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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特么說的這話？」燕飛一把拉住徐小燕，就沖了出來。「滾出來讓小爺看看？滾出來……」

客車看到前面有人，就放慢了速度，可依然緩慢地通過了那些路邊看熱鬧的人。

現在知道情況的反倒開始擔心起來，萬一他忽然白痴起來，神仙也沒法了，都得在心裏跪求各路神仙，好歹說出那兩人下落前別再犯病了。

周圍原本因為這姑娘哭喊著跑過來，都有些發愣的人全傻眼了！

馬永明嗤笑他：「那你可得慢慢找，真不好找，以後還是大學生呢！唉，我那媳婦當初也是就看到人漂亮了，換了她來，別說這麼多人敢不敢上來護著我了，特么的打架時候能給我遞根棍子，我就知足了！」

她衣服上滿是泥土，還有被麥苗染上的綠色，一臉髒兮兮的泥土淚痕，可是臉上的表情卻兇狠無比。像只護著不慎跌落在地上的小燕子的母燕兒似的，不知是因為擔心還是害怕的身體，還在瑟瑟發抖，可看她對著周圍的人大聲喊叫的模樣，分明下一秒就會衝上去和人拚命。

這是燕飛這一天來第一次發火，不知怎麼地，看到徐小燕的模樣，他就格外控制不住自己。當他猛地站過來，一雙怒氣四溢地眼神掃過人群，似要擇人而噬，幾乎每個被他目光掃倒的人，都下和_圖_書意識地躲閃著目光。

徐小燕很認真的點點頭：「對，就是，咱就沒殺過人。誰問都是這樣，要不你就裝傻子，別怕！」

到了高三考試就多了，現在月考剛過，她考試的成績又在整個年級前幾名，用老師的話說就是穩中有升，好大學不敢說，一般大學已經十拿九穩。好不容易過一次周末，中午就收拾好了東西，放了學就趕去車站坐車回來，心裏要說不得意，那是騙人的。

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情況你都沒看到嗎？地上還跪著這麼一群人你都看不到？這誰欺負誰你都看不出來？

徐小燕原本背著她大姐過年時候從省會給她帶回來的背包，喜滋滋地坐在車上。

沒有一個人笑話這姑娘渾身髒兮兮地難看，龐發看著姑娘跑進去，一臉羡慕：「我將來的媳婦兒要有這一半好，特么死都值得了。」

沒睜眼的小狗也沒能轉移這姑娘的注意力：「你真沒殺？藏起來了？」

裏面院子里還有一群人呢！把這個姑娘羞得吧！捂著臉就朝裏面跑。

這會兒誰敢拿兩條人命的事兒，和一個腦子有毛病賭一賭殺人犯不犯法？

人群中一陣騷亂，竟一時無人發聲。

過了一會兒，一個小夥子面紅耳赤地走了出來，對著自己的臉啪啪就是兩下，然和圖書後也不說話，頭也不回地就衝出人群跑了。

燕飛看著這姑娘，腦子都有點暈了，看看沒人注意小聲道：「你想啥呢？就是倆人來想來養牛場里扔鞭炮，我給捆住藏起來了。沒死人，連狗都沒死一隻。對了，還有六隻純種的小狼狗呢！沒睜眼呢還，好玩的很！」

這時徐小燕才忽然反應過來，猛地站起來哭著喊道：「停車停車……」

一邊跑一邊哭著喊燕飛的名字。

徐小燕哭喊著跑進人群，才發現燕飛正好端端地站在那裡，頓時帶著滿臉淚水就笑了起來，然後臉色又忽然一變，一轉身伸著一隻胳膊就把燕飛攔在了身後，另一隻手指著周圍的人，怒氣沖沖地喊道：「你們想幹什麼？堵著門欺負人不是？看我們家燕飛小就欺負人不是？有種你們沖我來呀，衝來我呀……」

車門還沒完全打開，姑娘就哭著狂奔起來，連路都沒看，跨過路邊乾涸的水溝時，一下子整個人就撲在麥田裡，然後她爬起來，抹了一下眼中的淚水，連抹了自己一臉的泥土都顧不得，在麥田裡跌跌撞撞地直著就跑了過去。

燕飛看著她一臉的淚痕，心中一軟，卻是瞪了她一眼：「趕緊進去洗個臉去，看你臉和小花貓似的。有事兒輪得到你出來說話嗎？趕緊去洗臉。」

「對和-圖-書！」

聽到燕飛肯定的答覆，這姑娘拍了拍自己那略見規模的胸脯：「沒有就好。他們不會打進來吧？對了，小狗在哪兒呢？拿出來給我看看好看不？」

這話囂張得帶林保國在內仨警察都想掩面而走，特么的這麼多人在呢？就嘀咕了你媳婦兒一句不好聽的話，嗯，還不知道以後是不是你媳婦兒呢，就是給家裡人招災惹禍了？

兩個人嘀嘀咕咕地，居然就這麼不管門裡門外那麼多人，討論起狗來了！

他口氣雖然緩和了許多，可語氣中的堅定，卻是誰都聽得出來。

燕飛有些怔怔地看著這姑娘哭喊著跑過來，下意識地就把那兩本小證揣進了兜里。

只不過他們也不合適這會兒插話，明擺著的，燕飛就是要等有些人徹底服了軟才放人，誰也沒招兒！

車還沒到大橋的時候，她一直望著燕飛的養牛場的目光就呆住了，然後原本高興的心情一下子就沒了。

徐小燕大概也是覺得自己這會兒不怎麼好看，低著頭瞟了一下人群，一轉身趕緊進去洗臉去了。

燕飛可不知道這些，再轉過頭來，看著外面的人群，這會兒口氣就緩和多了：「剛才誰說話的，出來自己扇兩個嘴巴子就算了，別等我找出來就晚了！」

她都想好了，回頭問問燕飛去，老師說了她這成和圖書績，努力一把都能考燕京的大學了，要是自己去得遠了燕飛樂意不樂意？

等車過了大橋，她看到養牛場大門口圍了那麼多人，外圍還有不少帶著鐵鍬鋤頭的，更是透過人群，隱約可見裏面還有兩個穿警察制服的。她的一顆心頓時就彷彿被什麼揪住似的，莫名其妙地，眼淚不由自主地就開始流成了小溪。

燕飛看著他的背影冷笑一聲：「倒還算是個顧家的！沒給家裡人招災惹禍！」

燕飛舉著戶口本殘疾證囂張無比，可這會兒也沒人和他計較了。

徐小燕愣了一下，大概是剛看到還有跪著的人，才反應過來，拉了他一下：「你幹嘛呢？這麼凶？」

燕飛的後續計劃就是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後天，反正讓這群人越著急越好。

所以說了話之後，就像繼續回去不管他們了，正準備回去，轉頭的瞬間，就透過人群，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瘋了似的跑了過來。

「這麼多人呢？昨天夜裡才從人家家裡面抱出來的，這會兒給人看見不好，明天再說行不行？」狗放在菜園島呢！哪裡能這會兒拿出來。

鄉鎮的客車一向是有人喊就停的，司機都不用回頭，立刻就踩了剎車。車剛一停，被剎車的慣性帶得險些摔倒的徐小燕就跑到了門口，哭喊著拍著車門：「開門啊開門啊hetubook.com.com……」

「眼瞎了嗎？誰欺負誰這都看不出來？」人群里有個小夥子就看不過去了。這群來幫忙的人從來到這裏算是一點忙都沒幫上，自己人在人家手裡藏著，誰不得忍著點？來了這麼久，對著燕飛，他們連句狠話都不敢撂出來，生怕事情鬧僵了，這傢伙撒腿一跑什麼都不管了，幫忙幫到這麼憋屈的，也是少見得很。

燕飛這才叫哭笑不得：「你都從哪兒學來的這話，還高中生呢！我啥時候殺人了？」

別說他們倆這樣了，聽他們這麼一說，再一想，站著的一群人里的年輕小夥子們，雖然嘴上不說，可哪一個不是瞅著燕飛一臉羡慕的？

他不怕別人給別人拿出來顯擺，他可以拿著這東西威脅別人，只是不自覺地，出於少年人那奇怪的心理，不想讓這個自小拉著自己玩的姑娘，看到那本殘疾證。

正說著看到燕飛進了院子，徐小燕上去就拉著他鬼鬼祟祟地說道：「你把人殺了沒有？記住可別說漏嘴了，一定死不承認，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知道嗎？」

徐小燕還不知道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呢！進屋裡洗了臉出來，走到院子里看著人都不認識，也不知道問誰。還好林玉梅有眼色，聽說過這姑娘的名字，趕緊過來三言兩語還沒說清楚，徐小燕就已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