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九章 喝口涼水都塞牙的倒霉
林淵猜測，之所以會有這種差距，就是因為眼前的這一幕——每次手術之後，鄭老闆都會做剪片，然後指出來手術不足的地方。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做TIPS手術，堪稱世界第二……第三人。
來了兩三天，自己一直都像是透明的小空白一樣，似乎在鄭老闆的眼裡根本不存在。
「院里的人，前段時間做闌尾炎，因為子宮內膜……」鄭仁給林淵講了一遍毛處長的經歷，林淵頗為感慨。
所有TIPS手術，在鄭老闆的醫療組面前，所謂的難度幾乎不存在。之前讓醫生畏懼如虎的TIPS手術竟然變的簡單起來，甚至鄭老闆都沒上台。
這裏不像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無趣，每天重複著同一樣的工作，毫無挑戰性可言。
「你不去換衣服么？」鄭仁聽到有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問道。
她有些忐忑，不會因為不能做手術就把自己攆走吧。
也不是每一次，至少現在來看是這樣。
不對勁！
配合hetubook.com.com了一天，林淵看的眼睛都直了。
魯道夫教授的名聲並不比自己導師低，都是一個層次的醫生。但實際的手術水平，明顯魯道夫教授要更高一點。
但今天的手術結束之後，林淵沉默了。
他用力按住毛處長的身體，用手掐她的人中，同時大聲喊道：「大夫！大夫！」
「嗯？」
林淵努力的學習，但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的手術做的簡直太快了，而且他嘴裏時不時飈出來的東北話林淵也聽不太懂。
鄭仁沒說話，既沒把林淵攆走，也沒因為她的話而多看哪怕一眼。
然而，毛處長還是沒動，她眼白翻上來，四肢不斷顫抖，越抖越厲害，彷彿無形中一雙大手抓著她不斷甩動一樣。
一點點的積累，一台台的手術練習，醫療沒有捷徑。人生，同樣沒有捷徑。
林淵馬上意識到自己忘了說話。
鄭仁表示很感慨，美國人記錄某些事情還是很詳盡的。這人要和_圖_書是在國內，肯定不會有記錄和他同車的人死亡一百六十五個這麼詳盡的數據。
林淵一陣氣苦，這是最底層的醫生應該乾的，自己可不是最底層的醫生！
「嗯？」對講機里傳來鄭老闆的聲音，「你低血糖了？」
「我在美國的時候遇到過一個患者，一輩子上了七次高速公路，出了七次車禍，和他同車的人死了一百六十五個，他卻還活著。」
上午的手術很順利，鄭仁的醫療組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雖然換了零件，卻依舊可以高速運轉。
要留下來，這是林淵的想法。她知道自己的對手不是自家老爺子，而是看著溫和實際卻很強硬的鄭老闆。
她來不及去換衣服，直接一溜小跑跟在鄭老闆身後。
鄭老闆目光平淡，帶著上級醫師的藐視。
……
「從前是乾燥綜合征，已經好轉了。」鄭仁簡單說了一句，大步往前走，「你去換衣服吧，抓緊回去寫手術記錄。」
林淵馬上開始想理由，瞬間和圖書便接著上句話說道：「今天蘇……雲哥兒去忙了，您這面不是得有人記錄病情，拿片子什麼的么。」
「沒，我挺好的。」林淵道，「鄭老闆，我在哈佛只做過介入造影檢查，沒做過相關的手術。」
本來以為第一天的患者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所以才會湊巧每次都一次性穿刺成功。
林淵還準備聽鄭老闆接下來的話，可是那面對講器直接關閉。
之前那句話說完，鄭老闆就已經再次無視了林淵。
「您是去看病人么？乾燥綜合征的患者。」林淵問道。
這可是罕見病，只在書本上學過，卻從來都沒實際見過。
按壓時間到了，給患者加壓包紮，送回病房。
毛處長的愛人來不及害怕，他大聲喊道：「毛毛！」
這是上級醫生的特權，自己……真的只是個小大夫。
「……」
說完，鄭仁掛斷電話。
林淵以為自己聽到了最關鍵的詞彙——乾燥綜合征。
難怪可以成為諾獎項目，鄭老闆真的是從根本上改變和_圖_書了一種手術的術式。
世界知名的教授在鄭老闆面前像是學生一樣聽話，林淵有些恍惚。
她的一側嘴角緊緊的抿著，另外一側有白沫咕嘟咕嘟的噴出來。
來醫療組兩天，林淵簡直太喜歡這裏了。
一天，幾台手術可能是湊巧。但連著十多台手術都這樣，那就是必然了。
他腦子裡想著毛處長。
隨後林淵看見鄭老闆從辦公室里大步走出來，路過自己，像是沒看見一樣，讓了一下，目不斜視。
他現在每台手術已經能控制在三十分鐘左右完成。
林淵怔了一下，鄭老闆是在和自己說話？
「哦？乾燥綜合征有好轉么？怎麼忽然抽搐呢。」
「這不是要去會診么。」林淵被鄭仁看的心裏一哆嗦。
「我知道了，這就過去。」
可是鄭老闆哦了一聲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是沒動靜，毛處長身體抖動越來越明顯，床鋪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不堪重負。
最後一台手術做完，教授轉身下台，林淵按著穿刺點，準備送患者和_圖_書回去。
……
她怎麼就這麼倒霉呢？先是少見的子宮內膜異位到脊柱，壓迫脊髓神經。然後是乾燥綜合征，這又開始抽了。
她側頭透過鉛化玻璃看去，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站在鄭老闆身邊，而鄭老闆的手在對著屏幕指指點點，好像在給魯道夫·瓦格納教授講解著什麼。
「鄭老闆，什麼患者？」林淵在一邊問道。
真是，這人吶，要是趕著倒霉，喝口涼水都塞牙。
哈佛畢業的博士，竟然被當成小透明，一定要證明自己是醫療組不可或缺的一員！
鄭老闆這面總是有千奇百怪的病歷，而且鄭老闆每一次都能準確的做出診斷。
林淵穿著隔離服，要去換衣服，路過醫生辦公室的時候，聽到鄭老闆在接電話。
「哦。」
哦，哦是什麼意思！
不是一點，而是很多。
「鄭老闆！」林淵喊了一聲。
「在美國做過類似的手術么？」鄭仁坐在操作台前，按下對講器問道。
這可不是喵喵喵的撒個嬌就能解決的。
林淵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