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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這廝還不服，覺得咱們都是好哥們，你不吭聲就算了，說什麼說呀！

但是如果在池塘里，不小心被玻璃渣割傷了手腳這麼干就不行，還要先用酒洗一下才行。因為河裡的水是『活水』，池塘里的水是『死水』。『死水』裏面受傷之後，傷口就算止住血，以後還容易流膿。

現在種下來的蘋果樹，是大家都期盼著能掙錢的。可偏偏這號稱是什麼什麼品種的蘋果樹，長的還不如村子里那些沒人管的果樹。

他們也不知道焦書記是什麼身份，那是什麼話都敢說。

比如說熊孩子們都堅持認為一件事兒：在河裡如果不小心受傷流血的話，只要在河邊找點刺角芽，嚼碎了抹在傷口上止住血就沒問題。

這話聽起來讓人好笑，又有點心酸。

偏偏燕飛對別的沒太多強制要求，就要求這一條——不能喝生水。

焦書記倒是還怕他自滿：「就算你有把握，也要穩著點。我看你這裏現在也算是井然有序，有叔教授在這裏坐鎮大局，還有這麼多人給你幫忙。你要是能抽出來時間的話，還是要去學校多聽點課的……」

這個小故事是告誡人們，說人渴的很的時候，不能暴飲，特別是涼水，喝太猛容易出問題的。

甚至放牛娃們在外邊沒井水，找河邊的泉眼——鬼知道那算不算泉眼，反正河邊有些地方，只要挖個坑裡面能冒水就稱之為泉眼，就喝那水！

過目不忘這種事，吹起牛來還行，但是真見到了一個大活人站在自己面前，說自己過目不忘，不震驚才怪——雖然燕飛還謙虛了點，沒直接說自己就是過目不忘。

一個正幹活的人剛說了兩句抱怨的話，旁邊的人想到燕老闆就在上面看著，就趕緊提醒他少發牢騷。

不過還好，這些來幹活的人，也都是村裡挑出來的實在人。那些幹活不肯下力的，村裡肯定不會帶出來。丟自己村裡的面子事小，萬一惹的燕老闆不願意，不讓村裡人幹活那就事大了。

到了之後焦書記看到燕飛通知了陳鎮長過來迎接，寒暄了幾句就說道：「我今天來也不算是公務，就是來小飛這裏看看。周末了，大家該休息的就休息，別因為我耽誤你們的私人時間。大家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讓小飛一個人陪著我就行，反正他也得在工地看著的是吧？」

這些果樹在三岔河鄉算是普遍的，因為普遍，大家反而沒人意識到它們可以產生經濟效益。

唯獨蘋果樹最為稀少，基本上就見不到。就是有，也是結的果子特別小，味道還不怎麼樣。

小趙秘書半天才反應過來，那個羡慕眼紅：「飛哥，你真能過目不忘？你牛大發了啊！以前剛聽說你開個養牛場，有人就說你肯定是天才，現在才知道，你還真是……」

直到有個人嘴上不把門，說起來了現在種的蘋果樹。

誰不知道你是功夫高手，有多高不知道，反正據說林業局大門的鐵門栓你m.hetubook.com.com都給弄壞過，手下傷殘的犯罪分子也不是一個兩個。就憑這個你就算不去考其他項目，單說有個武士認證中的那個散打項目，估計教練都得被你一巴掌拍倒！

燕某人那是要上大學當搗磕特兒的，現在他整天都不去學校，將來去了大學，別人肯定要胡亂猜測。還不如現在提前透露點消息出來，到時候大家只會以為他燕飛考不上大學才叫不正常，也省得以後出什麼流言蜚語。

兩人愕然半天，還是有點難以置信。

過了一會兒，焦書記走了過來，看到兩人面色都不好，笑著道：「好了，這是我的錯，現在錯已經鑄成，只能希望以後別犯這樣的錯誤。你們也別想太多，咱們還是要往後看的。別的不說，就你這裏建好，以後讓鄉親們都跟著養牛，這就是一條好出路嘛！」

看著焦書記把鐵杴掄的越來越有勁兒，燕飛和小趙秘書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乾脆走到一邊來。

然後這人不滿意，把水倒了自己又舀了一瓢一口氣喝完，之後還沒到家就開始肚子疼。這才知道老婆婆的用意，是讓他慢點喝……

兩人一愣，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真的？」

第二天燕飛就陪著焦書記走在了熱火朝天的工地上。

總之是說好話的多。

一般什麼時候需要手套，那得到冬天。冬天天氣寒冷的時候，這雙手套就派上用場了——比如說上街趕集或者串親戚看朋友需要騎自行車，戴著手套就能好受得多。

還是林海虎那小子惹出來的事兒。

以前高考大部分內容都脫離不了課本，有了過目不忘的本領，只要稍微努力點，考上大學真不是什麼難事兒。

本來看焦書記跳下去，燕飛還想喊他上來，看小趙秘書都沒動，也就站那裡看著了。現在聽到這漢子說出來這一番話，頓時有點哭笑不得起來！

所以他就強調，別的地方我管不著，也沒必要管。但是在這裏幹活，就是不能喝生水——其實現在河水比起原來，已經不知道好到哪裡去了，特別是經過這兩年夏天的漲水，現在河水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污染過了。

你這是激動的說都不會話了吧？

可是就是這種手套，來幹活的人像說話的漢子這麼做的也不在少數——鄉里人幹活干慣了的，下地干農活掄鋤頭誰戴手套這玩意兒，現在這工地的活兒一樣說幹活，根本不需要手套。

特別是有的村子用機井澆地的時候，人們直接喝從剛從地里抽出來的水。要是再放點白糖，那喝到肚裏，簡直是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里，都透著舒爽，比吃那什麼冷飲冰棒冰淇淋都美的多……

心裏感慨完，小趙秘書又掃了一圈熱火朝天的工地，忍不住偷偷又在心裏補充了一句：何況你老人家還這麼有錢！

於是他就吵吵了起來，嚷嚷的小宋也是裡外不是人——有人違反了燕老闆的規定你不處罰，偏偏https://m.hetubook.com.com這人還不領情，豈是一個倒霉能說的清的……

但是別說這種家家戶戶自己種植的，就算是果園，也都是小打小鬧，太過零散不成規模，產生不了大的經濟效益。

縣裡在組織大量種植蘋果樹前，請了市裡的農大農科所的人來考察，化驗土壤考察地理環境，該做的都做了，可是種出來的蘋果樹，就是掛果不多長勢奇慢——去年就有少量果樹結了蘋果，果子又小又酸，自己種的都不愛吃。

其實已經不少人看到焦書記是燕老闆陪著來的，雖然沒人認出來這就是縣裡的領導，可也能猜出來他的身份多半不一半——沒聽他自己都說，現在這力氣活幹得少了。不幹力氣活的，那肯定不是咱們這些苦哈哈們。

燕飛心裏嘀咕一句，嘴上卻答應的好聽：「嗯嗯，其實我一直都在練著呢！」

三岔河鄉有句俗語：吃人家飯，受人家管。

把陳鎮長一行人勸回去，然後換上了這一身衣服，帶著小趙和燕飛一起在熱火朝天的工地上轉了起來。

真的勁頭兒都足得很，本來來的就少偷奸耍耍的人，現在還有牛肉大餐在誘惑著——也許有人會想，就算乾的慢吃不到牛肉，天天也有大骨湯牛肉湯，多吃幾天也是好的。可是這麼想的畢竟是少數，人們都有個攀比心理，看別人那麼下勁兒，一會兒吃飯就有肉吃，自己碗里就沒有，誰能忍得下去啊？

說起來都是熟人，去年這混蛋在場里的時候，大家關係都挺不錯。所以小宋也沒怎麼樣他，就是順口說了兩句——按燕飛說的，誰要是違反了規矩，那是要趕回去不讓繼續在這裏幹活的。

可總有個別傢伙，就是這麼例外，比如林海虎這小混蛋。

焦書記的心裏肯定也是不好受的，主政一方，偏偏出了這樣的問題，對他來說簡直是不能容忍的錯誤。

燕飛嘿嘿一笑：「我已經想好了，現在不是還有加分政策嗎？我正在考慮，要不要找個什麼能加分的項目去參加一下，先拿二十分回來呢！」

焦書記也注意到了，帶頭朝那邊走去：「走，過去看看……」

還沒走到那一群圍著的人中，燕飛已經聽清了前因後果。

實際上多年以後大家仔細回想一下，就能想到這個問題：祖祖輩輩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這麼久，為什麼種的這些果樹中，有桃李杏梨棗枇杷果，有山楂石榴桔子無花果，還有數量不多的栗子核桃等，怎麼就沒有蘋果樹？

焦書記笑呵呵地接過手套：「多謝老鄉了，你怎麼不戴？」

「呵呵！」焦書記一聽就樂了。「你想的還挺周全，你想報個什麼項目？」

幹活用的手套就是消耗品，就算燕飛再大手大腳，他能給弄什麼好的？也就是這年頭最流行最普通的，一般幹活常用的那種白色的線手套。縣棉紡廠出產的滯銷品，幾塊錢一大捆，平均算下來也就是一塊錢好幾雙的貨和_圖_書色。

這工地別的規矩也不太多，除了注意安全，還有一條是需要特別注意的，就是不能喝生水。

「真的！」燕飛一揮手牛氣的很。「聽說過有個詞過目不忘嗎？我和那也差不了多少。別看我養了這麼多牛，咱從來不吹牛，背幾本書真是小意思。你們要不信的話……這工地這麼多人，你們隨便指個人，我就能說出來他是哪個村子的？我可沒特意記住，就是他們來的時候，我都和他們集體說過幾句話，應該是記不差的……」

「我還沒打聽呢！」燕飛一句話就泄了底。「回頭再打聽一下，不著急。反正體育類的項目隨便報，我覺得我肯定沒問題……」

那個漢子順手就把手套推了回來：「客氣個啥，你戴一會兒還能戴壞了不成？回頭我拿回去一洗，不還是新的。」

旁邊幾個幹活的都是瞅著這漢子，憋笑憋得難受——有人都看到了，燕飛就在上面站著呢！

事實也的確如此——當然現在大家就別試了，那是說的沒污染的情況下。如果現在在河裡受了傷，建議先碘酒消毒再打破傷風，最好順便去醫院做個全身體檢驗驗血什麼的。

焦書記推辭不過，也就不再多說，戴上手套就幹了起來。

「怪不得，怪不得……」焦書記到底是見過世面的，反應比小趙秘書快多了。可是也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怪不得這廝說起來上大學那麼輕鬆，感情人家是真有底氣啊！

焦書記聽到這消息果然眉頭舒展了不少：「那就好，咱們共同努力。遠的不說，至少你先帶這些鄉親們過上好日子。你看看這些人幹活的勁頭兒，他們要是過不上好日子，就是咱們這些帶頭人做不夠好啊！」

話還沒完，忽然遠處傳來了點吵鬧聲，燕飛立刻停住了說話，朝那邊望去。

至於棗樹，則是更普遍了，像燕飛開鐵匠鋪的那院子里就有一棵。

別人笑這漢子說話也不知道抬頭看一眼，焦書記卻是有點笑不出來，拿著那雙手套遲疑了一下，又遞了回去：「這手套我不能戴，老鄉你還是收著吧！你別看我現在少幹活，以前這種活我也是常乾的……」

燕飛多自信的：「放心吧！考大學對我來說，真比放牛容易。不是給你吹，不信你把我們學過的高中課本找出來，隨便翻一頁念一句，我都能說出來是哪一頁？」

因為大家都這樣，雖然也有人說這麼不好，可是大部分人都覺得，村裡的水都是井裡來的，那是地下水，乾淨的很，喝著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種情況普遍得很，農村小學不供應茶水，學校院里一口水井，學生們就拿個帶繩子的瓶子去上學，渴了就吊著繩子把瓶子扔水井裡提上來，對著瓶子就開始喝。

看到的人有點不敢亂說話，那些一邊乾著活一邊和焦書記說話的，都是沒抬頭看的。

在三岔河鄉種的也不是沒有果樹，鎮子附近就有人種桃樹——實際上湯河縣的桃還是小有和*圖*書名氣的，只不過桃子不方便運輸，不耐存儲，到了成熟季節就賣不上價。

焦書記倒是對這些小道消息不太注意，而且一般也不會有人在他面前說這些，他倒是知道燕飛會點功夫，畢竟抓過那麼多犯罪分子，其他的還不太了解。

衣服不是來的時候就穿的，他和小趙秘書兩個人沒開縣委的車，坐的是湯河縣和三岔河鎮來往跑的那種小巴車——因為這個還鬧了笑話，燕飛一行人站在橋西頭等著的，結果兩人坐車太守規矩，本來隨時喊停的車，他們卻一直坐到了車站才下車。

人比人氣死人啊！

中年人憨厚一笑：「咱庄稼人幹活，哪用得著這玩意兒。燕老闆心好照顧咱們，心意咱領了，東西咱也收下，藏起來先不用，帶回家以後總有用上的時候。」

鄉里流傳的這些很樸實，或者說在別人看來很落後的『經驗』，有些沒道理，可更多時候，也是有點道理的。

小趙秘書嘀咕著，把目光投向了焦書記：我自己是沒什麼能耐，不過焦書記啊焦書記，你可是個好官，希望你以後繼續步步高升，讓我也跟著沾點光了……

小趙秘書在旁邊雖然沒說話，可是臉上就差寫上兩個大字了，這兩個字是：無恥！

燕飛一直覺得這河裡污染，連河邊的泥土都是黑色的，自己這水井雖然打的挺深，不過這邊三面都被污染河環繞，還不如養牛場那邊呢！

這廝怕喝涼水給自己人看見，特意跑到一邊喝的，沒想到這工地到處都是人，就被養牛場的小宋看見了。

這些幹活的也都這麼想，至少大部分這麼想。既然來這裏幹活掙錢，就要遵守人家的規定。再說不讓喝生水也不是大不了的，工地上到處都有擺放的盆子和水桶，裏面都是涼開水，有的還泡的有些鄉里人自製的茶葉——比如柳樹葉茶，桔子皮茶等等。

這是一個註定無解的問題——這片土地，就是不適合種蘋果樹。

現在有人說起來，自然是不滿的。

焦書記頓時笑了起來：「不說我都忘了，小飛現在還是高中生呢！對了，小飛你這天天忙的，還有時間學習嗎？」

大熱天的，農村人都有這習慣，渴了直接從水缸里舀一瓢水，咕嘟咕嘟地就下了肚，或者直接從井裡面打出來水就喝。

農村人經濟意識差，比如說棗樹，一個村子隨便找找，幾十棵是有的，但是沒人拿出來賣，都是自家留點，親戚朋友家送點給處理出去就行。

焦書記想了一下：「那倒也是！」

所以提起來種蘋果這件事，就成了全縣人的一塊心病。

說百無禁忌也不對，禁忌還是有的，農村裡有各種小故事，比如說有個小故事：有人趕路，到了一個村裡渴得受不了了，問村裡人要口水喝。村裡的一位老婆婆給他倒了一碗水，還撒了點麥茬兒讓他吹著喝。

實在人會有牢騷，但是大部分都知道心存感激。村裡遭了災，現在能有活兒干，有錢掙，他們就知足ｈeｔｕｂｏok•ｃom.ｃom了。包括焦書記有意無意地問現在的生活，雖然村裡人過的生活肯定好不到哪兒去，但是要對比前些年的話，現在已經算好的了。

焦書記就真跳下了已經挖得有半人多深的河道，燕飛和小趙秘書阻止不及，眼睜睜看他拎起旁邊地上扔著的一把鐵鍬，笑呵呵地對旁邊的人說道：「我也來試試，這力氣活現在我可是幹得少得多了！」

還有些關心地說道：「你有把握嗎？現在這麼忙你還有時間鍛煉身體？想考的話就得提前努力了，有時間了再好好練練，可別把你的功夫落下了！」

因為有人提醒，大家也都看到了燕老闆，這些『怪話』，立刻就沒人再說了。

在這麼熱的天氣里，可想而知，剛抽出來的帶著涼意的水，有多誘人。

你老人家都過目不忘了，還要和那些為了高考熬夜苦讀的慘兮兮的高考學生們，去爭那個加分的名額，你還能更無恥點嗎？

總而言之，這年頭還是有不少人，特別是生活在農村裡的人，認為喝生水是沒問題的。

小趙秘書看焦書記心情沒那麼沉重，在旁邊開玩笑道：「我最佩服的，就是燕老闆上大學的信心。每次他一說起來，我就覺得考大學和放牛一樣，容易得很……」

看他笑的勉強，燕飛故意說了點好消息：「那倒是，估計不等咱們這邊建好，香江那邊的客戶就得擴大業務，到時候我這裏一個月又多宰不少牛。只要保持這個勢頭，等明年這時候我上大學走之前，把現在的養牛規模擴大一倍是沒問題的。」

旁邊一個中年人一聽這話，扭頭看了一眼焦書記的雙手，順手從兜里逃出來了一雙手套：「那你得戴上這個，你是哪個村的？看你這手是有段時間沒幹活了，不戴手套可不行。」

我都能上天下海了，還練什麼練！

蘋果樹到今年，已經到了正式掛果的時候，到了現在，就算再遲鈍的人，也發覺這果樹的情況，並不像原來想的那樣了。

可是這是誰也想不到的問題，現在大家都講科學，這裏的土地是經過嚴格的科學研究和論證的，種蘋果樹是絕對沒問題的。

生病的不多，這年頭人都結實。

真是熱火朝天，本來就是大熱天，人們的情緒也挺高，流著汗帶著笑，干起活來不惜力氣，看起來就讓人渾身有勁兒，恨不得也拎著工具上去幹上一陣子。

一行人正望著西邊大陸，等著想要看到縣委的小車，結果直到兩人從東面走到眼前，才發現要接的人已經到了。

除了桃子，還有柿子梨杏和李子等，都有成片種植的，不少都是上了年份的果樹，每年到快成熟的時候，都能把枝頭壓彎。

現在焦書記的打扮，要是給不知道的人看到，絕對不知道這位就是縣裡的一把手來了。一件白色的的確良襯衫，一條軍綠色的褲子，一雙解放鞋。

工地里用的水也是地下抽出來的水——正常的地下水都是冬暖夏涼的，大家都知道，當然溫泉不在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