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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樣才對么。」崔老說到：「年輕人，要有朝氣，別老氣橫秋的假裝深沉。」

「先看診斷吧，要怎麼做，還是聽患者家屬的。」鄭仁道。

周立濤還有問題想要問，但見患者家屬的目光看過來，便忍住沒繼續說。

要是在海城市一院急診科，鄭仁肯定毫不猶豫的和家屬交代，上台手術。但這裡是912，模稜兩可的事情，鄭仁只提意見，不負責做決定。

「這是有內涵的低調。而且你不是說不想去急診科么？為什麼還要這麼囂張呢？」鄭仁反問。

假腔沒有足夠大，壓迫血管，導致腸系膜上動脈閉塞。

不講理、不為其他人考慮的人也有，但是不常見。

「……」蘇雲無語。

崔老，還真是與眾不同。

「患者有吸煙史、高血壓病史，血壓控制的不好。以我的經驗，有吸煙史的患者，基本都保不住。現在給了低分子肝素抗凝、前列地爾擴張血管、罌粟鹼解痙，你去普外科，準備手術吧。」崔老和圖書說到。

「我建議手術。」鄭仁馬上回到道，「路上我觀察，患者的疼痛閾值比較低，血壓控制的並不好。這種患者雖然腸系膜上動脈真腔內沒有血栓，但保守治療，愈后好的可能性會進一步降低。」

「學術界有兩種觀點，手術和保守。但我還是傾向於手術的，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唄。如果保守治療，有複發的風險。」鄭仁道：「這一點，還要等64排血管CTA出來后才能定。」

腸系膜上動脈供應所有小腸和2/3的大腸供血，一旦缺血，會導致小腸出現缺血性疼痛。

十多分鐘后，崔老才道：「小鄭，你什麼意見。」

看周立濤走了，蘇雲不解的問道：「老闆，這貨話太多。」

「嗯，能做手術，還是要做的，我也不同意保守治療。」鄭仁道。

「切。」蘇雲鄙夷，「夾層的疼，可不是一般人能忍的。我遇到過一個患者，術后問他，他說疼起來像是有刀子在胸里攪和，那時候都不想活和_圖_書了。要是能直接死，還是死了更乾脆。」

「那你為什麼不懟他。」蘇雲對鄭仁這種老好人的態度表示鄙夷。

真是很憋氣啊。

患者的病情來判斷，手術與否處於兩可之間。

有吸煙史，很難保守成功這一句話，對鄭仁來講，價值萬金。這麼肯定的話，可不像是一名醫生說出來的。

「可以保守，也可以……」

這是經驗的總結，雖然這句話並不嚴謹，可也正因為如此，無法出現在期刊論著裏面。

「只是一種可能性，崔老問，我就說了。」鄭仁笑道：「各有各的好處，手術呢，可以避免監測不到，患者大段腸道壞死以及出現其他併發症可能。如果要是保守呢，可以少了手術的損傷，給患者、患者家屬節省費用。」

「我問你的意見，不是讓你踢皮球。」崔老不悅，看了鄭仁一眼。

鄭仁覺得蘇雲剛好說反了，不是周立濤話多，而是他的話比較多。笑了笑，道：「人家說的是真的和*圖*書。」

「……」鄭仁是第一次聽有人這麼評價自己。

周立濤也有些疑惑，剛剛鄭老闆不是說建議手術么？怎麼這麼快改口了？

這話說的，真是圓滑，周立濤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你這是夾著尾巴做人吶。」蘇雲似笑非笑的看著鄭仁，說到：「用得著這麼低調么？」

其他患者也都理解，一看患者是躺在平車上來的，身邊還跟著三個醫生一個護士，就這陣仗，誰看了都覺得這個患者要不行了。

「手術也比較簡單，下個支架就可以了。腸系膜上動脈造影術+PTA+支架成形術。如果患者家裡面經濟沒問題，術后觀察三天就可以出院。」

崔老沒說話，坐下，靜靜的看著鄭仁。

在海城鄭仁做過一例腸道出血的患者，栓塞部分腸系膜上動脈，主動讓小腸壞死並切除，就是這個原因。

白髮如雪，眼神如刀。

鄭仁也沒上手。總是越俎代庖，畢竟不好。他靜靜的站在CT室醫生身後，看著片子。

和_圖_書蘇雲眉毛一豎，剛想要懟回去，鄭仁手肘輕輕碰了碰他，笑道：「腔內沒有血栓的話，保守是沒有問題的。畢竟腸系膜上動脈的夾層壓力比較低，和主動脈沒法比。」

他不僅給出了診斷，還確定了接下來的治療。

「鄭老闆，患者沒有血便，我考慮如果診斷為孤立性腸系膜上動脈夾層的話，還是保守治療比較好一些。」此時沒有患者家屬，周立濤便馬上說出自己的想法。

蘇雲點點頭，靜靜的看著CT室的醫生做檢查，額前黑髮有氣無力的飄著。

鄭仁心中一凜，點點頭，深深鞠躬。

但曾經的患者是想要腸道壞死，找到出血點切除。現在的患者，是避免這種情況。

「沒有意義啊，這種患者，也不能收到咱們科，應該是普外更有經驗一些吧。」鄭仁道：「要是需要咱們上台，就去做。要是不用，血管科也可以做。在CT室，懟急診科住院總，你是不是沒事兒閑的。」

這隻是崔老畢生經驗的一個總結，別的地兒和-圖-書可是學不到。

把片子送回去，周立濤已經送患者去普外科了，並沒在。崔老把片子插到閱片器里，戴上花鏡，一幀一幀的仔細看著。

不過他那個年代行醫，難度和現在根本無法相比。醫患之間的矛盾隨著醫療被推向市場，變得愈發尖銳起來。

來到CT室，還是等候了一小會，CT的醫生和後面的患者說明情況，給急診患者加了進去。

把患者送進了CT室，幾人來到操作變。

64排CT時間很長，加上患者腹部疼痛、躁動明顯，所以做了半個小時，這才把患者推出來。

這真是兩難的一個選擇，他仔細想想，鄭仁說的好有道理，但自己又不同意。

因為是急診，所以64排CT三位重建很快做好。

只是在急診科的這個窗口前，接觸的多，也就變成常態了。

但崔老就這麼說了。

腸系膜上動脈可見真假雙腔，真腔內無血栓，假腔內可見血栓形成。

隨後鄭仁說到：「周總，你先推患者回去吧，我這面看看重建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