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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帶個侏羅紀

作者:木魚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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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652章 高手無處不在

第四卷

第652章 高手無處不在

問一句就是一巴掌或者一腳,看的所有人都是痛快無比。
跟在他後面的一個民警是真忍不住了,一腳蹬他屁股上:「你趕緊走,老實點。」
一句話沒喊完,一道人影衝過來,對著他就是拳打腳踢,一邊打一邊罵:「你還打不得了,早想揍你個兔崽子了。你還不服是吧,服不服,我問你服不服?別人不能打,我是你爹能打不?」
清脆宏亮的嗩吶聲響徹雲霄,回蕩在小村裡。那悲愴激昂的音調,連不懂音樂的人,都能聽得出其中心酸。
向長青也是火大,又推了他一把:「你走不走?推你一下還傷著你了是吧?」
不過到了所里,搜身就仔細多了。雖說這是派出所,可是撲克牌一出,不打起來才怪呢!
等一群人出來的時候,那就熱鬧了。
抓人的時候情況比較緊急,再說是抓賭的,也不是抓什麼要犯,當時搜身只是簡單搜一下有沒有攜帶兇器。冬天穿得厚,這撲克牌就沒搜出來。
前面兩個村子給場里透露消息的人都是悄悄的,就這個村子,一開始老村長就組織了好幾個信得過的老頭們幫忙看著,連當事人的父母對派出所要來都是一清二楚。
周圍大多數人都是沉默,身後那嗩吶聲,讓人聽著就覺得心裏有什麼堵著了似的。再看看那閉著眼全心全意地吹著嗩吶漢子,都能感覺那壯實的身軀里的虛弱,旁邊的女人更是不停地抹著眼淚。這一幕,真是看得人人難受。
黑子開著車離村子遠了點,開口說道:「以前老是聽鄉里人說,老楊他們村的嗩吶班出名的很,我聽過還覺得也就那樣。沒想到今天單獨聽這個嗩吶,才知道真是厲害,聽得人心裏一揪一揪的。對了飛哥,剛才那曲子什麼名字來著?回去我找個磁帶聽聽去,聽著真帶勁……」
平時二狗子吹的太牛氣,村裡人一般也沒人願意冒著得罪他的危險去說他,此刻他已經成了階下囚,見到他還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樣,頓時就有人指責他:「二https://www.hetubook.com.com狗子,這可是你得喊老祖爺爺的,你說話恁難聽幹啥?」
槐樹灣的老村長老楊站在二狗子家的門口,和門神似的擋著外邊的人,那架勢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一邊冷笑一邊衝著面前的人大罵:「早些時候你們都幹啥去了?不看好你們家的小崽子,讓他們來跟著二狗子胡混,現在知道怕了?告訴你們,晚了!」
那些事不關己,已經退到遠處看熱鬧的人聽到這話,忍不住都是嘿嘿笑了起來。
那些個求情的被他一個個瞪過去,也是後退了不少。還有不死心的,上前問道:「那俺們一會兒能跟著去送飯嗎?」
呼吸著冷冽的空氣,氣氛依然讓人覺得氣悶,許所長看著周圍那些一個個雖然穿著新衣,卻掩不住滿身塵土味的村民,心裏也是不好受,他長出了一口氣,一揮手:「走走走,趕緊走吧!」
老楊村長不樂意了,扭頭沖二狗子他爹喊道:「群娃子,大過年的你就不能消停點。二狗子進去被管教也是好事,你吹那嗚嗚啦啦的幹啥……」
還有些人低聲議論:「那個二狗在外面不正混,回來爹媽也管不住,就該被抓進去管教管教,不然遲早把他爹媽氣死。那些跟著二狗學的,也是活該,早點受點教訓,省得以後分不清好賴!」
老楊這話純粹是胡扯八道,燕飛就算是有點神奇的本領,可終究不是神仙。全鄉給他養牛的現在都有兩千來戶了,他能一個個的都記住嗎?再說了,好歹他也是個村長,而且人又還講究,真要有個事去找場里,能不給他點面子嗎?
「送個屁的飯,餓他們幾頓也能漲點記性。」老楊吹鬍子瞪眼的一臉不耐煩,頓了一下又來一句。「那個二狗子不是牛逼上天了嗎?他們都跟著二狗子,還怕沒飯吃?說不定到了派出所,人家還得給他們做七個碟子八個碗,弄一桌好酒好菜招待呢!」
人群朝著村口移動著,身後時斷時續的和-圖-書嗩吶聲依然在迴響著,直到所有人都上了車,幾輛車都發動起來,還能隱隱約約聽到那或長或短的嗩吶聲。
燕飛哈哈笑了起來:「開你的車吧!今天可是大年初一,趕緊回去吃飯!」
許昌盛從後面的麵包車上蹦下來,問一個迎上來的留守人員:「這是怎麼回事?」
「咋了?我還說錯了嗎?他自己都承認了是他給派出所指的路。」二狗子不忿的很。「他要真當我是他親戚,能幹出這種事嗎?再說,我爹吹的啥你們一幫文盲聽得懂嗎?哼!」
黑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也不知道咋了,反正剛才猛然聽見那聲音響起來,當時就覺得渾身從腳底板到脊梁骨都有點發涼,頭皮都有點麻麻的。話說我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啊!」
尼瑪!
所有人一起回頭,只見二狗子的爹,拿著一個嗩吶,站在家門口,鼓著腮幫子使勁的吹著,旁邊是他的女人,正低著頭抹著眼淚。
「老佬爺,小柱可是你重重外孫子,你就這麼看著……」一個中年漢子擠了過來,低聲哀求道。這是個輩分低的,三岔鄉叫老姥爺的意思,就是指的是父母輩的外公。農村裡輩分論的真,一輩輩的論下來,剛生下來的娃娃就被人喊爺爺的都不罕見。
黑子臉皮厚的很,也就不好意思了那麼一下,又嬉皮笑臉地說道:「我好不容易感觸一次,說說咋了?你不覺得剛才那嗩吶響著,挺有意境嗎?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嗩吶聲聲欲斷腸啊!」
那個二狗子走在最後面,別人都耷拉著腦袋,就他一個人梗著脖子,還用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惡狠狠地盯著崔章飛和侯大勇。
那位還沒開口,就忍不住先笑了起來:「他們在裏面打起來了……」
當爹的揍兒子天經地義,連派出所的都看著不管,也就是女人拉了幾下。二狗子看自己挨揍都沒人勸,心裏總算還明白,自己現在犯了眾怒,站起來后嘴巴動了幾下,到底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那眼hetubook•com•com神看人的時候,真是恨不得眼裡射出飛刀來,看到誰就把誰扎個千瘡百孔的。
二狗子刷地一下把腦袋扭了過來:「怎麼了?派出所的還想打人是不是?」
連他後面的向長青都看不過去了,老向這人在其他人看來,還算是比較刻板的。可是此刻也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下:「你看著點路走不行?不怕撞牆了啊?」
前面派出所的人押著人走,後面燕飛和場里一群人走著,不時還有人給他們打招呼。有問還有多久再發牛犢的,有問現在新場子那麼大,要不要招人的,還有想打種植牧草的主意的……
車開到派出所門口停下,燕飛下了車,看著拉人的小麵包開進去他也跟著進去,就看到院子里蹲了好幾個人。
「我給你說,看見村口的車了沒有?燕老闆也來了,等下讓他看到你,說不定人家怕你兒子回頭賭輸急了眼,把牛牽走自己賣掉,回頭就把你家的牛犢收回去!到時候你可別來找著我去求情。給你說,我的面子到了燕老闆那兒,啥都不是。你走不走?」
別人都不拉,只有二狗子他媽過來,拉著男人道:「他爹,你消消氣,別打了,彆氣壞了……」
人太多,村裡的路也不寬,大家走的都不快。燕飛就笑呵呵地給大家說著話,正說著忽然身後傳來了一聲嘹亮的嗩吶聲。
二狗子他爹吹著嗩吶,根本沒聽清老楊說的是什麼,或者是心情太複雜,聽見也只當沒聽見。二狗子倒是發話了:「我爹這是給我送行呢!你個靠出賣同村人的老頭子懂個啥?」
話還沒說完,許昌盛臉一寒:「他們打架你樂個什麼?」
也就是派出所來的夠快,再晚點的話說不定就得走漏風聲。現在提前得到消息的人已經不少,也就是二狗子從回來就把村子搞的烏煙瘴氣,看不過眼的人太多,大家才都挺有默契地注意不讓消息泄露給這幫當事人。
「滾!」對著這個漢子,老楊同志更是氣盛。「我早說了你得管管你家那小混和圖書蛋,你就是不聽。現在想起來我是你老佬爺了?滾滾滾,回家好好想想。你說你今年剛養牛掙了點錢,就開始讓孩子跟著那個二狗子學賭錢,你錢多燒的是吧?」
二狗子更不服了,扯著嗓子就開始喊:「派出所打……」
一邊說還一邊從倒車鏡后看後面的村莊,此刻天色已經有點晚,遠處的村莊看著已經有些朦朧,還有鞭炮聲聲響起,倒是真有點他說的那個意境……
聽著那跌宕起伏的嗩吶聲,所有人心裏都是默念著幾個字:家門不幸啊!
屋子裡一群人已經被拷上了手銬,幾個民警正看著他們讓他們排著隊出來,屋裡剩下的幾個人則開始收拾現場,主要是搜查剛才那些人塞桌角的賭資,還有那些撲克牌都得收起來——雖然不值錢的爛撲克,好歹也是賭具,要沒收的。
說話的也不是正式民警,因為原來有兩個算是聯防隊員的不幹了,這是新進來的,笑點比較低,忍了好幾下沒忍住,解釋道:「所長你是不知道他們的打架的原因,剛才他們都關進去了,我們又給他們搜了一下身,結果那三外鄉人身上有倆都搜出來了撲克牌……」
「別說廢話了!」老楊同志煙袋鍋衝著他們指指點點。「現在說啥都晚了,先讓他們進進派出所,知道知道天高地厚再說。你們也別擔心,無非是進去受幾天罪,接受點教育。缺不了胳膊也少不了腿,都趕緊回去吧!別圍著了,一會兒派出所的同志們就出來了!」
這麼認為的也不是一個兩個,因為三岔河鄉的派出所一直以來都比較接地氣,鄉里人儘管提起派出所依然有點敬而遠之,但是也知道所里人不會胡亂來——以前不了解的時候,都覺得那裡是龍潭虎穴,誰家人被抓進去了都和天塌了似的,現在這種觀念早改變了。
老楊當下就氣得七竅生煙,蹦著罵他:「你個小兔孫,我不懂就你能是吧?你爹跟著你爺學嗩吶那會還沒你呢!沒錯,就是我給派出所指的路,你還能把我老頭子怎麼樣https://www.hetubook.com.com?」
後邊的一群人看到向長青都這樣,都有點哭笑不得——不服不行,二狗子太能耐了,連老向這樣的人都能惹得火這麼大,人才啊!
可是他是村長,而且還是不知道幹了多少年的。從他嘴裏說的話,由不得村裡人不信。頓時有些看熱鬧的,都趕緊離門口遠了點。
只不過燕飛懶得搭理他,任他自己在那嘀咕。
黑子小聲嘀咕了一句:「高手無處不在啊!這也是高手,藏的牌到這裏才搜出來……」
燕飛笑了笑:「剛不是有人都說了嗎?那是一枝花,二胡里也有這個曲子。不過你要找磁帶聽估計就沒這個味道了,人家那是高手,吹了大半輩子的……我說黑子,看不出來你還挺有點那啥的啊……」
要是以前,當媽的攔著當爹的揍孩子,多半是說別打壞孩子,現在則是勸別把自己氣壞了。一字之差,只能說,攤上這麼個兒子,當媽的也是心都涼透了!
說話間吐沫星子四濺,揮斥方遒的模樣讓面前一群人都是無話可說,只能低聲求情:「俺家孩子不懂事,就是來找那個二狗子玩的。你也知道,他們一小就是在一起玩大的……」
蹬都蹬完了,才想起來這都還在人家村子里,怕村裡人有什麼意見,又趕緊朝著周圍喊了一句:「老少爺們兒,我是真忍不住了,對不住了啊!」
有幾個年輕點的發出幾聲低笑,一個中年漢子抹了一下眼睛勉強笑了一下,開口說道:「他活該,進去他再不老實你們儘管揍,不揍服了就別放出來。打壞了包我身上,我是他二叔。我哥攤上了這麼個兒子……唉,多少年了,我都沒聽他把一枝花給吹成這個樣,聽得人心裏都哇涼哇涼的……」
聽到的人都是忍不住跟著樂了起來,怪不得說十賭九詐,這些外鄉人跑到三岔河鄉來打牌,對這邊的情況也是了解之後才過來的,就是準備來坑錢的,不耍詐才怪——沒油水的地方這些人也不會來,要是來一趟弄個三塊五塊的,有這功夫還不如老老實實在家過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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