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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帶個侏羅紀

作者:木魚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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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643章 許所長

第四卷

第643章 許所長

但是看了半天,實在是看不出什麼來,反倒是讓他更覺得迷茫起來。
特別是鄉里衛生院的屍檢報告出來,還有人給自己建議把小偷屍體火化的時候,他當時有點生氣的拒絕之後,派出所內這種淡淡的情緒,更是有點明顯了起來。
民警其實比較明白原因:「我估計多半是一個嫌丟人,再一個吧,他聽他們村委的人說了,那裡到咱們車也挺不方便的。要是過來認領屍體的話,還得費事兒……」
接下來許所長就安排了人去聯繫死者家屬,沒想到這一聯繫,都花了大半天功夫才聯繫上——被打死的小偷,是附近另一個市的某個鄉某個村的人,但是聯繫到他們鄉派出所,又聯繫到這個村,再通過村裡人找到死者家屬,就是用了這麼長時間,真是讓人火大。
許所長坐在辦公桌后眉頭緊皺,端著茶水心不在焉的喝著,直到喝嘴裏一嘴的茶葉,這才醒過神來——茶葉不是什麼好茶葉,泡的又太過狠了點,喝到嘴裏的那種滋味,確實不怎麼好。
許昌盛就一直在想這麼個問題:難道自己對這個案子,哪個環節處理的不對了嗎?
可是他沒打算問,自己來到三岔河鄉,連個小偷都沒抓住過,終於出了個案子,自己就找家裡求援,這太有違他當初信誓旦旦要來積累經驗,獨立發展的初衷了。
還有的是分地的時候,面積差不多,地理位置稍微有點差別的——就算有差別,那產出又能差多少?值得人們大動干戈,甚至發展到械鬥嗎?
小偷被打死,自己抓嫌犯錯了嗎?要求對小偷進行屍檢,做出判斷錯了嗎?為了更好的處理這個案子,暫時作為證物的小偷屍體放在醫院里,錯了嗎?
要說找人問,許昌盛都不用翻電話本,隨便一想就能想出來好幾個在公安系統工作的親戚長輩,或者是親戚長輩的曾經的部下。
更可氣的是,聯繫上之後,家屬竟然說,他們家沒這麼個人。
嚼了半天和-圖-書茶葉,許昌盛呸地一口把茶葉沫子吐到了垃圾桶里,然後站起身把桌子上一堆堆的案卷收了起來——這是他為了找尋答案,而不惜翻出來的三岔河鄉派出所歷年來的案卷。
接下來就是派出所內部的態度問題,他也有點不理解:為什麼大家會有淡淡的抵觸情緒呢?自己初來乍到的時候,他們有意見自己還能理解,畢竟因為自己要來,才讓他們的原所長調走。可是都過了這麼久了,這一段時間,大家不是配合的還算可以嗎?怎麼忽然又這樣了?
沒錯!
首先在汽車站門口,他這個所長的『權威』,好像就不怎麼管用。那些平時看起來老實忠厚的鄉里人,似乎不是他們表現的那樣容易打交道——不得不說,那個當著所長面說去廁所看看嫌犯在不在,結果卻是趁機翻牆逃跑的混蛋,給許昌盛大所長,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既然不理解的太多,那就出去走走吧!
許昌盛當時接到這個案子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些小雀躍的——畢竟就是個年輕人,哪怕明知道這種心思不該有,可是他真的是有點忍不住。
年輕人有時候會對自己盲目自信,甚至自大自傲,但是有時候,也不代表年輕就不會反思。
總算出了一件,可以讓我這個所長,在鄉里樹立威望的事情了。
衛生院的屍檢報告才送到自己手裡沒多久,現在連街頭的那牙都快掉光的趕集老頭都知道,小偷是腦溢血自己死的了?
不怪他發火,被帶進派出所的那個小偷,一進來就把什麼都交待清楚了,包括那個死去的小偷的身份。
好說歹說做通了老媽的工作,等他來到三岔河鄉的時候,才逐漸發覺,這好像和自己的初衷,有點背道而馳了。
雖然鄉里人對他這個新所長有點隔閡,但是他自己都可以理解——就算是上學期間,學校里那些比較高調的家庭條件好的學生,和一些家庭條件比較差的學生,和_圖_書還會有些隔閡呢!
然後他就發現,事情似乎和自己想的有些不對。
「對啊!」旁邊有個明顯愛抬杠的人聲援這漢子。「打幾下小偷多大點事兒,要是小偷都不能打,那趕明我也去偷東西去,反正抓住沒人敢打我,關派出所就幾天……」
許昌盛甚至都聽到,有人在打賭,郭留財能不能回家過年了——馬上就是年三十了,這賭約想知道誰輸誰贏,真不需要等太久。
「怎麼回事兒?」許所長頓時就有點想發火。「什麼原因清楚嗎?」
結果就聽到了一些讓他不太高興的話,這鄉里的傳言也太厲害了吧?我這所長都還沒發話,怎麼好像這些說話的人,已經把案子給斷了呢?
可是所里人的態度,卻是讓許昌盛有點百思不得其解:要不要找人問詢一下呢?
許昌盛是真沒想到,平時下鄉布置個防火防盜工作,那些村子上上下下都表現的極力配合的鄉里人,那個車站門口,看起來一臉忠厚老實的傢伙,會給自己來這麼一手。
既然如此,他也就留了下來,而且還算兢兢業業。雖然沒什麼案子,但是平時鄉里防火防盜,宣傳法律知識,處理鄉里的瑣事,處理同事之間、上下級之間的關係等等,這些他也都需要學習。畢竟對於一個城市長大,從來沒有實際獨立掌權工作經驗的人來說,當個小所長,也是一種學習歷練。
總之他這樣的,其實還算難得——就算三岔河鄉的治安環境很好,但是這裏畢竟是貧困縣裡的貧困鄉,能到這地方來,已經說明了他自己的態度。真是那種驕縱慣了的孩子,以他的家庭背景,這種偏僻地方根本就不會來。
可是當他假裝在街頭採買,轉悠大半圈的時候,他就發現,原來這些鄉里人對於小偷是自己病死的,都挺喜聞樂見的。
「……」
而且來這裏也並非他所願,他原本是想著自己到條件差點的基層,踏踏實實鍛煉幾年的。但是沒www.hetubook.com.com想到他這個態度,雖然得到了家裡大多數人的支持,可唯獨老媽反對的很——天底下當媽的基本都一樣,除了極少數鐵石心腸的,沒幾個捨得自家孩子吃苦。
思前想後,許昌盛都認為自己做的沒錯。
他是想著鍛煉自己的,而且在準備下基層之前,也做了不少工作,知道基層的工作難做。但是沒想到自己最終來的地方,是一個治安好的近乎夜不閉戶的地方。
小偷的人命就不是人命了嗎?許昌盛差點沒忍住就插話了,還好他總算記得自己是來打算私訪的,硬是把這句到了嗓子眼的話給咽了回去。
「費事兒?」許所長正倒茶的手一抖,直接倒在了桌子上。「那可是他們的家人,他們家裡的父母呢?連給兒子收屍都因為怕費事不來了?」
能到三岔河鄉派出所當所長,說起來有點陰差陽錯。許昌盛雖然從小沒吃過什麼苦,但是在同齡人中,卻還算是比較踏實的一批人之一。
這還能不能有點順心的事兒了?
話說打死小偷的那個人,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年輕人,知名度不至於這麼大吧?
自己錯了嗎?
更可氣的是還有人說,燕老闆說打了小偷的嫌犯如果被判刑,他還要給嫌犯家裡送錢——這是覺得我這個派出所所長不能嚴格執法是吧?或者是怕我嚴格執法?
這些在許昌盛看來,真不值得發展到打架鬥毆:就算地里產出有些差異,多能多多少,少了又能少多少?還有那澆水碾場的事兒,早一會兒晚一會兒又能怎麼樣?
「聯繫是聯繫上了,不過那邊……好像不打算過來收屍……」被他叫過來的民警遲疑了一下,才小聲回答道。
這裏的人的法制觀念,真是太差了啊!感情我來了之後,做的那些普法工作,都是白做了啊?
剛回到派出所,許所長就忍不住叫來了一個民警問道:「那個小偷的家屬,不是聯繫上了嗎?怎麼到現在還沒回話?」
「廢話,https://m•hetubook.com•com肯定能回家過年。」一個漢子梗著脖子沖一個年輕人喊道。「就是打了個小偷,那小偷還是自己死的,沒準一會兒人就放出來了。還能耽誤回家過年?真是笑話!」
許昌盛是真有點不理解,為什麼那個人要跑呢?
配合派出所辦案,不是應該的嗎?而且自己什麼都沒說,就是讓那個人等下跟著自己一起回來,做個筆錄而已。僅僅是做個旁證,留下一份現場報告或者說證詞,很困難么?耽誤得了多少時間嗎?
還好,其他的案件,比如前兩年發生的喝酒時因為口角殺人這種案件,許昌盛都可以理解。
初來之時他不是沒想過換個地方,可是已經到了這裏,而且他自己也明白,真要讓他去一個亂糟糟的地方,別說自己老媽,就算是那些支持自己『歷練』的長輩們,也不會答應。
好不容易才讓那一家認了這個人,現在又說不來收屍了……
實際上像他這樣的家庭環境,出什麼人都不奇怪:有叛逆點的,玩世不恭到三十多還不正二八經找個事兒做的;有從小就知道利用家裡條件,找個門路掙錢的;也有胡作非為的……
許昌盛就算是閱歷不足,也意識到,這恐怕是有人故意傳出來的了。
鄉里的很多案子,真的挺不可思議的。特別是前些年的一些案件,簡直就是匪夷所思,讓他都覺得自己回到了古代——除了在歷史上看到一些鄉里村民之間,為了爭地爭水械鬥,他還真不知道,在現在的社會之中,也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聽了一陣子,許昌盛就不聽了,有點不爽的回到了派出所。
許昌盛有點明白了,感情打死個小偷,在鄉里人看來,都不能叫個事兒啊?
三岔河鄉派出所內。
許所長大名許昌盛,家裡長輩要說的話,都不是普通人物。從小到大不敢說錦衣玉食,但是這麼差勁的茶葉,確實是到了三岔河鄉才開始喝的。
本以為馬上就要過年,這一年就要平靜的過去了,沒想到在www.hetubook.com.com最後幾天,鄉里就出了這麼個案子。
可是他來了之後,燕飛就開始避嫌,兩人是真沒什麼交集。現在一出了事,燕飛就像一首歌里唱的「你的影子無所不在」,許所長心裏真是有點不舒服——儘管他知道給自己挪位置的原所長,和這位燕老闆是親戚關係,甚至原所長的夫人,都在養牛場上班。
年輕人呵呵一笑:「你說放就放了,人家派出所結案還得幾天呢!這馬上就過節了,人家不放假,等放完假來處理,那也過完年了吧?」
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那些人說小偷也就算了,但是更多的人,說的是當地的企業家燕飛燕老闆,甚至有人說這件事燕老闆都說管了,那個打了小偷的嫌犯,肯定一點事兒沒有。
許昌盛最開始就是這麼想的。
「派出所出了這案子還過什麼年,肯定得先把案子結了再說啊!」那漢子兀自不服。「要是打小偷幾下就被關得年都沒法回去過,那誰還去抓小偷?」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他來到這裏,稍微有點明白的人都會覺得,他是來『摘桃子』的——別以為派出所就得辦大案要案才是積累履歷,有句話叫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如果一個派出所的所長,能讓自己轄區連續數月甚至數年無刑事案件,那比破獲幾個大案要案功勞更大。
若是往日喝到嘴裏茶葉,他肯定是趕緊吐出去的,但是這會兒,他忍不住就在嘴裏慢慢嚼了起來,彷彿那又被泡的只剩下微微的苦澀滋味的茶葉,能讓他更清醒一點一樣。
甚至澆水的先後,使用打麥場的順序等等。
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沒法說。爭地的爭的無非是個界限,那界限挪個一米半米的,又能有多少地,能產出多少糧食,能值多少錢?
實際上許昌盛來了這裏這麼久,也知道那個鄉鎮企業家,以往給三岔河鄉做出了多少貢獻。別的不說,治安上的貢獻,那都是有目共睹的。
於是許所長乾脆扔下這一攤子,準備去街上逛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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