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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總！」值班醫生在後面叫住鄭仁。

「鄭總，阿姨說想入院，也不想治療，只是想送老爺子走。」急診內科的醫生說道。

「阿姨，您好，我就是鄭醫生。」鄭仁道。

「不麻煩。」鄭仁道：「可是現在相關科室沒有病房，我們也沒什麼好辦法。」

「你們現在的年輕人，真以為自己是萬能的？我五年前去帝都進修，那面的醫生都沒有自己做三維重建的。真是狂的都沒邊了！」

下午來了一個急性闌尾炎，鄭仁和楊磊上台，把手術做了。

只是送一程，寫一份病歷而已，常悅不願做的話，自己可以寫，反正全算下來只是多了四五個小時的工作時間。

鄭仁則坐在辦公室里，回想老潘主任跟自己說的那些話。

鄭仁也沒過多解釋，急診病房辦公室再次沉默下去。

一個平車在急診搶救室中間，上面躺著一個氣若遊絲的老人，看樣子大概七八十歲。

是急診內科的值班醫生，鄭仁出身外科，和他和*圖*書們並不是很熟悉，他們很少讓鄭仁幫助診斷，如果遇到難解決的、棘手的患者就直接收入院了。

私人訂製？那根本不存在。

常悅一邊說，一邊拿起手機，開始和蘇雲溝通。

想要有不是黑就是白的道理解釋，根本不可能。

術后剛好六點左右，鄭仁留楊磊看一會家，便去CT室，準備自己做三維重建。

老太太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消散。

只想了幾分鐘，鄭仁就笑了笑，開始研究該怎麼把鄭雲霞手術做好的事情。

世間，很多事情，都是沒有道理的。

鄭仁也有他自己的考量。

臨終患者，有的地方風俗是在家走。有的地兒，風俗是在寺廟或者教堂走。但更多地方，是在醫院送走。

可是現在正是初冬時節，心腦血管疾病高發，神經、循環、呼吸等大內科全部人滿為患。活人都儘快出院，更不要提一個瀕死的人了。

不過這事兒要解釋起來，會浪費太多的口水和-圖-書，最重要的是鄭仁覺得常悅聽不懂，這超出了一般臨床醫生的認知範圍。

常悅微微皺眉，她自從接觸醫療后，就沒聽說過哪位臨床醫生要去自己做三維重建。

一物降一物，古人誠不我欺。

「想送我先生一程，家裡很多不方便，要麻煩您了。」老太太微微鞠躬，動作輕微，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舉手抬足之間，雍容、富貴、典雅。

「那就多謝您了。」老太太客客氣氣的說到。

「空腹，可以么？」

「常悅，什麼時候做64排？」鄭仁見常悅回來，便詢問到。

「您就是鄭醫生吧。」老太太慈眉善目，眉宇之間沒有太多的哀傷，很平靜，平靜的像是……系統空間里的那汪池水。

看常悅的眼神，鄭仁就知道她心裏面在想什麼。

鄭仁點點頭，走到急診搶救室。

「行，到時候叫我一聲。」鄭仁想了想，問到：「你打聽一下，如果64排三維重建我來做，行不行。」

鄭仁鄭總這是和_圖_書當了幾天小領導，做了百十台手術，膨脹了么？

其他學科，也沒時間去學習。醫學，是實驗科學，哪裡有人有那麼大的精力去一科一科實踐？

急診內科醫生知道急診病房的人員情況，剛剛初建，人員配備可以說是極為寒酸。每天應付急診都很吃力，鄭總這是糊塗了？怎麼要收入院呢。

來到CT室門口，一個聲音傳出來。

看上去不多，但四五個小時是從學習、休息時間里擠出來的。

「去聯繫做64排爭搶CT的事情了。」

「嗯。」鄭仁認真道：「常規三維重建，只是制式的，我是術者，需要按照我的想法去做一個定製的三維重建影像。」

「他人呢？」鄭仁這才注意到，一直像是鬼一樣跟在自己身後的蘇雲不見了。

「有個病人，說想要住院，但……還是你來看一眼吧。」值班醫生說到。

「嗯？」

果然，蘇雲和常悅的反應是一樣的，但在常悅的堅持下，很快蘇雲就跪了。

把老爺子和*圖*書安排在最後一間病房，常悅去和家屬溝通，詢問病史，刷信任感。

只要某一科專精程度做到大師級，那必然是會名震一方的。當然，鄭仁這種依靠系統力量被拔起來的，因為時間還太短，名氣並不如何大。

「如果要留在急診病房，倒是能有安靜一點的房間，可是我們連老爺子是什麼病都不知道，也沒有更多人手搶救、看護。」鄭仁發難。

11箱大綠棒子把蘇雲喝斷片后，估計蘇雲在常悅面前，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鄭仁招呼了兩個陪檢的大哥，幫著一起推平車去急診病房。

輔助科室的影像資料，能看到七八分懂的人都不多，更不要說自己去伸手操作。

「今天晚上六點半。」

「不用搶救，也不需要治療。」老太太的頭略低下，用手輕輕撫摸著患者滿頭銀絲，一臉愛意，「只要他安安靜靜的走，就可以了。」

辦公室沉默下去，楊磊根本沒存在感，在最角落裡的一台電腦上書寫病歷，這面發生和_圖_書什麼事情和他沒有關係。

「鄭醫生，只需要一個安靜的屋子，別驚嚇到他人就可以。我先生估計留不了幾天，您看……」

旁邊站著一個老太太，也一般年歲。

「血糖值正常，雲姐年紀也不大，應該沒問題。」

現在的醫院，分科越來越細。什麼木桶理論，根本不存在。

「他說試試看，應該沒問題。」常悅最後關掉手機，臉上還是帶著不相信的神情說到。

常悅愈發看不懂鄭仁，但沉默了一會，便點頭說：「我問問蘇雲。」

而那些道理……管那麼多！

「那您跟我來吧，不過拒絕搶救之類的要簽字的。」鄭仁道。

常悅見收了新患者，便開始忙碌起來。沒有因為不是急診科的診療範圍，導致工作增多而惱火、抱怨，一如既往的平靜中帶著讓人心喜的熱情。

老太太面善，雖然很麻煩，但鄭仁還是想幫一把。

再牛逼的人，譽滿天下的同時也會謗滿天下。再好的事情，也會有毀有贊。

「你？」常悅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