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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我對面的一個中年男子笑的都快喘不過很起來了，一邊笑一邊說道：「方……方總……他做的這個不能說是大排檔……應該叫……豪華大排檔……」

可是委屈又能怎麼樣呢？

會議室內裝修的有點奢侈，是方澤凱帶著我進來的，橢圓形的會議桌邊至少有二十來個人已經落座，方澤凱坐在主位，把身邊的位置留給了我，很熱情的向眾人介紹說道：「凌天宇，我們集糰子公司的人……」說到這，方澤凱特別註明說了一句，「他們公司在二環邊的寫字樓，前幾天我們開研討會的時候，凌先生給我們『舊城時代』這個項目提出了一些具有建設性的意見，溫總親自撥款決定由凌先生操辦，做三家樣板店出來，我上周在上海出差，凌先生已經把鋪面找好，並且已經裝修了，今天我們很容易的把凌先生邀請到我們公司，在座的各位有已經開起來店的店長，也有正在籌備的，不妨我們都看一看凌先生這家店是如何做的。」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總公司的，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處於一種精神恍惚的狀態，老吳打電話催我下午一定要再付一筆裝修款，他已經做完水電工程，接下來要做軟裝了，需要根據我們的裝修風格採購木材了、瓷磚了，這些都是需要用錢的地方，他已經去建材城去採購這些東西了，讓我儘快把錢打過來。

趙靜：你剛回來？去哪浪了？

我把飯菜拿去hｔtｐs://m•ｈetuboｏｋ•ｃoｍ.ｃｏm微波爐加熱，在加熱的時候給趙靜發了一條信息：謝謝你的飯菜，但是我想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毫無保留的把自認為很有特點的創意全都和在座的分享了，真的是做到了毫無保留，當我把整個PPT講解完，現場所有人都沉默了，沒有掌聲、沒有討論的聲音，什麼都沒有。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方澤凱身上，方澤凱坐在主位置，手裡拿著一隻筆，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問道：「這就是你做『舊城時代』的經營方案？怎麼會是這個樣子？你知道你給了我一個『大排檔』的感覺么？就好比我去大排檔，周圍有很多人賣各種各樣的吃的，我這一家買一點、那一家買一點，然後隨便找個空位坐下，吃完轉身就走的那種，會有服務員來打掃桌椅……你做的不是『舊城時代』，你做的就是個大排檔。」

我終於知道剛剛進門的時候為什麼感覺不對了，因為這些人早就做好了嘲笑的我準備，無論我做的方案如何，他們都會找到嘲笑的借口。蘇小沫說的對，這筆錢沒那麼好拿，本來我就搶了方澤凱的風頭，現在又怎麼能讓他心甘情願的給我拿錢打自己的臉呢？

方澤凱說完，在坐的所有人都笑了！是的，你們沒看錯，所有人都笑了，而且笑得很誇張，好像是在看小丑表演鬧劇一樣，嘲諷、譏笑……這種聲音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www.hetubook.com.com去。

趙靜：我就是工作人員，你為什麼把自己家的鑰匙放在物業一把？

「什麼？」蘇小沫無比吃驚地看著我問道：「你借到了二十萬交上去了？用自己的錢給公司墊付？你真的這麼做了？而且你做到了？你……」說到這，蘇小沫都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可能她永遠都不會理解我為什麼要這麼執著的犯傻！對，我就是這麼執著的犯傻！

方澤凱無比失望地說道：「凌先生對不起，你做的這個方案不符合我們『舊城時代』的經營理念，你要知道『舊城時代』是國內知名大師給我們做的創意，這位大師在裝修風格上很有研究，給我們設計的『舊城時代』也不是你想的這樣，實在抱歉，我沒辦法給你繼續撥款讓你這麼胡鬧下去，除非你給出更好的方案。」

回到公司等電梯的時候，正好遇見外出辦事回來的蘇小沫，我們倆一起走進電梯，她知道我今天去總公司要錢了，站在電梯里問道：「怎麼樣？如果我沒猜錯，錢沒那麼好拿吧？」

趙靜：你不是放在物業一把鑰匙么？今天我在物業整理柜子的時候發現有你的鑰匙，就抱著試試的目的開了一下，沒想到還真打開了。

這些人很給面子的鼓掌，但是我總感覺整個會議室內讓我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呢，氣氛說不出來的怪異，我拿出自己的U盤插在電腦上，投影儀上出現了我提前做好的PPT，開始了自己忐和-圖-書忑的演講，特別介紹了我們這個店面是在小區的商業街，上下一共有三層，一層就是擺攤，可以購買到各種城中村那些老字號的小吃，第二層是一些隨意擺放的桌椅，供人使用的，第三層做成類似於一個清吧的，保留了舊城時代原有的一些元素，比如三樓可以供人發獃、品咖啡、聽音樂，在三樓還有可以購買到各種高檔酒水。

我：上個月我出差，那幾天正好要整棟樓疏通管道，要求每家都要有人，我沒辦法就把鑰匙給了物業工作人員一把，回來之後一直忘記去拿了，不過我也不在乎，我這有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一張床、一台電腦，幾件換洗衣服，僅此而已。

我看著蘇小沫問道：「放棄？我還有退路么？我已經把二十萬的鋪租交上去了。」

草他媽的，不給錢還不忘侮辱我，說這些不就是給我聽嘛！我能怎麼辦？

一切都是我太天真了，我不僅冷笑，笑我自己的天真，職場的水那麼深，又怎麼是我能理解的呢？

聽我這麼說，周圍的人再次笑起來，方澤凱搖頭說道：「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幾百萬不是小數字，我會重新和溫總談的，不能任由你這麼胡鬧下去，你還太年輕，很多想法也不夠成熟，你的這個項目就暫停一下吧，溫、總現在還在上海，過幾天我和她碰面了再談你的事，你先回去做別的事吧，今天的會就開到這吧。」說到這，方澤凱看著眾人說道：「我給大家道個httｐs://www•hｅｔｕｂook•cｏｍ.cｏm歉，以為今天能有什麼好的創意呢，讓大家在百忙之中抽空過來參加這個研討會，實在抱歉，沒能讓大家得到渴求的甘露，又耽誤了大家的時間，實在抱歉。」

嘲諷、鄙夷這些我都可以忽略不計，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看著方澤凱說道：「讓我去開三家店，是讓我隨意發揮的，你們可以不認同我的經營理念，但是你不能違背溫總的意思，溫總讓我自己經營，你只需要把款打過來就好了。」

「不對！不對！」另外一個人急忙糾正說道：「叫豪華復古大排檔……哈哈……」

凌晨兩點睡覺，睡前還不忘把鬧鐘調到凌晨七點半，我得給自己充足的時間起床再瀏覽一下關於「舊城時代」的PPT，明天要在會議室裏面給其他人講解，早起溫習一遍很有必要。

我：物業管理這麼爛？竟然私自把住戶的鑰匙隨便拿給你？

總公司17層、舊城時代餐飲有限公司，每次來總公司我都很羡慕在這座大廈裏面工作的人，像我和蘇小沫在趙有為的帶領下，只能是在二環邊租個寫字樓辦公！所以，在總公司工作的這些人都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好像他們就是集團的親兒子，我們是后媽養的一樣。

我：我能去哪浪？方澤凱讓我明天去總公司做彙報，彙報關於「舊城時代」的方案什麼的，要做一個PPT，我從下午一直做到現在，剛剛回到家準備吃口飯、洗個澡解解乏，洗完之後還有另外一個關和*圖*書於美食街的方案要做，忙成狗！我還能去哪浪？

趙靜：鑰匙我幫你收著了，快去吃東西吧。

我沒吭氣，掏出煙叼在嘴裏，也顧不上什麼素質不素質的了，直接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大口，蘇小沫也沒責怪我，估計她也看出來我很不爽了，勸我說道：「別想著這些了，大不了就把項目放棄吧，來我辦公室咱們聊聊。」

吃過飯，我又開始進入了忙碌的工作狀態，整理關於美食街的資料，每次坐策劃案之前，都要搜集很多相關的資料，一份策劃案看似幾頁PPT，真的做起來，還是挺麻煩的，做過PPT的人都知道，要從網上下載模版、圖片，有時候甚至還要剽竊別人的文字，反正說白了就是，一份精彩的PPT絕逼不是一兩個小時就能做完美的。

趙靜：噢，那你快點先吃東西吧，別太辛苦。

丟掉最後的煙屁，低著頭走進公司直奔蘇小沫的辦公室，蘇小沫已經磨好了咖啡，她喝的咖啡都是咖啡豆，每次需要現磨的，在茶几上擺放著給我的咖啡，對我說道：「過來坐吧，咖啡都快涼了，隨便聊幾句，現在可以放棄這個項目了么？」

我：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進來的。

「你先進去吧。」走出電梯的我站在電梯間的窗前對蘇小沫說道：「我抽完這根煙就過來。」

「好。」蘇小沫率先回到公司，我在窗前哪是抽了一根煙？是把自己身上的半盒煙全都抽完了，一根不剩，我內心的委屈真的是全都發泄在了煙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