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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紀

作者: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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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孤鴻天涯遠 第0428章 監工逃了

第三卷 孤鴻天涯遠

第0428章 監工逃了

「大哥好威風!」
「休……休想!仙人把守通道,誰……誰也不能擅自返回島上!」
「這……」
「稟……稟報前輩,他……他叫無咎,多……多日查看地形,早……早有逃脫企圖!」
松犬與山狼只當那位監工大哥已自行返回,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扯起嗓門吆喝一聲,然後帶著眾人踏上返程。只有結巴頻頻扭頭張望,神色中透著幾分疑惑。
「放……放屁!休……休得胡言亂語!」
唉,幾個傢伙已是難逃死劫,又何必與其計較呢。所幸幫著阿熊脫身,不然那孩子最終也是難逃厄運。
「不如宰了松犬與山狼,你我便能充任監工?」
四個傢伙趁機扔了鐵鎬鋤頭迎上去,爭相討好獻媚。
與此同時,還有兩個修士模樣的中年人從遠處走來,厲聲喝道:「出了何事?」
無咎走到幾丈高的堤壩上坐下,轉而打量著四周的情形。
無咎背著雙手,從遠處慢慢走近。
我想知道元山門,與賀洲仙門的詳情;我還想知道黑水澤的虛實,以及逃出此地的法門。
無咎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兀自在泥濘中踱著方步。
記得曾經看過不少有關域外的典籍、手札,且慢慢想來,不知能否從中尋出解厄之法,唉!
「大哥又往何處去?」
無咎翹起雙腳,若有所思。
想要佔上一卦,都不能夠。真的有點想念祁老道了,那個裝神弄鬼的老頭,他與太虛,還好嗎?
沒有人啊!
「哦,大哥是在巡視,好叫數千人都認得他。以後拜入仙門,他hetubook•com•com便是一個人物……」
「總要有人幹活才成,不然大哥的監工也不長久!」
結巴得了好處,眉開眼笑,急忙藏起餅子,鬼鬼祟祟退了出去。
「若能出去喘口氣,該有多好啊!」
無咎舉起手中的玉牌、玉簡,便要順勢藏入身下的土堆,而他眼光一瞥,又是疑惑不解。身為凡人,切忌隨身攜帶貴重物品,否則逃不過修士的神識,或許還將惹來無妄之災。這也是房遠山。能夠留下遺物的緣由。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無咎的眼光閃動,暗暗點了點頭,隨手將小刀以及玉牌、玉簡塞入靴子,之後抱起雙臂,又是一陣思索。
阿易四人順勢坐在台階上,很是心安理得,並各自摸出餅子,正兒八經歇息起來。
而眼下此時,誰來教我?
阿易、阿次、阿三與結巴湊在一起,半天挖不出兩筐土,卻沒忘了閑言碎語,誰料說著說著竟然面紅耳赤爭執起來。
結巴,訕訕笑著,從背後摸出那把帶鞘的小刀。為了掘土,他專門借來的利刃,誰料最終還是要交還回來,大哥一點兒都不含糊。
幾個傢伙懂得了壘土為榻的好處,搬到隔壁山洞之後,也沒閑著,竟挖掘起來。誰料挖了數尺深,竟挖出了兩樣東西。結巴為人機敏,拿了東西便跑來邀功。
無咎只覺得鬱郁難消,忍不住暗嘆了一聲。
「大哥好心機!」
不知不覺,到了收工的時辰。
「大哥,是否饑渴?」
「結巴所言有理!如今有大哥罩著和圖書,日子輕鬆許多……」
沒有修為,憑藉天劫淬鍊的身子,僅能憋氣半炷香的時辰,便已頭暈眼花而難以承受。此外,手掌浸泡于泥水之中,會有燒灼之感,而久而久之,似乎並無大礙。
洞內,只剩下無咎一人。
三個餅子,乃是一日的乾糧,根本不夠常人充饑,而他卻沒有食慾,如今留下來便宜了結巴。
域外,神州,兩不相同。神洲仙門雖也紛擾不斷,卻不忘天道情懷。而域外仙門,則是毫無人性。尤為甚者,異族相輕。而貶低人族者,更是比比皆是。猶還記得,附寶兒說過,神洲九國,乃神族後裔,自有天道庇佑,如今卻低人一等,真是不知所謂!
唯獨阿易四人有些不樂意,卻又不便跟著大哥四處閑逛,只得挑筐肩鋤,繼續著苦役的本分。
「結巴!」
他腳上的靴子,污穢不堪,並裹著厚厚的黑泥,早已是面目全非。黑泥,則是來自於洞穴內的沼澤泥濘,猶然散發著惡臭,或是玄氣的氣息。而玄氣既然侵蝕法力,或許也能阻擋神識?
七日後。
「大哥……」
「哎……哎呦,我的大……大哥!」
無咎坐起身來,眼光斜睨。
正當兩眼一抹黑的時候,難得遇到一個房遠山。而尚未從他口中獲悉更多,他竟然死了。唉,早知如此,便該繼續討教。而他昨晚已是疲憊不堪,即使追問,又能如何呢,只怪未能看出他的燈枯油盡,以至於留下諸多的遺憾。
「嗯,你我兄弟本該隨著大哥耀武揚威,如今卻要掘土挑擔m•hetubook.com•com,好不鬱悶啊!」
沒了吵鬧,耳邊清凈了許多。總算可以想想心事,卻又心緒紛亂而難有著落。
當一群人穿溝越壑,回到住所前的通道,各自上繳了鋤頭鐵器,然後排隊有序一一走過。
無咎把玩著玉牌與玉簡,又伸出指頭勾了勾。
松犬與山狼被揪出人群,惶然無措:「他身為監工……或已提前返回……」
無咎默然片刻,劍眉聳動,卻不聲不響站起身來,抓起鞭子甩了個脆響,然後搖搖晃晃揚長而去。
一行兩百多人,頓時停了下來。
而松犬與山狼也樂得如此,索性包攬了監工的所有差使。
阿易四人,又是喜出望外。至於大哥為何不餓,沒人多想。大哥啊,就是不一般!
無咎默默想著心事,順手摸出三個餅子丟出去。
「閉……閉嘴!每……每處只有三位監工,到……到時候你我四人如何相處?」
「此處污穢遍地,還能去往何方?」
「咦,緣何少了一人?」
無咎看向身後,伸手抓了一把。烏黑的泥水透過指縫淋漓不止,濃烈的惡臭令人窒息。雖然習以為常,他還是忍不住屏住氣息,並舉起手來,兩眼微微閃動。直至半炷香的時辰過後,他才猛地長舒了一口氣,並甩去了手上的泥水,露出骯髒而又發紅的手指。
阿易、阿次、阿三與結巴,被趕到隔壁住下。幾個傢伙嫌棄死人不吉利,推三阻四,哭喊求饒,最終卻不過大哥的威嚴,還是老老實實搬了過去。
但見黑暗之中,珠光點點。溝壑縱橫之間,和圖書一個個螻蟻般的人影在忙忙碌碌。渾似一個巨大的墓穴,瀰漫著惡臭與腐爛的氣機。雖不知所謂的大陣又將怎樣,而數千上萬的人命最終都將埋葬於此。
結巴,鬼頭鬼腦走了進來。他滿是泥垢的手上,竟然拿著一塊玉牌與一枚玉簡。
「胡說八道!但有進出,均要查驗,若是人有提前返回,豈能瞞過我等耳目!」
無咎依然心緒纏結,臉色鬱郁。
「無咎?是他?呵呵,即刻封住黑澤湖,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夠逃往何處……」
「我問的是姓名!」
玉牌上刻著「元坤」的字樣,是塊仙門令牌。記得房遠山說過,他的仙門便是元坤門。而玉簡尚須神識查看,眼下無從知曉。淺而易見,兩樣東西乃房遠山所留,唯恐丟失,這才深藏地下,卻被四個不肯消停的傢伙挖掘出來。
便於此時,腳步聲響起。接著有人探個腦袋,輕聲喚道:「大……大哥,挖……挖到寶了……」
難道真要充任監工,然後自欺欺人,最終毀於玄氣之下,落得房遠山同樣的下場?
眼下置身孤島,四面沼澤。試問,又該如何逃得出去?
「阿……阿三,你敢喊我結巴,找……找死……」
「松犬、山狼,上前回話!」
四個修士守在通道的兩側,皆神色不善。每日出工、收工,均查驗人頭。如今突然少了一人,委實透著蹊蹺。
無咎一把抓回小刀塞入靴子,剛要驅趕,又從懷中摸出三個餅子扔過去,哼哼道:「滾吧——」
無咎伸手接過玉牌與玉簡,很是詫異。
來人愕然:「和*圖*書哦,監工逃了,他是誰?」
「大哥倒是自在,卻忘了兄弟情義!」
順著台階,行至高處。一處堤壩,擋著黑水。十余丈外便是洞穴一隅的盡頭,還有一個丈余寬的洞口,緩緩往外流淌著黑色的泥流。
無咎,似乎已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監工。他腰裡掛著竹牌,手裡拎著鞭子,在忙碌的人群中來回穿梭,很是盡責盡職的樣子。不過,更多的時候,他都是獨自溜達,足跡涉及地下洞穴的每一處角落。只要小心避開修士,倒也來往自如。或者說,他更像是一個遊手好閒之人。
在阿易等人的眼裡,無咎純屬耍威風,擺派頭,一個人窮逛而已。而身為監工,如此舉動亦屬人之常情。四個傢伙歇息過罷,也不敢太過放肆,撿起鋤頭鐵鎬,繼續磨磨蹭蹭。而松犬與山狼不敢過問,只管將怒火發泄到餘下的苦役身上。
幾個修士怒叱之後,轉身相迎:「姜玄師兄,此隊未見死傷,卻少了一位監工……」
萬里黑澤湖,難以逾越。不管是誰跌入其中,都會化為白骨。此乃親眼所見,著實令人膽寒。而洞穴中的泥水,看起來與黑澤相差無異……
「謝……謝大哥賞賜!」
「編號,丁字壹柒陸玖……」
阿易四人有心跟隨,又怕惹來麻煩,羡妒之餘,乾脆繼續偷懶。
而今日私藏利刃出工,好像並未惹來意外。
無咎或許溜達遠了,依然不見迴轉。
我才不會坐以待斃,我要想方設法逃出去!
……
無咎從遠處收回眼光,默默打量著面前的情景。
「大……大哥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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