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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超仔細聽，鄭老闆已經從患者記事兒的時候開始問到了8歲。有時候患者愛人不知道的，鄭老闆還讓他打電話問。

「常悅什麼時候來？」鄭仁問道。

「……」孫超心裏那叫一個氣。

孫超見蘇雲不是很願意和自己說話，他也沒非要上趕著去搭訕，自己畢竟是一個科室的主任，想要搭訕也得有好的理由。不行以後經常和鄭老闆合作一下，這也是一條出路。

「主訴反覆乏力、納差2年，四肢無力1天入院。」蘇雲抬起頭，晃了晃脖子，頸椎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說道，「診斷是丙肝肝硬化、脾功能亢進，做過脾動脈部分栓塞術。」

「不是，胰腺沒事。」蘇雲道，「這不，老闆問病史呢么。」

但換成鄭老闆，他可不敢多說什麼。不過這病史問的也太沒什麼營養了吧，患者生育一胎，生孩子的時候因為胎盤有問題大出血，輸了2000全血才救回來。

「管閑事，不是我們組和-圖-書的患者，一早來了看見正在搶救就要琢磨一下。你說這不是沒事兒閑的，顯得他能是不是，別的帶組教授怎麼想。」蘇雲低著頭說道。

問個既往史在一般醫生這裏都是隨便問兩句就完事，有沒有高血壓、冠心病、糖尿病病史之類的。

孫超瞄了一眼老老實實連坐都不敢坐的黃天賜和劉小梅，心裡有數，虛心問道，「我剛才看了一眼片子，不是搞這個的，看不太明白。蘇教授您考慮是胰腺病變么？」

「孫主任，別這麼客氣，沒必要。」蘇雲頭也不抬，額前黑髮微微飄蕩。

但這種氣只是一閃即逝，他現在心裏特別有逼數。主要是昨天晚上一個頭磕在地上，鮮血四濺的狠角在鄭老闆面前都卑躬屈膝的模樣從側面告訴他事實可能的真相。

「……」孫超怔了一下。

「哦？什麼患者？」說起患者，孫超覺得自己找到了共同話題。

這類型的手術比較麻煩的是術后https://www.hetubook.com.com出現膿腫，壞死的脾臟沒辦法吸收，加上患者有腹水，壞死組織泡在腹水裡形成膿腫，不斷發熱，甚至高熱。

「誰知道，反正患者在病區，剛剛等你們來老闆沒事就看了一眼片子。趙教授還在病房看著患者呢，這個老趙，問病史都問不仔細。」蘇雲撇嘴道。

「坐下說吧，講一講從前都的病史。」鄭仁和溫和的說到，那態度要比面對許院長的時候親切十倍。

前後差別巨大，孫超回憶起昨天毛持找自己的時候說的那些個事兒。

見蘇雲閑著沒什麼事兒做，孫超湊了過去。

就這？

脾動脈栓塞術是治療肝硬化導致脾功能亢進、脾大的一種很常規的術式。一般術前患者白細胞都很低，血小板幾乎就是危急值。術后白細胞升高，血小板也恢復到80左右能接受的程度。

孫超看的有些奇怪，聽鄭老闆和蘇教授話里話外的意思，這應該不是https://m.hetubook.com.com他們的患者。

這要是換個學生，孫超早都怒了。你是介入科的醫生，不是特么婦產科的，生個孩子的事兒你問的那麼詳細幹嘛。

不過話說鄭老闆還是真的牛逼，親眼目睹黃隊長在許院、馬處面前都一臉愛搭不理的樣子，但人家來到鄭老闆面前說是卑躬屈膝都算自己昧良心。

鄭老闆和蘇雲走了出去，孫超坐在椅子上，沒有一絲睡意。

這真是懟天懟地，孫超苦笑。

蘇教授么，出身協和，前幾年號稱帝都心胸外科的明日之星，這些信息孫超都知道。但是再多的，孫超沒什麼研究。

「早著呢，這才幾點。是你說許院長要來，咱倆特意一早就出門的。」蘇雲直接一屁股坐到角落裡，拿著手機擺弄著，一點想要問病史的想法都沒有。

他這是不知道大黃牙的從前，要是看到這貨的猙獰嘴臉，怕是不會興起這些個「古怪」的錯覺。

要說什麼呢？想著想著，孫超就想遠了。www.hetubook.com.com

因為沒什麼接觸，他對大黃牙這個人感覺還是不錯的。看著……的確是很猥瑣，但他是真辦事。昨天解決了自己的問題，今天又為一個孤苦伶仃的小姑娘說話。

鄭老闆是不是有點先入為主了，怎麼就這麼討厭黃隊長呢？孫超有些奇怪。

「之前經常性的低血糖，術后發作頻率更高了，昨天晚上睡著睡著血糖忽然降到1.2mmol/L，要不是夜班醫生上心，半夜去看了一眼，患者差點沒睡死過去。」

「鄭老闆這是幹嘛呢？」孫超笑著繼續問道。

雖然不是搞內臟介入的，但孫超這點東西還是懂的。

「低血糖？那應該和脾動脈栓塞手術沒什麼關係吧。」

鄭仁笑了笑，他直接坐下開始詢問患者病史。

蘇雲鄙夷的看了一眼孫超，道，「要是那麼簡單還用老闆自己問病史？」

要是這樣就很麻煩了，這也是孫超首先考慮的。但從蘇雲的話語里判斷，卻不是這種常見的併發症。

「蘇教授，您好。」孫超笑和-圖-書呵呵的說道。

既往有問題，導致現有臨床疾病的可能性不大。雖然說患者從前也經常低血糖，但鄭老闆這問的也太細緻一些了吧。

他默默的一邊聽著鄭老闆詢問病史，一邊琢磨著以後。

看來是時候緩和一下自己和鄭老闆之間的關係了。

他看著大黃牙和那個叫做劉小梅的姑娘，心生無限感慨。

「是術后脾臟有膿腫了吧。」

月經史、生育史，鄭老闆問到這裏的時候特別細緻，尤其是生育史這一段，鄭老闆幾乎是每一個細節都問的清清楚楚。

但沒本事的人懟天懟地，很快就會被恁死。這位蘇教授年紀輕輕，從帝都到海城，從海城回帝都，年紀輕輕就拿了諾獎，屬於那種有本事有脾氣的。

患者家屬大概五十多歲，頭髮花白，臉上有些急躁與疲憊。不過他很客氣，很禮貌。

不知過了多久，鄭老闆和蘇雲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患者家屬。

不過鄭老闆似乎從來沒注意過自己，倒是他的助手願意說話，一會自己可以去搭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