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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有些深邃，彷彿看破了時空，看穿了歷史長河，看到了未來和過去：「有一點你說錯了，我雖然是搞創作，但是我從來不覺得我寫的是娛樂小說，而是紀實小說！」

那彷彿就是在說，大霉國的航母都去開拓異世界了。這是多麼振奮人心的事兒，你非要說他們突然消失就是遭遇了不測，就你這份用心，就很讓人懷疑啊？

「那你對霉國了解的這麼清楚，請問你有沒有移民的傾向呢？」比琪斯重整旗鼓，抓住了燕飛話里的一個要點，又及時提出來了一個問題。

「我能看到，他們經過努力奮鬥，已經在那個恐龍世界里，建立起了家園，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我寫這本小說，僅僅是為了讓更多人知道他們的遭遇，然後為他們祈禱，希望他們在異界過得更好。」

那兩個指頭一晃一晃的，好像是在宣布自己勝利一樣。這話就差沒直接說，你想讓我表演，對不起，可惜你沒這個資格。

「有炒作，還有點……真實吧！」燕飛遲疑了那麼一下才說道。

比琪斯雖然報道過不少華國的負面新聞，但是她那都是道聽途說添油加醋來的，實際上也根本不懂幾句華文。但是她好歹是個記者，察言觀色還是懂的，見到不少人面色古怪，傻子都知道，燕飛說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接著第二個指頭：「第二，我的功夫，不是誰想看就能看的。至少想讓我表演，得有這個資格。」

然而還沒等她說話，另一個記者已經敏銳地抓住了燕飛的話中的訊息，迫不及待地問道：「燕先生，你的意思是說，這部小說，還有第二部嗎？」

「你一個人的質疑，並沒有什麼用。我舉個例子吧，就好像我現在覺得你是『醜人多作怪』，是在『嘩眾取寵』，但是如果大部分都不這麼認為的話，想必你也沒什麼意見對吧？」燕飛說到『醜人多作怪』和『嘩眾取寵』的時候，特意用的華文。

嗯，這個女記者，就是那個剛才加懷特說m.hetubook.com.com過的，貌似美女，其實惡魔心腸——鬼知道加懷特是不是吃過她的虧，所以才對她成見那麼大。不過像她這樣帶著某些歧視的記者，加懷特對他反感，應該也挺正常的。

「有點真實是什麼意思？」比琪斯窮追不捨。「你是說你真的是高手嗎？」

問話的記者當時就被噎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我這是給你找台階……你果然是已經把自己都騙得深信不疑了嗎？

「來，讓我們為他們祈禱，祝願他們能早日找到回家的路吧！」

「我聽說你經常在報紙上發表一些有關其他國家的言論，那麼我也想問一下比琪斯小姐。你研究了那麼多國家的生活經濟風俗習慣等，你是不是在比較一下各國的優劣，準備選一個國家移民過去？」燕飛笑眯眯地反問道。

而且很顯然，再繼續爭論下去的話，這個場合有點不太合適——來參觀影片的，是真的有慕名而來的那些失蹤之人的家人。

「我只是為了襯托我們霉國的優越性，並沒有移民的打算。」比琪斯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我還聽說，燕飛先生是一個華國的功夫高手。請問你是真的高手，還是為了故意炒作而這麼做的？」

……

不少人對於這兩人的唇槍舌劍表示相當感興趣，要是一切都平淡無奇的，那多沒意思。就算比琪斯的表現有點過分，但是更多人對此也都喜聞樂見——可以藉此機會，看看這位少年天才作者會如何反擊，說不定就有爆點新聞出來了呢！

而燕飛這樣一個來自異國他鄉的小說作者，就像所有人想的那樣，這是一個不錯的話題。

所以，對於燕飛受歡迎，大家還都是挺樂見其成的。

「燕先生，恕我直言。」那個美女記者比琪斯怒視著燕飛。「我對你的這種無稽之談，覺得感覺非常可恥，你根本沒有正視問題的勇氣。我建議，大家號召人們抵制這本小說，以及電影。」

「對，對……」她的勇氣hetubook.com.com是如此的激昂，如此悲憤，以至於這個提議，居然有少數記者忍不住出聲附和。

而對於導演和演員們來說，他們絕對不會覺得燕飛搶了他們的風頭。別忘了這是什麼場合，最終一切新聞的指向，終究還是這部電影。只要電影效果好，所有演員包括導演的知名度自然會再上新台階。

然後還給出了解釋：「對不起，我的鳥語不太過關，我們華國很多話，都沒法直接翻譯給大家聽。如果有懂華文的朋友，可以隨後給這位記者先生解釋一下。」

「不，我寫的不是小說，而是一部記錄檔案。等有一天他們回歸的時候，你們會明白的……」

當下就見她漲紅了臉，有點氣憤地說道：「燕飛先生，我想說，你這樣做並不是紳士行為。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可以請你當場表演一下你的華國高手的功夫嗎？」

燕飛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神態，他用憐憫的眼神看著這個女記者，用悲天憫人的語氣輕聲說道：「你見不到的，不代表並不存在。不要因為慾望而蒙蔽你的雙眼和心靈，這世界上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是只有少數人才能看到的。有位哲人曾經說過，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裡。你太偏激了！」

「對於這個問題。」燕飛說著豎起了一個指頭。「第一，我不是演員，沒必要在這裏表演。」

「倒是也不算什麼虛假宣傳，雖然我的功夫在我們華國那裡只能算普通，但是在作者群里，已經算是高手了。」燕飛想了想回答道。「這麼說吧，我就是寫小說的人中比較能打的，能打的人裡邊比較會寫小說的。總之我這麼說沒人會反對，你能明白嗎？」

「燕飛先生，據說你寫小說之前，從來沒有來過霉國。」沒人像比琪斯那樣糾結剛才的問題，又一個記者抓住機會發問道。「那麼很多讀者表示，你對於霉國人的風俗習慣的描寫，就好像……好像一直生活在霉國的地道的霉國人，請問你是怎www.hetubook.com.com樣做到的呢？」

「就是這個場合好像不太合適，也不知道，大家歡迎不歡迎？」

這部電影沒來邀請你當主角，票房得少多少啊？我特么差點都信了你的鬼話！

隨著涌過來的記者越來越多，問題也開始逐漸刁鑽起來。

「沒有！」燕飛緩緩的搖頭，他沒有看這個花生燉屎報的記者比琪斯，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遠方。

其實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現在燕飛就是在演戲，就是在胡扯八道。

這些說實話，雖然寫成稿件有一定的可讀性，但是缺乏新意。

「這個問題，我想首先要感謝的就是你們。」燕飛現在是得了便宜也賣乖，說話更流利了。「現在我們有各種媒體，讓我們腳下的星球，變得像一座城市一個鄉村一樣。我哪怕身處華國的一個小城市，也可以通過各種媒體，來了解大洋彼岸的你們的生活習俗。這一切，都多虧了各位的媒體工作者的努力。」

「既然只是勉強會一點，那你在宣傳中說自己是高手，是不是虛假宣傳？」比琪斯再問。

「我現在不是正在反對你嗎？」比琪斯覺得燕飛是在胡攪蠻纏給自己找借口，頓時像剛下了蛋的小母雞一樣驕傲起來。

換句話說，如果他們還堅持這小說是騙人的，是胡扯淡，那些家人都該不樂意了——麻痹我們的家人都失蹤了，他們好歹也曾經是士兵，曾經在保國衛國的第一線。那麼，他們失蹤前是輪了你們老媽還是老妹，讓你們這麼詛咒他們？

徐小燕和夏青葉，包括威爾等一部分懂得華文的人，見到燕飛當場故意作怪，都開始樂了起來。

註定沒有答案的話題，人家還說了祝福，還更能抓住一些人的人心——能被選到航母上的人，至少一條是必須的，那就是足夠立場正確。很多人可能都是第幾代的當兵的，還有些家庭也是相當有影響力的。說他們的家人死無葬身之地屍骨無存了，你確定人家不會背地裡惱火你？

「燕飛先生，你覺得自己用失蹤航母來寫ｈtｔps://m•hｅtuｂoｏk.ｃom.cｏｍ成娛樂小說，這合適嗎？航母上的人每一個也有家庭，有父母妻兒，如今他們的家人都在期盼著他們，可是你卻已經藉著這次事件，成為了暢銷作家。你有沒有覺得你的行為有點可恥？」突然，一個金髮女記者竄了出來，向燕飛發問道。

畢竟燕飛堅持自己的說法，誰能證明他說的不正確。他是的確不能證明你說的是錯的，但是你也別想證明他說的有錯。

然而現在這個問題重要嗎？

華國萬城市，最近已經當上了車站派出所所長的林保國如果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覺得很熟悉很親切並且……很蛋疼——好久沒有見過燕老闆這麼一本正經的扯淡了。

看了半天好戲的記者和演員們，包括吃瓜群眾們，聞言都開始鼓起掌來：不管是哪兒的人，看熱鬧這事兒，誰嫌事兒大啊！

然而這還沒完，燕飛又一次抬起頭來，彷彿目光再次穿越了時空，再次看到了那些失蹤的人們：「我會一直看著他們，我相信他們遲早能找到回家的路，這一點我深信不疑。他們的家人還在等待他們，他們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我會看著他們，繼續記錄下這一切，直到他們歸來……」

場上的氣氛忽然有些凝固，片刻之前的輕鬆瞬間不見了。

看著他那神棍一樣的表情，那彷彿自己述說的就是事實的表情。所有的記者，還有邀請來的嘉賓們，以及整部電影的導演編劇演員們，都是一陣無語。

更主要，這個作者和大部分作者表現的並不一樣——至少還沒聽說過，其他作者在接受採訪的時候，先談的不是自己如何創作，而是明目張胆地給自己的牛肉打廣告。

所以，花生燉屎報的比琪斯只能瞪著大眼睛，怒視著燕飛，卻無話可說。她真不好再說什麼了，攻擊她心中的有色人種是一回事兒，得罪了幾百上千號的英雄的家庭，那是另一回事兒——那些失蹤的航母上的人員，在很多人眼裡，都已經被定性為霉國的英雄人物了。

電影里的航母上，一直到最後的時和_圖_書刻，在旭日東升的那個瞬間，漫天紅霞之下，航母上的星條旗正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

人家口口聲聲說那些失蹤的人在幸福生活，你非得說他們已經遭遇不測。對於那些失蹤之人的家屬來說，他們哪怕明知道你是對的，可是內心深處卻仍然願意欺騙自己，相信自己的家人是已經在異界開始了幸福生活。

「我相信，那些無意中穿越時空隧道的人們，他們也希望自己的家人知道自己過得很好。雖然他們面對的是兇惡的蠻荒巨獸，但是他們的內心，依然在惦記著家人。正是家人給了他們勇氣，正是家人的祝福，才讓他們在一片到處充斥著毒蟲猛獸的世界里，才能佔據一片生存之地。」

開幕式現場，本來還在採訪其他人的記者，都被燕飛這邊輕鬆的氣氛吸引了過來。

再沒人和他爭論這個問題了，一個人到達了這種境界，你和他說什麼，都成了扯淡——就像面對妄想狂精神病人一樣，你除了送他去治療，還能有什麼辦法？

相比斯皮爾伯格那邊的人，人家基本上都是有經紀人，有後援團。所以他們回答起來問題都是滴水不漏，談的也都是電影方面的事兒。

那個白人女記者用看神經病妄想狂的眼神看著燕飛，演戲都沒你這麼投入好不好？你這是說謊的最高境界，已經把自己都騙了對吧？

比琪斯差點被他氣炸了肺，正在挖空心心思想個說法，就見到燕飛笑眯眯又來了一句：「不過我現在心情好，為了感謝斯皮爾伯格先生把我的小說搬上了熒幕，感謝演員們為了這部電影而付出的勞動。我願意小小的給大家露一小手。」

還一直注視著他們？你咋不去陪他們呢？

「也許有一天，當時空隧道再次打開，他們就會再次出現在我們面前。雖然歷經生死，然而最終卻能和家人團聚。記住，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也許上天註定，是讓他們為我們帶來時空另一面的消息，現在的磨難，只不過是為了將來的甜蜜。」

「稱不上是高手，勉強會點。」燕飛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