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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精神病院有確定診斷，是抑鬱症，情況算是中等。」江主任掛斷電話后說道，「估計是病情加重，或者是有了其他情況。」

「主任，我聽橋哥說過一次。」一個男職員在一邊說道。

「啊？」江主任有些詫異，隨後問了情況，他苦笑道，「抑鬱症也不光是情緒低落，還有一種叫狂躁抑鬱症的。」

王主任知道，要是不排查一下腦出血和腦梗這類的併發症，精神病院是不敢收患者的。

說著，他的手機響起來。

「他去過模里西斯？」江主任問道。

「給了患者一針安定，估計很快就上藥勁兒，我就不歇了。」江主任道，「抓緊時間送去做CT，排除出血和腦梗就送去我們那住院吧。」

雖然江主任給他的印象是又蠢又壞，但看著一個快要退休的老人家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白服都濕透了，王主任心裏總是有些不忍。

電梯打開，裏面滿滿的都是人。吳院長很客氣的微微躬和圖書身，「鄭老闆，蘇教授，請。」

「我當時想，這生活真是豐富多彩，十分鐘趕上別人幾輩子的了。唉，誰成想他的病會這麼重。」

「江主任，這種情況常見么？」王主任問道。

「啊？」男職員怔了一下。

「江主任，抑鬱症不是應該蹲在牆角里的那種么。」王主任琢磨著診斷，疑惑的問道：「怎麼還會抱著警察去自殺呢。」

推著平車，一路來到電梯口。

「臉色特別差，您說做個夢怎麼能夢到這麼多東西，是撞到什麼髒東西了吧。」

「說是他每次做夢都是連環的，一個夢套著一個夢。」男職員咽了口口水，艱難的回憶著，「開始我還以為他是在說著玩，編的我都聽不懂。」

「怎麼說的？」

「說是患者經常做噩夢，還醒不過來。他這麼折騰，是希望自己能徹底結束噩夢。」王主任說道。

見躺在床上的患者開始平靜下來，江主任ｈetｕbｏｏｋ•cｏｍ.cｏｍ嘆了口氣。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王主任皺眉。不過他見江主任聽的很認真，心裏腹誹了一句，這人果然有問題。

「話說患者做這種連環夢醒不過來么？」王主任問道。

「不常見，他的病情很重。」江主任皺著眉說道：「比預想的重多了，估計是平時壓力太大導致的。」

「不是。」江主任道，「鬼壓床是指醒了，但是卻只能躺著，四肢都動不了。這種屬於夢魘，快速動眼期持續不斷的進行，腦電波紊亂。」

「別瞎扯，什麼髒東西。」王主任斥到，「不說遠的，就說咱南山市，我問你哪死人最多？」

「是鬼壓床吧。」男職員怯生生的問道。

夢魘很常見，幾乎每個人都有過類似的經歷。不過絕大多數人都會在夢中驚醒，很少有人一個夢套著一個夢，這個經歷聽起來倒是像盜夢空間。

雖然各種查體都不支持有腦出血或是腦梗，但凡事總有意外不https://m.hetubook.com.com是。做個檢查，有客觀證據，以後萬一出事兒也好和患者家屬解釋。

江主任也沒出去接電話，他已經累的走不動了。就在搶救室里，走到一邊接通電話。

王主任點了點頭，這種診斷明確的患者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就可以了。接下來什麼治療是江主任他們的事兒，和人民醫院沒關係。

「後來呢？」

「做個CT，沒有腦出血和腦梗的話就送到我們那去吧。」江主任說道，「吃安非他酮，估計是有抑鬱症。」

「沒有，但總聽橋哥嘮叨以後結婚要去模里西斯度蜜月。他一直攢錢來著，但我們掙得這點錢，哪夠娶媳婦的。」男職員說道。

男職員訕訕的不說話了，只是他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一想到每年這間屋子裡都要死上百八十個人，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鄭仁走出電梯，看了一眼患者，眼睛眯起來。

男職員說著嘆了口氣，「有一次我的確看見橋哥在桌子上趴著睡著和_圖_書了，他身子不斷抽搐，我還以為是抽筋呢，就把他叫起來。」

「嗯？說的是什麼？」江主任看了一眼患者，他還沒有完全安靜，這種狀態送去CT室也沒辦法做檢查，便問了句。

「患者估計是為了讓自己的情況好一點，加量服用了藥物。安非他酮的副作用很明顯，在門診開藥的時候都會反覆叮囑患者注意藥物劑量。」江主任還沒意識到王主任對他的態度已經發生了轉變，很正常的隨口解釋道。

說著，他看了一眼急診科的醫生，問道：「單子都開好了么？」

「狂躁抑鬱症簡稱躁鬱症，患者經常感到極度無助，對家庭和工作均喪失興趣，不聞不問。但有時情緒卻又突然高漲，令人無所適從，病發成因多數是沉重生活壓力和濫用藥物所致。」

說著，他看見患者已經睡著了，甚至開始打起鼾來，也不多解釋，道：「趁著這時候抓緊時間去做檢查，別一會醒了檢查都做不了。」

「接下來怎麼辦？」和_圖_書

「呃……有天中午我倆下樓去抽煙，我看他精神狀態不好，建議好好休息。他說剛剛午睡了十多分鐘，一直都在做夢。夢到世界大戰，有直升機架著槍在城市裡掃射。」

「就這間屋子。」王主任不屑的說道：「一年怎麼都得有百十來個患者搶救不過來死在這裏。科學，要相信科學。要是有髒東西，這間屋子裡也是最多的。就你們CBD，還以為是鬼片啊。」

「後來他說他被一枚子彈把頭給打碎了，睜開眼睛就回到了20年前。然後在那面生活了幾年，又去了模里西斯。」

「橋哥說能不能醒過來得看運氣，有時候一兩個夢就醒過來了；有時候做了十幾個夢都醒不過來。睡覺比打架都累，可不睡的話萬一趴桌子上睡著了，做起夢是很難醒過來的，還不如躺下好好睡。」

「開好了，就等他好一點送去檢查。」

「行，你這也累壞了，渴不渴？」王主任問道。

「我抽了兩根煙，聽橋哥講他午睡十分鐘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