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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仁楞了一下，自己真的不知道。

除非院方表明態度，賠償大筆錢，達成這群醫鬧的目的。

要說是第一次做，鄭仁肯定不信。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吃瓜路人，因為好奇，留下影音資料，發到朋友圈、微博里。

「我昨天晚上跟老潘主任視頻來著，他也要回海城了。」鄭仁覺得氣氛不對，便找話題想要說點話。

可大可小，要是處理得當，在家屬翻臉之前，順著家裡的心思說幾句中聽的，有可能把事情按下去。但要是執意本著治病救人的初心，提出手術的建議……

只不過分工不同，他們負責錄像、照相，給微博大V與公眾號們提供素材。

就像是剛剛看過的胰腺內分泌腫瘤的患者，要是自己執意做手術，怕是會引起患者家屬更大的反感。（注1）

「嗯。」鄭仁知道蘇雲說的是對的，點了點頭。

不過剛來912，工資卡什麼的還沒見長什麼樣呢。

這個兒科的醫療糾紛，很多書友應該比較熟悉才是。去年還是前年來著，鬧得挺凶的一件事兒和_圖_書。在屏蔽前，看了視頻，基本是描述的樣子。

這個環境，別說是解決問題，醫務處處長自己都被卷進巨大的漩渦之中，難以脫身。

鄭仁搖了搖頭，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話說你工資卡上交了么？」蘇雲想說點什麼，沖淡一下剛剛壓抑的氣氛，便隨口問道。

「很快吧。」鄭仁道：「估計幾個小時后，就傳播開了。這事兒要是不能在明天一早之前解決，會越來越大。」

「沒什麼好看的。」鄭仁搖了搖頭，也是一般神色。

這事兒麻煩了，鄭仁心裏清楚。

「老闆，你最近可是有點飄，小心點好。」蘇雲告誡道。

「沒錢，等開工資的。我總不能跟小伊人要錢不是，別急。」鄭仁倒是無所謂，一邊走一邊說。

事情在鄭仁和蘇雲的心裏，已經相當明顯了。這是一件潑天大事，能順利解決的可能性不大，甚至有可能會鬧成全國皆知的那種重大惡性事件。

「還沒啊，工資卡還要上交？」

這隻是前頭的人，一眾高矮胖瘦不同m.hetubook.com.com的男人們直接圍在旁邊，開始聲淚俱下的控訴起來。

總之，就這樣吧。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見鄭仁和蘇雲的臉色不好看，很少見的沒有追著鄭仁啰嗦患者量的事情，知趣的躲到一邊。

最後老爺子出院的時候，患者的兒子都沒有露面。心裏清楚，稍有差池，就是一次糾紛。

鄭仁感慨，這還真是熟練的一逼，和自己的手術水平有的一比。

去年12月，剛入V的時候，我的一個老患者發生了這種事情。重慶第三軍醫大的一位老師說，有可能試一試。但患者家屬很抗拒，這種事情就和微妙了。

因為一切都太專業了，根本沒有醞釀的時間，直接迸發出來，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老闆，還看么？」蘇雲有些黯然，說到。

「誰知道，我看事情發生的挺突然，準備不充分，鬧的多大，要看院裏面的手段。」

蘇雲說話的興緻明顯不高，說了幾句后就沉默下去。天知道他又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整個人的氣質都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微弱的變化。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兒科急診前面的人越來越多，聲勢越來越大。

「也不知道他們買了幾個大V和公眾號傳播。」蘇雲道。

人群里，各個角度有人用手機留下影像資料。

「老闆，你猜什麼時候會上新聞？」蘇雲的頭微微低著，目光穿過黑色長發盯著那面，小聲問鄭仁。

約著一起去吃飯，鄭仁也沒有心情，一點都不餓，想不起來要吃什麼。

鄭仁敏銳的察覺到這些人的存在，記憶里依稀記得他們和其他鬧事的人是一起進來的。

他們很熟練的創造了一個感同身受的大背景，並且在極短的時間內得到了路人們的同情，可以說整套業務流程純熟無比。

孩子被治死了，可憐無辜，加上震耳欲聾的哭泣聲，情緒渲染到了一定程度，贏得路人無數眼淚。

「你是不是白痴？」蘇雲罵了一句，「這種事兒，小孩子都知道，你在這兒裝糊塗。」

即便沒有蘇雲解釋，鄭仁也能看得出來。

其實，他已經有了估計，只是話嘮ｗww.hｅｔubｏｏｋ•cｏｍ•ｃoｍ本質什麼時候都難改，找鄭仁說說話，緩解一下心裏的緊張而已。

鄭仁換好衣服，和蘇雲、常悅下樓，等謝伊人。沒人說話，沉默的像是他們遇到了事情。

隨著「哭活」的人手一到，兒科急診前面更是熱鬧起來。

患者家屬根本不和醫務處處長談，對他提出來的去做下來交流、溝通的建議置若罔聞，只是不斷哭訴。

在912，或許會沒事兒。如果是海城市一院，這事兒就變得微妙起來。

……

治病救人？也得看有沒有那個環境。

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一邊哭著，一邊把醫務處的小科員抓的到處亂跑。

這意味著她和她們不認識，沒有任何交流，相互之間的稱謂也雜亂。只是這種雜亂，掩蓋在哭聲里，很少有人注意到。

謝伊人那面已經收拾完手術室，沒什麼事兒了。

鄭仁低著頭，手裡攥著白服，隱約能聽到聲音。

不過話說回來，面對職業的醫鬧，醫務處也不可能第一時間把事情壓下去。

雖然和自己沒關係，但鄭仁覺得手腳冰涼，已經進入了應激狀態。

震ｗww.ｈｅtｕboｏk•ｃom.ｃｏｍ天的哭聲，一眾人堵在醫院門口，亂糟糟的人群，無數吃瓜群眾在翹首。

這種不理睬，在人前顯得是那麼的無助。

……

「嗯，早點回去，別累壞了。晚上我勸勸老主任，早點休息，沒事搞什麼醫療，累不累。」蘇雲牢騷了。

另外有幾個專業的人士，站的角度特別好，能鳥瞰全場，他們的手機攝像就沒有停下來過。

而且除了最開始那個女人追著醫務處小科員抓了幾下，全程沒人動手，也沒有拉扯橫幅，遊走在法律的邊緣，卻沒有實質性碰觸到任何一條條文。

此時別說解決問題，醫務處的小科員已經自身難保了。

鄭仁拿出手機，開始給謝伊人發微信。

雖然醫務處處長趕來的很快，但當他來的時候，事情已經到了一個無法挽回的程度。

「走了，老闆。」蘇雲道：「中午想吃什麼？多寶的錢你可還沒給我呢。」

患兒的母親開始有些愣神，但後來順著她們的哭聲一起哭了起來。

這種事情，醫務處不能在第一時間給壓制下去，那麼後面的事情肯定會愈發艱難。

這組織，真是嚴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