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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仁隱約看到了一片枯黃的樹葉落了下來。

「什麼是人生得意須盡歡？什麼是呼兒將出換美酒？呃……后一句不算。」蘇雲開心的口不擇言。

「我最近找不到梅哈爾博士，說是其他獎項都評審完了，只有咱們的獎沒有消息。我覺得他們是在瞞著我，所以……」說著，魯道夫·瓦格納教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鄭仁剛想要拒絕，便看見蘇雲已經開始滿屋子找酒了。

幾聲提示音后，電話被接了起來。

應該跟潘主任彙報一下吧，也不知道這個點兒了，老潘主任睡沒睡。鄭仁剛在猶豫，就看見有電話打進來，是老潘主任的電話。

這個脾氣鄭仁倒是喜歡。

今夜，手機要是不關機不靜音，怕是都無法入眠。

「爸，我拿諾獎了。」鄭仁下意識的說道。

見蘇雲拉著常悅去買下酒菜什麼的，鄭仁想起來手機又調了靜音。偷偷摸摸的，像是怕下一刻寧叔的電話又會打進來一樣。

他拿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看的鄭仁一陣頭暈眼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

一說起急診手術，鄭仁的臉色微微嚴肅。

隨後手機又有電話打了進來。

電話那面一片寂靜，想來寧叔也被這個稱呼給嚇了一跳。

「912，不會離開你就不轉的。」蘇雲鄙夷的說道：「喝酒，喝酒！」

鄭仁笑了笑，想要拿出手機和魯道夫·瓦格納教授視頻，但電話依舊一個接著一個的打進來，根本沒點空閑的時候https://m.hetubook.com.com。

是哦，得了諾獎都沒和老丈人彙報一下，這怎麼能行，鄭仁馬上在內心最深處做著自我檢討。

電話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看樣子老潘主任老懷甚慰。

鄭仁微微活動了一下，覺得自己疲倦的厲害。

真是比跟伊人逛街都費勁兒，精力值下去的太快，鄭仁自己真的是不擅長這種事兒。

「老穆，你這電話打的可夠及時的，我剛到家。」

看了一眼精力條，就剩點底兒了，再不趕緊恢復，鄭仁都怕自己暈過去。

鄭仁緊了緊衣服，走回房間。

「老闆，拿了諾獎，你能不能硬氣點？」蘇雲拎著一瓶子茅台走過來。

「喝酒就算……」

那面幾乎是秒接，魯道夫·瓦格納教授一臉宿醉的痛苦摻雜著無限驚喜，最後化作迷茫，出現在鄭仁眼前。

「對啊，和記者們說話比做手術累多了！」

「稍等一下，還沒跟富貴兒說話呢。」鄭仁道。

直到掛斷了電話，鄭仁才打了一個寒顫。真是……和寧叔說會話說的透心涼。

「老闆！那啥玩意真的拿諾獎了？我不是做夢吧。」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急切的問道。

不可能，頂樓哪有樹葉，鄭仁連忙搖頭，努力克服心理障礙，輕聲說道：「寧叔。」

回到家后整個人癱在沙發上，這才覺得全身疲憊，比做24小時手術都累。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馬上嚴肅起來，他一臉愧疚的說道和*圖*書：「老闆，我整個浪都錯了。」

不過大多都是老潘主任問各種問題、細節，鄭仁回答。鄭仁聽到手機里不斷有電話打進來的聲音響起，足足說了十分鐘，老潘主任才意猶未盡的放下電話。

伊人說的也沒錯，幾十年間沒有醫生拿到過諾獎，這麼說倒也應景。但又不是臟器移植那種項目，要是自己這麼說，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過不去。

「剛忙完，今天又做了一台二次換瓣，下來應付記者，累死。手機關了靜音，剛到家。」

「別扯淡。」鄭仁笑道，微血栓可栓不上大腦中動脈那種血管，要是栓的話，至少得……算了，自己這是想什麼呢。

常悅開始發送視頻邀請給教授。

「富貴兒，你也是諾獎得主了，能不能硬氣點。」蘇雲笑道。

「我不喝血腥瑪麗。」謝伊人馬上說道。

「老闆，今兒喝點！」蘇雲一臉豪氣，大聲說道。

「老闆，你老鼻子牛逼了！」經過鄭仁的肯定后，魯道夫·瓦格納教授便興奮起來。

「富貴兒，你怎麼喝多了？今天我做了一台急診手術，在雜交手術室里，沒接到電話。說是你也沒接電話，怎麼回事？」鄭仁問道。

癱在沙發上，鄭仁開始翻動著未接來電的信息，忽然一個名字出現在視野里。

「知道，這是我們仨的。」蘇雲笑道，「今兒小爺我出手，給你們兩隻弱雞調雞尾酒喝。」

這麼做是沒有朋友的，沒朋友就算了，要和*圖*書是沒女朋友……鄭仁搖了搖頭，沒有伊人的這種事兒想都不能想。

他拿起手機，全身跟散了架一樣，有氣無力的站起來，跟一臉局促坐在沙發上的劉旭之招呼了下，走向露台。

至於寧叔在電話里說了什麼，鄭仁一點都沒記住。他像是夢遊一樣，只是一路嗯嗯嗯的點著頭。

鄭仁和老潘主任說話的時候，明顯話語要多了許多，簡簡單單、輕輕鬆鬆，根本不過腦子，想到哪裡說到哪裡。

說完，鄭仁就愣住了。自己這是烏龍了么？平時總在心裏想結婚後該怎麼叫寧叔，可也不能這時候就叫爸啊。

劉旭之只聽說過血腥瑪麗，卻不知道為什麼謝伊人反應這麼大，直接拒絕。

謝伊人握著鄭仁的手，眼睛里閃爍著點點星光，「今天開始，你應該是最好的外科醫生了。」

秋夜，略有點冷，但鄭仁火力壯，根本感覺不到。他拿著手機，點了寧叔的電話回撥過去。

「味道太……難喝，真的是喝不動。」謝伊人偎在鄭仁身邊，像是乖巧的小貓一樣說道。

「我喝不了這個。」鄭仁苦惱的說道：「酒味兒太沖，聞一下都覺得暈。」

鄭仁心想，最好的外科醫生能獲得寧叔的認可么？算了，這個問題以後再想。

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足足應付了半個小時，蘇雲也拎著東西，一隻手拿著手機不斷痞里痞氣的和人說笑著。

也是這個道理，鄭仁乾脆把手機關了，最後看了眼屏幕，是朱良辰打hetubook.com.com進來的。

「拿諾獎了？」電話那面寧叔的聲音有些啞，電話這面鄭仁有些慌。

應酬，鄭仁現在並沒有從前那麼強的戒備心與厭噁心了。但畢竟人一多就頭疼，疼的厲害。

「嗯嗯。」鄭仁對著空氣，非常有禮貌、非常謙卑的點著頭，就像是那位未來的老丈人，現在的寧叔就站在自己對面一樣。

寧叔，讓鄭仁又愛又恨的那個人。

完蛋了。

「老劉，上樓坐會，咱一起喝口酒。」蘇雲意氣風發的摟著劉旭之的肩膀說道。

「嗯，伊人說得對，我就是最好的外科醫生。」鄭仁溫順的像是小羊一樣說道。

空氣里彌散著一股子尷尬莫名的味道，連剛剛涼爽而輕鬆的秋風都變得蕭瑟了許多。

不過說穿了倒也沒什麼，關係再疏遠一點，那肯定不報告不行。但和老潘主任之間的關係，是師徒也是父子，稍晚點沒事。

「我聽湯秀說了，富貴兒昨天深夜買醉。」蘇雲哈哈大笑，「你說說這貨的心理素質，還沒怎麼地呢，就開始深夜買醉。」

「雞尾酒？」

「好吧，那我出去一趟。」蘇雲今兒開心，也不願意懟人，能讓老闆喝點酒開心的慶祝一下，才能對得起諾獎。

剛剛臨時的新聞發布會被912宣傳口的李處長組織的像模像樣，基本都是蘇雲頂在最前面，鄭仁什麼都沒幹。可就是這樣，精力值都見了底。

「或許吧。」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無數個未接來電。今天把手機靜音還和圖書真是對了，鄭仁心裏想到。

鄭仁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走到露台上。

蘇雲掛斷電話，笑呵呵的端著兩杯雞尾酒來到茶几前，道：「老闆，把手機關靜音，今兒就算是有急診手術也不去了。」

「喂，伊人，血腥瑪麗有什麼不好的？」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樓下看見劉旭之，他不知道等了多久。見面后劉旭之只知道嘿嘿傻笑，說了兩句恭喜就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回到家，他在常悅的嘮叨下，嘴裏叼著煙，開始調雞尾酒。

一直忙碌，還沒和主任彙報一下，鄭仁略有點小尷尬。

「就是！」

劉旭之有些不好意思，但畢竟心裏也想多和鄭老闆、雲哥兒親近，他點了點頭，跟著上樓。

勉強應付，離開醫院的時候鄭仁看到自己的精力值見了底。

「常悅，用你的手機。」蘇雲道，「我和老闆的手機都爆了。」

「主任！我拿諾獎了！」

「富貴兒啊，你現在的確是在做夢。昨天晚上你深夜買醉，酒後微血栓脫落，導致大腦中動脈栓塞……」

「嗯，事先不是說五五開了么。能拿到，應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苦惱啊，要是等到諾獎頒獎的時候，會不會直接暈死在領獎台上？要不讓蘇雲去得了。

「現在回憶應該不是。」鄭仁道，「誰知道了，不管那些，官方網站都已經公布了，沒有錯。」

「你作為一名調酒師，不是應該按照客人的要求調製雞尾酒的么？」鄭仁聽謝伊人的話后，馬上指責蘇雲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