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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飛動作太快了，她當時正瞪著那個喋喋不休的老闆生氣，只覺得眼前一晃，那人嘴裏就多了個訂書機。這還是她眼神好，也是剛好一直在盯著人，估計換個人就算一直盯著也不一定看出來。

「哎呀，你們就別說風涼話了，趕緊幫忙打電話叫救護車啊？」

片刻之後反應過來迅速朝嘴裏摸了過去，別人能看到他嘴裏的訂書機，唯獨他自己看不到。慌亂之中也忘了一隻手裡還拿著個大哥大的，啪地一聲響，訂書機又被砸大哥大了一下。

「120啊！趕緊打吧！精神病啊，那麼大個子，可是不好弄……」

「我來的時候開的是個大麵包車……」立刻就有人熱心喊了起來。

「對對對，快點打電話，誰知道附近醫院電話，我這有電話？」

旁邊人本來也都沒聽清那老闆嘴裏含含糊糊地喊了什麼，聽到這位一提醒，不由自主地就開始認為這個精神病喊的是要吃人，頓時就打了個寒顫。

走了兩步的燕飛回過頭來，深表遺憾：「不是我不幫，這人剛才還嫌我們辦業務耽誤他時間了，正在嘮叨著罵我們呢！罵著罵著自己犯病了，能怪我們嗎？你們這個小李哥心好，我可沒那麼大度。走了走了，免得一會兒真被他咬一口……」

聽到唔唔聲，剛寫完收據，隨手撕下正準備遞給燕飛的小李同志，一抬頭就愣住了：「這個，老闆，你這是幹什麼呢？那是訂書機，不是能吃的？」

所以他越掙扎得厲害，周圍拉他的人越多https://www.hetubook.com.com，最後沒法乾脆和押犯人一樣，把他兩隻手背在背後按住，還有人在不停安慰他：「別激動別激動，我們都是為了你好，已經有人叫救護車了，馬上就到……」

本來他自己也確實不明白怎麼回事兒，但是燕飛若無其事地拉著姑娘走人，還不忘說兩句風涼話。他就覺得剛才自己正在說燕飛，忽然感覺眼前恍惚了一下，嘴裏被塞了個訂書機，這事兒肯定就是那個年輕人乾的——要不他怎麼裝的什麼事兒就這麼著急走人呢？

「唔沒病……不死唔痴大訂書機，系他……系他……就系他……」那個老闆嘴裏的訂書機總算被人拿出來了，別人也不知道他什麼樣，他嘴裏上下牙齦處都在出血，反正看起來是挺滲人的。

慌亂之中他這力氣用的也不小，頓時臉上的表情都扭曲了。碰了這一下才知道，滿嘴的上下牙，疼得不行。其實這訂書機是真好，整個外邊都包裹著一層塑料，但是塑料它也是硬的。何況那牙本來就已經被訂書機進入的時候撞了一下，現在還沒掉下來就不錯了。

任誰正說著話，嘴裏邊被塞進去一個訂書機，他都說不出話來。

旁邊同情病人的大有人在：「唉，這年紀也不大，還是個老闆，怎麼有了個這麼樣的毛病。要不說身體要緊，唉，真可憐……」

他不吭聲，這個老闆反而來了勁兒：「小子，說你呢？剛你說誰呢？誰家的小屁孩兒，毛和_圖_書都沒長齊，就知道帶著小妮兒出來……唔……」

這下上去熱心幫忙的人更多了，開玩笑，要是真給這精神病掙脫開來，大廳里這麼多人，他要是亂咬人可怎麼辦？

現在倒好，另外兩個工作人員過來，小李回頭就是一句：「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他忽然拿起訂書機塞進了自己嘴裏，還往裡邊塞，你們快幫忙拉著他的手……」

那個正牛氣哄哄的老闆愣是沒反應過來，正說的起勁呢！忽然覺得嘴裏被強塞進來一個東西，連嘴都合不上了，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眼看燕飛兩人都已經走出大廳了，這人都顧不得自己嘴疼了，使勁朝著大門口一邊喊一邊想過來追上兩人。但是，現在他身邊圍了一群熱心人，正拉著他生怕他再次傷害自己——這次是吃訂書機，萬一給他拿到別的危險品朝嘴裏塞呢？

老人們教育小孩兒，都愛說一句話，學壞容易學好難。

這會兒大廳里其他人也逐漸注意到了這邊突發的情況，頓時議論紛紛：「怎麼回事兒？」

什麼叫有苦說不出，這就是。那個剛才還趾高氣揚地老闆，此刻正捂著嘴，在小心翼翼地朝外邊拿訂書機——不小心不行，碰著牙牙疼，碰到肉肉疼，估計剛才被塞進去的太粗暴，現在都能看見嘴裏出血了。

「唔唔……」

就好像燕飛面前這個老闆，他也未必是常駐南方那個地區的，可是一句罵人的方言，說的倒是順溜的很。

徐小燕小聲嘀咕：「剛才是不是你乾ｈｔｔps://m•hｅtｕbook.coｍ•coｍ的？」

「沒聽剛才那小夥子說嗎？好像是突發精神病，那個人拿著訂書機要吃訂書機……」旁邊有人回答道。

這裡是報名登記的地方，登記的公司企業的資料都要一份份訂好的，自然要用到訂書機。別的東西能節省，這種常用的，花錢也不太多的小辦公用品，一般也沒人太節省——那訂書機都是挺上檔次的，又大又結實。

「那好，我們就先走了。」燕飛把收據塞包里，拉著姑娘就走，還不忘臨走再煽風點火來一句。「你們小心點，他這我看像是精神病犯了病，注意點別咬到你們了。算了，我們趕緊走……這人自己有病都不知道嗎？還一個人出來亂跑，真是的，多嚇人啊！」

把訂書機塞人家嘴裏這種事兒，自然是燕飛乾的。只不過他動作太快，別說附近的人了，就連正在寫收據的小李，也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唔霉病，唔木有病，泥悶放凱唔，唔要曲墜哪倆人……」被精神病的老闆掙扎的更厲害了，看著就要走不見的那兩個人，眼裡都冒火了。

這和疑鄰盜斧一個道理，反正現在燕飛無論做什麼，他都會這麼想。就算是站在那裡看熱鬧，他也會覺得這人是坑了自己之後在這裏幸災樂禍——雖然他這麼想的確沒錯。

「是啊是啊！看看，都這樣了，還喊自己沒病……」

小李正忙著拉人，頭也不抬地說道：「對，記得保管好別丟就行……你別動……你們拉著他的手，我把訂書機m.hetubook.com.com拿出來先……」

那個老闆現在是因為牙疼，訂書機還是大頭朝裡邊的，塞進去之後又彈了起來，卡在了嘴裏。但是那裡邊就是彈簧片，也沒多大力度，忍著疼一下就拿出來了。偏偏這老闆看起來人高馬大的，就這點疼都忍不住，張著嘴在那小心翼翼地試。

說著說著，頓時就說不出來話了。

燕飛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嘖嘖，看模樣也是個老闆，怎麼會有這毛病呢？」

所以小李是真納悶，這老闆看著也不像精神病啊？怎麼在那使勁吞我的訂書機？

說完之後他也是才算反應過來，慌忙站起來，繞過桌子過來扶住那個老闆。他還搞不清狀況，還以為這人是發精神病吞訂書機呢！使勁握著這人的手不讓動——怕他繼續往裡邊塞。

其實就算這訂書機再大，它又能大得了多少，想拿的話絕對輕而易舉就拿出來了。

「病的可真不輕，沒聽他剛才要喊吃人……」這位也不知道怎麼聽的，明明喊的是『去追人』，他愣是給聽成了要吃人。

只不過再好的東西用著會感覺好，要是被人塞嘴巴里，那就感覺不太好了。

前邊牢騷幾句可以和他不一般見識，但是現在這就是純粹作死：「你不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嗎？」

「就是，他不知道自己有這毛病嗎？出來也不帶個人跟著，自己一個人亂跑什麼？」

燕飛好整以暇地站在旁邊，拿著剛才小李撕下來還沒來及遞過來的收據問道：「我拿著這個就可以走了吧？」

「我這也有，不知道電話啊ｈｅtuｂoｏｋ•ｃom.ｃｏm？」

有人在喊：「他這情況這麼嚴重，還是別等救護車了，外邊大家都是開車來的，誰的車寬敞點，直接給他送醫院吧！」

燕飛看了這人一眼，感覺到旁邊姑娘緊抓住自己的手臂，瞥了這人一眼，面無表情的轉過頭對小李催促道：「行了，快給我收據吧！」

這句話其實真挺有道理的，小孩兒出去玩，好聽話未必學的會，但是髒話就學的特別快。其實大人也一樣，比如學英語，看幾部外語電影，別的可能什麼都學不會，那些少兒不宜的罵人話肯定能學會一兩個。

「小子，你說誰呢？」聽到燕飛這句話，那個不知道哪裡來的老闆頓時就火爆起來了。

一直到這時候，旁邊才有人注意到這邊有點突發的小狀況，有兩個工作人員就趕緊小跑著過來，問是怎麼回事兒。

那個老闆一看燕飛想走，再聽他那『小聲』嘀咕的風涼話，下意識地就開始唔唔了起來。他一動兩個幫忙拉他胳膊的人更用力了：「你別動，別動……快點再來個人幫忙，幫忙按住他……哎，我說你這人怎麼沒點同情心呢？沒看這人發病了，也不過來幫幫忙？」

「還是等救護車吧？這樣的得送精神病院吧？普通醫院也一定能治啊？」又有人提醒。

說完拉著姑娘揚長而去。

轉眼之間整個大廳的人都過來了，燕飛這會兒都已經和徐小燕走到大廳門口了。

可惜這根本沒用，現在熱心人多得很，酒店裡也有不少工作人員趕了過來，兩個五大三粗的保安人員主動過來幫忙，把人按的更牢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