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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場里去啊！」燕飛笑呵呵地。「我場里幹活的人什麼待遇你聽說過吧？只要你願意有多大力氣出多大力氣，總之不會讓你以後生活沒著落。同學這麼多，別的我也管不著，這不咱倆是同桌，我這一年也就一兩個同桌，就算都去我那裡，也安排得下。」

你懶得管能不能別用這麼蹩腳的借口？前幾天老闆娘在天天趕著你都不去上學，現在你倒是著急了？

老高悶聲悶氣的不吭聲，因為旁邊林玉梅瞪了他一眼。

燕飛只得收拾東西，回到場里。

這個事情說完，向蕊打報告：「肉聯廠那邊打了個申請過來，說新產品和配套的廣告都準備好了，想再上一輪廣告。」

「那就繼續招。」燕飛一錘定音。「黑子你看著辦吧，我得收拾收拾去上學，快高考了。」

安長河在之前覺得自己只有一條路可走，他被連續幾年落榜的殘酷現實打垮了最後的一點信心，現如今已經不是站到考場外才會冒汗，而是到了想想高考就已經吃不香睡不好的地步。

「是因為你給自己壓力太大吧？」燕飛直言不諱的問。「擔心考不上，對不起家裡人，沒法回家見人，覺得自己除了上學什麼都不會幹，如果考不好就前途全沒了？」

附近聽到聲音而轉過頭來的同學們，發現了正坐直身體的安長河，這一刻似乎有了些奇怪的變化。都是年輕人也看不出來什麼，反正就是感覺，安長河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具體來說，平時那有點佝僂的背，挺的都直了起來，臉上也變得有些……神采飛揚了！？

黑子笑著道：「這麼干是能把咱們出的贊助費掙回來，不過明年要是再辦，別人要是都不來了咋辦？咱們一年少拿點，還能多拿兩年，要是一年把人家都干翻，以後就咱們自己玩啊？」

「燕老闆你是不是事先得到了什麼消息啊？」董會長愕然道。「我們確實邀請了幾個知名演員，只不過咱們給的價https://m.hetubook.com.com格不高，來不來還不一定。」

「那場面可夠大的。」燕飛讚歎道。「現在先這麼辦著，等以後咱們要是有了錢，再邀請幾個知名的演員過來，那就更好了。」

別人也沒法，上學這個理由很強大，誰也不好說什麼。

「那也行，反正這個事兒大家留心一下，到時候提前做個準備。」燕飛點點頭。「還有那個舞龍舞獅的，咱們鄉里應該組織的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進縣裡名單。咱們也支持一下，給他們說，要是哪個村的能上去表演，咱們獎勵五百塊錢，要是能拿到獎項，最低一千元起步。」

黑子這麼一說，大家倒是都收了玩笑的心思，開始正經考慮起來。很快意見就統一了，獎項肯定得有，但是不能自己吃肉連湯也不給別人留。

「來了更好，不好咱們自己搞，說不定以後等咱們活動做大了，說不定還有明星求著來。」燕飛對這事倒是無所謂，開玩笑地說道。

董會長也是笑著道：「那倒是，這種事咱們也強求不來。」

提個建議，這傢伙就甩手不管，又晃悠悠去上學去了。

「比金子都真。」燕飛抬頭看見老師正往講台上走，趕緊低下了頭放低了聲音。「到時候高考完了咱們一起看分數，看完你要是考不上，那就跟著我去場里幹活去。」

燕飛說道：「行，這個我知道。陳立強想法多的很，過年時候就構思了不少新產品，讓他們只管上廣告就行。」

兩人閑聊了一陣，董會長就告辭了。其實這麼點事，直接打電話就行，完全沒必要他跑來一趟。歸根結底，還是那十萬塊贊助費的威力大。

燕飛笑著客氣道：「那多不好意思，上學隨時都能去，董會長大駕光臨的機會可不多。怎麼了？是不是又有什麼新方案了？」

「中！」安長河和燕飛同樣的姿勢趴在桌子上，使勁地點了點頭。以至於一不https://m.hetubook.com.com小心，下巴磕在了桌子上，發出了嘭地一聲響。

劉進學嘀咕：「收買人心唄！誰不會啊？」

燕飛等大伙兒都沒什麼話說的時候，這才開口道：「大伙兒都這麼想就行，我看董會長特意跑過來，估計也是這麼個意思。雖然每個場多少牛沒限制，但是別的場子培育的種牛，也沒咱們這麼多，要是都拉去，搞不好真成了咱們自己玩自己的了。」

人都是會成長的，如果是以前，這種事黑子應該是支持多拿獎的，現在倒是考慮的長遠了。

助人果然是快樂之本，看到安長河重新煥發了青春一般，燕飛心裏也挺開心的。在他看來，如果安長河沒有心裏負擔，就按平時的考試成績來，考個一般的大學，完全沒問題——最少如果是自己的目標，農大那樣的學校，基本上就能十拿九穩。

一直不做聲的楊紅旗羡慕的不行，小聲對劉進學嘀咕：「他們鄉里的人可真有福氣，有這麼個大企業，幹什麼都能有錢拿。弄的我都想讓我們村的人組織隊伍來參加了，可惜離得遠了點……」

董會長大概還著急去看場地，所以也沒啰嗦，直接就說了起來：「至於說如何提高農戶們的積極性，其實也簡單，多設立點獎項就行。這次除了市裡的支持，拉到的贊助也不少。特別是聽說燕老闆的贊助之後，大家都挺踴躍。」

一見面董會長就連連致歉：「我是準備去西崗那邊看黃牛節場地準備的怎麼樣了，想著離這也不遠，就過來看看，順便和你商量點事兒。都說了不讓他們耽誤你上課，他們非得把你喊回來……」

「這也給錢？」

真出意外也不怕，去場里他有這麼紮實的高考經驗，以後還可以考，就算不想考，也可以給場里人輔導輔導，讓大伙兒考個成人教育的函授班，混個文憑以後說起來也好聽點。

「咱們原來不是說不讓當評委的參加選撥嗎？後來大家討https://www.hetubook.com.com論了一下，覺得這樣也不太好。有好東西藏著掖著，讓外人看到咱們黃牛節，還以為咱們萬城黃牛就這麼點能耐呢！大伙兒又商量了一下，還是全部參加的好。這是為了咱們萬城黃牛打響名氣，不能因小失大。」

「要是只拉去一兩頭，咱們場子那麼多牛，不是可惜了嗎？」林玉梅有點惋惜地說道。她是進場子比較早的，這些種牛都是當初大伙兒一起看著長大的，現在有了成績，肯定想都拉出去亮個相。

「要不這樣？」馬超在旁邊建議道。「反正咱們的車大，等過去的時候多拉幾頭，咱們看情況再說。」

本來還想老老實實上完四節課，沒想到第一節課剛下課，場裏面就給打來了電話，說黃牛協會的董會長過來了。

「你是說？」安長河抬起頭，有點疑惑，也有點希冀。

經過一上午的接觸，楊紅旗也多少了解了這位劉師兄的脾氣，說話也就隨便了點：「會是都會，可關鍵是，誰能這麼有錢，誰又這麼捨得呢？」

以前一個小場地，修剪個花花草草的事老頭自己就能行，現在場子大了，到處都得要人啊！

燕飛笑著道：「反正你們商量著來，要是章飛和大勇有對勁的人，想要介紹來也可以。還是那句話，大伙兒有信得過的親戚朋友也可以，咱們自己的場子自己說了算。對了，記得回頭給我舅他們留幾個名額，大家也觀察著工地上，有幹活不怕出力的，等他們的活幹完就直接留下來都行。」

「真的？」儘管之前已經有了猜測，但是聽到燕飛確定，安長河還是忍不住又多問了一句。

「謙虛過度可就是驕傲了啊！大家商量好讓所有人都參加，現在大家討論的就是能不能弄到個鼓勵獎，前面的獎項都不敢想了。」董會長開了個玩笑之後才正色道。「還有這次為了鼓勵地方上的傳統文化，還邀請大家踴躍參加舞獅舞龍，到時候也要評個獎項。還要請了市裡的https://m.hetubook.com.com劇團表演，到時候爭取把咱們這第一屆的黃牛節，給辦的紅紅火火的。」

燕飛一瞪眼：「你想的倒美，別人就一頭像樣的牛都牽不出來嗎？」

「別提了。」安長河惆悵萬分。「一到考試我就心慌，站考場外邊不等進場，我就開始冒汗。進了考場手心裏的汗就擦不幹凈，準備一條毛巾都不夠。還能怎麼著？」

這兩年明星不好請了，前兩年縣裡搞抽獎活動，就是那種兩塊錢一張的刮刮獎，刮開了直接領獎的那種。當時就來過一個明星，還是一級演員來著，挺有名的一個。

一下子就有兩種不同的聲音冒出來，接著說好的補充道：「辦個節咱們就贊助十萬塊，自己鄉里的事兒，拿出來點錢湊個熱鬧，讓大家也跟著樂呵一下，免得說燕老闆不照顧鄉里人。這錢怎麼不能給了？」

黑子想了一下道：「要不還招退伍的，我看小江大斌他們幾個乾的真不錯。部隊出來的就是不一樣，紀律性強，幹什麼都雷厲風行的，有事從不推脫……」

這下子有反對意見的就沒話說了，燕飛也沒想這麼深，就是覺得支持一下湊熱鬧，沒想到還有這麼個說法。

「那你等下先別急著去上學走，先把我這邊需要支出的字都簽了。」向蕊又說道。

「這個好！」

這樣的基本功紮實到讓人無話可說，偏偏就是每次考試都不中，也是誰都沒法……不對，好像也不是沒法……

安長河低著頭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道：「是啊！你說我現在這樣，除了考個好點的學校，我還能怎麼樣？我參加第一次高考的同學，現在有些都去別的高中教學去了。那些不上學的，有的小孩兒都會打醬油了。我要是考不上……」

黑子頓時訕笑道：「老高你這話就是挑刺了，章飛和大勇是你精挑細選的，要是別的來你敢說都這樣嗎？」

燕飛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就和大家說了這個消息。

安長河小聲給燕飛講了幾道題之後，燕飛對這位同和-圖-書桌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一道題他都能研究出來好幾種解法，還能引申出來如果遇到同類體型，這種方法不對就用另一種方法等等。

「那更好啊！」燕飛笑著道。「這麼一來，說不定回頭我們也能弄個獎狀回來呢！」

「考不上不要緊。」燕飛打斷了他的話。「你好歹是個勞力，怕臟怕累不怕？給你個能養活得起家裡兩老人，以後養活得起老婆孩子的活你干不幹？」

成大爺也難得提了個意見：「場子里是不是再招幾個固定的人，年紀大點的也行，平時打掃新場地那邊的衛生，修剪個花草都得用人。到時候工人們幹完活一走，這些活也得有人干。」

燕飛還沒開口，黑子就說道：「現在人手是少了點，兩頭跑都顧不上，現在老高的人白天其實也都在跟著幹活，確實得招人。」

如果人毫無退路的時候，有的人會能做到破釜沉舟爆發出百分之二百的能量。而有些心理素質差一點的人，有可能就會被這種壓力壓垮，但是一旦有了退路，這種人也會變得格外強大。

老高難得發表個意見：「難道章飛和大勇就比他們差了？」

「不過你要是考個好學校，那前途光明遠大著呢！這話就當我沒說過，怎麼樣？」

「好了好了，這道題我明白了。」燕飛打斷了安長河的講解。「我問你個事兒，你為啥一到考試就考不好呢？」

「你這都幾年了，你再復讀也沒意思，去場里一邊幹活一邊學習，總比學校死讀書強。我那裡現在也不是沒有大學生，給你說，昨天還又來了剛畢業的大學生呢！」

老歐在旁說道：「能不能包圓有點不好說，但是拿回來一大半肯定沒問題。咱們地區的養牛的場子都什麼樣誰還不清楚，到時候咱們只管開車拉一車牛去，保管能掙回來一大堆獎。」

剛一說完大伙兒就激動了，小宋喊道：「有多少獎項說了嗎？也沒限制一個場可以牽幾頭去吧？咱們多牽幾頭去，把獎項給包圓了，獎金全部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