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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外邊大貴探頭探腦地進來，對著燕飛小聲求情：「燕老闆，我一會兒能不能悄悄指證他們啊！」

燕飛哈哈笑了起來：「那我給你找點事乾乾，這邊有人聚賭，你來帶他們回去一起在所里過年，熱鬧熱鬧！」

這時候那邊電話接通，燕飛看了他一眼，讓他趕緊停住了說話。這才對著電話道：「許所長，新年好啊！過年不在家在這裏值班，感覺怎麼樣啊？」

燕飛看到他這沒眼色的勁兒，真是不想多說——正是你小子立功的好機會，這會兒你縮了，真是個掰著嘴喂不活的瞎家雀兒。

燕飛還扭頭對徐小燕道：「你拉著小超站這邊看熱鬧吧！小超聽話，跟著你嫂子別亂跑，看哥哥和警察叔叔們一起去抓壞人！」

燕飛怕裏面有人狗急跳牆，也踩著門板走了兩步，衝著裏面喊道：「我是燕飛，都配合點啊！別生歪心思，敢動手反抗的打斷腿。」

大貴剛要說話，一眼看到他身後，抬手一指：「他要跑……」

從話筒里都能聽出來，許昌盛的精神不怎麼好：「燕老闆啊，你好你好！新年好啊！」

許昌盛沉默片刻，點點頭：「這個是要抓一抓。農村裡娛樂活動太少，人們過年閑著沒事，打個牌賭個小錢的事兒倒是不怕什麼，就怕賭紅了眼越玩越大。防微杜漸，早點抓比晚抓了好！」

「哦！你來給我詳細說說。」燕飛有點意外，他真是隨口一問，就是想知道這些人玩這麼大，是不是那些打工的帶回來的風氣。沒想到還真有外邊來的人——這可是大年初一，串門都不合適的。

要說起來的話，這地方離大嘴婆家不遠，當初燕三分愣頭愣腦的扛著千斤大石碑，就是走這裏過去的。有些事聽說的時候只是當笑談，但是親眼見的時候，那種震撼，真是沒法形容。

大貴怕剛才那句話口氣不好，生怕惹得燕飛不高興，回答的可仔細了：「老禿子的侄子是北邊紅山鎮上的，昨天上午才過來，說和圖書是來老禿子家過年。昨天本來我們幾個玩的，後來老禿子不想玩了讓他玩的。那傢伙手氣可真好，一個人通吃我們……」

許昌盛鬱悶得很，正要跨上摩托車人走人，又覺得不能白放走這麼一大助力，又衝著他喊：「那我等把這批人安置好了，一會兒過去找你，你說你去哪玩啊！回廠里嗎？」

「那行，多謝燕老闆支持工作了啊！」時間有點緊，許所長也不客氣。他心裏也明白，知道這是燕飛怕人跑，有這位站門口，估計也沒幾個敢跑的——就算敢跑，那也得跑得了啊！

衝過來的這傢伙離燕飛兩步遠的時候，身體一側，膀子開路，一副你不讓開我就撞開你的架勢……

人還沒開始往車裡裝，黨文正就騎著摩托車跑了過來，緊接著派出所其他得到消息的，又有兩人騎著一輛摩托車過來，最後還有倆騎著自行車趕過來的。

原來是剛才撞燕飛身上撞懵的那傢伙回過神來了，趁著燕飛扭頭說話，爬起來就一邊院牆跑過去，看來是覺得大門不通，準備跳牆了。

向長青回頭看了一眼許所長一眼，許所長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立刻指著大貴道：「讓這位老鄉幫忙叫一下門！」

年前那件事不管怎麼說，大傢伙都不是為了徇私想為自己怎麼怎麼著，說到底都是想讓鄉里人以後都能過上好年，現在事情過去就過去了。

大貴跟著媳婦一起衝著燕飛感謝：「那就多謝燕老闆了，謝謝謝謝……以後我再去幹活肯定好好乾，你放心，再不賭了！」

等屋裡一串人排著隊耷拉著腦袋出來，這傢伙還沒從門板下來爬出來呢！

還真有狗急跳牆的，燕飛說話的同時，就看到堂屋東邊的廂房窗戶被打開來，裏面一個傢伙踩著桌子，腦袋都伸出來了。等燕飛喊完話，那個腦袋探出來的看院子里就站著燕飛一個人，立馬跳了出來，然後就朝燕飛沖了過來。

反正兩人帶的手銬不少，燕飛可是hｔｔps://m.ｈｅｔｕｂoｏk•ｃｏｍ.cｏm說了，這是聚賭的。

燕飛想了一下：「有也沒大事，好歹有立功表現……算了，等下我給許所長說個人情，看他立功表現，盡量不耽誤他明天走親戚。」

燕飛擺擺手就跑：「你們回去商量，所里的都是本地的，不清楚的問他們就行了。我可不摻和你們派出所的事兒，需要車了我那邊場里的人讓他們過去開就行！走了啊……」

燕飛扭頭沖他沒好氣地說道：「你就是個二百五，剛才讓你喊門，多好的立功機會你不喊。現在還想悄悄指證？要不要也給你戴上個銀鐲子啊？」

沉思了一下，燕飛伸手掏出手機，一邊撥號一邊說道：「等會派出所的人過來你配合配合，別讓你說的那誰跑掉了！」

燕飛一臉的無辜：「他這個傷真不怪我，大貴能作證，開始是他先撞我一下。後來逃跑，我怕追不上，拿木門拍了他一下……」

老式木門，不算大，也有點年月了，本來厚實的木門邊緣都有點朽。不過即使如此，被燕飛扔過去的時候，親眼看著的大貴也是嚇了一跳。

小麵包車就一點好，是七座的。抓的聚賭的帶大貴這個準備當證人的，剛好七個人，夠一車——不過他們七個只能坐後邊，向長青開車，副駕駛還坐了個民警，其他人則是摩托車自行車的跟後面。

自古以來多少賭紅了眼的人，連父子都能不認，大貴這還算是好的，一來是平時忙著幹活掙錢，現在剛有點閑錢接觸這東西；二來是燕老闆現在的鎮上的威風，那真不是隨便說說的。

裏面頓時鬧騰騰的，有人喊有人蹦，嘩嘩啦啦的還有椅子到底的聲音……

燕飛不著急，回頭看了一眼，又低頭看了看，乾脆走了兩步，轉身彎腰抓著木門，一抬手扔了過去——本來想低頭撿個磚什麼的，沒有就只能將就著用門了。

之所以兩聲響，是這傢伙的膀子撞上燕飛的胸口響一聲，燕飛腦袋一低，和他腦袋和圖書碰了一下就是咚地一下——反正聽在他自己耳朵里，肯定是這聲音。

一聽說有人聚賭，許所長瞬間精神了起來：「在哪裡？我馬上帶人過去。」

這會兒才想到人家是不是耍詐，看著就不像好人了，早點給人家數錢的時候都幹什麼去了！

幾個人都是一愣，連燕飛也是愣了一下：「我就是想把後面的門栓給推斷，怎麼這門不結實……你們別發愣啊！趕緊進去抓人啊！」

燕飛笑著說了地點，然後道：「趕緊過來吧，我在這邊等著看熱鬧，等你過來了咱們見面再說。」

幾個人走到那家門口，向長青上前推了一下門，居然沒推動。感情大貴出來之後，裏面的人又把門從裏面給插上了。

燕飛瞪他一眼：「你一年殺豬殺牛的，掙了多少錢？他們賭的讓你拿存摺去，誰勸你一句了？」

上前在門上也推了一下，門後面咔嚓幾聲響，接著那門就慢慢地歪向了後邊，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嘭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燕飛一聽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需要我配合的你回頭給我打電話，我那邊帶著家屬的。剛才是剛好遇到這事兒，要不我們都去寨牆上玩去了！」

還好燕飛有分寸，那木門不是平著飛過去的。

倒是吃過一頓飯，兩人也算熟絡了，都是年輕人，許昌盛第一次在外過年，估計感觸也挺大，也不怕多說幾句：「嗨，別提了，值班能有什麼感覺，長這麼大第一次不在家過年，還真有點不習慣。」

結果向長青給那小子戴手銬的時候，一摸那傢伙的胳膊他就開始哇哇叫——真是活該，開始沖他就是用的右邊膀子，被門板拍到的也是右邊，能好受得了才怪。

大貴頓時嚇了一跳：「那啥，燕老闆，老禿子我們這都是老鄰居了，再說……」

等燕飛掛了電話，大貴嘟嘟囔囔的：「都是街坊鄰居，等下人家知道我這麼干，以後我還怎麼抬得起頭來……」

徐小燕看著燕飛那幸災樂禍的勁兒，拉了一下小https://www.hetubook.com.com燕超站遠了點——大過年的，誰願意去派出所過年啊！

紅山鎮都是造紙廠那個縣的了，還不是湯河縣的。

這傢伙能殺豬殺牛，也是個壯漢，此刻在燕飛面前，那模樣和他媳婦剛才的樣子差不多。燕飛就見不得他這樣：「站直了！你看看你那熊樣，一會兒派出所來了你好好表現。誰勸過你了，誰是煽動你拿錢的，都說清楚了知道嗎？」

大貴趕緊後退了幾步，哭喪著臉哀求：「燕老闆，裏面都是街坊鄰居……」

燕飛也不動，只是把腦袋稍微低了一下，只聽嘭咚兩聲響，這傢伙頭暈眼花的倒退兩步，一屁股就坐下了地上。

屋裡還有個老女人，哭哭啼啼地求情什麼的，還想試圖拉許昌盛和向長青兩人。向長青眼一瞪：「你要是拉我就是拒捕，把你也帶走。外邊燕老闆等著呢，就想看看我們能抓多少人回去……」

還有幾個苦苦求饒，說自己是看牌的，許所長也沒客氣，一起給戴上了手銬。有理回到所里再說，這會兒在牌局現場，你說你是看牌的，那也得有人信——來賭的看牌的也是能押錢的，誰還能不知道。

小燕超興奮的很，抿著嘴使勁的點著小腦瓜。

許昌盛等人準備走，喊黨文正給自己留了輛摩托車，這才找燕飛問話。

那小子都快跑到牆邊了，正準備來一蹬二躍三通過，就聽背後呼地一聲響，接著又是嘭地一聲，被木門拍在身上，直接撞在了牆上。

「咋沒人勸，那會我不是迷了心，沒聽人家勸嘛？」大貴唯唯諾諾地說道。

結果可想而知，這院子不小，那傢伙的速度都提了上來，沖的還挺猛，所以他也就倒霉了點——人使勁對著牆衝過去什麼樣，他就是什麼樣。

說到這裏，大貴忽然停頓了一下，然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燕老闆，你說他會不會是耍詐啊！那小子看著就不像好人，開始打個牌還拿拿捏捏個架子，你說他……」

燕飛也不搭理他，低著頭看看那門，才發和-圖-書現自己剛才一推，門栓沒壞，倒是門壞了。還有門下面的橛子因為挨著地會受潮，有點朽了，從這裏斷掉了。

燕飛看他們人少，笑著道：「走走走，一起去，我站門口看看熱鬧！」

「行了行了！」燕飛打斷了大貴的話。

許所長也是無奈得很：「沒事沒事，你是協助我們，不怪你不怪你……」

所以借給大貴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和燕飛紮刺。說了之後他才想起來，問話的這位可不是怎麼好脾氣的人，腦子一個激靈，剎那間轉了好幾個圈，忽然想起來一個事兒：「燕老闆，我剛心裏正想事兒，沒想清楚。這打牌的都是街坊鄰居，有一個說是老禿子的侄子，不是咱們鎮上的。」

燕飛看了看遠處的徐小燕和小燕超，和許昌盛說道：「長話短說，我覺得咱們所里，得抓一抓賭博問題了！以前是只有鎮上的人才有錢玩，鄉里很少人賭。現在恐怕是鄉里有些人家有了點閑錢，也跟著開始瞎折騰了。」

小鎮就這麼點大，沒幾分鐘派出所的麵包車就開了過來，過年值班的人也不多，就許所長帶著向長青過來了。

大貴憋了一肚子氣，正琢磨著回家怎麼收拾自家女人呢，忽然聽到燕飛問打牌的都是什麼人，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都是街坊鄰居隨便玩玩，過個年又沒個事，打個牌玩玩唄！」

燕飛都樂了，還以為這傢伙要翻牆跑的，沒想到還想走大門。

屋裡許所長一邊和向長青正在一個個給人戴上閃亮的銀鐲子，一邊戴還一邊心裏感慨，燕老闆的威風真不是吹的。開始這些傢伙還想趁亂跑的，結果一聽燕飛在外邊，頓時都耷拉了腦袋。

大貴媳婦有點害怕，眼看關係自家男人，大著膽子過來問了一句：「燕老闆，派出所的人過來，俺家當家的沒事吧？」

許昌盛和向長青這才反應過來，踩著門就衝進了院子：「都別動，派出所的。」

許昌盛頓時著急了：「別急啊！現在就要你配合啊！咱們不得商量一下這個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