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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知道，主任這個詞，從鄭仁嘴裏說出來，不帶姓的，只有老潘主任一個。

「是啊，伊人說他家的食材比較新鮮。」鄭仁道：「孔主任載譽歸來，吃的太普通，怕是不好吧。對了，孔主任喜歡喝什麼酒？」

「老闆，你以為我的錢都是上班掙的？就咱海城市一院開的那幾吊錢，看電影都不夠。」

「別動！有點靈感，我琢磨一下。」穆濤一動不動的看著靜止的屏幕，說到。

鄭仁笑了笑，其實因為穆濤的進步，鄭仁也有一些感悟。

「你不會是因為回來的時候，沒有鮮花和掌聲，覺得遺憾吧。」

「主任，您沒去上班吧。」

鄭仁一邊換衣服一邊想著。

「漱漱口？」蘇雲斜睨鄭仁，鄙夷說到。

「主任回去了？」

「咦？這個你還懂？」

「估計找你飛刀的人，快上門來了。」

「八千的多寶？」蘇雲冷笑道。

「怎麼會那麼沒有品。」蘇雲鄙夷，「我就是想，咱們在蓉城下飛機的時候，和_圖_書要合張影就好了。」

「老同志么，基本都是對茅台有著一種不可理喻的信仰。你要是帶酒，就帶茅台。兩……三瓶啊。」

羅主任不在，肯定是去接孔主任一行了。他還說要來看看手術，估計得等下次了。

可是在當時的情況下，下了飛機就接到任務，直奔震中心，這才留下了遺憾。

「今天把二期術後患者辦出院，收新患上來。這個患者家屬，我跟他講什麼，他手裡都拿著手機，一句都不肯聽。」常悅搖了搖頭，臉上沒有半分表情。

是的，這也是鄭仁的遺憾。

常悅有些茫然，一言不發。

按照鄭仁的理解，接下來應該是歡迎儀式。至於座談會和表彰大會要不要在今天開，估計可能性不大。

「吃什麼？」鄭仁楞了一下。

雖然這些都是常規，鄭仁也還是又一次磨叨了一遍。

「老闆，你不會是想要空手去吧。」蘇雲像是看傻逼一樣看著鄭仁，「咱們要早點過，幫ｍ.ｈｅtｕｂoｏｋ•ｃｏm•ｃom著忙活一下。至於你，負責陪孔主任說說話。」

以後每天查房，都和長征一樣，鄭仁心裏有這個預期。

「怎麼回事？」蘇雲眉毛挑起來，問到。

吃什麼呢？

鄭仁沒去打擾穆濤，而是和胡艷徽交代了幾句，讓她下次一定不要遲到，這才去換衣服。

鄭仁叮囑消化內科的住院總術后要監測的項目，約好急診檢驗結果回報后發到自己手機里，這才離開。

說著，鄭仁拿出手機，信手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這種和人接觸的絕技，鄭仁是自愧不如的。

「您先忙著，我這面真的沒時間。」中年男人生怕常悅拉住他，揚了一下手機，上面綠油油的自選股，「我已經賠了很多了，要抓緊時間操作，您就別跟我說省幾萬塊錢的事兒了好么？」

「晚上去孔主任家，想好吃什麼了么？」

他在追著腦海里眨眼即逝的那一絲靈感，連話都不敢說。生怕一打岔，自己就忘記了靈光乍現的思路和_圖_書。

這種表情鄭仁最是了解，患者估計各處求醫問葯，碰壁太多。要麼是不會做TIPS手術，要麼是覺得自己水平不夠，做TIPS手術風險大。

常悅站在辦公室里，好無奈，好寂寥。

鄭仁搖了搖頭，說道：「走了，去看患者。」

大紅條幅，鮮花，讚譽，襯著孔主任等一干老主任們、年輕住院總們疲憊的臉龐，一身風塵。

「差不多就行了，孔主任要是剛回來就被你喝多了，感覺上有些不好。先歇幾天，以後有的是喝酒聊天的日子。」

鄭仁下台，撕去無菌衣，摘掉眼鏡，交給操作間里的胡艷徽。

那時候太匆忙，海浪一般的地面也讓人從心底恐懼，以至於大家都忘記了，有人一輩子都無法離開那片熱土。

「……」鄭仁沉默，隨後想想，蘇雲說的有道理。

可是來到912，十幾分鐘就解決了，這種事兒換誰都覺得跟做夢一樣。

「飛刀么？」

介入科有些空，除了值班的住院總外，都ｈｅｔｕbｏoｋ.com.cｏm去接孔主任了。鄭仁剛要進辦公室，一個中年男人一臉焦急的走了出來，嘴裏用哀求的口吻說到：「我真的沒時間，求求你，別跟我說了。」

「行，我知道了。這面我找時間，回去看您。」

隨後來到普外科，轉了一大圈，這才回去。

「在孔主任家，少喝點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一瓶，你……」

如果全世界只有自己能確定穿刺點，那麼意義將不會很大。

兩人閑聊幾句，換好衣服，直接趕奔消化內科。

現在他要做的，不是改良TIPS手術，而是要把TIPS手術術前找尋穿刺點的方法變得更簡單。

「弱市反彈，只不過從前認為是小時線的反彈，結果比較猛烈，估計是他認為牛市來了。」蘇雲說到：「下跌突破了整理的中樞，不知道賠了多少。要是本金還好，如果帶著配資，估計這一波就得傾家蕩產。」

簡單幾句話，鄭仁便掛斷了。

鄭仁很少……從來沒有一次看到常悅有這種表情。和患者家屬做和圖書溝通的時候，常悅總是一臉淡然，幾句話就能和患者家屬成為朋友。

穆濤像是沉思者一樣，獃獃的看著屏幕，一言不發。連鄭仁從手術室里走出來，他都沒有察覺。

迎面碰到，鄭仁詫異的看著那個中年男人，後面辦公室里，站著常悅。

「找時間去省城做手術，回去看一眼。」

「有些遺憾啊。」蘇雲道。

這面三個患者，在病床上躺著，沒有痛苦，只有不解。

「老闆，孔主任下飛機了。」蘇雲也來到更衣室，揚了揚手裡的手機，上面各路朋友圈發的都是機場歡迎英雄歸來的圖片。

鄭仁用手肘碰了碰穆濤，問到：「老穆，想什麼呢？」

「你們決定吃什麼，我來訂。」最後，鄭仁拿定主意。

可是……這是怎麼了？

「嘿嘿，我在這面挺好的。好好歇幾天再上班，注意身體。」

「嗯，前天就到家了。跟他視頻的時候，看主任氣色有點不好。畢竟年紀大了，這麼折騰，受不了。」

說著，男人一溜小跑，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