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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家養牛，還有大棚，要管那麼多事兒，還有……」姑娘一件件的數著，數完之後總結道。「你一個人管這麼多事兒，是不是特別累？」

看到這一切，姑娘嘿嘿樂了一下，然後嗖地一下過去佔了對面的位置。

「燕小飛，你一個人是不是特別辛苦啊？」傻姑娘笨手笨腳地按了半天，忍不住開口問道。

本來燕飛想的就是，好歹最開始外國佬也算幫過自己，至少給自己講過不少自己暫時還沒處打聽的知識。所以這牛肉價格讓對方隨便給漲一點，意思意思就行了。

「那你說我剛才說的有沒有道理，難道你就沒有點體會嗎？咱們以前上學，晚自習回家的時候，從黑乎乎的小巷子里出來，看到家裡的屋子裡還亮著光，你沒感覺特別溫馨嗎？」姑娘一臉回憶地說道。

「嗯……」姑娘點點頭。「咱們能賣到香江也多虧他們幫咱宣傳了，不過就是感覺這個價格挺虧的……」

「你睡著了是吧？對不起啊，我以為你醒著呢！你把那份協議拿出來，我要再看一看……」

最重要的是她告訴燕飛，可以先把燕飛的呼機號留上去，如果吃牛肉的人有意買牛肉的話，可以記著他的傳呼號直接和他聯繫——也就是這一點打動了燕飛，讓燕飛才接受了牛肉的『便宜』價格。

等他睡著，姑娘一臉心疼的看了他一會兒，抬頭看了看過道上沒人走動，突然低下頭，做賊似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自己偷偷樂著，拿起來了那份協議，美滋滋地看了起來。

姑娘正沉浸在自己的多愁善感之中，火車停了下來，下去幾個人又上來幾個人，接著繼續況且況且地開動起來。看到對面那個六人座位的位置也全部空了下來，姑娘站起來前後看了看，夜裡火車裡的燈光都是最暗的，只有不多的乘客，也大多在睡覺。

燕飛這麼直接不想談準備走人，夏老闆也鬱悶hetubook.com.com了。好在旁邊的外國佬及時反應過來，直接表示加價，並且大談合作對雙方的好處，主動提出了不少條件，總算說服了燕飛以後繼續給她們供應牛肉，價格是一公斤一百元。

夜晚的火車內燈光昏暗無比，姑娘剛才居然還能毫不費力地看協議，這視力得趕上貓了，再加上自己越來越好的身體和記憶力，確實是有點像怪物了！

正感慨著，發現自己說了半天，對面那個人一直沒吭聲，忍不住扭過頭來。看到某個人正神遊天外，姑娘頓時不樂意了：「燕小飛，你有沒有聽見我在說話？」

對了，那時候他的力氣還沒變的像現在這麼大，每次看見他拉風箱，都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才行……

可初中還沒開始，對面那個傢伙就剩自己一個人了，家裡哪還有燈光？何況那傢伙天天夜裡還忙著捉兔子，深更半夜一個人在荒郊野外都不怕，那麼長的一條小巷子算什麼啊！

「你晚自習放學你……」姑娘說到這兒忽然停住了，然後臉上有點小尷尬。「臭燕小飛，哼……」

「嗯！」姑娘傻乎乎地高興地，在燕飛懷裡蹭了一下，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美美地繼續睡了過去……

這次外國佬可不是一個人，那個女老闆也過來了。這次姑娘和燕飛也總算知道了一點關於那個女老闆的事兒，女老闆叫夏青葉，反正是在國外待了不少年頭，剛回來也沒兩年。

一想到那時候他就剩下一個人，每天晚上獨自的野外逮兔子，還在周末給自己送吃的。可那時候自己只知道吃，根本沒想過這傢伙一個人在家裡的感受。於是姑娘那剛才還在文青的心，忽然就變得敏感起來。

如果突然發展太快，以後事情越來越多，他肯定是照看不過來，還是放慢點步子，穩一點的好。

那時候小女生們走在巷子里都是一群群的，有的還帶著手電和_圖_書筒，即使如此還經過被作怪使壞的男生們驚嚇。所以出了巷子，看到街道上和家裡的燈光，就覺得忽然特別有安全感。

迷迷糊糊地聽著姑娘的指揮，身體往後一傾，就感覺到自己被姑娘抱住了，接著又是一連串的不許：「不許瞎想，不許亂動，不許說話，閉上眼睛……」

關鍵養牛場還處於剛發展的初始階段，如何宣傳出去自己的牛肉，燕飛自己也沒譜兒。他就是想著自己飛來飛去的去找客戶，但是現在短期內是顧不上也不需要了，只要香江的那份合同能做好，一兩年內就夠自己發展的了。

這個一看就精明能幹的女老闆開始還挺難說話的，擺出了鄭重談判的架勢，開始從省城的消費和外邊的差距，以及消費習慣等等各方面的差異，給燕飛講事實擺道理，試圖讓他繼續以原價格供應牛肉。

「不累……」

這些天白天雖說有很多人幫忙幹活，可晚上他都忙個不停，休息時間本來不足。找樹挖樹種樹那可不是輕鬆的活兒，下午還變化了蟲子折騰了一大通，現在是真有點累了。

而且還承諾從現在開始，以後每周一次的送牛肉也不需要燕飛再送了，她們自己找車過來拉貨。當然以後都是這樣了，將來每天供應一頭牛的話，依然是她們自己來車拉牛肉。

真的不用著急，反正自己養牛的成本在那兒，怎麼也虧不了。

「嗯……」姑娘沒想多的，繼續輕輕的在他身上捏了起來。

聽話的閉上眼睛，感受著身後的溫暖，就感覺姑娘兩隻小手，有些笨拙地按在了自己太陽穴上，然後慢慢地揉了起來。按了一會兒，又開始捏肩膀，本來想問為什麼的燕飛很乾脆地聽從了姑娘的意見：不許說話！

不但不說話，還盡量放鬆了自己的身體——否則姑娘的那點力氣按在他身上，就和撫摸差不多。

不懂！不過懂不懂都不要緊了，反正被姑和_圖_書娘這麼按著是挺舒服的，燕飛一邊享受著，一邊有些懶洋洋地想著。

「哎……燕小飛，你說咱們剛才簽的協議，是不是有點虧啊！給香江那邊都是八十塊錢一斤，給他們才五十，差了不少呢！」姑娘按了一會兒，累的手軟胳膊酸的，甩著手對正躺著舒服的燕飛嘀咕道。

燕飛都聽迷糊了，還不讓自己湊過去，還讓自己坐遠點，還讓自己躺下，那一躺下，不就躺她身上了嗎？這還是不讓湊過去嗎？

「不錯了，咱們不是讓他們自己來拉牛肉了嗎？以後我都不用自己跑了。再說人家說的確實也有道理，就讓他們給咱宣傳宣傳吧！反正本來也就給他們準備的有牛，就一天一頭，少點也無所謂。」燕飛隨口說道。

「吃虧是福！不是想讓他們給宣傳嘛！繼續按吧，輕點就行，別用那麼大力氣，不然你累……」燕飛睜開眼偷偷看了一眼，故作淡然地說道。

但是，問題是燕某人根本就不是適合談判的性子。

看著看著，忽然抬頭看了一下火車車頂上那極其昏暗的燈光，發獃了好一會兒，才低下頭看著熟睡的燕飛，小聲嘟囔道：「臭燕小飛，怎麼和你在一起，你都把我傳染的也快變成怪物了……」

列車上，自覺變成了『怪物』的徐小燕只不過惆悵了那麼一下，這傻姑娘也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麼，在自己胳膊腿上捏來捏去，然後還有些羞澀地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偉岸，又看了看熟睡的傻小子，就嘿嘿地樂了起來。

她還沒想到另外一個問題，下午她假裝買東西的時候，那些『壞人』的談話聲，她可聽得一清二楚——當時她在商店裡面，離著人行道可還有著不小的距離呢！

「辛苦什麼啊？」燕飛繼續閉著眼睛。

養牛是急不來的。一頭母牛懷孕差不多得十個月，才能產下小牛犢，小牛犢長大最少也得一年以上的時間。現在自己的養牛合作只是剛和*圖*書起步，後半年開始每月進賬一百多萬，都買成牛犢發放下去，到時候才是大發展的最好時機。

自己後來學習越來越緊張的時候，那個傢伙在幹什麼呢？整天似乎和木偶似的，除了和自己出去玩的時間，其他時間，好像就一直坐在那個打鐵的爐子旁邊，使勁的拉著風箱。別的學生們都出去玩了，也沒見過他和別人一起玩過，似乎唯一的樂趣，就是看著那爐子上的火苗，在使勁推風箱的時候，忽而變成紅的，忽而變成藍的……

省城的地理優勢的確是非常明顯的，夏老闆的這家牛肉餐廳又離火車站不遠，只要她能按照協議上寫的幫自己宣傳一下，效果肯定比自己盲目找客戶的好——想來她也不會不遵守，除非她打算以後不要牛肉了。

剛才這姑娘說的是下午到外國佬餐廳，談牛肉價格的事情。

迷迷糊糊中，覺得身上一輕，姑娘睜開眼看燕飛已經坐了起來，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到了嗎？」

等燕飛從包里掏出協議，姑娘接過來放在桌子上，輕輕地在繼續在他身上按了起來：「你睡吧，我等你睡著了再看……」

不管怎麼說，養牛場第一份的那個和香江合作的協議，確實是因為人家餐廳，才讓那些香江人知道自己養牛場的，這份人情總得要認。

火車上的人不多，這姑娘和燕飛兩個人霸佔了一個四人座位的地方，燕飛也被她趕到了對面和自己面對面的坐著，然後她就一直精神抖擻地，不時看著窗外發表一下自己的評論。

自己傻樂了一會兒，小心地把協議放好，低著頭在熟睡的那傢伙臉上又親了一下，也閉了上眼睛……

夏老闆表示很鬱悶，談生意不是應該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的嗎？怎麼能撂挑子直接不談呢？而且別人說不談的時候，那叫策略。這位燕老闆說不談的時候，夏老闆可以肯定，對方這絕對不是策略，而是決定。

沒想到這夏和-圖-書老闆一上來就講述了這麼多，所以他乾脆直接地表示：不談了！

至於為什麼是這個價格，夏老闆和外國佬說的是，省城的地理位置比較優越，處於祖國中心，有地理優勢。南來北往的人群很多，女老闆承諾以後會在餐廳裏面對燕飛的牛肉進行宣傳，讓來吃牛肉的人，都知道這些牛肉是來自三岔河牽牛花養牛場的。

擺擺手招呼還不知道為什麼的燕飛：「快點帶著東西過來……東西放對面座位上，你坐這兒，快點……不許湊我身邊，坐遠點，過來躺下……」

「燕小飛，你有沒有覺得，在這樣無邊的黑暗中，看到的那昏黃的燈光，就讓人感覺特別溫馨。它們給夜歸的行人，指引著家的方向。告訴遊人，家人還在等著他們歸來……」徐小燕姑娘趴在火車的車窗上，用手擋著車內的燈光，方便自己往外邊看。一邊看著，還一邊發出詩意的感慨。

「我知道你肯定累，別動，放鬆點，我這是給你按摩呢！懂不懂？」姑娘自以為是的說著，手上動作又放輕柔了一點。

「聽見了啊！」燕飛依舊神遊天外，隨口回答道。

夜行的列車如同一條身上帶著閃光的巨蟒，穿過城市鄉村，更多的則是在黑暗之中穿行。

說著還小聲哼起了不知名的歌曲，燕飛聽著聽著，一會兒就真的睡著了。

「沒有……」燕飛的回答非常直接。

「燕小飛，燕小飛……」迷迷糊糊中，聽到姑娘叫自己，燕飛立刻睜開了眼睛。

這姑娘剛想起來，小鎮上的小學大門就在街道上，小學晚自習放學也早，放學出來的時候還萬家燈火呢！只有到了初中，放學晚，才需要出校門後走一條長長的黑乎乎的小巷子。

黑夜中能勉強看到外面黑乎乎高低起伏的山嶺，偶爾能看到遠處某個村莊中有高高掛起的電燈，在無邊的黑暗中撐起一小片光明。

「沒有呢！我睡好了，你過來靠我懷裡睡的舒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