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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師父很多

作者:閻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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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兩歲春秋須臾過,少年江湖青衫行 第二百零七章 崢嶸何足道

第四卷 兩歲春秋須臾過,少年江湖青衫行

第二百零七章 崢嶸何足道

「現在靠得近了些,看的是清楚些,也覺得有六成相似,我和那故人已經有十三年未曾相見,這事情在心裏鬧騰得厲害,還請少俠告知一二。」
「已經長得這麼大了啊……」
好容易才穩住手掌,可是茶盞里的茶湯依舊還震蕩出了細密的漣漪,像是患了病的老人。
青衫書生大笑出門去,言道我輩已非殿上客,天子呼來不上朝,他的爺爺說,這是那一位這輩子吟過最成模樣的詩句。
「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
守墟子搖了搖頭,一雙眼睛看著王安風,慈和道:「說實話,我還以為來這裏的會是離棄道,未曾想到會是你,不過,是你也好,是你更好!」
自古以來,交淺言深就是大忌,這是才讀過兩本書的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他一時情急之下竟然忘了這一點,心中不由有些許懊悔。
老道復又拱手。
「是老道的差錯,老道的差錯。」
尉遲傑看著那位雙鬢髮白的老道士,想著從這位當年的親歷者口中聽到當年的往事,又是如何的令人熱血沸騰。
守墟子雙眼微亮,聽到王安風似是而非的回答便笑出聲來,連聲道:
「這幾年看來確實是發生了許多事情啊,很多事情。」
「老道這話沒有冒犯的意思。」
「說出來也不怕少俠笑話,老道常在暗處閉關修行,近幾年裡得了視近怯遠症,看東西總也得要眯著眼睛,剛剛開始的時候,眯起眼睛來也能夠看個差不多,近兩年來年紀漸長,就是眯著眼看得也不大清楚啦。」
「無事無事。」
知道離伯的名字姓氏或許還是巧合,也或者是仇敵,但是連離伯偶爾給自己講述的故事情節都知道,想來定然是極親近的人。
呂白萍和*圖*書只是輕輕摟著林巧芙,懶得搭理尉遲傑。
王安風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未太在意這件事情。
片刻后清言帶著兩名年紀更小些的道士,上了些茶點米粥,放在桌上,然後便自己退了出去。
「哎呀,你這孩子,這有什麼的?老道年輕的時候,也曾經走過江湖,知道在江湖中能夠小心謹慎實在是說不出的大福分,你有這種心思,是好事,哪裡需要道謙的?」
「不要給我們丟人……」
「王少俠,今日只是初見,老道方才發問著實有些失禮,可是現在還是忍不住想要問上一句,少俠當真不是在大涼山下長成?」
「唉,可惜,沒能夠勸下他。」
「老道我出家之前,俗名為晏。」
王安風神色已是微變,一下子站起身來,雙手抱拳,朝著那笑出聲的道士深深行了一禮,肅斂了神色,沉聲道:
「當年畢竟曾為共事,彼此之間也算是熟悉,只是後來發生了些小事情,你父親便辭官歸隱,而我在前一年就已經出家,在此地當了道士,並不在他身邊。」
尉遲傑摒住了呼吸。
只是隱約記得那裡盛產一種名酒,滋味醇厚在大秦北部郡縣當真也能位列於前,當年喝過些,卻覺得不如當時流行的秋露白,就沒有放在心上。
「一時情急之下,忘記了規矩,江湖中人本就不應該詢問根腳來歷,王少俠還請勿要怪罪,勿要怪罪。」
老道士右手拉著王安風袖口坐下,神態動作都顯得親近放鬆了許多,仔仔細細打量了他,笑道:
「在下多少也算是江湖中人。」
「原來如此。」
尉遲傑乾笑一下,移開視線,道:「方才走得太累了,手腳現在都沒有了多少力氣,hetubook.com.com有點發軟。」
「晚輩王安風,確是大涼村人,方才失禮之處,還望前輩包含。」
守墟子抬手按在了王安風的手掌上,臉上皺紋擠在一起,笑得開心,道:
守墟子坐在了桌子另一側,一雙眼睛還在不斷看向王安風,突然嘆息道:
呂白萍冷哼一聲,面現厭惡之色,道:
大涼村?
「還大男人,連我們巧芙都不如。」
王安風看向那道士,未曾回答也未曾否定,只是如常道:
尉遲傑豎起了耳朵。
「前輩認得我的父親?」
「只是想來,吃過了不少苦頭罷?」
無數人的選擇,謀略,志向匯聚在一起,便是一整個風起雲湧的時代。
王安風放下茶盞,想了想,輕聲道:
在那個時代,天下重新歸於七十二郡,影響天下大局七百年的世家門閥被抽斷了脊樑,只能蟄伏一地,被帝國新貴們壓下,喘不過氣。
守墟子怔了一下,隨即抬手一拍額頭,搖頭道:
在這裏,除去了那為雙鬢髮白的老道士,可能只有他才知道王安風所問問題的答案,他少年時曾經翻看過些筆錄,也正是那一次,他將平素從不擺架子的祖父惹怒,不顧父親祖母求饒,令他持刀立在太陽下,不說回來,就不準放下刀來。
走在最前面的宮玉停下來,仔細去聽。
「你在作甚?!」
忘仙郡人?
「已經過去了。」
「觀主那位故人,可是姓離?」
老人臉上的神色頗為誠懇。
「離棄道那個老雜毛看了小半輩子,再見一面也沒什麼了,看看年輕人,我們這些老傢伙門心裏面也能夠敞亮些。」
可是,應當不止於此。
在現在這些人裏面,她應當是最早認識的王安風,那個時候和圖書他的武功還很差,身法更是差得一塌糊塗,只是個九品的武者。
年輕的帝王如同蟄伏的猛虎,開始舒展爪牙,江湖之上有道人持花枝為劍,鞭撻天下,天下第一莊主以掌開江河,震驚七百里山川。
茶盞的邊沿遮掩住了自己的眼神。
「你那父親,我自然是認得的。」
守墟子一雙眼睛笑得眯起來,連連笑道:「這便好,這便好啊,哈哈,好孩子,好孩子!」
尉遲傑手掌一個哆嗦,杯子里的熱茶撒了一手。
「要不呂姑娘你抱著我?」
尉遲傑深深吸了口氣。
進去了大門之後,便是一方不大不小的青石磚院落,下面拿著黑白兩色的石磚擺出了陰陽魚,陰陽上面是一座高有九層的青銅丹爐。
她沒有坐著,只是靠在一張椅子上,林巧芙年紀最小,累了一夜,現在又坐在這溫暖的室內,已經有些迷糊,雙手抱著自己的布包,小腦袋靠在呂白萍的腰肢上,一下一下,開始打瞌睡。
「你還小的時候,我都曾經抱過你的……後來想著要不要把你帶到這山上來,比不得山下自在,好歹風光氣度要好上些,卻沒能拗得過離棄道那老頭子。」
守墟子笑道:「你既然喚那離棄道是離伯,照理說也應當喚我一聲伯父。」
她也只是知道王安風出身於扶風學宮。
那老觀主果然不再提及這件事情,一手往裡面虛引,邀諸人進去觀中休息。
宮玉心中記下。
王安風搖頭,只是道:
片刻之後方才停住笑聲,只是老道臉上笑意仍舊無法完全收斂住,看到王安風神色中的期盼,撫了撫須,道:
王安風眼中神色變換,輕聲道:
「那我肯定就不軟了!」
他笑笑,復又道:
手掌上已經被熱茶https://www.hetubook.com.com燙出了一片紅,卻恍然未覺一般,只是抬手飲茶。
「大涼山?不知觀主提這個事情作甚?」
那是傳說輩出的時代。
尉遲傑的手掌微微一顫,險些又是一個哆嗦把手裡的茶盞扔下去。
這客房裡面溫度還算是舒服。
「那便是了,那便是了。」
那是在哪裡?
呂白萍瞪他一眼,手掌推搡了下,低聲道:
「當年離棄道那老混球在我這裏喝乾了幾十壇的好酒,蹭吃蹭喝,蹭了大半個月才被老道士一腳踹下去,他不曾與你說嗎?」
那曾是大秦最榮耀也最渾濁的時代,是每每回想起來都會讓他心血沸騰的往事。
尉遲傑走了一夜山路,這個時候已經是腿腳發軟,看到凳子直接坐了上去,然後長長呼出一口氣來,整個人都有些癱軟。
那個時代,太子身死太極殿,皇子逼宮未央宮。
王安風腳步頓了頓。
尉遲傑心裏面念頭急轉,想要在記憶中搜索出忘仙郡的事情,卻發現自己並未有什麼印象。
「是你更好啊。」
江湖武者紅塵廝殺,多有結仇,誰都有家世親人,是以出身何郡何地頗為忌諱,交情頗深都不會主動提及,何況他們這才是第一次相見。
「剛剛離得遠些還不覺得如何,可王少俠走過去的時候,側面去看和我那位故人幾乎算是有了七八成相似,是以方才有那一問。」
王安風從善如流,頷首應道:
「這天底下可能有許多大涼山,可不是每一座山下都有一個姓離的酒鬼。」
「只是我看少俠極為面善,長得極像是當年的一位故人,是以才有此一問。」
王安風神色越發顯得恭敬,如同面對著離伯一邊般,將這數年來發生的事情和眼前拉著自己的道士簡略些說了hetubook•com•com說,後者面上浮現瞭然之色,沉默了下,才嘆息道:
那個時代,有神武卸甲,有天策掛印。
生死,廝殺,征伐,勝負。
旁邊林巧芙臉上浮現瞭然之色,低聲道:「原來,王大哥他是忘仙郡人嗎……離得我們不是很遠呢。」
加上離棄道曾經多次提到,若是他往後行走江湖,務必要前往這『燭龍棲』上一趟,兩兩相加,他如何能猜不出來?
「離伯,離伯他外出訪友了……」
老道士歸墟子走在眾人最前,令清和去找另外一名道士,而清言則下去讓后廚準備些茶點米粥送上來,自己親自帶路,將王安風等人帶入了一處待客用的偏殿裏面。
他朝著王安風拱了拱手,滿臉的歉意。
尉遲傑訕訕笑了下,看向王安風。
「痴心妄想!」
「我們當時,走了一些彎路。」
「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的樣子。」
「晏伯。」
「說起來,離棄道呢?他現在如何了?」
旁邊的老道士眯著眼睛,彷彿只是順口一問。
「只是可惜了你的父親,若他也還在這裏,那就是天底下第一等的好事情了。」
步步為營,抑或是步步殺機,不知道多少人跌落原本的高位,也不知道多少人踏上青雲之路,不知多少人死去,多少人生不如死。
王安風罕有如此接近過父親的過去,略略摒住了呼吸,輕聲道:
守墟子聽到了這個問題似乎有些出神,好久才回過神來,這隱居於此的老邁道士看著王安風,在尉遲傑期待的目光注視下笑了笑,只是輕描淡寫道:
眾人其實並不如何飢餓,只是喝茶。
現在丹爐最下方中空處燃著柴薪,從最上面的三十三孔洞中升起來了裊裊青煙,四下還有些許未曾化去的白雪,青磚乾淨整潔,有幾分道門清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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