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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飛心裏罵了一句，真是的，一個老頭兒不好好在家待著，跑到這裏幹什麼？看他那樣子走路都困難，隨便什麼東西他也拿不走啊！

沒自己下手的機會啊！

反正天黑，也不怕人看見，再說也沒人注意到這樓上角落裡有人，都著急搬東西呢！

那輛小轎車裡面下來的是兩個西裝中年人，和一個年輕戴眼鏡的小伙兒，後面兩輛吉普車裡面下來的都是警察。

搬空了一層樓，接著是二樓。

而且這老頭兒說話陰測測的，總讓他覺得不舒服。懶得理會這神經病老頭兒，燕飛乾脆扭頭就走了。反正這裏地方還大，總還有別的東西讓自己搬。

不大一會兒，從牆那邊傳來的腳步就越來越清晰了，燕飛視力好，等那人過來，就看清了這是個走路都顫巍巍的老頭兒。

這幾輛車一停下，最前面警車裡面就下來個人，拿著個喇叭就開始喊了：「父老鄉親們，大家不要搬了！大家不要搬了！這些東西都是有主之物，大家私自拿回家，那是要犯法的！」

屋裡的東西不多，就是些桌椅板凳，還是亂七八糟的，估計當初人跑的時候根本沒顧得上收拾，這門多半也是後來才來鎖的。

足足是三四間那麼大的面積，東西可是真不少。全部是各種各樣的白紙，最小的和稿紙一樣，也有考試卷大小的，最大的就是沒裁開的整張的那種，薄的厚的應有盡有。

別人都是拿著火把手電筒，他和_圖_書一手拎著個氣死風燈，一手拎著個酒瓶。一邊走還一邊嘿嘿笑著，半夜三更的，要不是那邊都是人，燕飛都以為終於讓自己見著鬼了。

離得近了，燕飛就能感覺到這老頭兒估計都沒幾天好活了。那種油盡燈枯的感覺，和那些在恐龍世界里，被食肉恐龍們偷襲獵殺，垂死的老龍差不多。若非他還有呼吸，燕飛都會覺得他已經死了。

燕飛扭頭就朝那邊走了過去，他還怕自己走太快，引得別人也去拆門拿東西了，特意裝作毫不在意地向著那邊靠了過去。

神經病啊！

一個人溜溜達達就當看熱鬧了，轉著轉著又碰見那老頭兒了。

這廠子里的幾個廠房他都熟悉得很，不大一會兒就找到了一個還扔著幾個大機器的地方，機器上能拆的東西都拆完了，旁邊能搬的東西也沒了，這裏也就沒人了。

閃身進了屋子，順便還把門又關上，然後就樂了。

前面是一輛警車，是小轎車的那種警車，高檔的很；這警車後面就跟著一輛普通小轎車，再後面是兩輛吉普車。

燕飛是一邊搬一邊樂，得虧是菜園島的那山洞夠大，不然都放不下。這下子估計這輩子自己都不需要買作業本買紙了！

不過一樓真沒什麼好東西，除了三四個房間像是辦公室，還有幾間乾脆就是宿舍和雜物間了。這些東西燕飛也沒放過，床也好，雜物也罷，反正是一點不留，全部拿走和圖書。

走的時候還能聽到那老頭兒在嘀嘀咕咕：「趕緊搬吧，搬吧，搬空了好，搬空了好……」

這裏面是個小倉庫，裏面都是包裝好的紙張，只有靠牆的地方留了個能勉強過人的小道，其餘的地方都堆滿了，而且是堆得最上面直接挨著房頂了。

終於把所有的房間都掃蕩了一圈，走出最後一間屋子，站在門口長長的出了口氣。

當初自己怎麼就破壞得那麼徹底呢？現在想找個高點的牆都沒了，到處都是人。火把還好點，那手電筒就和閃光燈似的亂閃，到處亂照，根本沒有他可以行動的地方了。

雖然這老頭兒陰測測地聲音燕飛不怎麼喜歡聽，不過順著老頭兒指點的地方一看，燕飛就樂了。

一看到警車，看到的人們頓時就停下了正忙的活計，不過還有不少人根本沒有察覺，還在嚷嚷著抬東西呢！

懶得用蠻力，順手從旁邊雜物堆上拉出了一根木頭柱子，朝著機器下面一插，剛開始撬，忽然耳朵一動，就停下了動作。

機器剛一離地，他就不見了人影，再出來就是雙手空空了。如是再三，很快就剩下了一個最小的了，上去一使勁，就有點驚訝。

還有一間是小廚房，燕飛連鍋都給揭走了。

廠區里的這些人都還沒有察覺，嗚嗚嗚地就開來了幾輛車。

而且人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顯然已經搬著東西的人驚動了原本沒來的人，或者是已經把東西放回和_圖_書家，呼朋喚友的又來了。

這老頭大概是沒想到這邊有人，燕飛站的這地方，又有牆擋著外邊的光線，黑乎乎的，老頭一直快走到他身邊了才看見他，一下子把自己嚇了一跳。

人多的地方他也不好去，人家都是附近的，都是成群結隊來的。就他別處來的，沒人認識他，還是獨自一人，太引人注目了。

再走了一圈，燕飛就有點痛恨自己了。

到了一個門口，看著周圍沒人注意自己，在門上有著暗鎖的那地方一推，咔嚓一聲，門就開了。

搬空了一個房間就換一個，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能拿的東西都拿走，別說桌子上的紙張什麼的了，連牆上掛的畫和地圖能揭走的都不留下，連門後有靠著的掃帚也不放過。

那老頭兒還是那副神經兮兮的模樣，見到有人閑著，就上去招呼人家：「快點搬啊，都搬走啊，搬回家的就是自己的了……」

心裏還直嘀咕，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靠外財不富啊！今晚咱就要小發一筆財了，等會那些機器一搬，賣廢鐵都值不少錢呢！

燕飛看著那爭搶的場面，自覺的就開始尋找沒人的角落，看看有沒有別人搬不動的東西，適合自己拿的。

不是樂屋裡的東西多，而是樂自己可不需要燈光，也不怕有人隔著窗戶看到裏面有人了。

一直到一樓最後的一個房間，才找到了真正的好東西。

等了一陣子看人群有走的還有來的，依舊還是那麼和_圖_書多，燕飛也不著急，反正就等著。萬一今天走了等明天晚上再來，人家把什麼都搬走了，自己不就什麼都沒了嗎？

等燕飛找地方變化了人，穿好衣服混進了人群的時候，這個廠子零零碎碎的東西都快搬完了。

燕飛還沒來得及躲開，又給那老頭兒看見了，湊到他跟前就開始說了：「小夥子身強力壯的，怎麼不搬啊？晃悠什麼啊？哦，一個人拿不動吧？來我給你說，你看那邊，那邊可都沒人。只要你去撬開門，那裡面的東西還不都是你的，說不定裏面還有錢呢……」

隨著能搬的東西越來越少，就有人開始組織人手抬開倒塌的廠房雜物，每扒出來一點東西，所有人就一哄而上，開始瓜分那點東西。

二樓的房間就都是辦公室了，大辦公桌小辦公桌，各種椅子柜子，用過的東西燕飛也不嫌棄，連一個算盤珠都不留，至於計算器就更不能留了，反正都是一掃而光。

這個機器是最小的，怎麼這麼沉，天色有點暗，仔細看了半天，才發現這機器因為太小，下邊是固定死在地面上的。

小喇叭喊了幾遍，後面車裡的人也都下來了。

站在樓上，看著廠區內還熱鬧的人群，燕飛就樂了。剩下的我就不搬了，都讓給你們了，等你們搬不動了我再動手。

就這麼站在樓上，身影忽地消失了一下，再出來手裡就多了一個椅子，朝地上一放，美滋滋地坐著看別人搬東西了。

更重要的是這和_圖_書地方有半堵牆隔開了人群的視線，在這裏干點什麼外邊也看不見。看著那幾個機器，燕飛估量了一下，覺得自己差不多搬得動，上去二話不說就先抱了一個。

大有收穫的感覺就是爽啊！

還真是有一個地方沒有人。

定了定神，老頭舉著氣死風燈朝燕飛看了看，才笑著對燕飛道：「小夥子，別人都去搬東西了，你怎麼不趕緊去搬啊？趕緊搬吧，多搬點，把這廠子給他搬空了……」

就是進廠子大門的那地方，有一排兩層小樓的那地方。

這氣死風燈現在都很少見了，裏面下面能裝點煤油，上面是幾根鐵絲裹著的玻璃罩子，不怕風吹，所以叫氣死風燈。

燕飛就有點鬱悶。

正盤算著到底能賣多少錢呢！忽然就聽見了遠處有警笛的聲音，儘管夾雜在搬東西的人們開來的拖拉機聲之中，可燕飛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當初他看著那邊不是廠房就沒拆，現在看那門都關著，估計還都鎖上了。這些農人們過來，都是只敢搬那些像垃圾堆一樣的廠房區域的東西，這兩層小樓一直沒一個人過去。

大家都是爭分奪秒的，能先拿走點就是一點，那些好拿的肯定是最先搬走的了。剩下的要麼是被倒塌的廠房壓得太實在，不好抬開的；要麼就是大機器的本體，零配件都拆走了，剩下的個頭太大又沉，一時半會兒弄不走。

不管了，反正是屋裡面的東西，能拿的都拿走。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