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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和林格打個招呼，但眼皮像是站在一起一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睜開。

確定腎臟有問題，鄭仁結束了肺移植的手術，但卻並沒有出系統手術室，而是給實驗體做了一個腎臟造影。

因為小石頭剛剛完成了兩次肝癌介入栓塞術，所以肝臟功能比較差。肝衰竭對於手術而言，也是重中之重。鄭仁可不想秀手技，在肺移植的同時完成肝移植手術。

「老賀，用不用喝點紅牛？」林格的聲音傳來。

「林處，不是開玩笑。」老賀很認真的說道，「不信你問臨床醫生，一說透析就是腎臟，知道術中肝臟透析的人是真不多。」

林格點了點頭，他把事件等級又往上提了提。

「不行就回去睡一覺吧。」林格勸道，「我看你精神消耗太大，估計今晚是廢了。在這兒熬著也沒什麼用，效率反而低。又不是一天的事兒，我看鄭老闆的意思，這是馬拉松。」

借一台設備用用，好借好還，帝都肝膽的大院長鮑龍濤鮑院www.hetubook.com.com長總不至於因為這點事兒為難自己。

ECMO使用過程中可能會有氣體栓塞，這一點鄭仁是知道的。估計是氣體栓塞拴住了腎動脈，出現手術還沒做完就已經失敗的案例。

林處這是分內工作，但老賀還是有些不習慣。

鄭仁也不猶豫，一個電話打給周春勇。

將近10個小時的討論，頭腦風暴一輪又一輪下，老賀已經被鄭老闆徹底榨空了。

「林處，鄭老闆要求多高啊。」老賀道，「肝膽提過幾次申請，想要進術中肝臟透析設備，到現在都沒進來。鄭老闆管帝都肝膽借設備，確保萬無一失。」

「當然有意義，一旦術中出現膽紅素升高，馬上上肝臟透析，要比術后再對症治療效果好很多。」老賀道，「但意義……也就那麼回事，要是換別人，估計就這麼對付一下就得了。手術又不會耽擱很久，術中做透析還不如回去做。而且知道術中腎臟透析的人不多，這和*圖*書算是很前沿的處置。」

「鄭老闆帶著我把手術的麻醉工作從頭到尾捋了一遍。」老賀道，「插管的型號、插管的深度、呼吸機的頻率、潮氣量、呼氣末壓力……然後就是ECMO的時候各種需要注意的事項，還有腎臟、肝髒的透析準備。」

要不是鄭老闆和小患者的年紀相差並不多大，林格甚至都覺得那個小患者是鄭老闆的私生子來著。要不是自己兒子，誰願意這麼費盡心機、還要刷臉的去準備手術、做治療。

「老賀，術中肝臟透析咱們有么？」鄭仁問道。

光是麻醉、ECMO、體外循環就有這麼多細節需要注意，手術呢？估計有更多要關注的點。

「沒有，帝都只有協和和帝都肝膽有。」老賀道，「咱們做肝臟手術的量不如他們，加上這種情況不常見，所以設備暫時沒進。」

腎臟功能的惡化可能是ECMO發生故障的一種跡象，或是提示患者之前就存在腎臟疾病。鄭仁試了幾種辦法后又和老hｔtｐs://ｍ•ｈｅｔuｂoｏｋ.ｃｏｍ•cｏm賀商量了一圈，最後決定將持續性腎臟替代治療作為獨立於ECMO系統外的管路，以避免氣栓。

老賀特別無奈，在他看來哪怕是肝功能有問題，下去再弄也來得及。但鄭老闆擺出一副一定要把手術做到完美的姿態，他也就沒多說什麼。

「唉，還是鄭老闆年輕，身體好，精力充沛。」老賀瞄了一眼站在無影燈下沉默手術的鄭仁，嘆了口氣說道，「我這老胳膊老腿，是真的不行了。」

「平時……」

科教處在毛處長的年代對臨床而言幾乎是透明的，除了對進修醫生吃拿卡要之外基本不做別的正經事兒。瀰漫著一股子陳腐的味道，說起科教，臨床醫生都直皺眉。

一個臟器的移植都怕小石頭頂不住，別說更多的臟器了。

鄭老闆這……連林格都覺得他做的有些過了。

而持續性代謝性酸中毒的原因可能是任何器官的灌注不足、組織壞死、或者遠端肢體梗死。氧合器衰竭可以表現為大量溶血。區和-圖-書別血尿，瀰漫性血管內凝血，和溶血，需要急診診斷檢查，術中不斷測量數值，及時治療十分重要。

尋找期刊里類似的資料，相關資料很少，鄭仁只能憑藉有限的資料再加上自己的想象來做判斷。

因為是在系統手術室里，鄭仁也沒有特別的急躁。這一點是別人無可比擬的優勢，鄭仁已經習慣了。他默默的看著實驗體狀態每況愈下，開始測量各種數值。

鄭老闆在意的事情自己就必須在意，沒什麼好說的。為了一個可能會出現的問題，不惜大費周章的去帝都肝膽借設備，鄭老闆花了多大心力那還用說么。

每每印證並解決問題，鄭仁發現除了腎臟氣體栓塞導致的衰竭之外，使用ECMO的時候還有15%的可能性併發急性肝功能衰竭。

安置ECMO以後，肝腎功能應得到改善，因為ECMO可以改善末梢器官的灌注。

最後和老賀定下來術中每隔10分鐘測量肝功能，如果小石頭在ECMO流量和血壓合適的情況下，仍然進展至膽和圖書紅素持續性升高或肝酶急性升高的情況，必須要使用一種分子吸附劑再循環系統肝臟透析。

「啊？林處，您怎麼在。」老賀怔了一下，這都幾點了，林格為什麼……還用問么，林處這是也準備在社區醫院熬一段時間，做好後勤工作。

化驗數值表明實驗體有代謝性酸中毒以及急性腎功能衰竭的癥狀。

待患如親，每次院周會的時候嚴院長都會說一說。可真能做到待患如親的醫生，可是真不多。

「你看你說的。」林格笑道。

最後的結論證明了鄭仁的判斷——氣體栓塞。

「我聽到了，正想問你，借這玩意有意義么？」林格壓低了聲音問道。

看鄭老闆精神抖擻的上手術台做手術訓練，老賀手裡捏著12張A4紙的記錄，緩緩閉上眼睛。

能發現就好，鄭仁情緒平穩。系統手術室的意義就在這裏，預先發現問題所在，研究要怎麼做才能盡量避免這種情況。

「剛才你們討論什麼呢？」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解決，鄭仁不知疲憊的拉著老賀研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