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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紀

作者: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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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孤鴻天涯遠 第0568章 緣何不醉

第三卷 孤鴻天涯遠

第0568章 緣何不醉

阿威、阿勝與阿猿、馮田等人,則是圍坐在幾丈之外。一行結伴至今,即便沒有親近,也更為的熟悉,走動之間自然多了幾分默契。
有人湊了過來,見他師兄躺著舒服,隨即就地效仿,卻發覺短了一截,忙又坐起而沒話找話說。
而之前在地下穿行不久,遇到洞口,順勢而出,果然已遠離了雲霧沼澤。卻未見蠻族的蹤影,不知接下來又將去往何方……
「無咎,切莫落下!兩位長老便在峽谷之外,你我這便趕過去!」
阿三的詭計得逞,笑道:「哈,師叔,聽見沒有,他要獨吞數十壇苦艾酒呢!」
「師叔,師兄他騙你呢!」
「師兄,你害我!」
那是奉命趕到此處的仙門弟子,只為匯合之後再趕往乞世山。而其中竟有幾道熟悉的身影直奔這邊而來,緊接著冷笑聲響起:「呵呵,這是誰呀,為何不逃了……」
石瓮,似鼎,又像鍋灶,其中裝著黑色之物,已燃燒殆盡,卻依然冒著濃煙,並散發著熾熱與嗆人的氣息。
無咎斜眼一瞥,搖晃著腳尖,懶洋洋道:「只聞其名,不聞其詳。阿三師弟,能否指教一二?」
無咎依舊是斜坐雲板,追隨眾人漸漸高飛。
尤其是酒水入口之後,猛烈的酒意,直透臟腑神魂,並久久縈繞不去。恍惚間有苦、有辣,有酸、有澀。霍然又五味雜陳,唯餘一絲甘甜,綿長,且淡遠!
弟子們獲悉原委,放下心來,三五成群,各自歇息。
循著柔美的話語聲看www•hetubook.com.com去,阿雅坐在阿威的身旁,滿頭的金髮還是那樣的迷人,只聽她接著說道:「從前輩口中得知,乞世山,以山為城,自古延續至今,雄霸部洲千萬年。即使稱之為王城,也不為過。城內古迹遍地,或有不為人知的隱秘。且城內的蠻族,亦與眾不同,多有善通鬼神者,卻不與外界來往,故而討伐之……」
無咎張口就罵,隨即默然無語。
無咎「嗯」了聲,只管抱著酒罈子一口接著一口。
阿三被酒醉折騰一回,勞神不定,又忙著趕路,漸漸有些疲倦。他有心找人說話,而馮田等人無暇理他。他想起師兄,禁不住驚咦一聲。
「放屁!苦艾酒僅存數十壇而已,何來數百?」
阿三突然興奮起來,叫道:「苦艾酒尚存數百壇之多,均被師兄所獲!」
阿勝教訓著阿三,又伸手示意:「據說苦艾酒很是不凡,且拿來品嘗一二!」
阿勝大失所望:「沒了?」
滿眼都是一人多高的野草,被劍光連根斬斷,荒野間頓時多了大片的空地,而空地上則是一道道疲憊的身影。
「乞世山,名為高山,實為蠻族聚集之地!」
無咎搖了搖頭:「既然前輩嫌棄,我也愛莫能助……」
只見十余丈外,師兄的人影沒了,只有一團白色的雲光,在夜空中飄然飛行。不過,那雲光的下方,卻露出兩條腿,在夜風中蕩來蕩去……
無咎眯縫雙眼,凝神觀望。
日光刺眼,https://m•hetubook•com.com熱浪氤氳。使得那碧藍的天穹,亦彷彿在微微扭曲晃動,便像是一張淡漠無情的臉,正在那九霄之上低頭俯瞰……
當阿勝、無咎與阿三趕到河邊,早已不見眾人的蹤影,只有阿威、阿雅、阿猿、阿離與馮田尚未遠去,顯然在等待著三位同門的到來。說是萬吉長老帶人順流而下,只管隨後追趕。於是雙方不再耽擱,或踏劍,或雲板,在黑暗之中尋覓往前。
他本想一人一壇酒,敷衍了事,怎奈阿三滿口胡扯,最終只得一人送上兩壇苦艾酒。而阿三雖不敢飲酒,照樣伸手,放著便宜不佔,那不是阿三!
草木遮掩的洞口中,再次冒出一人。而他手裡的酒罈子已然空了,被他丟入草叢,見眾人看來,他不禁翻起白眼。
苦艾酒,著實叫人回味不盡。
無咎的鬱悶,在所難免。
阿勝連連擺手:「我要未開封的苦艾酒,而非你喝剩下的半壇殘酒!」
「師兄,這邊走……」
峽谷的另一端,是個山谷。
無咎抓著酒罈子晃了晃,湊在嘴邊又是一大口。待他痛快長吁之後,這才大方道:「前輩若不嫌棄,拿去便是!」
一座峽谷。
無咎灌了口酒,有些好奇:「哦,你竟記得醉酒的情形?」
阿勝也是呵呵一樂,繼續伸手示意。
阿三正要吹噓一番,卻欲言又止,而吭哧片刻,恨恨又道:「師兄,我當真被你害苦了,你定然給我說個明白!」
……
漫漫長夜過去,和*圖*書又是一日。
他有了苦衷,或隱秘,或感悟,卻不願與任何人分享。
黑暗途中,阿三依然沒有忘了他的師兄。而雖說耿耿於懷,他人已恢復常態。前後張望之餘,很是小心謹慎。待他腳踏雲板放慢去勢,扭頭又道:「師兄,你飲了苦艾酒,緣何不醉?」
自從萬吉長老分說之後,蠻族的苦艾酒,儼然便是難得的佳釀,延年益壽的靈丹妙藥。奈何所剩的存酒,已被兩位長老瓜分。弟子們固然眼饞,也只得作罷。卻不想有人隨身帶著苦艾酒,且邊走邊喝,早已引得阿勝與阿威等人的留意。
無咎尚未答話,阿勝踏著飛劍來到近旁。
那一刻,他真的誰都不怕。他便是天地的主宰,俯瞰眾生的神靈。正當他要再造乾坤,叱吒風雷的時候,卻被一巴掌拍醒,霎時恍然如夢。而若非如此,他倒是願意永久沉迷下去!
過人高的洞口,直通地下。兩、三百丈之後,有河水阻攔。一條暗河,在地下緩緩流淌。
荒野草木深,四方盡茫茫,唯見雲天遠,孤鴻自徘徊。
酒醉,很奇妙!
「師兄也有孤陋寡聞的時候,哈——」
無咎抬腳走出洞口,人在峽谷之中,舉目四望,他又不由得打了個酒嗝。
峽谷的盡頭,深溝險壑,草木繁盛,霧氣迷亂。
便於此時,一道道劍光划空而來。
阿三很不服氣,卻餘悸未消:「若非長老出手相救,天曉得還將怎樣……」
無咎也給自己開闢了一小塊地方,然後橫躺在厚厚的草墊上hetubook.com.com,又枕著手臂,翹起只腳,獨自默默看天。
「問得古怪,我緣何要醉?」
無咎則是落在後頭,斜坐雲板,兩腿晃悠,手裡拎著酒罈子。他時不時的灌上一口苦艾酒,再又低頭俯瞰著腳下的流水。待酒氣長吁,他整個人頓時多了幾分莫名的超脫洒然。
苦艾酒,很有後勁,倘若散開法力,任憑酒氣貫體,頓時便有幾分醉意。所幸自己也算是善飲之人,且品出了酒中滋味,尚不至於落得阿三那般的下場!
「你修為、境界與定性,皆有不足,且非善飲之人,當然免不了酒醉!而我便不同了……」
阿三在討好,阿勝在招呼。便是阿威,也是面帶笑意。
但見四方群山起伏,血紅斜陽漸沉。恰逢黃昏日暮而美景沉醉,卻留不住一群過客的身影。
便是這隱秘之地,相繼冒出八道人影。打頭的依然還是阿威、阿雅,隨後的則是阿勝與幾位弟子。而一行現身之後,又紛紛就地等候。
三位前輩頭前帶路,五位弟子魚貫隨行。
夜色降臨,眾人趕路不停。
雲板為精玉煉製,三尺長,巴掌寬,內嵌法陣,用來代步倒也好用。只須加持法力,還能有所變化,載上三、五人,當不在話下。
「怎會不記得?那一刻,我誰都不怕……」
萬吉與韋吉兩位長老已等候多時,匆匆吩咐幾句,便率先動身遠去。餘下的弟子們,則是踏起飛劍,駕馭雲板,趁著暮色越過山谷而一路往南。
臨近正午時分,前方帶路的築基弟子終於落下劍和圖書光。眾人隨後收住去勢,相繼落在一片荒野之上。
「有何好說的?」
……
是阿三,暴晒的日光下,他的黑臉倒也透著光澤,卻顯得更黑。
阿猿、阿離、馮田,以及阿威、阿雅,聞得動靜,亦相繼放慢去勢,並一個個回頭張望。
而四周看不到盡頭,也沒兩位長老的身影,更不知所在何處,難免叫人困惑彷徨。阿奇與阿威等築基高手,則是吩咐眾人就地歇息,說是要與同門匯合,不日便將趕往乞世山。
而他雖然不再飲酒,兩手卻沒閑著。隨著他法訣掐動,他屁股下的光芒時隱時現。他也隨著上下起伏而雲光環繞,獨自樂在其中。他僅有的雲板,被毀之後,曾讓阿三很是擔憂,唯恐自家遭到搶奪。卻不知他殺人眾多,所得的雲板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只是他嫌棄雲板的緩慢,故而極少嘗試,此時此刻,恰好用來打發閑悶。
無咎撇著嘴角,無奈道:「一人一壇酒,再多了沒有……」
「不……為何那苦艾酒,你飲得,我就飲不得?」
繞過石瓮,另有洞口。
這就是荒野的景象。
嗯,當年長醉酒,放浪不知味;踏碎紅塵雪,天涯何時歸……
不過呢,十幾罈子酒,固然叫人肉疼,倒是換來一張張的笑臉!
山洞,十余丈深。下方的洞穴中,擺放著一個石瓮。
「師兄,可曾知曉乞世山?」
這才是酒的味道啊!
阿三咧嘴便笑,而笑聲未落,又撓著頭,尷尬道:「有關乞世山,說不清楚呢……」
無咎回敬一句,飲了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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