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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師父很多

作者:閻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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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兩歲春秋須臾過,少年江湖青衫行 第一百二十七章 傳承

第四卷 兩歲春秋須臾過,少年江湖青衫行

第一百二十七章 傳承

「至少要等宏暉前輩下葬……」
「師娘……」
雨後空缺的青傘。
「王少俠可還要在這裏逗留兩日?」
有浩大鐘鳴聲音響起。
就看到神色堅硬的宏飛白站在下首,在青年的身後,看到了一個個熟悉的弟子。
此時回味,師兄的聲音中,竟滿是歉意。
難道從容。
「可老夫卻從未想到,我會活到送走第二代天劍,送走暉兒的時候……」
他正是天劍門中第一代天劍的侍童,伴隨天劍遊戲人間,耳濡目染之下,修得了一身凌厲至極的劍術,內力五品,縱然已經有八十余歲,仍舊令各派忌憚不已。
王安風接過茶,沉默了下,道:
步筠夢的手掌攥緊。
「江湖,世事,果然難以看得清楚……」
諸多弟子起身,持劍,跟在其身後,自九十九級石階而下。
步筠夢自悲痛之中提起些微精神。
有了或者懊惱或者開心的事情,卻已沒有了可以傾訴的人。
只能夠抬手飲茶。
下意識和-圖-書翻身,身子卻微微一僵。
宏暉去世的當日,宏飛白在後山練了一宿的劍法。
「弟子凌豪,向師娘請安!」
大秦極為重視師徒關係,門中弟子早課之後,素來是有向師父師娘請安的傳統,往日弟子早課請安,都是由宏暉處理,而她只是懶懶合眼,似睡非睡,聽得師兄的聲音,此時卻只剩下了她自己,在床上獃獃地坐著。
「願我道昌隆!」
王安風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仍舊是穿著一身劍袍,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昨夜是如何睡去。
步筠夢握緊了長劍。
慣看春月秋風,江湖多少事,只是道從容。
宏飛白雙眸中有些微血絲,卻無一絲軟弱崩潰,身著劍袍,雙鬢已經有了些微白色,雙手持劍,深深行了一禮,沙啞道:
陽光很燦爛,這幾乎不像是冬日應該有的陽光,更像是夏天或者早秋,明亮而刺目,在推門的一瞬間傾瀉入了屋子裡,讓她幾乎沒有辦法hetubook•com•com睜開眼睛,勉強適應了一下,眼睛睜開。
這個自己精心布置的屋子原本是最能夠讓她放鬆下來的地方,可是現在卻如同成為了一個黑暗的漩渦,將她拉扯向痛苦和孤獨的深淵當中,每一次呼吸都會感覺到難以言語的痛楚。
身著白衣的老人坐在亭台一側,正給王安風身前杯盞倒茶,說話的語氣頗為平和,正是眉眼間卻氤氳著劍氣,讓人難以小覷。
若這是你所守護的東西,那麼,我也願意守護它。
王安風第二天再度看到他的時候,這初見時豪邁不羈的劍客已經冷靜了下來,不過只是二十余歲年紀,鬢角竟然已經有了些許的白髮,可是其氣息卻越發穩固沉靜。
正心中不安的時候,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宏暉以武者一身生機斬出了那一劍,肉身破碎,天劍門眾人所能留下的也只是個衣冠冢,多少算留給他人一個念想。
今日已經不算是很早。
宏飛白持m.hetubook.com.com劍行禮,一動不動,身後弟子們心中更是擔憂,對於師父逝世這件事情,師娘遭受的打擊是最大的,不知道此時是否還好,若是師父離世,師娘也……
「弟子宏飛白,向師娘請安!」
宗門,傳承……
旁邊已經沒有那熟悉的身子,步筠夢身子僵硬了許久,方才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軟倒下來,蘇醒的意識清晰地告訴她。
「願我道昌隆!」
熟悉到了一直以為會持續下去的世界突然發生了變化。
步筠夢失魂落魄一般,抬手整理了下衣服,拉開了木門。
我道昌隆。
心臟抽痛到她幾乎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
一夜之間,天劍門宏飛白,自八品入七品。
白鶴衝天。
身後弟子緊跟著下拜。
她抬眸看向門的方向。
片刻沉默之後,有青年沉穩的聲音傳來,道:
自己只剩下了一個人這個事實。
「願我道昌隆!」
「你是他們的師母,我走之後,就要由你來帶領他們……」和_圖_書
宏飛白跟在步筠夢身後,朝著前面行去。
「弟子游若騫,向師娘請安!」
恍惚間,步筠夢似乎看到了宏暉的背影,劍袍衣擺拂動,側身看她,嘴角微笑複雜。
老人沉默了許久,終究只是嘆息,轉頭望向亭台外風景,悠然道:
「起身。」
步筠夢恍惚了下,用了許久時間方才回憶起此時應當是辰時。
諸天氣蕩蕩,我道日昌隆。
「三十年前,我送走了初代天劍。」
那茶苦澀,天地廣闊。
正在她的意識在這種痛楚中,逐漸變得渙散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極有節奏,如叩劍身,如彈冷玉,聲音清脆,在她耳邊迴響著。
日出之時,後山之上,有劍氣沖霄而起,劍鳴清越,經久不絕。
在他面前,在弟子們的面前,步筠夢神色堅毅,竟未曾有軟弱,令他們心中安定下來,然後便看到師娘如同往日的師父一樣,手持著樸素卻方正的雲霄劍,如同往日的師父一般,順著台階緩步行下。
和圖書知過去了多久時間,步筠夢才一手撐著床鋪,起身下來。
她和宏暉自小同門,她花了足足三十年的時間,習慣了宏暉的存在,可是後者卻只用了一劍,一天,就將這一切全部摧毀。
步筠夢自空無一人的屋中醒來。
宏飛白身子微微一頓,緩緩直起身子。
如若瘋魔。
「弟子……」
再也不會有的葯粥。
步筠夢握緊了長劍。
聲音頓了下,道:
步筠夢神色恍惚,放眼去看,整座峰頭殿宇錯落雲間,玉白階梯之上,身著劍袍的弟子排列而下,一位位朝著她行禮,劍鋒倒持,銳意衝天而起,主峰之上有鐘鳴聲音響起,經久不絕。
失去的痛楚最劇烈的時候,並非是想到那件事情的發生,而是在已經暫且按壓下這心緒的時候,在以為已經放下的未來,卻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發現了確實已經失去的這個事實,就像是刺在指甲里的刺,最細微,卻痛地綿延。
沒有丈夫,沒有女兒……
巍巍宗門氣象已成。
雲消霧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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