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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起來電話就問道：「怎麼了大秘書？這麼晚了還有電話過來？」

確實，劉進學那人，雖然去的時候是別彆扭扭的。但是人既然去了，就絕對干不出不負責任的事兒來，現在初到那裡，正是剛展開工作的時候，他要是會來耽誤工作參加這個同學聚會，那才是怪事兒！

王久明正準備拉著燕飛介紹，忽然一個人站了起來，指著燕飛道：「這是……你不是下午在那個農大附近路口，拖車的那個虎頭奔小伙嗎？」

王久明就在酒店門口，正和幾個人說話，一看到他到了，就笑著對身邊幾個說道：「這位就是咱們的小師弟，燕飛！」

正聊著天，燕飛的電話響了。

總之就是替他吹捧一下，吹捧完了才說道：「你們是不知道，他們那地方可真是好地方。暑假的賀老師和戚教授就去他那裡住過一段時間，回來的時候人都精神了不少。要說現在進學估計就享福了，小師弟那裡在推廣種植雙孢菇，還有蚯蚓養殖，把他給請去當技術指導了……」

燕飛一聽就知道，姑娘這是說三岔河的網速呢！

其實這些師兄師姐們，大部分都是混的還不錯的。別的不說，當上不大不小領導的就好幾個，像王久明這樣在企業里混的不錯的也不少。畢竟前些年的大學生，只要不是運氣特別差，或者情商太低像劉進學那樣的，想混出頭來也真不難。

有不知情的就問了起來：「進學不是自己種植雙孢菇嗎？他捨得丟下他那一攤子？」

燕飛小院因為有幾棵樹，而且地處的位置足夠僻靜，雖然比繁華的地段就差了幾百米。但是就這幾百米的差距，讓這裏像個小世外桃源似的。

燕飛答應的利索得很：「行，回頭你那邊有需要，儘管讓人聯繫我，這事容易得很。」

其實周邊的幾位師兄可一點沒看出，這傢伙有嚇一跳的表情，淡定著呢！

得益於自己強大的記憶力和聽力，來找他這個師兄的身份燕飛清楚得很，該師兄姓楊，是在臨近省份一個黃牛產區工作的，應該是個不大不小的領導了。

逐漸的，燕飛和徐小燕也聽出來了：他們能來參加這聚會，多半也是因為這兩個原因，一是自己請兩位老教授去自己哪裡住了這些日子，二就是請了劉進學去當技術指導。

聽到他問話，燕飛也不謙虛：「不瞞師兄你說，我那裡的種牛不敢說多好，不過以前還有島國人想來給我投資合夥的ｈtｔps://m.ｈeｔｕbook•cｏｍ•coｍ，可惜讓我給推了。咱自己的好東西，靠自己就能幹好的事兒，讓他們摻和個什麼啊！」

王久明就隱晦地一提劉進學同志的二三事，大家就樂呵起來了。說起來都是同學，誰還能不了解誰，劉進學那性子不適合做生意，誰還能不清楚？

哪怕是城市中心，有不少老一點的小區，包括幾所歷史悠久的學校，裏面的各種樹木繁茂，特別是最常見的梧桐樹，一人抱不住的也是常見的很。

「人家來哪有多準點的，還有別處要看呢！」小趙說道。「說不定哪個地方就多耽誤兩天，也說不定有些地方不符合標準看一眼就走了，反正到咱這裏，也就是最近半個月內吧！」

有了這幾句話，大家的話題就更多了。有聊劉進學的，有說賀老師如何如何的。

這就是同學聚會，大家都熟絡，說起話來也隨便的很，王久明趁有人提起燕飛的時候，就接了話頭給大家詳細介紹一下：「小師弟別看年齡小，乾的事情可不小。養的牛……」

這下倒好，轉眼之間，燕飛就徹底坐實了『虎頭奔小伙』的名號。

剛開始連上網的時候，燕飛還以為網路有毛病，差點沒打電話罵郵局的人——打開個網頁都得好久不說，好不容易出來之後，圖片的位置都是空白，只能看那變形的漢字。

有些人喜歡講究什麼鬧中取靜，那燕飛的這個小院，無疑就做到了這一點。

說著話就準備出去接電話，有個師兄喝的多了點，就多說了一句：「還出去背著我們接電話？我看是有情況！」

虎頭奔小伙？

「是這麼回事兒！」小趙開始給他解釋。「你知道有一個『國家畜禽品種保護名錄』吧？這不是咱們萬城黃牛，也挺有名氣的。剛好這次部里要重新篩選整理這個名錄，咱們萬城黃牛有希望上榜。不過上榜前，人家要來考察一下，了解一下咱們當地的養殖規模等方面。說起來這個真讓人生氣……」

這個師兄是畢業了沒上幾年班，早早就下海創業的人之一，前期折騰土特產到現在開超市，也算是事業有成。說起來有一點燕飛還是挺佩服的，人家創業是回老家創業的，算是帶領家鄉致富——這種不忘本的精神，就有不少人做不到。

於是問題就來了，自己和市裡有些人的關係可不太好，特別是那個黃牛研究所。還有就是有個黃牛養殖和*圖*書協會，以前好像給自己打過電話的，自己當時也是不冷不熱的，一點沒有『積極進取』爭取早日加入組織的態度。

燕飛佯裝嚇了一跳：「我說大秘書，開玩笑不是這麼開的吧？你是嚇唬我吧？」

因為這位師兄一說，一屋子的人都好奇，於是這師兄就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起來下午的事兒。

這次估計研究所和協會那邊應該都有不少話語權，人家肯定一想起來自己這養殖場，心裏就有點不爽，在規則範圍之內，小小的給自己上點眼藥，這多正常的事兒——換了自己也一樣，明明看誰不爽，還想讓自己一視同仁，那不是說笑話嗎？

這種綠化不但人們看著舒心待著舒服，而且能給人一種，這城市很有歷史沉澱感的感覺。

其實他對那什麼名錄，還真沒注意過，不過此刻聽小趙說的語氣，估計是挺重要的。再怎麼說那也是國家頒布出來的，肯定能提高萬城黃牛的知名度不是？

燕飛看了一下號碼：「肯定不會，這號碼是我們縣裡書記的秘書的，估計是有什麼事兒！對了，那秘書和咱們一樣，男的……」

聊著天燕飛就又發現了一個問題，看不出劉進學那倔脾氣，人緣還挺不錯。

等到最後一起進了屋子，燕飛更傻眼了，感情他們是包下了這酒店裡的一個小廳，裏面四張大桌子，已經坐了快兩個桌子人。

問這話的就是開玩笑，那語氣都不疑問句。燕飛也就嘿嘿一笑：「他這才去沒多久，你覺得我能把他喊來嗎？能把他請去我都費了老大勁兒，再讓他出來，真沒這能耐啊！」

他說起來是義憤填膺的，但是燕飛只是一想，就有點心知肚明了。湯河縣是整個萬城地區，黃牛養殖的重點區域，這點沒錯。可是還有一點，自己也算是湯河縣的重點。

大家頓時又是哈哈一笑。

不過現如今就是這情況，電話撥號上網，嘟嘟嘟嘟的半天才能連上，還動不動還給你玩罷工，你是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就這破網還是死貴死貴的，要錢多不說，如果不是燕飛面子夠大，暑假結束都未必都能給他通上網。

如果想保存個什麼小文檔的話，那你就可以點上保存之後，出去抽上半包煙歇會兒——抽一根煙的功夫肯定不行，就是得抽半包。

關鍵是離動物園就隔條馬路，都能聽到裏面的虎嘯鷹啼，顯得格外野趣盎然。

小趙這傢伙還是年輕，說話就直了些：「本和_圖_書來人家來考察，是要多看幾個地方的，特別是咱們縣還是重點養殖區，肯定不能不來。結果市裡有些人，估計是眼紅咱們縣裡黃牛養殖搞的好，一直到人都快來了才通知咱，你說氣人不氣人？」

「你牛！」楊師兄聞言頓時豎起了大拇指，他在『社會大學』進修這麼多年，自然知道燕飛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實際肯定沒他說的那麼輕鬆——當然他也不知道，對某個怪物來說，這事兒還真就那麼輕鬆。

這種網速能看個新聞就不錯，聽個音樂都是斷斷續續的，更別說下載個什麼東西了。還好裝電腦的那個找老闆是個實在人，常用軟體都給他裝了上去，還奉送了幾盤盜版碟，上面一些實用小工具都挺齊全的。

燕飛解釋：「正在省城，和幾個師兄們剛吃過飯，那邊還有幾個在喝酒呢！有事兒你說，我聽得見。」

然後燕飛就被王久明拉著，一個個地介紹人：「這是楊師兄，這是陳師姐，這是……」

說話的這個師兄就接著說了起來：「他那人就這脾氣，幹什麼都認真，這個你肯定知道。就是脾氣有點倔，雖說你是個小師弟，不過有時候你也得多包涵點。」

所以他就笑著道：「反正是通知了，咱們這裏也沒有什麼好準備的，誰來看就來唄！你著急個啥？」

其實就是這樣，越是在社會打拚久了，見識過了爾虞我詐，經歷過了人心險惡，就越知道像劉進學這種人，當朋友是真沒錯——這種人不會有什麼害人之心，和他在一起也不用什麼講什麼『防人之心不可無』。而且一旦他把你當朋友，有什麼事兒招呼一聲，他跑的比誰都快。

楊師兄小吃一驚：「有島國人找你投資？你們那裡我記得挺早就有島國人到那裡搞黃牛研究了，怎麼還去找你？」

結果燕飛還得開解他：「咱們又不打算弄虛作假，有什麼就是什麼，晚就晚點，怕個什麼？對了，部里的人還有幾天來啊？」

就算是在學校里，因為他的倔脾氣鬧過不愉快的，現在想起來也只覺得，那會這傢伙就是個挺可愛，有時候又會讓人挺可氣的書獃子——實際上到現在也還是，要不然也不會從科研所淪落到自己去種蘑菇，現在又成了打工仔。

再說這種事，說理也沒處說，就是晚通知，又不是沒通知，你還能怎麼樣？

當然能經常看到鳥兒，也算是福利的一種，儘管因為司空見慣，大多數人還沒ｍ•ｈetｕｂoｏk•ｃoｍ.ｃom能意識到這是多值得珍惜的事情。

說起來，那網速，可真是個悲劇。

燕飛有點哭笑不得，也知道自己的外號有點多，什麼燕大傻燕迷糊燕三分的，沒想到現在新師兄們還沒想認識全，就又多了一個新的外號——得虧自己開的是虎頭奔，而不是湯河縣一個小三輪摩托車改裝廠，或者叫小改裝店鋪『製造』出的三輪車，那三輪車牌子叫野驢……

小趙的語氣可沒他這麼輕鬆：「燕老闆……怎麼你那裡挺吵啊？」

體驗過了三岔河鄉的那網速，才知道省城這裏的網速有多『快』。兩人聽著音樂乾著活，一直忙活到王久明打電話過來，這才收拾了一下，開著車去王久明說的聚會地點。

兩人這一談，旁邊的人都有注意，另一個師兄就問道：「小師弟，你那裡不是還有牛肉乾嗎？現在情況怎麼樣？」

燕飛笑著回答：「那是原來怕普通牛肉銷路不好才辦的，沒想到因為有個牛肉賣到香江的名頭，銷量在咱們這裏還算可以的。」

燕飛呵呵一笑：「就是他們那伙人，本來我想引進黃牛冷配技術的，結果他們來一看，就盯上了我的種牛。還假惺惺的來投資，當我不知道他們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一樣，中間還給我下了點絆子，不過都被我擺平了。」

「那不是還有時間，我都不急你著急個是什麼勁兒？這不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嘛！」燕飛一聽就放鬆了，開了個玩笑才接著說道。「你還是趕緊說說，焦書記有什麼指示吧？」

加上又進來的這些，滿滿一屋子，都是師兄師姐啊！

幾隻不知名的小鳥在空中飛了一陣，就落在了樹上嘰嘰喳喳地嬉鬧了起來。

人家要是來看，說不得就來看看自己這個規模還算可以的養殖場。

飯局的前半段，大家都是聊以前，聊同學聊現在。到了酒足飯飽之後，有人還在喝酒，有些就到了周圍的沙發上，三三兩兩的坐著聊天——這時候就可以聊點『正事兒』了。

燕飛也利索，哈哈一笑，乾脆坐了下來：「那你們別嫌我接電話耽誤你們聊天啊！」

小趙替他不忿：「我這不是生氣嘛！部里來人，至少也能上個電視台新聞報紙啥的，這不是又能給咱提高點知名度，肯定得比打廣告的效果都好。咱們多做一點準備，肯定多一點好處……至少沒壞處不是？」

燕飛表示感謝：「那多謝師兄了，到時候一定去找你推銷你。」

總之那網速會慢的讓你懷m.hetubook.com.com疑人生，讓你懷疑那電話線根本就是假冒偽劣的，說不好就是用小姑娘給情郎織圍巾用的毛線冒充的。

原本還嫌省城這邊的網路太慢，燕飛都不太愛玩電腦。直到三岔河鄉的電腦連上網，燕飛才知道，原來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此刻附近的幾位師兄都和他熟了，有個師兄還開玩笑：「小師弟，這都半夜了還有電話，可別有了錢對不起那邊那位小師妹啊！」

實際上就算看新聞，也是一次打開好幾個鏈接，然後就放在那裡，等半天了再慢慢一個一個的看。但是還不能打開太多，因為打開東西稍多一點的話，電腦運行的速度會比老牛拉破車都慢。

那個師兄笑了起來：「怪不得你也不打個廣告，像我們那偏遠地區，壓根就不知道你那牛肉乾的牌子。什麼時候你要是準備推廣了，記得提早給我打個招呼啊！」

畢竟這次大家來，是以老同學聚會為主題的，不是你開輛什麼車，來了就被大家接納的。但是有了這兩個原因，就很容易被大家接納了，這不就有人笑著打趣了起來：「小師弟，你這老闆可不夠意思。這次來怎麼不帶進學一起來呀！」

燕飛客氣：「師兄見外了，我也不是不知道他脾氣。再說以前他也是先給我幫忙的，現在都是師兄弟的喊著，還能有什麼包涵不包涵的……」

燕飛本來以為自己來就是混個臉熟的，沒想到還就有人找他來了：「小師弟，你那裡除了育肥牛，種牛這方面有沒有？」

小趙這才想起正事兒：「我的飛哥啊！這次真有大事兒了，部里要來人了，估計要去你那裡！」

這還不算，人是三三兩兩的來，只要來的都是師兄師姐。

省城的發展比起來南方城市，還是要落後很多。但是落後也未必是好處，至少在城市裡，你還能見到鳥語花香。

再接著姑娘長出了一口氣：「還是這裏的網速好，下載個歌曲也方便，想聽什麼就聽什麼！」

兩人回到家就忘了剛才的事兒，開始忙碌地收拾起屋子來，姑娘還打開電腦，然後拿著滑鼠點了幾下，音箱里就傳出來了悠揚的音樂聲。

「是這樣，我那邊下轄的也有幾個黃牛養殖場，有個規模還可以的，他們現在想用萬城那邊的黃牛來搞雜交。本來還說這次我回來，讓我幫忙聯繫你們那裡的研究所的，現在剛好碰見你。我就想問你一下探探路的，沒想倒是讓我找到正主了，看來還是我今天運氣最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