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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真的，在發展經濟的這段時間，有些時候為了拉來投資，哪怕是明知道拉來的污染企業，大家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固然有些人要的是正績，但是也有人覺得，總得先吃飽飯不是？

原本戚教授都電話聯繫過，約定的時間是下午一點鐘——因為是五一節假日期間，又是個私人請託，時間上就沒選在平常上班的時間。

所以威爾的餐廳，一直以來靠著口碑，也就是一些老顧客在捧場。但是牛排這玩意兒，誰也不能天天吃不是？這和價格無關，純粹是華夏人的飲食習慣問題。

省城的外國佬餐廳里，大廚兼老闆的威爾，此刻脫下了廚師服，在餐廳里和客人一樣坐在餐桌前。

威爾聽到這話，立刻搖起頭來：「不不不，燕飛兄弟，你聽我說完。我說的支持不是價格問題，僅僅是需要你繼續供應我們同樣品質的牛肉。我知道你們這裏的習慣，講究生意不成仁義在。那麼生意成了，我們就更要講仁義，對不對？所以新的餐廳開起來之後，我會按照你的價格給你支付貨款的。」

老牛的熱情一點不減：「怎麼了燕老弟，有事你說。咱你還客氣個啥！」

燕飛其實是有事情的，他和媳婦吃完牛排，看看時間差不多，告辭了威爾就直奔省古生物研究所而去。

「雖然我因為一直在這個餐廳中，接觸到的外界信息不夠多，暫時還不太理解你們國家的人的想法，但是我覺得，換一個大點的餐廳，裝修的高檔一點，再提高一下價格，對我們來說，未必是壞事。你說呢燕飛兄弟？」

燕飛有點明白了，但是對這個問題，他也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過燕飛可不敢輕視，這可是戚教授介紹來的。

再然後，這個下午燕飛和徐小燕就開始無聊了起來。還好，黃師兄相當給面子，在忙碌之餘，還不忘給兩人找幾本書看。

威爾和燕飛簡單解釋了幾句之後，兩個人的生意就算談成了。至於說換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新店換個名字，提高價格生意會不會更好，暫時還不好說，總之是做了才知道。

到最後燕飛不得不出聲說道：「黃師兄，要不咱們先吃過飯你再回來繼續研究？」

而且對燕飛來說，這些專業的東西，也挺有用。所以他挺不客氣的，一本翻完乾脆自己去書架上，繼續找書看了。

沒有新客源，老客戶們再來的少一些，生意肯定就會影響。

在他們的第一印象中，威爾的牛排店，就是一個經濟不發達的地區的某個人，想學沿海地區開牛排店，結果還學不像，只能通過低價格來招徠顧客。

威爾停頓了一下，大概在腦子裡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解釋道：「實際上通過我的觀察，發現了一個問題，有時候價格低未必就是好事。同樣的牛排，我們的價格比沿海城市的價格低，雖然給我們帶來了一部分客戶，但是更多的，就給人一種這裏的檔次低的感覺。」

有了這種觀念，這些人還會進來嗎？肯定不會。

如果這牛肉是魔都那邊來的，哪怕是離魔都二百里開外的鄉下來的，那就不一樣了。如果要是外國來的，別管是哪個鄉下旮旯里出來的，那照樣會更不一樣——這個道理都明白，就不用多說了。

燕飛一聽說他們有可能去考察，這才想起來一件事來，於是等戚教授掛了電話之後，他就立刻撥通了老牛的電話：「牛老哥，忙著的吧？有個事和你說一下。」

確實不是什麼壞事，就算沒有燕飛的事情，沒事做做環境保護工作的宣傳，折騰一下也是好的。

我怎麼就成了關門小弟子？燕飛一臉納悶地，把兩隻小玻璃盒子提了出來。

與其如此，還不如去找家當地知名的飯店，品嘗一下當地的特色食品呢！想吃牛排的話，回到我們那裡，吃正宗的多好，在這吃山寨的，還不夠丟人的。

有些覺得不踏實的燕飛忍不住給戚https://m.hetubook.com.com教授打了電話，然後戚教授就笑呵呵地說道：「你放心吧！論文都已經發出去了。他們就是想多研究幾天，說不定他們過幾天，還要去你發現那兩隻蟲子的地方考察，這些你都不用管了，你只管玩你的……」

就好像一位文學大家寫的那樣，某地的白菜運往某地，便用紅頭繩系住菜根，倒掛在水果店頭，尊為「膠菜」；某地野生著的蘆薈，一到某地就請進溫室，且美其名曰「龍舌蘭」。

但是上午徐小燕和燕飛兩人，玩的過了頭，正好燕飛來之前接到了威爾的電話，說要去拜訪他。所以他就乾脆帶了徐小燕，來看看威爾又想搞什麼。

因為這樣的問題，連威爾這個外國佬大廚，跟著都降低了檔次。

燕飛說道：「我想問一下，你們那裡平常，正府有沒有組織過保護環境之類的活動？」

老牛納悶的很：「保護環境？我們這的環境還用保護，就上次你見過的那個老曲，你還記得吧？他天天想的就是怎麼弄來錢投資開發，哪顧得上這個啊！再說這環境還用保護嗎？他倒是想讓人來破壞，可是沒人願意來啊！」

聽著外國佬笨拙地說出來燕飛兄弟的話，燕飛有點哭笑不得：「我說過了，如果你繼續經營這個餐廳，我供貨的價格就一直不變。但是你擴大規模，那價格真的不能按照之前的！」

也許是因為地域觀念，也許是別的，總之有些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奇怪。威爾的餐廳用的是自己家的牛肉，而且大廚還是威爾這個正宗的從外國來的廚師，可是在很多人看來，省城的這家牛排餐廳，檔次就是比沿海城市的那些低。

燕飛無奈，於是對姑娘小聲嘀咕了幾句。

黃師兄又拖拉了半天，最終在十一點的時候，宣布大家先回去，等明天來，他要繼續進行查證。

世事就是這麼奇妙，做生意低價未必就能做好，高價也未必是壞事。

燕飛在自己的事情沒出結果前，也hｔtｐs://wwｗ.hetｕbook•ｃom.com不想細說，就乾脆說道：「你就這麼給他說，總之折騰出來點動靜就行。到底事情能不能成我還不知道，反正不是壞事。」

古生物研究所接待燕飛的是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那黑框眼鏡土裡土氣的，身上穿著也不起眼，有點像幾十年前的知識分子。

而且對於省城的人來說，威爾的生意還有一個受影響的原因——牛肉是萬城那裡的鄉下地方來的。

老牛沉思了片刻，就答應了下來：「行，我聽你的燕老弟。他平時怕折騰是鄉里窮，這次是你說的，他要是還怕折騰起來浪費錢，我就支援他點。就你說的，反正這也不是壞事……」

「是真不行，以前我供貨的地方都離省城挺遠的，價格差點也無所謂。但是我兩個月前才簽訂了一個新的供貨合同，最多一個月內，我就要開始給江城那邊供應高檔牛肉。他們那邊的餐廳一營業，相鄰兩個省份，同樣的餐廳採購同樣的原料價格卻差了那麼多，我都沒法給別人說。」

「結果估計挺樂觀，怪不得戚老師會收你做關門弟子，看來小師弟不但有天分，還有運氣。」出了研究所的大門，黃師兄樂呵呵地扶了扶眼鏡說道。「明天我再找兩個人過來幫忙，一定儘快把結果幫你弄出來。」

燕飛純粹是明知故問，得到答案之後就放心了：「那正好，我給你說，上次你不是讓那個曲書記一起的嗎？當時他還有意想談點合作的事兒，我裝作沒聽見。哈哈，現在有個事兒，你給他說一下。你讓他儘快組織一個保護環境的活動，喊喊口號也行，總之弄出來點聲勢就行。」

而且怎麼說呢，省城雖然地處大陸的中心地帶，是交通樞紐城市。但是因為地域的觀念，隨著這些年沿海城市的崛起，這裏已經成了落後地區。

一直到太陽落山，房間里亮起了燈光，黃師兄依然在忙碌著。

「……」黃師兄無語半天，然後就盯著那兩個玻璃盒子看了起來。

如果是外界和圖書來的人，比如那些沿海經濟發達地區的人過來，看到威爾的牛排店，再一看那個價格，立馬就會帶著滿滿的優越感發笑：這是邯鄲學步，東施效顰吧？

喊一遍又一遍，飯菜快涼的時候黃師兄過來吃過飯，接著去折騰。燕飛繼續和媳婦拿著書籍探討各種遠古生物——其實真的挺有意思的，至少對姑娘來說，很開眼界。

愜意地品嘗了一口紅酒，威爾開口道：「儘管已經在這個國度生活了好幾個年頭，但是當我每天坐在這裏品嘗美酒的時候，在廚房裡做自己最擅長的牛排的時候。依然覺得，這裏真的很幸福。你知道嗎燕？生活在這裏，我是說你們能從小生活在這裏，真的很幸福。」

本來燕飛以為是要通宵的，沒想到在大概十點鐘左右的時候，外邊的保安過來敲門了。

可是對於有些落後的交通不太方便的地區來說，就算是污染企業，人家也不願意去啊！

這年頭有些人就是這樣，只買貴的不買對的。你的便宜，那肯定就不如人家的好。檔次這麼低，配不上我們的身價身份啊！

果然，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

戚教授雖然答應了幫燕飛搞定投稿的事情，但是在這之前，還需要進一步的證實燕飛的判斷：那兩個『大河蝎』，究竟是不是沒被人發現的物種，是不是遠古生物存活下來的。

原來如此。

「沒事的師兄！」燕飛笑呵呵地。「我已經觀察過了，它們的生命力頑強的很，怎麼折騰都沒事，你就放心吧！」

燕飛恭恭敬敬地客氣了幾句之後，中年人倒是熱情的有點讓燕飛意外，不過等他聽到中年人說出原因就不意外了：「你就是戚老師的關門小弟子？叫我黃師兄就成，咱們就別客氣了，把你的東西拿出來吧！」

燕飛有經驗的很，對黃師兄所謂的馬上就好相當的有心理準備——劉進學這個模樣他看的多了，一般來說，這些人的『馬上就好』，能控制在三個小時之內，那就是速度快的了。

燕飛正和*圖*書笑眯眯地看著媳婦用餐刀分割牛排，聽到這話抬起頭來：「嗯嗯，不錯不錯，我也覺得很幸福。」

「快了快了，馬上就好。」黃師兄頭也不抬地噼里啪啦地敲擊著鍵盤，同時還不忘在桌子上找出厚厚的大塊頭書籍翻找著。

儘管都是一些專業的不能再專業的東西，好歹證明了人家沒忘了這還有客人不是？

黃師兄偶爾抬頭，看到燕飛對這些書籍都看得挺認真，還挺滿意。

萬城的牛肉到了省城，對於省城的人來說，這就是鄉下地方來的東西，就算『炒作』的再厲害，那也是鄉下來的。

老牛還是納悶：「怎麼了？弄這個，有用嗎？」

威爾身旁的夏老闆風情萬種地笑了起來，對著威爾說道：「威爾，我告訴過你，過來打擾一對熱戀中的年輕人是不對的，你一定要過來，現在你知道我們有多礙事了吧？」

這個儘快，真的挺快，反正燕飛帶著徐小燕遊玩了兩天之後，再去研究所的時候，只見研究所里已經從兩天前他見到的三個人，變成了七八個人在忙碌。

就像是威爾說的那樣，因為他的價格，比人家的要便宜——便宜沒好貨嘛！要是你的東西和人家的一樣，為啥你的就便宜，人家的就貴呢？

黃師兄依然在埋頭忙碌著。

等徐小燕拎著在外邊買來的飯菜歸來，黃師兄還是沒抬頭的樣子。

「你就是這樣裝它們的？」看到燕飛的動作，黃師兄嚇得趕緊接過來。「如果這真的是還未發現的遠古生物存活下來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萬一你……」

燕飛和威爾一起笑了起來，然後威爾才說道：「所以我早打消了回去的念頭，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我準備再開一家餐廳，比這個規模更大的餐廳，讓更多的人品嘗我的廚藝。只是這個決定需要你的支持，燕飛兄弟！」

這讓燕飛覺得，似乎自己的這個『大發現』，要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大？

徐小燕姑娘臉一紅：「夏姐姐，不是你說的那樣。吃飯的時候人多點，不是更熱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