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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笙和沈凌也耐著性子站在一邊等著，他是老闆，他最大。陸笙心底這麼安慰自己。

當沈若虛將黑子清除之後正要趁勝追擊，突然懸在空中的白子竟然無處落下。

「你我對弈，本來就非勢均力敵。我是大禹帝皇有大禹子民相助，你沒有。只要請我大禹子民，都不算外援。」

「王爺過獎了，小子只是僥倖看出了此局的破綻。」

「臣沈凌參見皇上！」

「臣在！」陸笙立刻正色躬身應道。

「嘿嘿嘿，皇上落子無悔。」沈若虛得意的取走棋盤上的黑子。

「我說你怎麼就這麼淡定？一路上就不問問老頭子找你什麼事？」

「是啊，才一年多，可你破的案子，立下的不世功勛卻是旁人一輩子都望塵莫及。朕一直壓著你的賞賜，可怎麼壓著都壓不住。

「陸卿！」突然，姒錚合上摺扇淡淡的叫喚道。

「王爺過譽了，不過是尋常的控物之術，比起南陵王府的百里飛劍不值一提。此功法名擒龍控鶴功。」

姒錚盯著棋局，如一座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咦？」沈凌詫異的看了陸笙一眼，「你這控物的手法，倒和老夫的御劍術有異曲同工之妙之妙？」

陸笙的話，瞬間戳破了沈凌殘留的幻想，露出了略帶委屈的表情，「是不是我演的一點都不像？是不是我心裏想什麼一點都瞞不住？」

沈凌的評價，還是很公道的。

兩個人，都是臭棋簍子。放在陸笙前世的話，也就少年班三段水平。不誇張的講，這棋局陸笙有九種辦法破解。

沈凌和圖書正要說話，但在開口的一瞬間，冥冥之中有一股不詳的預感。眼角撇去，發現了一道閃動著精芒的眼神透射而來。

「第一次見駕嘛……必需穿的正式一點……」

「臣替天下百姓，感恩皇上厚德。」陸笙恰時的拍去馬屁。

一邊的沈凌抽了抽嘴角。

「你一定是猜到了是吧？否則你怎麼會穿的這麼正統？嶄新的官服，頭戴玉冠……你平時可不是穿的這麼正式的。對，你是不是猜到了？」

恍然間，黑白子竟然形成了分庭相抗的局面，而且，有幾顆黑子，已然成了埋在自己腹中的釘子，無法拔出，卻又如芒在背。

「好句！」姒錚頓時驚嘆一句，陸笙隨口而出的兩句詩，看似簡單但細細品味之下卻道盡了人生際遇無常，深含哲理。

沈若虛故意在人間不可得的字眼上加重了聲音，意在告訴陸笙我已知道你不是出自紅塵俗世。但陸笙的表情卻是一臉淡然，彷彿根本沒聽出言外之意。

「……」沈若虛怔怔的看著姒錚，心底也許早已罵了一句老流氓。

「皇上，你這是犯規啊，我們對弈，你怎麼能請外援？」

「你此子下在這裏不是自絕生路么？此子落地，大龍就沒了啊！」

背脊一陣拔涼，沈凌頓時打了一個冷顫。臉上擠出了一個欠揍的笑容，「皇上，您和我爹的棋力太高，臣僅看一眼就深陷其中難以掙脫。現在腦海中除了震撼之外，再無其他念頭。」

「回稟皇上，臣略懂。」

「自你科考出仕到現在，一年半了和*圖*書吧？」

這是親爹，絕對沒錯。

「該你的，朕都記著朕不會賴賬。朕以後仰仗你的還有很多……說起來，這個江山是朕的但何嘗不是你們的？天下蒼生，共撐青天，千年大劫近在咫尺，朕希望你我君臣能齊心合力共渡此劫。」

民間有話，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哪怕是皇坐之上的男人，也不能讓一個成年男人跪。

「你瞞了么？這一切不都是你故意暗示給我知道的么？」陸笙的話，再次往沈凌的胸膛捅了一箭。

「臣陸笙參見皇上！」

「一年零七個月。」

眼神的意思很明確，很直白。你敢多嘴，老子揍你！

陸笙餘光掃過棋盤，整個棋局瞬間映入腦海。

若沒有你阻止這一切，朕不敢去想朕的江山被糟蹋成什麼樣。

「楚州？」陸笙猛的抬起頭，眼眸中閃過不可置信。

臣不是勸皇上置之不理，而是希望皇上切勿因不可知之事而自亂陣腳。」

沈若虛的臉色微微好轉，姒錚的臉上露出可惜。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此乃，置於死地而後生。」說著，陸笙又在遠處的空處落下一子。

「得嘞！」沈凌偷偷抹了把額頭的汗，算是逃過一劫。

陸笙嘴角微微抽動，在進入拱門的瞬間，陸笙依稀聽到有人輕聲說了一句，兩個臭棋簍子。不知道說這話的，是不是沈凌？

「有必要問么？問了你也不知道。」陸笙給沈凌一個你是白痴的眼神。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飯，沈凌就帶著陸笙輕車熟路www.hetubook.com.com的走向南陵王府。一路上沈凌很沉默，陸笙也沒有說話，快到門口了，沈凌實在憋不住了。

院中，南陵王沈若虛正在和一個中年男子下棋。不用猜陸笙也知道這個渾身上下普普通通的男人，就是大禹帝國的主宰，蒼穹之下最為尊貴的男人。

「你不是已經看到魔的出現了么？」姒錚凝重的看著陸笙問道。

陸笙可不會理會沈若虛的警告，手指一勾，一顆黑子彷彿被無形的手牽引一般，乖乖的落到棋盤之上一處空處。

「什麼？」陸笙疑惑的看著沈凌。

但金陵玄天府的作為，卻讓朕重拾了信心。玄天府擴編，勢在必行。不是為了什麼千年大劫，而是為了牢牢抓住百姓們的心，傾聽民心民意，為子民排憂解難。」

雖然當年參加殿試，陸笙見過皇帝。但那時候皇上作為出卷考官，而且隔著簾幕所以陸笙沒有見到面容。

從你蘇州破案開始，到滬上府，到金陵城，到江北道，那些大案要案，都是可以動搖國本震驚朝野的大事件。

「皇上，臣斗膽說一句，這千年大劫的說法恐怕是子虛烏有。一飲一啄，自有因果。千年皇朝命運不在天，不在地，而在民心。

所以朕決定，將楚州交給陸卿你了。」

陸笙微微躬身抱拳，並沒有如宮廷戲之中的啪嗒一聲跪倒在地，然後再啪啪磕頭。這種事，陸笙做不出來。當然，這個時代也沒有人會讓他這麼做。

「那本王就看看，你如何至於死地而後生。」沈若虛看到陸笙在遠處不相干的地和圖書方另起爐灶，連忙大刀闊斧的追殺陷入包圍的黑子。

「呼——」姒錚突然吐出一口濁氣，伸手招了招，「你們兩個過來，幫我看看，我下一步該往哪裡走？」

「嗯——」姒錚低沉一聲算是應了，但他彷彿陷入到了棋局之中無法自拔。手中捏著黑子，但卻遲遲不能落下。

「世間哪有這麼多僥倖，僥倖是需要真本領做依託的。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那才是僥倖呢。這些年，事沒幹出多少，但功勞沒有少撈，都是沾了你的光啊。」

好好的一幅順風，竟然在落子間突然間形式翻轉。

「這些都是臣的本分，臣惶恐。」陸笙照著戲本淡淡的回道。

跟著沈凌七拐八拐，終於兩人在一個拱門門口停了下來。沈凌正了正神色，給陸笙一個眼神之後進入拱門。

憑心而論，朕給你升的的官，封的爵，都低了。可是，朕卻不能大肆封賞，朕怕賞賜的重了，以後你再立功勞不知如何賞賜。你可明白？」

在這電石花火之間，陸笙不僅已經對整個棋局瞭然于胸，甚至對這個棋局是怎麼下到這個程度的也逆推了出來。

「就知道指望不上你，閃一邊去。」

「哈哈哈……好好好！」姒錚得意的大笑起來，「朕雖下棋下不過你，但朕手中人才濟濟。朕勝不了你，自有人能替朕扳回局面。若需，你輸了啊。」

進入王府，在陸笙的感知之中，至少有十個高手在王府的角落中瞄著。能被陸笙稱之為高手的，那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這防衛等級，和之前空曠曠的王府絕ｈttps://m•hetubｏｏｋ•cｏm•ｃoｍ對是天壤之別。

「天下十九州，必有十九個玄天府總府，十九州地域不同，民風不同，其困境難處，也各有不同。

「臣連魔是什麼都不知道，如何知道？魔這東西臣不敢不信也不敢輕信。魔真的是天地所生？還是有人為之？一切的謎團，只有真正接觸了核心才能下定論。

「你怎麼就……等等，你是不是猜到什麼了？」

皇上，大禹立國已經千年，但這千年來雖有天災人禍，但百姓大致上還算安居樂業。並無土地兼并，流民四起之勢，這千年大劫，怕是自己嚇自己了。」

民心散了，才能讓宵小認為可以霍亂蒼生。但若民心歸，天下江山就穩如磐石。百姓在乎的，無非是衣食住行。若能吃飽穿暖，誰會想著造反？

「臣……自愧不如！」沈若虛也沒有羞惱，撫摸著下巴洒脫的放下棋子，「能敗在陸笙手中，也是情理之中的。陸大人文能安邦，武能定國，端是人間不可得的奇才。」

「陸笙，你說說，下一步該下哪？」

「你的話，朕記住了！但玄天府擴編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放。之前朕還有隱憂，為一個不知為何的千年大劫而改變朝堂格局值不值得。

當然，換了是皇子的話那是必須要跪下的，誰讓他是你爹。尋常臣子晉見，只需躬身就好。

一怒可化雷霆，揮手可伏屍千里的大禹帝皇姒錚。

「沈凌，你說我下一步該怎麼走才能贏了你爹？」

「擒龍控鶴？不錯不錯！不過陸笙啊，你是不是不懂下棋？」姒錚微笑的展開摺扇風度翩翩的扇了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