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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喜歡我

作者:吉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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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得到和失去

第68章 得到和失去

「媽媽,吃魚的時候小心刺!」
術前,腹痛;術后,心痛。
「媽媽……」給爸爸蓋好以後的寧想也打了個呵欠,明顯想睡了,軟軟的身體往阮流箏身上靠。
「好。」對於寧想的這些小要求,她還真說不出「不」字來。
「媽媽,這樣對不對?」
她的腹部至今留有一道疤,為了清除那個不是生命的生命留下的。
「這是媽媽。」寧想指著畫說,「爸爸媽媽帶我去春遊。」
而後,放下畫,在旁邊沙發上拿了一床毛毯,輕輕給爸爸蓋上。
「媽媽,吃雞腿!」
今天的寧想有點忙,因為不但要自己吃飯,還要照顧媽媽。
「真的嗎?」寧想眼睛一亮,「我最喜歡放風箏了。媽媽,我現在來寫字,等下您給我檢查一下好嗎?」
寧想眨著眼睛,「爸爸是給媽媽的呀?」
「謝謝伯母。」回憶中斷,疼痛飄散,她依然笑得溫和寧靜。
寧想把阮流箏這三個字每個字都寫了好幾排,開始不會筆順,亂七八糟湊,阮流箏發現這個問題,俯下身來一筆一筆教他。
寧想終於把這三個字學會,鄭重地寫在了畫中女醫生的胸牌上,想拿給爸爸看,顯擺一下,突然發現爸爸睡著了。
「是風箏hetubook.com.com的箏。」她輕道。
不過,從認識他開始,世間萬事在他那裡好像都沒有難度,大概帶孩子也難不倒他吧,他不是連病房裡的孩子都能搞定嗎?
「媽媽,您看我寫。」寧想坐著小凳子,趴在茶几上開始寫字。
原來,小傢伙竟是為了之前一句戲言而想減肥……
他無聲地笑著,豎起指頭輕輕「噓」了一聲,悄聲說,「媽媽,爸爸睡著了。」
沙發上的寧至謙斜斜地靠著,眼睛半眯,不知何時,這兩人對話的聲音漸漸模糊,眼皮也越來越沉重,最後終於睡著。
溫宜聽了不禁笑了,「你個小孩子減什麼肥?趕緊把飯吃了。」
她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說完摸摸寧想的頭,「想想,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會吃魚的,你快吃吧!」
「媽媽,這個好吃!」
「謝謝伯母。」她笑。
寧想聽了她的話開心無比,立即拿了紙和筆來,請媽媽把電話號碼留下,還很驕傲地說,「媽媽,想想會打電話呢!」
在她身上插著尿管獨自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她感受到了痛的極致,即便過去這麼久了,偶爾某個時刻,儘管這樣的時刻很少很少,m.hetubook.com.com摸著這道疤,還能記得起手術前後那些痛。
她得到了一道疤,失去的是什麼呢?
寧想其實並沒有吃飽,的確還想吃,烏黑的眼珠轉啊轉的,問流箏,「媽媽,想想真的不胖嗎?您抱起來重不重?」
總有人說,人生有得有失。
這一次次地難受造成的直接後果是「不忍」。
溫宜看著這三人,眼神一黯,內心裡嘆息著,坐了下來。
小傢伙自己坐在兩人中間,把他的寶貝展示給流箏看。
「媽媽,要吃蔬菜才漂亮呢!」
寧想手裡拿著一幅畫,牽著寧至謙來了,「媽媽,您看我的畫,爸爸,您也坐下。」
在寧想這個年紀的小孩里,寧想真的算非常乖的,自己吃飯吃得很好,而且不挑食,可見他的教育是非常成功的渤。
可是他終究是個四歲的小朋友,挑刺這活兒,幹得不那麼好,而且他自己深刻地認識到了這一點,於是想到了另一個人,「爸爸,想想挑不幹凈,還是您來幫媽媽挑魚刺吧!」
阮流箏一看,這還是上次那幅畫,只不過加了內容,旁邊多加了一個女醫生,寧想拿氣球的手牽著女醫生的手,氣球上的字變成了想想愛爸爸媽媽。
看著寧想小小的和圖書身體,拖著又寬又長的毛毯,好不容易才蓋到爸爸身上,她無端的,竟然眼眶濕了……
「媽媽,您的名字怎麼寫?可以教我嗎?」寧想問。
又想了下,遇到了難題,「想想天天想媽媽怎麼辦?」
可是,他知不知道,他和她也曾共同孕育過一個短暫的小生命呢?不,那甚至稱不上為生命。
對面的他也很認真的表情,「是,是給你的,寧想。」
「流字我認識,是河流的流,箏有點難寫呢。」寧想端詳著這幾個字。
她把魚倒進寧想碗里,「吃吧,魚肉不長胖。」那樣溫柔的笑容,真的像媽媽一樣。
她不知道這種感覺該怎麼描述,今晚寧想不經意說的很多句話都莫名擊中她心口最柔軟處,其又酸又軟的感覺很是奇妙,也難受。
內心裡除了嘆息還是嘆息,嘆自己被這個小孩給收服了……
她這才注意到,女醫生的胸牌上還名字呢。
想了想,又補充,「媽媽,想想不會經常給媽媽打的,想媽媽了才打。」
其實,她並不那麼愛吃魚,這一點他的手機備忘錄里應該沒有記下來過。
「爸爸,是不是?」寧想不信地問。
阮流箏則果然在一旁看著。
知道的,只有溫宜。
「記得從左到右https://m.hetubook.com.com,從上到下,先寫左邊,哪邊是左邊,對,照著我的寫……」
溫宜盛給她一碗湯,也打斷了她的思緒。
寧想嘟了嘟嘴,「我……我想減肥。」
早已天黑,客廳里燈光明亮,沒有開電視,家中一片寧靜,只有她和寧想的聲音細細碎碎的傳開。
「我吃飽了。」小傢伙托著腮,眯眯地笑,碗里還剩下大半碗飯。
然後異常寶貝地把寫了號碼的紙折好,放進了小口袋裡,之後才拉著她上了餐桌。
「來,流箏,喝點兒湯,你啊,還是這麼瘦,怎麼就沒見長肉呢?」
一疊挑好了刺的魚從對面送到她面前,她抬頭看著他,他卻在低頭吃飯。
八年痴戀,一千多個日子的婚姻,這是最後的印記,刻在皮膚上,留在她心裏。
「媽媽,想想給你把刺挑掉!」
最終還是摸著他的小腦袋柔聲道,「想想不胖,想想很可愛!很漂亮!」
「我叫阮流箏。」她說,拿起茶几上的紙和筆一筆一劃工工整整寫下自己的名字。
她沒有當媽媽的經驗,跟小孩接觸也少,以前在兒科輪轉的時候見到的孩子都是來看病的,對醫生有著天生的抵觸,所以還真是不那麼擅長哄孩子,連誇讚寧想的句子也尷尬而生硬,她不得和*圖*書不佩服寧至謙了,他那麼冷清的一個人,是怎麼把孩子帶大,怎麼跟孩子交流的?
今天寧想小朋友全程都是主角,寧至謙的存在感非常低,這一聲爸爸總算把他推到了「聚光燈」前。
「寧想,不可以剩飯。」寧至謙的警告立馬來了。
她不忍傷了寧想的心,不忍那雙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光芒沉落。
小傢伙光忙著照顧她,自己的飯還沒吃完呢。
她從來沒有告訴他,甚至沒有告訴家人,她失去了一側輸卵管。
阮流箏看著這幅畫,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一家人去春遊?呵,一家人……
他坐在她對面,眼裡流動的光澤讓她有點招架不住。
最後終於自己做了決定,「媽媽,想想很想很想媽媽的時候才打。」小眉頭很是舒展,彷彿做了一個非常重大的決定。
溫宜端了盤水果來,放在茶几上,「流箏,吃水果,不著急啊,等下讓司機送你回去。」
「不,是給你的。」她很認真地說。
她總是笑著面對每一天的太陽,總是對自己也對他說,愛過,無怨無悔,可是,人身血肉之軀,有靈魂有感情,沒有人永遠都是打不壞的金剛,生命里總有那麼一個時刻,是痛的。
吃完飯,寧想牽著她回到客廳坐下,要給她看看他畫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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