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滄海龍蛇舞
第0935章 不見不散
靈兒站在戊名的身旁，兀自小臉兒煞白，驚魂未定的樣子。她對於妖族，並不陌生，而妖族的兇悍與狡詐，還是遠遠出乎她的想象。尤其是三位妖人，均是堪比地仙的存在，猝然偷襲，貼身纏鬥，即使戊師兄也差點吃了大虧。
「那是……」
數十丈，數百丈……
他懶得多說，身子一閃，卻並未穿越山門，而是就地往下遁去。
無咎含笑如舊，不假思索道：「有道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既為不義之財，你我也不必客氣！」他抬手一指，分說道：「你殺人所得的納物戒子與玄鐵棒，理當歸你所有。地上的靈石，二一添作五，彼此一人一半，如何？」
依他如今的修為，只要萬聖子不現身，區區的幾個妖人，還真的不放在他的眼裡。要知道妖族固然有著獸|性的狡詐，卻遠比鬼族容易對付。他是怕了那群死鬼，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韋尚看得真切，迎頭趕上，抬手一指，飛劍急襲而去。他所施展的是把銀色短劍，異常的凌厲，「咔嚓」擊潰妖人的護體靈力，卻從劍芒中吐出又一道銀色的劍氣。妖人猝不及防，被劍氣直透腰腹氣海，「轟」的肉體炸開，霎時丟掉了性命。
卻見有人愣在半空，靈兒急道：「無咎，何不同行？」
他如今習慣了發號施令，而戊名與韋尚，並非韋春花，也非廣山與月族的兄弟們。
十余丈過後，腳下出現一個山洞。二十多丈的所在，倒也寬敞，嵌著明珠，有石室相連，還有禁制環繞。或是受到攻擊，防禦的禁制早已破碎不堪。而置身其中，血腥嗆人。山洞的角落裡，竟然堆和_圖_書積著數十具死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應為天衡山的子弟，均已遭到虐殺，一個個血肉模糊而慘不忍睹。
「戊兄，你三人快走，我來斷後！」
韋尚不聽無咎的吩咐，卻拗不過小師妹，他點了點頭，答應道：「你與戊兄多加小心……」
眨眼功夫，分贓完畢。
四位同伴，再次相聚。
「嘿，靈兒聰慧無雙！」
……
「韋尚，你帶著靈兒，我斷後……」
與之剎那，一枚玉簡飛來。
韋尚微微一怔，來不及多問，急忙催動法力，跟著往下遁去。
戊名則是臉色一變。
「韋兄啊，靈脈已十去七八，又何必貪心不足呢，否則被人撞見你我，難免要背上一個滅門劫財的罪名，即時跳入飛盧海也洗不幹凈，快走——」
無咎也不強求，擺手道：「我自去便是！」
無咎看著山洞內的慘景，又看向隨後跟來的韋尚。
無咎早已干慣了殺人劫財的勾當，如今更是駕輕就熟。地上的靈石，足有五千多塊。他僅取了兩千塊，餘下的盡數歸了韋尚。而韋尚見他大方，又添幾分好感。
「所言極是……」
靈脈？
他與天衡山的弟子，素昧平生，而同為修仙之士，他要焚了那堆遺骸，也算是略盡道義之情。
弄清楚了天衡山遭難的緣由，又殺了妖人，撿了便宜，再不肯耽擱下去。而韋尚也終於言聽計從，隨他往上遁去。
三人湊到一起，正要敘談一番。
「你說呢？」
那是妖族的高手，在此盜掘靈脈？
四目相對，各自的神色中皆蘊含著笑意。
不消片刻，兩道人影衝出地下……
「走——」
「不必爭執！」
轉瞬之間，遁入地下數十丈。
「當真兇險，呼——」
無咎從地下遁出，並未落地，而是順勢騰空，擺出一個跑路的架勢。而三位同伴並未跟來，頓時讓他著急起來。
戊名與韋尚跟著微微點頭，顯然有著同樣的疑惑。
那是一個納物戒子，顯然來自與妖人。
戊名跟著踏空而起，許是受到訓斥，不滿道：「無咎，留下是你，走也是你，聲稱不怕的是你，如今慌裡慌張的還是你……」
「嘿，不痛快，不兄弟！」
「我的戊名長老，此一時彼一時……」
「高乾舉止反常，必有隱情。他想要嚇唬我，才不怕呢！」
不消片刻，去而復返。
無咎伸手抓住玉簡，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我說……」
「不見不散……」
「呵呵，兄弟真是痛快！」
韋尚連連點頭，恍然道：「妖人四處作亂，只為劫掠各地的靈脈。而此前的高乾，唯恐詭計敗露，便三番兩次恫嚇，不料反而露出破綻。兩個妖人忙著盜掘靈石，消息閉塞，恰被你我抓獲，呵呵！」
韋尚的臉色陰沉，哼道：「哼，不用多想，妖人殺了天衡山的子弟之後，將遺骸藏於此處，並非安葬，而是為了洗劫各人的隨身物品。只因疏忽所致，于山門外留下一具死屍，恰被戊兄與靈兒撞見，由此揭曉了妖人所造下和_圖_書的一樁罪孽！」
而韋尚與靈兒也是有所察覺，同樣瞪大雙眼。只見十數裡外的山峰上，突然冒出一群人影，足有三四十之多，均踏空而行，妖氣衝天……
「嗯，師兄說說……」
無咎放緩去勢，抬頭張望。一道裹著光芒的人影到了身旁，竟是韋尚。他有些意外，抬手往下一指。韋尚點了點頭，隨其繼續往下遁去。
無咎催動土行術，直奔地下遁去。
卻見無咎的手上舉著一物，滿臉的喜色。
無咎依然不停，且去勢加快。
戊名與韋尚換了個眼色，抓著靈兒便往下遁去。
韋尚深以為然，附和道：「無兄弟，此地不宜久留，一旦妖族的大批高手趕來，後果難料啊！」
「無咎他料事如神……」
靈兒的話語聲未落，已隨著戊名、韋尚沒入地下。而便在她失去蹤影的瞬間，小手一揮。
韋尚再次回到洞穴中，手中多了一個納物戒子與一個鐵棒。而無咎原地未動，地上的靈石也依然如故。他不禁露出笑容，道：「呵呵，只怪我粗心大意，誰能想到，地下竟然藏著兩個妖人，差點錯過……」
他咬了咬牙，示意道：「且稍待片刻……」
戊名與靈兒，突然遭到了妖人的伏擊。所幸無咎與韋尚及時趕來，終於化險為夷。而戊名的餘悸未消，韋尚也是憤憤難平，兩人不肯罷休，提議追殺妖人。而無咎搖頭拒絕，他似乎更為關切靈兒的安危。
果不其然，戊名搖頭道：「此前躲過一劫，已屬僥倖，無咎，我勸你莫要無事生非！」
還是靈兒聽話，擺著小手，踏起飛劍，示意道：「兩位師兄，邊走邊說啊！」
和_圖_書那數十個突如其來的人影，均為妖族的高手，相距如此之近，一場追殺在所難免。
靈兒歪著腦袋，遲疑道：「天衡山，必然遭致妖人的毒手。而三位妖人並未離去，也不該知曉你我的到來而故意設下埋伏。高乾伏擊不成，先是恫嚇，后又指名道姓，再次威逼，無非要你離開此地。事出反常，必有因……」
而無咎卻擺了擺手，閃身沒入地下。
「無兄弟，這多的靈石，還有……」
便於此時，數十道人影逼近到了百丈之外……
靈兒有些擔憂，催促道：「師兄，你陪著無咎，有個照應……」
韋尚附和道：「嗯，已耽擱多時，你我速速離去！」
韋尚與戊名知道兇險，爭著留下斷後。否則帶著靈兒，誰也休想逃脫。
無咎沒有應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不消片刻，已達千丈之深。神識所及，一塊巨大的石頭，靜靜橫卧在黑暗之中，並有靈氣散發而出。
「此計可行……」
他笑得爽朗，而看向地上的靈石，又遲疑起來。
而無咎已落在洞穴中，傳音道：「韋兄，好手段！」
便於靈脈的不遠處，有個封閉的洞穴，還有兩個壯漢在來往忙碌，應該察覺到了頭上的動靜，各自慌亂起來……
靈兒趁機問道：「你該殺人滅口啊，為何又放他走脫？如今人已遠去，便不怕他召集幫手捲土重來？」
無咎像是受到莫大的誇獎，咧嘴道：「我的九星神劍，為天下所獨有，被那傢伙認出來，也是沒法子……」
戊名與靈兒，尚在山門前等候，又不便離去，早已焦慮難耐。忽見兩人返回，各自鬆了口氣，急忙迎了過來，不免要詢問一二
和_圖_書。無咎循聲看去，無奈道：「我也想同行呢，誰讓妖人可惡呢……」
突然一聲斷喝響起，只聽無咎不容置疑道：「妖族的遁法驚人，即使你我分頭逃脫，只怕也難以如願，速速帶著靈兒從地下走，快——」
韋尚落下身形，笑道：「呵呵，我與無兄弟殺了兩個妖人，斬獲頗豐……」
韋尚隨後而至，帶著矜持的口吻淡淡出聲：「一個妖人而已，對付不難……」
「靈脈尚存，稍加尋覓，當有收穫……」
卻聽有人嚷道：「哎呀，殺人劫財，理當跑路，豈有就地吹噓的道理，走啊——」
一道光芒疾遁而去，沖向一位妖人。是無咎，他根本不容對方躲避，「砰」的一劍劈出，頓時血光迸濺。另外一位妖人正想著拚命，而地下深處，沉重的鐵棒難以施展，急忙轉身逃竄……
韋尚突然發覺，有濃郁的靈氣，從地下湧來。他有所猜測，手中多了一把短劍，並調轉身形，全力催動遁法。
「有何收穫？」
無咎背著雙手，含笑道：「謹慎並無大錯，只是便宜了妖人！」
無咎正要分說，卻慢慢閉上嘴巴。
韋尚突然想起，他也殺了妖人，卻並無收穫，急忙往回遁去。而轉身之際，他兩眼一亮，洞穴的地上，堆滿了靈石，足有數千之多，閃爍的晶光煞是迷人。
靈兒伸手拍著胸口，舒了口氣，示意自己無妨，然後看著無咎，道：「不愧為妖族的死對頭，那個高乾竟然一眼認出了你！」
無咎喜歡與聰明的人打交道，有種交心的默契。他由衷贊了一句，吩咐道：「戊兄，你帶著靈兒在此守候，韋兄，隨我前去查看一番！」
「地下藏著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