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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師父很多

作者:閻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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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兩歲春秋須臾過,少年江湖青衫行 第一百七十一章 那麼,代價是什麼呢?

第四卷 兩歲春秋須臾過,少年江湖青衫行

第一百七十一章 那麼,代價是什麼呢?

姜守一夫子曾經說過君子溫潤,當配玉石,所以他腰間一側就正巧配著一塊玉,是上等的好玉,呈彎月的模樣,玉佩上面以極為精巧的手法,雕琢了飛龍纏繞的圖案。
王安風心中微定,已經猜出了那位前輩究竟指得是誰。抬眸看著祝靈,平聲道:
「一點都不像是表面上那麼老實……」
「只是我竟未曾想到,當年仗劍疏狂的任長歌,竟然會變成他曾經最為不屑的腐儒夫子,整日里只是看書看書,如此數十年間,竟然連踏出那學宮的勇氣也沒有了。」
「為何?」
竟似無窮無盡。
祝靈聞言未曾說什麼,只是依舊玩味地看著神色沉靜的王安風,看著看著,突然便笑出聲來,道:
雖是在笑,卻頗為疏離,這屋中的氣氛一時間就有些沉悶,不似剛才那般親近放鬆,讓人覺得像是心裏黑壓壓一大片雲,實在是不舒服得厲害。
那個時候他才明白,那不是說有誰想要將任長歌封鎖在哪裡,只是他自己不願意放過自己,非是他囚,而是自囚。
「但是這畢竟是一位當代宗師的下落。」
「當是很好的。」
女子說話有些狹促,言語中又有兩分親近,和前次他來青鋒解時那種威嚴的模樣有所不同。
可是任由老者每日里翻閱典籍,那桌案上的書卷卻未曾減少過哪怕一部,看完一本,便會多出一本。
這塊玉佩還是三年前,在他從青鋒解祝壽之後回到學宮,從自囚https://m.hetubook.com.com風字樓的任長歌處得來,之後就一直懸在腰間,而現在祝靈的視線就若隱若現,落在這玉佩之上,神色似乎有些複雜。
「以你出身風字樓和我青鋒解的淵源,此時倒也未嘗不可。」
「或許便是一處機緣,或許就是一門傳承,今日告知於你,若是他日人人都來尋本座,豈不是要日日煩擾,無窮無盡?此舉不就是自尋煩惱?」
「晚輩上次前往學宮中的時候,任老風姿依舊如常,未見不妥。」
祝靈開了口,卻沒人接話茬,有些沒趣,揉了揉眉心,收斂情緒,彷彿剛剛的遺憾盡數都與她無關,現在那模樣清淡得像是端坐玉虛的女仙人。
「王安風,我且問你,你覺得,我徒宮玉如何?」
聲音頓了頓,面對著前方一派掌門,王安風未曾將自己的發現說出,只是抿了抿唇,視線低垂一寸,平和開口道:
「那便是晚輩力所不能了。」
那個時代的任長歌,可是要比現在的藏書守更為鋒芒畢露,一柄長劍橫掃,放眼天下同輩間,無可匹敵者,當年風華絕代,而今卻為何變成了這般模樣?
王安風一攤手,笑道:
「果真是個滑頭。」
獨自面對著這樣一位高手中的高手,尤其是這樣一位高手中的高手還是冷麵看著自己,任何人都會覺得心裏打顫,怕是笑都笑不出來。
「不過也好,若是你也老實巴交的m.hetubook.com.com,我倒也不大安心讓你做這件事情。」
「所以你告訴本座,本座為何要將這消息告知於你?」
握慣了長劍的手指修長白皙,輕輕敲擊在桌面上,淡淡道:
「若是本座要你出劍殺百姓一戶,如何?」
安靜得像是端坐在青石上面的大師父。
只有看完這些典籍老者才可能踏出學宮。
「酒自在前輩的下落,本座確實知道,也確實可以告知於你。」
「看樣子挺乖巧的,沒想到也是個不老實的孩子……」
王安風抱拳行了一禮,未曾如同祝靈所想露出局促神色,只是從容不迫地開口,倒是讓她有幾分詫異,聽得堂下少年沉聲道:
「前輩?」
「因為晚輩不願意,所以出不了劍,就是出了劍,也大抵像是街邊擺攤的道士鬼畫符一般,或許還會被人拿著掃帚打將出來,連帶著掉了青鋒解的名頭,這豈不就是力所不能了?」
「不過也是。」
「如此,多謝前輩。」
知道祝靈口中所說的前輩,絕對不會是少林寺中那個年紀輕輕就有一頭白髮的奇怪道士,更不會是張嘴從來不講好話的青衫文士。
「你在江湖中稱為扶風藏書守,和扶風學宮以及任老前輩也算是有些香火之情,會為他而有所隱瞞,也是再正常不過。」
「自然可以。」
祝靈擺了擺手,似是在斟酌考慮,頓了頓,才道:
王安風並不接話,眼觀鼻鼻觀心。
祝靈看著下面那理和*圖*書所當然的青衫劍客,微微愣了下,終無奈笑嘆,道:
就算是現在手上沒有劍,可是那心中有劍,放眼天下草木竹石千萬劍的境界,要說這位鎮壓一方江湖的絕世高手沒有踩上個一腳兩腳,他是萬萬不肯相信的。
那問題便是出在自己身上。
「前輩他還在樓下看書,未曾走出一步?」
後者神色清貴微寒,確實是一派大掌門的氣度。
「哦?」
可是腦海中想到的偏偏卻還是那一襲青衫仗劍,就敢怒罵天地不仁的清俊書生,是臨江一劍,掀起三百里波濤如怒的霸道劍客。
「無論你之後願不願意,酒自在前輩的下落,我都會告知於你。」
「若是晚輩力所能及,自然不會有二言。」
女子一雙眸子含笑,復又瞭然道:
王安風臉上沒有什麼變化,心裏面卻著實吃了一驚。
祝靈看著他,道:
她是在笑,可笑聲中卻實在沒有半點笑意。
祝靈看著下面頗為沉靜從容的王安風,頓了頓,頷首道:
王安風笑了一笑,道:
在他周圍全部都是各派典籍,仿若囚牢。
王安風卻反倒比起剛剛還要再自在些,自家家裡就有個常常端著臉的長輩在,這樣裝出來的模樣,他實在是熟得不能再熟,輕輕笑出聲來,道:
「藏書守你年前在扶風郡掀起了偌大的動靜,今次突然來我這青鋒解中,又是有什麼事情?莫不是看上了我門派當中某個姑娘,心心念念,想要前來求親?」
可說來和-圖-書說去,說到底也確實還是現在滿頭白髮,折劍棄崖的儒生。
祝靈低語了一遍,似乎並未有所詫異,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真是可惜。」
在三年之前,他原本只是以為任老呆在風字樓下面是醉心於學問,後來經過了青鋒解一行,又猜想是不是因為某種不能為旁人道的原因,被脅迫或是陷害,才陷落這種境地。
可轉眼這女仙人就又跌落了凡塵,祝靈咕噥了兩句,看著王安風搖了搖頭,笑罵一聲小滑頭,道:
就算是故交好友過壽,也不能夠踏出學宮半步。
可隨即就注意到那堂上女子的視線正落在自己的身上一側,心中便有了幾分安定。
是以青竹破盡六百甲,揚長而去的狂生。
「他躲在哪裡不出來,就不出來罷,長輩的事情我們也沒有辦法去管,倒是你……」
她剛剛坐在上首座位上都有些懶散,像是春天裡曬過太陽懶懶散散的貓兒,沒有半點威脅,可此時直起了身子,眉目微斂,神色就變得有些清寒,褪去了方才玩笑時候的親近。
祝靈一雙眸子看向王安風,輕笑道:
「你可曾想過自己會變成自己少年時候最厭惡的人?」
「先不忙著謝。」
「酒自在前輩……」
似是因為王安風腰間那玉佩,已經將他從『和青鋒解有所淵源的武者』挪到了『可以開些玩笑的親近晚輩』這一行列中。
祝靈收回視線,笑道:
「不提那些瑣事。」
王安風朝著上首女子抱拳行禮,道和*圖*書
王安風現在穿著一身尋常的青衫,玉簪束髮,身後負劍。
「現在,前輩可以告訴晚輩,如何才能夠將酒自在前輩的下落告訴我了罷?」
「晚輩來此,是想要求得酒自在前輩的蹤跡,三年之前,晚輩和酒自在前輩曾經有過一個約定,此時正當赴約,可是苦於無法得知酒自在前輩的下落,萬般無奈之下,只能來青鋒解叨擾前輩,還望勿怪。」
王安風聞言微微一怔,面上神色雖無多少變化,可是腦海中卻下意識想及前次在風字樓下,隱隱發現任長歌有自囚一地的跡象。
「事實上,這件事情對你而言,也並非沒有好處,而你既已經心有所屬,不耽於情愛,又與風字樓有莫大關係,那麼這件事情於我青鋒解而言,也唯獨你才最是合適。」
祝靈輕笑,語氣中閑散隨意。
「前輩是有什麼事情,要讓晚輩去做嗎?」
口裡說的是自囚風字樓下的腐儒,是數十年不敢踏出學宮的老邁夫子。
「前輩說笑。」
女子嘴角笑容有些玩味,說話語氣更是熟稔,似乎是她雖然遠在數千里之外的青鋒解山門中,可是對於扶風郡城中那座百丈高樓之下盤腿而坐的老者,卻仍舊很是熟悉。
王安風抬眸看著祝靈。
而直到前些天,他的一身修為臻至六品,能與天地相交,才能夠勉強察覺些微的異樣,半是感知半是推測,老者座下八卦陣圖,其實就是他自己的意境神韻勾動天地所成。
「任老他確實還在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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