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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四海搖頭：「不對。再猜，我給你提示一下，你想想我們姓孫的一個名人，特能打的？」

還正想說什麼，外邊傳來了說話聲，他趕緊住了聲。接著外邊就進來了一大群人，前面四五個應該是老師，後面的十幾個有大有小，甚至還有看著年齡估計也就十來歲的，都是穿著練功服的，應該是學生。

「不對不對，看來你是猜不到了，還是我告訴你吧！」孫四海表示很失望。下一句頓時讓燕飛知道，這廝絕對和自己的二貨同桌有得一比。「孫悟空，有名吧！我一直覺得我應該練猴拳……」

雖然大廳挺大，但是台上的老師們低聲商議，如何能瞞得過他的耳朵。

燕飛上前幾步：「我就想問問，你們評判的標準是什麼？」

話說出口，忽然轉身，一拳打在牆上。

都是練功夫出身的，誰表現的好壞多少都能看出來點。再說又都不是傻子，哪裡還不知道這裏面有貓膩——但是就算有貓膩，也不能太膩了吧？

幾下巧合，等到孫四海最後站起身，那樂子就大了，身上的短袖東一塊西一塊的灰色，看著真好看。當他朝著在場的師生們抱拳時，周圍忍不住就傳出來幾聲低笑，連那個一直板著臉的孫老師，都是臉上微微露出笑意。

練完之後也沒當場宣布是否通過，戴眼鏡老師的讓他坐到一旁，接著點了下一個名字。

「不知道。」燕飛搖搖頭，又隨口猜測了一句。「炮拳？」

孫四海點點頭：「嗯，那是。估計也是家裡打過招呼的，要不他都不敢……」

小小開了個玩笑，接下來就說道：「好了，下面開始點名。排名不分先後，就是按姓氏的拼音字母排的，名字排後面的也別著急……」

那個孫老師笑著道：「就咱們幾個，還客氣什麼！」

開玩笑，讓他去散打，別說是少年組，就算他去參加青年組壯年組老年組……呃，後面兩項估計也沒有。反正不管是什麼組，對他來說都一樣，就是去欺負人的……

參加考核的考生都沒什麼反應，那個戴眼鏡的瘦小男生倒是想上前一步，不過看其他人都不動，邁出的腳步又縮了回去。

就算不說這方面的問題，這明目張胆的當著他面作弊，還把他的名字給刷下去，他也忍不下去啊！

「唐朝？」燕飛想了一下。「特別出名的……孫思邈？他是藥王，沒聽說過練什麼武術呀？」

只不過地躺拳既然名為地躺，雖然也有不少跳躍騰挪的動作，但是在地上打滾肯定免不了的。加上那擂台中間鋪的和*圖*書墊子不怎麼乾淨，偏偏這傢伙脫掉外衫之後，裏面穿的又是件白色短袖。

接下來幾個無論是練器械的還是打拳的，看起來倒是都下過一番苦功夫的，至少表演起來動作乾脆利索，絕不拖泥帶水。

燕飛早注意到了他示意的那學生，一個戴著厚厚啤酒瓶底的小個子男生。那個男生不但個子小，還瘦，看著根本不像是高中生，就算是到了初中生中間，也只能算中等個頭。

看著走來的幾個學生，燕飛懶得和這些人動手，開口道：「想強出頭的都掂量掂量自己，出手之後，生死莫怨！」

後面的話燕飛實在是懶得聽了。

這下燕飛知道了：「孫祿堂師傅？你想練形意還是八卦？」

他來考試這事兒，別說三岔河鎮上，就是鄉里估計也有不少人知道——別忘了那工地上，平時可都是好幾個村子的人在幹活的。

這種套路表演快的很，幾分鐘就是一個，很快就到了孫四海，這傢伙脫下外衫，跑到中間一抱拳，拉開架勢，就表演了起來。

那個老師臉上有些不忍，大概是覺得這學生的功夫練的不錯，怕他因此熱鬧了這些老師們，以後沒法參加這方面的考核，又勸解道：「套路就是套路，只看你表演的水平高低，沒你說的這種套路不行就……」

接下來那個戴眼鏡的老師開口道：「今天咱們主考的，是省體委的孫老師，這位可是真正的武術名家之後。大家歡迎一下，來請孫老師給大家講幾句。」

參加考核的這天，實際上人家的賽事已經到了尾聲，就差頒獎典禮沒舉行了。不過這和燕飛也沒關係，他就是混個證，高考能加上二十分就萬事大吉。

那個中年老師不滿意了：「你這個同學怎麼這麼不懂事兒？都給你說了，我們只負責評判，你有意見可以去找上面反映……」

參加考試那天，看著他開著虎頭奔準備出發，黑子還狗腿子似的湊過來：「飛哥，用不用我跟著你去陪考啊？」

燕飛乾脆走到了門口：「今天要是不說出來個一二三來，你們就別走了。這屋裡的都是練功夫的，我就站在這裏，誰要能從我這裏走出去，今天這事兒我絕沒二話。」

「不對！」孫四海再搖頭。「你說的這是近代的，再給你點提示，唐朝的，超級有名的，大人小孩都知道的……」

養牛場門口，燕飛停下摩托車，想都不想的回絕了陳叔的不靠譜建議。

說著看看那些都走過來的學生老師，冷笑一聲：「我說了，我現在就站hｔｔｐs://wwｗ•hetubook•ｃoｍ•coｍ在這裏，屋裡所有人，包括這些比賽的優勝者，都可以上來試試。我要是挪一步，算我輸！」

孫四海估計有點自來熟，剛才憋了半天，一開口就沒完沒了的：「你看我這麼大個子練地躺的，是不是想笑啊？想笑就笑吧！其實我爸個子不高，就是走狗屎運找了我媽，我才長這麼高個子的……」

但是看到黑子那表情，他又不爽起來，沒好氣的一句話打發了他：「滾一邊去，該幹啥幹啥去！」

孫四海又自說自話一陣兒，看燕飛不吭聲，就用眼神示意：「哎，你往那邊看。咱這個頭好歹一看像是練武的，那邊那個估計就是跟著武館學過三兩天，知道自己比賽不行，來混證書的！」

專門報考二級武士的也就十來個人，像武校的那些學生，包括武館里學習過的，他們參加正規賽事獲得一定名次的話，也可以直接拿到這個證。

燕飛學的六合拳全稱是心意六合，和形意也算是一家，對孫祿堂他肯定是知道的。

看在他剛才也替自己說過兩句話的份上，燕飛就多說了兩句：「套路表演是表演，也得考慮實用性吧？你們覺得我套路不行，那咱就比比實用性。我現在就站在這裏，只要有人從這門出去，就算我輸！」

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來又停下，面對著偌大的廳子，就這麼稀稀落落幾個人，估計這位孫老師也沒多少講話的興趣，只是簡單地說道：「多的我也不說了，希望大家都抱著嚴肅認真的態度，來對待這次考核。也希望大家，都能順利通過。」

結果這下倒好，一直到他去參加考核前，不管是自己場里的人還是學校的同學老師，給他笑著打招呼的時候，他都覺得那笑意里別有深意。

「都是來混加分的，只要能混上證書就行。」燕飛笑了笑回了他一句，雖然是個二貨，好歹陪他解悶了，他也不好一直不吭聲。

撂下一句話，幾個老師就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這個老師就是剛才他打拳時點頭的那位，不過燕飛現在也對他沒什麼好感。還練武的，連點骨氣都沒有，剛才幾個老師說話他都聽著的，就因為那個省城來的孫主考說了幾句，他就不吭聲了。

等他點完名字，又笑著道：「一會兒點到誰的名字，就到那中間去考核。這邊幾位是今年套路比賽和散打比賽的優勝者，他們也是過來觀摩學習的，他們也算是個見證者，你們儘管好好發揮，我們評判不公了，他們都不答應！」

嘴上說著客氣和-圖-書，人已經當仁不讓的坐到了中間的位置去。

外邊陽光燦爛的很！

倒是那些優勝者們，有幾個大概覺得自己身手不錯，或者是想討好這幾個老師，朝著燕飛就走了過來。

燕飛這會兒心情挺好的，本來還怕自己去參加考核的時間，和上頭考察黃牛的人趕到一起，現在倒是放了心，可以先去拿個證，回來繼續慢慢等看牛的人了。

接下來又兩個考生之後，就輪到燕飛上場了。

十幾個學生，加上表演中間的間隔時間，全部上去一遍也沒用一個小時的時間。

這次那個眼鏡老師沒吭聲，另一個中年老師發話了：「這位同學，如果你對考核成績有異議的話，可以隨後向上面提出，現在我們只負責做出評判。好了，考核結束，大家都散了吧！」

市裡舉辦的武術比賽，針對的群體又是固定的，所以根本就沒怎麼宣傳。直到過了兩天之後，燕飛才接到了正式通知，讓他準備去參加二級武士考核。

那個戴眼鏡的瘦小男生那個姓卜，佔了姓氏的便宜，第一個就點了他的名字。這男生上去規規矩矩的抱拳一圈，然後拉開架勢，打了一套太極拳來。不過他一看就和孫四海說的一樣，別說打出來氣勢了，就是那架勢也不怎麼樣。

說了半天，孫四海看燕飛不吭聲，沒話找話問道：「你知道我最想練什麼拳不知道？」

說起來他的地躺拳看著還是觀賞性挺強的，而且他又下過功夫，看起來還是挺精彩的。

燕飛都給他氣樂了，見過不講理的，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

看他說的不客氣，那個姓孫的主考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說道：「我們考核的標準，你不懂可以去找別的老師請教一下，我們沒有現場給你解惑的責任和義務。就憑你現在的態度，我們判你不通過，換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說簡陋是這都不怎麼像個正經考核場所，大廳裏面除了進門的講台上放了幾張桌子，剩下的就是三面牆的一圈放了些凳子，最中間有個圍起來的簡易訓練擂台——說是擂台，其實就是地面上鋪了些墊子，並不比周圍高。擂台周圍還有一些沙袋和木人樁，地上還放著幾張小墊子，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了。

燕飛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你爸要是知道你這麼說他，你確定他不會把你給揍『地躺』了嗎？

我為什麼這態度？還不是因為你故意刷下來我名字。現在倒好，反而說是因為我態度不好。怪不得你能被體委派下來當這個主考官，就這顛倒黑白的本事，一般人還m•ｈｅｔｕboｏk•cｏｍ.cｏｍ真比不上你。

十來個人還有帶著武器來的，進來就自覺找了個凳子坐著，開始還都挺緊張的在這裏等著，等的久了，都是年輕人，逐漸就開始聊了起來。

果然，等六個考核通過的名字念完，沒有燕飛的名字——更讓他火大的是，連那個打太極的小眼鏡都通過了。這還有天理嗎？簡直就是逼著他發飆啊！

戴眼鏡的老師和藹些，還鼓勵大家：「今年來參加考核的考生都挺精神，不錯不錯。大家不要緊張，就是個普通考核，待會兒按照你們平時練習的正常發揮就行。下面先點一下名字……」

於是這位體育老師在通知燕飛之前，順口就和別的老師提了一句。可想而知，小鎮上關於燕老闆的新奇消息，那是傳的飛快，不但一下子弄的全校皆知，連帶外邊的人都知道了。

進來之後，那些穿著練功服的學生不等吩咐，就自覺找了旁邊的位置坐下來。

燕飛冷笑著斷了他的話：「說這些沒用，你們的評判，我不服。」

名單剛一念完，孫四海還在小聲嘀咕：「不對呀，怎麼會沒有你……」

姓孫的老師氣得臉紅：「好好好，我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學生，口出狂言，不敬師長……來幾個學生，把他給我拉出去！」

只看這傢伙人高馬大的，倒是挺適合練炮拳這種大開大合的拳法的。

好歹是個大老闆，他能去干這事兒嘛！

而且三岔河鄉，也一直沒人報名這個。實際上不少人壓根不知道高考加分，還有這麼一項的。

燕飛身邊的孫四海聽到這個年輕人姓孫，忍不住又小聲嘀咕了一句：「嘿，來了個主考的和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

幾個老師則是走到這一排桌子旁邊後邊，有個戴眼鏡的老師就笑著對一個年輕人道：「孫老師，你可是今天的主考，裡邊請！」

實際上，這時候燕飛的表情，已經很不好看了。

接下來幾個老師在台上低聲的討論了一會兒，中間還發生了幾聲爭執，接著就由那個戴眼鏡的老師，開始宣布考核通過的名單了。

孫四海小聲點評：「我說呢，他也就能練練這樣的老爺拳了……」

誰都認為他參加個這麼個考核，那就是來走個過場就行，如今他要是回去告訴別人自己沒通過……這話他實在是說不出口啊！

嘭地一聲之後，牆外傳出啪啪幾聲碎磚落地的聲音，等燕飛收回拳頭，站在裏面的這些師生，已經可以看到外邊了……

從小練的拳法，特別是後來為了適應經常暴增的力氣，這套拳法他更是稱得上勤練不輟，如今和*圖*書打起來就和吃飯喝水一般的熟練。

燕飛旁邊的那傢伙體型也不小，看著和成年人差不多了，小聲對燕飛道：「我是西木縣的孫四海，練的地躺拳，兄弟練的是什麼拳？也是家傳的嗎？」

再加上那個厚厚的近視鏡，怎麼看也不像是從小練武的。孫四海說的他在武館里學過幾天來混證書，還真不是亂說。

因為這個通知，又把燕飛弄的鬱悶的不行——通知是直接通知到學校的，學校的體育老師接到通知，還以為是弄錯了。燕飛報名這事就沒通過他，他手底下也就是有幾個報名籃球和乒乓球特長的，壓根不知道學校還有人報了二級武士考核。

參加武士考核這件事，燕飛除了和徐小燕打電話說過，其他人是一個都沒告訴——他覺得有點沒面子，三岔河鄉知道他燕飛的，誰不知道他的武力值非同小可。他要報名考這個，總給人的感覺怪怪的。

「我就是問個評判標準，又怎麼了？你們還不敢說是不是？」燕飛強壓著火氣說道。

說完朝身邊的眼鏡老師道：「點名吧！點完就趕緊開始，不要耽誤了咱們參加頒獎典禮。」

姓孫的老師也冷笑：「你這個考生，是叫燕飛吧？我記下來了，你以後還想參加這方面考核……」

學生們看不出來什麼，只覺得比較好看，倒是幾個考官中有個年紀大點的老師，在他表演是時頻頻點頭，看起來挺滿意的。

「這位同學，你這就不對了。今年考不過，明年你還可以繼續來。如果你這麼鬧的話，萬一被取消以後考試的資格，那你可就沒法再參加考核了……」有個老師見他這樣，出聲勸他。

燕飛盯著他：「我也記下來你了，你讓我以後沒法參加考核之前，不如先來試試能不能走出這道門。」

燕飛已經站了起來：「老師，我想問一下你們的評判標準是什麼？為什麼我沒有通過？」

人家搭話，燕飛也不好不回，只得說道：「練的六合，從小在家練的。」

燕飛到了這裏找到地方，驗明身份之後直接就被帶到了一個簡陋的大廳里，接下來就是等待。

要是有個妖怪組，他倒是可以去試一下，別的就算了吧！

還是順其自然，聽從人家安排的好。套路有什麼不好，就是去表演一番，又不用費什麼事兒。散打有風險啊，萬一給人打散架了怎麼辦？

萬城市體校是個中專類學校，這年頭還不流行大興工程，建設專門的體育場。所以這個學校還承擔著舉辦市裡各種大中小體育活動的職責，學校里雖然學生不多，但是面積還是夠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