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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現在已經是黑子經理的黑歷史了，養牛場除了燕飛和老高，也沒幾個人故意提這事兒了。至於其他人，那就更不會再提了，很快就要成為黑子人生中被埋沒的歷史了。

養牛場不管買什麼牛，現在都不用自己人出去買，黑子手裡存著大把的聯繫方式。有周圍縣市的牛販子的，也有那些小養牛場的老闆的。只要電話打過去，有的是人往這裏送牛，方便得很。

現在陳立強賣牛肉乾掙到了錢，自然希望燕飛能加大產量。而且他還不是空手來的，他覺得燕飛的牛肉乾包裝太簡陋了，不利於宣傳銷售。所以他主動發動了自己的關係，通過家人朋友老同學們，收集了一大堆的包裝袋過來的。

至於說讓他買牛，他是不願意的。牛肉乾這東西和別的不同，別的產品可能要用過一段時間才知道好不好，但是牛肉乾這是吃的東西，付了錢人家當場就可以嘗嘗你這牛肉乾是什麼味道。

總之，他是除了龐發之外，最希望燕飛能擴大牛肉乾產量的人。這希望是如此迫切，以至於他滔滔不絕地，從各個方面講述，養牛場加大牛肉乾產量的必要性。

人們的消費就是如此，開始大家是見到什麼新產品都願意買，但是隨著那股熱乎勁兒過去，經得起市場檢驗的東西就留了下來，經不起市場檢驗的東西，自然而然地就被淘汰了。

他要看看這牛肉質量怎麼樣，本來昨天https://wwｗ•hetｕｂｏoｋ•ｃｏm•coｍ選好地方，就是準備以後殺牛的。這麼多牛，如果都養著的話，根本沒那麼多飼料。所以才一口氣飛到北極尋找天然冷庫，準備把牛宰了把牛肉儲存起來。

這小子是自己跑業務得到好處了，就算賣一包牛肉乾他隨便加點跑腿費，掙的錢也比工資多。他上班的那藥廠基本上是不管幹多干少一個樣，哪怕他業務跑的再好，獎金也多不了多少錢。

燕飛回到大棚那邊，看見關家五個傻小子已經把棚里的活幹完，正在大棚周圍打掃清理小路。看他們沒活找活乾的樣子，乾脆安排道：「別清理了，你們回去養牛場找黑子，讓他聯繫一車磚過來，回頭把這路鋪一下就行了。」

當然就算再好，也沒法當成頂級牛肉出售出去。當成普通牛肉他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應付過去，沒人會在意他究竟從哪裡買來的牛肉。但是當成好牛肉就沒法找理由了，如果還有別的地方能培育出頂級牛肉，為啥人家不自己賣，非得讓他賣呢？而且這麼干還容易穿幫，不划算。

「我說燕老闆，你這麼干不行啊？現在市場那麼好，你這牛肉乾產量跟不上去，多虧啊！」燕飛不想和陳立強多說，陳立強倒是纏上他了。

燕飛看著龐發那一臉的期待，也覺得自己好像就這麼對待牛肉乾廠有點不合適。龐發是個閑不住的人，讓人和*圖*書家來了，天天就那麼點牛肉，產量太低了，算下來還在虧錢。

雖然咱是怪物，吃一頓就頂幾天，可平時還是盡量不要和別人顯得太與眾不同的。趕上了就吃點，再說現在養牛場的大廚手藝不錯，嘗嘗人家的飯菜，自己也可以借鑒借鑒的嘛！

於是像陳立強這樣業務能力強，可是『資歷淺』的人，不滿那是肯定的。

養牛場出產的牛肉乾，比原來縣裡肉聯廠出產的價格還便宜，而且這是市裡新聞上宣傳過的企業，還是本鄉本土的東西，雖說包裝簡陋，牌子也不夠出名，可要是講實惠，肯定比別的東西實惠。

燕飛則是一轉頭就進了恐龍世界，直接提了一頭大肥牛，拉到海邊就動手干起了屠夫的活兒。

也就是現在網路不發達，燕飛沒法在鍵盤上啪嚓啪嚓幾下搜搜看看，否則根本不用特意宰殺一頭牛，就知道這牛肉質量絕對差不了——真不差，在全世界都是排的上號的頂級牛肉。

百忙之中還抽出時間去上學的燕老闆，放學回家的時候意外見到了陳立強也在。

「哦，現在就那點產量，等過完國慶節估計才能擴大產量。」燕飛也沒細問，端著碗去盛飯去了。

「上啊！我現在就是上班出差。」陳立強回答的理直氣壯的。「廠里就那點事兒，我們是業務員，連報到都不用。這不是來看看老闆你這兒什麼時候擴大牛肉乾產量嗎？」

現在他跑https://www.hetubook.com.com點別的業務，那些差旅費多少還能報銷點。等於拿著公款，一邊干工作一邊自己干私活，掙的錢還全是自己的。所以這種事就是越干越上癮，乾著乾著就無心上班了啊！

所以現在收牛什麼的，只用打幾個電話交代一聲收什麼樣的牛，省心的很。送來的牛那些人也會自己很用心的看好，畢竟是想靠著養牛場做長期生意的，該怎麼選擇都心裡有數。養牛場也不用像以前一樣，還得提前準備安排好人，一大早開著大車出去到處跑。

這簡直就是沒處說理了，新人也沒什麼發言權。而且那些人資歷夠久，在廠裡邊又有錯綜複雜的關係，上頭的人也不想得罪這些人，就這麼糊裡糊塗的過著。

再和黑子交待一下需要買牛犢的事兒，他就回大棚那邊了。

至於他這麼迫切的心情，除了自己能掙錢，也是有點報恩的心情，希望這養牛場越辦越好。最關鍵是現在牛肉乾在市場上正是趁熱打鐵的時候，他是真不想錯過這個發財的機會，也不想看這牛肉乾廠錯過這個機會，就那麼半死不活的。

廠里是要論資排輩的，他這樣的新職工雖然有個學歷，可因為資歷太淺，工資本來就挺低的。而藥廠裡邊算獎金，則是在工資基礎上算的，他累死累活一個月，還不如賣點牛肉乾掙點外快更實惠。

三下五去二扒掉牛皮，割了幾塊牛肉一看，燕飛頓時吧唧了一下嘴和-圖-書，對這牛肉質量極其滿意，隨後又難免有點小遺憾：可惜了，這麼好的牛肉，只能做牛肉乾了！

這還不是讓人最難受的，最難受的是藥廠算獎金是整個部門算的。某個部門效益好了，廠里會給他們整個部門發一些獎金，然後部門所有人除了犯過錯被取消獎金的，其他人一起按基本工資的比例平均分這些獎金。

過了一會兒，龐發也湊過來了：「我覺得小強說的挺對的，過幾天是八月十五，接著又是國慶節，這不是正賣牛肉乾的好時候？要不咱們從市場上買點別的牛，做成牛肉乾賣？」

「你知道不知道現在多少企業因為產品不行而虧損，多少企業面臨倒閉，多少企業為了開發點新產品新業務絞盡腦汁？現在你這有產品在市場上銷量這麼好，你還這麼不放在心上，別的企業知道這情況，不但是羡慕你了，估計心裏偷偷罵你都有可能……」

燕飛覺得自己的牛能出產那麼好的牛肉，牛肉乾的味道應該也會不錯。如果換了別的牛肉，那可就不知道還能不能有現在的味道了。

燕飛吃著飯，陳立強也不怕他煩，就這麼啰里啰嗦地給他講市場情況，舉例論證，反正翻來覆去就一句話，趕緊擴大產量吧！

聽起來挺不可思議的，實際情況就是這樣。一個部門十個人，可能就三五個幹得好的，然後別的人也跟著分獎金。最離譜的那些人因為工齡久，分的獎金比幹得好的新人還多點。和_圖_書

看著這傢伙毫不見外地在養牛場混吃混喝，燕飛有點詫異：「你現在不上班了嗎？」

但是剛才經過陳立強龐發兩人的勸說，他就打算如果這些牛肉質量好的話，正好做成牛肉乾。

關實五個人得到老闆的命令，立刻收拾收拾去傳達命令了。

找黑子買磚比找馬永明都方便，別忘了磚廠老闆的那個敗家子兒子，和黑子那可是共患難的，一起游過街的交情，比一起打過仗的感情都好。

市場就是這樣，別看現在生意是好做，可很快大家就會發現，良莠不齊的東西太多了。像前一段還火爆的那些鱉精之類的東西，現在說不行就不行了。

因為他當初在最困難最艱苦的時候，養牛場算是幫了他不小的忙，特別是後來黑子給他出過主意，讓他徹底解決了當時的人生難題。這人也挺夠意思的，即使現在牛肉乾產量挺低的，他也沒想過換個產品去做業務。

這就是私營企業的好處，縣裡一個肉聯廠，不知道要養活多少人。可養牛場旁邊的這個小牛肉乾加工廠，就一個老師傅帶幾個人把東西就做好了，划算成本的話肉聯廠根本沒法和這比。

正好他也想過這件事兒，乾脆一狠心：「那行，不過你們不用買牛了，我自己聯繫貨源，買點好牛肉回來，太差的牛肉做出來壞咱們的名聲。你們等著吧，就這兩天。對了，你們要覺得這包裝不好看，就看看想個好點的，回頭等現在的包裝用完了就換上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