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渣
雖然手術已經結束，但諸多好學的醫生們的交流還在繼續。
謝伊人覺得有些奇怪，也看過去。
……
「我隨意。」鄭仁呵呵一笑，目光看著旁邊桌的幾個人。
「我隨意，只要快點就行，急診那面隨時可能有手術。」鄭仁回答。
「趙佳家屬，趕緊過來幫忙。」術前簽字的時候，鄭仁和趙佳的父母見過，找了一圈，看見兩人坐在長椅上，又提高了幾分貝音量。
無論哪一個，都意味著孩子有危險。
比如說術中碰斷了哪根大血管，需要更改手術術式，需要再交代、簽字。
「趙佳家屬。」鄭仁穿著隔離服，披著白大褂，在手術車後面把車子推出來。見沒有家屬迎上來，也是有些奇怪，高聲叫道。
正在忙碌著的服務員笑呵呵的應了一聲，看樣子她應該是經常來這裏，和服務員都認識了。
「真是敬業呀。」謝伊人讚美：「在手術室的時候我聽其他姐妹八卦，說你一直單身，是因為沒錢，顏值也不高。現在看，完全不是這樣。」
一桌三人正在興高采烈的吃著小龍蝦，一個年紀稍大的應該是母親，
和*圖*書大概四十五歲到五十歲。另外兩個是雙胞胎姐妹花，二十二三歲的樣子。一位敢於在專業網站直播手術的醫生，在他們看來就是大牛。
一台紅色的沃爾沃XC60停在電梯口不遠處，駕駛位上的人正是謝伊人。
女孩子拉開椅子坐下，不屑的說到：「帶著姑娘上街撩姑娘，你這種人渣我還是第一次碰到。」
謝伊人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鄭仁心裏一直跟自己重複著同樣的一句話。
「不慌。」鄭仁沒有責備護士，這都十點多了，晚飯還沒吃，臨床的辛苦只有自己人了解。
杏林園上，直播間里，後知後覺的人們聞風趕來。
闌尾切除術沒什麼好看的，他們要看的是細微之處的處理。比如說用拇指鈍性分離黏連組織一類的細節，以及對水腫部位膿苔的處理等等。
把小患者抬上床，和患者家屬交代了一下病情，去寫了手術記錄，鄭仁這才回到手術室更衣間換好衣服。
這一點是臨床手術科室與手術室最大的區別。
「鄭醫生，太感謝了。」
「來了。」
「手術做完了。」hｅｔｕbｏｏk.ｃom•coｍ鄭仁道：「你在前面拉車子，我在後面把方向。趙佳母親，你去叫電梯。」
「……」做完了？真的這麼順利就做完了？
微信有謝伊人發來的未讀信息，是她已經換好衣服，去地下停車場等自己。
這是什麼情況？謝伊人一下子愣了。
比如說什麼手術術中發現診斷失誤，長了腫瘤，需要再簽字。
宵夜的店不遠，兩人很快就到了。
一瞬間，各種江湖傳聞潮水一般涌了上來。
剛剛進去幾分鐘？有十分鐘么？怎麼就出來了？
鄭仁下手術，送病人回普外一科。
很快，謝伊人和姐妹花其中一人來到桌前。
謝伊人很熟悉的一招手，喊道：「麻辣一份，原味一份。」
「鄭醫生，手術……」趙佳的父親臉一下子變得蒼白，兩條腿都開始哆嗦起來。
【手術已經做完，不枉費我等了兩個小時。】
絕對不會是一般人，即便是普通的大牛都根本不敢這麼做，要知道那可是互聯網，要是做呲一點，會被人罵上很長時間。
……
雖然只是一台急性化膿性闌尾炎的切除術，專業人士卻能和-圖-書見微知著，看懂很多。
「來了。」
「很順利，要是想看一眼闌尾的話，一會上來有手術室負責送病理的護士拿給你們看。」
「以你的水平，去哪掙不到大錢？像教授一樣跑飛刀，肯定要比咱們醫院主任們掙得多。」謝伊人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話對鄭仁造成一萬點暴擊傷害，繼續聊著：「就算是丑點怕什麼，你手術的時候可帥了。而且也不算丑，就是普通而已。」
那個女孩有些驚訝，抬頭看鄭仁，隨即眼中浮現出滿滿的鄙夷。
見手術已經下來，正在抽空吃已經涼透了的晚飯的護士像是受了驚嚇的小白兔一樣蹦起來，忙手忙腳的去整理床位，拎來心電監護等設備。
「……」趙佳的父母都怔了一下，一定是自己聽錯了，一定是的。
鄭仁來的上還猜測謝伊人會開什麼車，到底是傳說中的法拉利還是保時捷。
沒想到她開了一個和體型完全不搭調的越野車。
所以，這個莫名賬號的直播，在一台手術后被很多人加了關注。
「小謝，麻煩你把那兩個小姑娘叫過來一個好么？我有話要和她說。」鄭仁道。
和-圖-書幾人吃的滿臉紅光，只是母親每吃完一隻小龍蝦就會把腮貼到肩膀上，用力壓幾秒鐘。
【用了多長時間？我接到微信通知就上線了，怎麼手術就做完了呢？】
「……」鄭仁沒想到自己竟然成為八卦的對象，而且對沒錢沒臉的這種評價……嗯，承認她們說的是事實，可是這話也太扎心了。
最重要的是下了手術還要看護病人，也沒機會出去。
不光麻醉師、患者家屬不適應，當鄭仁帶病人回到普外一科的時候，護士連術后床位都沒有整理完。
惦念著闌尾炎手術進度只有百分之二十的事情，鄭仁給急診科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們自己出去吃口飯，有闌尾炎馬上電話通知自己。
出手術室的時候，沒有一個病人家屬迎出來。孩子的父母坐在手術室外的硬塑長椅上略有擔心的相互安慰著，一眼都沒看出來的到底是誰。
不過似乎是好事，鄭醫生再怎麼說都快三十了，不找女朋友的話，以後會越來越難。
忙好一切，鄭仁才遲遲來到地下停車場。
【4分多吧，反正一個單純闌尾炎，快得很。3cm手術切口，你自己去看www.hetubook.com.com視頻回放吧。】
鄭仁還真是很不習慣吃宵夜，在普外科經常性一忙就到後半夜，外賣小哥們都睡了。
暴擊×2！
鄭醫生這是想要抓緊時間解決女朋友的問題？難道是自己剛剛說的話刺|激到他了？
「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點完菜，謝伊人似乎才發現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身邊還有一個鄭仁，吐了一下舌頭，不好意思的問到：「鄭醫生，你喜歡什麼味道的？」
謝伊人放下手機，紮好安全帶，打火啟動。
他們對開直播的人表示出了足夠的尊重，很多醫生在杏林園網站高喊666的同時，表達出自己想要去大牛所在醫院進修學習，現場喊666的渴望。
反正小龍蝦也沒上來，不耽誤吃飯，謝伊人應了聲，就起身來到姐妹花其中一人身邊，小聲和她耳語。
【很不幸的通知你，你來晚了。】
但是沒有任何回復，主播似乎只在意手術，手術結束，馬上消失，連個泡都不帶冒的。
「去吃小龍蝦，沒意見吧。」謝伊人問。
「別急，我們很快也能吃上了。」謝伊人以為鄭仁是饞了，便安慰道。
【我來了，手術做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