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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處長好些了么？」趙文華開始沒話找話，以免氣氛更尷尬。

然而自己做了選擇，卻沒有一點點的用處。

「趙教授，您坐，喝什麼？」毛處長的愛人強打起精神招呼著。

屁顛屁顛的把教授、正高職職稱的紅本本拿在手裡，親自送到鄭老闆手裡，最後都變成了熱臉貼冷屁股。

「沒。」毛處長的愛人搖了搖頭，輕聲說到。

而被擠到一邊的毛處長雖然還是正處級職務，卻沒了實權，這對正在養病中的毛處長來講，不亞於五雷轟頂。

是他！

要不是趙文華找自己給鄭老闆下絆子，自己也不會「秉公」拒絕鄭老闆破格的事兒。

她沒去想自己從前辦事要是沒那麼陰損，手下的人怎麼敢自己猜測，用最極端的方式想要整鄭老闆的醫療組。

秉公辦事也算是錯么？

林格順利接任毛處長的位置，成為科教處的新處長，春風得意。

那次挑撥患者、慫恿他們鬧事，根本不是自己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主意……毛處長越想越遠，越想越是難以理解。

趙文華！這個狗日的玩意，毛處長從頭開始捋，最後找到了問題的焦點所在。

帝都本身就是全國的醫療中心，各家大型三甲醫院，誰家少了進修人員。雖然鄭老闆弄手術直播，桃李無言，下自成蹊。但和從前相比，有巨大變化，可毛處長認為自己還是能找到理由的。

既然毛處長不說話，那自己還是儘早離開的好一些。趙文華也了解她的脾氣，估計是要找自己撒氣來的。

她憤怒，

不說和林格貼身肉搏，把他打敗，但就是自己這一身的病……

到現在那名叫做蘇雲的醫生鄙夷的微笑還經常在毛處長心裏浮現出來。

如果說只有國內多家醫院來912學習的話，毛處長並不服氣。

現在自己躺在病床上，從風光無限、有可能在幾年後接郭副院長的位置，成為毛院長和_圖_書的美夢中醒來，直接站到終點。她知道，自己永遠都沒辦法回到過去。

最開始自己是只秉公辦事，在院務會議上否定了破格的事情。

越想越是憋悶，越想越是苦惱，她想哭。可是乾燥症雖然有好轉，淚腺卻已經乾涸，不是想哭就能哭得出來的。

聽到趙文華的話，毛處長像是被刺|激到哪根神經一樣，眼珠滾動，努力抬起頭看著他，「你還想回去看患者？」

她給趙文華打了個電話，對於破壞自己人生的「罪魁禍首」，毛處長想指著鼻子直接罵他，而不是在心裏腹誹。

趙文華撓了撓頭，面對毛處長的愛人，有些尷尬。

有歌舞昇平，就有槍炮隆隆。

聲音乾澀，音調詭異，彷彿剛剛牙牙學語的孩子……彷彿一個正常人幾十年沒說話，早已經忘記怎麼說話后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半個小時，狗日的趙文華竟然還不來！

規章制度都是給小大夫定的，對於鄭老闆這種人……ｈｔtｐs://m•ｈeｔubook.ｃｏm•ｃom毛處長心裏無數的腹誹潮水一般的涌了出來，把她淹沒。

林格那面弄的紅紅火火，的確讓嚴院長很滿意。多少年都推不動的科教工作似乎只有一個瞬間，就邁上了新台階。

「唉。」趙文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輕輕的嘆了口氣，心裏也有些難受。毛毛怎麼說病就病了呢？這才幾個歲數，病的這麼重，已經卧床幾個月了。

她不甘。

毛處長像是死人一樣一動不動，躺在病床上，甚至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他們真的不在意么？正高職，正教授，在912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不知過了多久，趙文華的聲音出現在病房裡。

趙文華這個王八蛋，毛處長心裏一直念叨著這句話。

毛處長還記得那時候鄭老闆沒接，似乎對這些根本不屑一顧。

他好像著急搶救，去給一個直腸里塞了酒瓶子伴有大出血的患者做急診手術。

她躺在病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雪白的屋頂，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生已經了無生趣。

有意義么？沒有，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毛處長甚至連她的愛人都懶得罵了。

雖然嚴院長親自|拍板，但自己這面有心要拖的話，至少要晚幾個月，甚至半年一年都說不定。

然而通過一例肝移植手術，912與國外世界頂級的醫院攜手合作，宣傳鋪天蓋地，這就讓毛處長連分辯的力氣都沒了。

最後嚴院長拍板，破格提拔，還直接成了主任醫師、教授。

趙文華聽在耳中，頓時覺得渾身難受起來。

自己做錯了什麼？好像什麼都沒錯。毛處長在百無聊賴的時候，腦海里不斷交錯的閃現出從前的一件一件事情。

「毛處長。」

接連不斷的生病，已經讓她的精神趨於崩潰。再加上林格上位這個誘因，毛處長直接就崩了。

只是他和林格身份不同，毛毛這個稱呼，當著毛處長的愛人可是不敢說出口。前男友，做賊還是要心虛的。

「不用忙了，我就是來看一眼，科里還有事兒…hetubook.com.com…」趙文華覺得病房的空氣簡直太壓抑了，壓抑的自己無法呼吸。

人生已經跌落到了谷底，毛處長覺得自己看不見一絲亮光。心裏的憤恨要發泄出來，要不然就得被活生生的憋屈死。

她沒去想自己上班的時候，每天的工作都是扯皮，從來進修的人員身上找好處。

有人歡心愉悅，就有人悲痛欲絕。

一個小時過去了，時間在她意識里時快時慢，混沌不堪。

毛處長沒動，真的像是傳說中「躺屍」一樣躺在病床上，好像靈魂已經離開身體，好像她只剩下了一副皮囊。

他們是為什麼恨自己的！

但那天後，自己就想明白了，趙文華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臨床帶組教授而已，自己肯定要站在鄭老闆這面。

他了解毛處長，能聽出來話裏面對自己極深的怨念。

自己做錯什麼了么？沒有啊，毛處長生病，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她為什麼要對自己有這麼深的怨念呢。

在毛處長看來，所有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錯，自己什麼都沒做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