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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買完之後，竟然拋卻了大涼村村民十多年的言傳身教，沒有半句討價還價，抓起東西，轉身狼狽遁逃。

卻又聽到薛琴霜笑道：「不過，你這可算是欠我一個人情，他日卻要還我，為我做一件事情。」

「便只和你開個玩笑，你還真的當真啦？」

想及往日所吃苦頭，王安風忍不住揉了下眉心苦笑，覺得所謂久病成醫，也就這樣了，只是畫畫這事情實在是比練武都要吃天賦，更有垂髫童子作畫，能讓白髮老者捶胸頓足，痛哭流涕，大嘆蒼天不公。

他和無心數次通信，認得這是無心的筆跡，心下霎時間安定，如此便已經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消背後木劍靈韻補充完成，恢復了宗師一級的手段，便能直接去取那『窮奇』。

王安風微微一怔，旋即意識到自己當著大街上行人做了這般舉動，當下險些羞愧到無地自容，硬生生以少林神功遏制住面紅耳赤的本能，裝作沒有看到眾人古怪視線，直望著客棧方向去走。

王安風撫了撫懷中信封，感受到那沉甸甸的分量，點了點頭，微笑道：「好，想來梁州城中，還有諸多其他店鋪，這一次一口氣買回來嘗嘗味道好了。」

「熙明？！」

轉身去看，看到了木門自裏面打開，想來就是開門這一動作，引動了氣機流轉，然後令他自然轉醒過來，開門那少女穿一領淺色群衫，模樣清秀可人，十五六歲模樣，正是東方熙明。

「今日有個好東西給你看……」

聲音落下，佛珠卻沉沉無光，沒有反應，王安風正詫異間，聽到了許久沒有聽到過的女子聲音，按照過去設定好的規則開口。

現在的天下第一名捕，在王安風眼中除去了冷如冰塊，已經打上了財大氣粗四個鎏金大字，便頂在了腦殼兒上面，四射金光，連那張冷冰冰生人勿進的臉龐，看去都有了幾分可親之處。

順便報備一下上一次花費。

「那便好，你就還我十件八件好啦。」

不自覺已用出獅子吼法門，震蕩心魄，洗去雜念，不復先前旖旎，卻發現一道道視線以各種貌似隱蔽，實則大胆的角度看向自己，眼神古怪，彷彿看著自醫館中奔出的病患。

若是不能在畫道一途上入了『見微知著，以小藏大』的境界，便不算功成，不準在外頭動筆，省得出去了給他丟人現眼，王安風現在所畫，已算是違背了師命的，只是情急如此，沒有辦法。

加上身為武者，眼力敏銳，手腕穩定而五指運筆有力，倘若用些心，也算的不差，當下花去了小半時辰，畫毀了足足三幅，王安風才勉強完成，停筆端詳一二，覺得雖然許多處運筆不合，但是好歹有六七分肖似，一眼看去，認不錯人。

左側床鋪之上，坐著一名青年，穿著對襟長衫，面容俊秀，似在微笑，王安風神色微變，幾乎是下意識提氣，旋即意識到這便是薛琴霜易容之後的模樣，當真是極盡肖似，忍不住往前兩步和圖書，隔了兩尺距離仔細端詳，撫掌讚歎道：

「堂堂大丈夫，神武府之主，當是言而有信的。」

薛琴霜點頭，卻又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先嘗試一次，你先瞧瞧，看與那青年又幾分相似？」

鴻落羽有一手獨步天下的畫功，王安風跟著他學輕功步伐，也會學些畫技，遠遠比不得三師父那樣揮毫潑灑，興之所至，便成一幅名作的手段，卻也能稱得上一個畫匠水準。

王安風無言以對，除去對敵之外，從小不曾說過什麼謊話，當下只得賠罪，薛琴霜為東方熙明其洗去易容，重又變成那副清秀客人模樣，跳下床來，看向王安風，道：

王安風點頭應下，這個時候，方才遏制住了自身念頭不去多想，不至於露出什麼馬腳來，站在外面走廊處去等，一邊看著客棧後院中的風景，一邊在心裏面默念金剛經，般若經，收服一個個念頭。

「可撞得疼了？」

只好裝作沒有看到，等去找店鋪中侍應時候才發現，店裡侍應，也都是些正值二十一二歲的年輕女子，身子豐腴，容貌六七分清秀，竟沒一個面目難看的。

說完看著薛琴霜，心裏面只盼著她答應下來，薛琴霜倚在欄杆一側，手掌輕拍欄杆，似乎正在考慮，不過幾個呼吸時間，便即笑答道：

可。

回去之後，將東西遞交給了薛琴霜，一時竟不敢抬眼去看，薛琴霜看了看手中東西，微笑說道：「其實只買一些便可，你這麼多，倒是有些浪費了。」

「這有何難？不過只是易容的手段，況且最近沒能和高手較量，能有這個機會，卻是恰好。」

王安風諸般武功，音律雜學，琴棋書畫，三教學說，皆有涉獵，卻素來不知道這些東西，師父們一個一個的學通天地，卻也都閉口不談，對這事情頗為忌諱似的，就也無從得知，直如同四五個大塊實心鋼鐵教出了一個實心木疙瘩。

一柄上等刀劍，少說得要十數兩銀子，胭脂便宜些的，不過數十錢，可這『聞香閣』看去，竟然比起那些兵器鋪子更是豪華，世上掙女子錢的，便都如此容易嗎？

聲音漸漸低下去，王安風站在原地，半晌不能言語，無奈扶額嘆息，轉身看向站在門口，看向自己的『東方熙明』，既然床上那個是熙明，這人定然便是薛琴霜了。

不提其他，就連『隨口』問的那個問題，都沒有回答。

不過什麼叫做『虎視眈眈』，這番便是見到了。

「神乎其技，簡直是神乎其技。」

解決了最大的一個問題，王安風心中寬緩許多，聞言不假思索道：「這有何難？不必說一件事情，便是十件八件又有什麼打緊？」

王安風方才沒有注意，想來東方熙明正在其中，沒有出來，當下笑著點頭，踱步往裡面去走，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有些許緊張，不復沉靜。

「就是那人的本尊在這裏，也定然要懷疑自己才是假的那個，薛家十三少，名副其實。」https://m.hetubook.com.com

準備去看看師懷蝶留下的畫像以及情報，省得自己大張旗鼓過去，卻找錯了人，太也尷尬。

二師父于烹飪一道上已是古今無雙，更擅奕棋，布局隱秘老辣，至於贏先生，便更是上通天文，下曉地理，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琴棋書畫，星象占卜，甚至於兵法韜略，人心測度，無一不通，無一不精，若非性子有些執拗，堪稱古今以來，第一等風流人物。

此時閑暇，細細想來，他在少林寺的幾位師長固然武功已經能獨步天下，邁入第一流境地，各自在其餘領域也都有涉獵，而且造詣極高，不入凡俗。

「還請收了神通罷。」

王安風吃飯的時候腦海中就在想著事情，沉默不言，趁著眾人沒有散去的時候，叫住了薛琴霜，然後抬手以氣機密布四周，遮蔽了聲音，輕聲把那事情和她講了。

王安風聞言，一一都答應下來。

他對司寇聽楓，敬重而已，別無他想，當下退得急了些，只盼儘快遠離，後腦勺重重撞在牆上，下意識收去力道，便又是一聲，抬手捂著腦袋。

薛琴霜忍住笑，正色道：「方才午食之前，你下樓時候，定是想了失禮事情，是以逗你一逗，勿怪勿怪。」

除去少林寺的所在，其餘沒有半點的遮掩。

那聲音未曾落下，便沙啞扭曲，消失不見，旋即聽得了三師父鴻落羽聲音，語帶興奮笑意，道：

起碼能夠畫得出模樣。

眼前那『青年』眨了眨眼睛，旋即視線低垂，似乎有些羞澀，耳廓微紅，王安風正有些奇怪，薛琴霜並非如此拘泥之人，便聽得那人囁嚅兩聲，道：

進去之後，才發現到處鶯鶯燕燕，香氣撲鼻，讓他極不自在，唯獨兩三個男子，也都是已經過去了不惑之年，看模樣氣度都是富貴之家，文士頭巾打扮，懸了玉佩，旁邊有年輕姬妾美人。

只在他胡思亂想的這當口，畫上的墨汁已經幹了，不用擔心，王安風當即便將這畫像捲起，踱步走出，先是叩響了木門，將這畫像交給薛琴霜，然後仔細問過了需要的東西，自己一人上街去買。

王安風嘆息一聲，走了兩步，復又忍不住轉頭去看，隱隱還能夠看到那座『聞香閣』最高層的亭台，飛檐翹起，上面是精細雕琢鳳凰鸞鳥，下面垂著明黃瓔珞，還有拇指大小的明珠，瓔珞隨風飄搖，明珠碰撞，清脆有聲。

一個可字，算是甚麼？

「不可思！不可思！」

當下心中無可奈何，踱步走到薛琴霜面前，抱拳長施一禮，苦笑道：

過幾日直接去問無心，他總不至於含糊其辭。

越想心中便越升起漣漪，想要遏制，已經極難，漸有雜念，心中亂了，王安風忍不住抬手捏金剛印，朝著自己額頭便是一下，低聲呵斥道：

王安風沒有想到她這樣回答，心中一愕，臉上旋即呆了一呆，薛琴霜見狀忍不住笑出聲來，道：

聲音清脆明媚，眉眼飛揚便是十成十天命風和-圖-書流，不是薛琴霜還能是誰？

王安風回過神來，無可奈何，也自覺好笑，搖頭嘆息，便是後腦勺也不覺得痛了，卻還沒有放下手來，道：

梁州城在仙平郡中，算是第二大城，只在郡城之下，與另外一座州城也算是各有千秋，不相上下，商戶繁雜，百貨皆備。再加上大秦當代乃是武道盛世，似這種大城裡面，各種東西不缺，什麼畫筆假髮，輕易找到，合身衣物自然更不必說。

客棧中，眾人吃過了午食，各自散去，劍南道和江南道臨近，飲食卻偏向麻辣，辣不足說天下第一，麻卻實是難得，眾人吃得盡興，離棄道與劉陵更是飲酒數鍾，至於微酣，方才搖搖晃晃，上了樓去。

心中腹誹，王安風隨手敲了敲信箋，將其震碎成齏粉，然後提起一支小狼毫，蘸墨落筆，趁著腦海當中對那青年還記憶深刻，將其畫了出來。

王安風方才和她靠得近了些，幾乎呼吸相聞，辨認出她聲音，當下如手指著火一般，嘴裏啊呀一聲，瞬間退步，拉出道道殘影。

若是疼痛，得要是牆更痛些罷？

王安風微笑一呆，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青年，確認自己耳朵沒有出了什麼問題，方才倒吸一口冷氣，道：

坐在床鋪上東方熙明看向牆壁，看到上面逐漸開裂，呈現蛛網模樣的裂痕，突然覺得無言以對，純修武功的頂尖武者，便是太山扔下，全力守備之下都不一定擦破頭皮。

「小瘋子，再多等一會兒。」

大師父說，女人如老虎，人有好人惡人，女子也分成好女子，和如老虎般的女子。

可是他心中還是忍不住生出一絲遐想，若是薛琴霜換上鵝黃女裝打扮，然後身上撲上胭脂水粉，會是什麼模樣，會不會也有這樣的香氣？

若非是他每畫一幅畫，擱筆之後，當即焚毀，不留於世，王安風幾乎想要拿出一兩幅畫來，必然能夠震動大秦丹青一脈，也能讓那些端坐不動的大師們跌下座來。

他可不信偌大一座梁州城，七十四座坊市，百萬人口，竟然只得七味齋一處可口的鋪子。無心大可以如同自己那樣，先隨口寒暄一下，再提正事。

可當下自然知道這是夫婦情深，也只能腹誹這感情和睦，閨房之樂，便在自家家裡去耍，這出來如此親熱，著實有些礙眼。

幾人笑鬧了一陣，各自分開，王安風見識了薛琴霜在易容換貌這一途上的本事，心裏便似有了一根定海神針，再無半點憂慮，當天夜裡在替徐嗣興施針之後，尋了空閑，關好門窗，便準備回返少林寺。

走入其中，眼眸自下而上掃過，是一間和他所住的並無二致的屋子，有雕花桌椅，兩側各有一張床鋪，牆角處別有心裁，放了一個精巧書架，上面堆疊了些紙張新白的三教典籍。

薛琴霜所需的是能夠掩飾原本膚色的膩子粉之類，尋常女子用得較少，王安風怕小店小鋪裡頭找不著，索性便去了整座梁州城最大的店鋪裡頭，以防萬ｗｗｗ.heｔｕｂｏoｋ•com.com一。

也不知三師父當年究竟是吃了多少苦頭，才在三十余歲便有了這樣一手爐火純青的畫功。

只是性子自傲得厲害。

天下第一庄少主，司寇聽楓？！

先生『教導』，如在耳畔。

譬如是如何和這窮奇結怨，自己又有什麼打算，通通都講了一遍，至於從哪裡得來的消息，則直說是有一位故人恰好知道，飛信傳書過來。

便即吹了吹狼毫，將其架在了筆架上，打算等這畫上筆墨稍干，再送去給薛琴霜，這時間里隨意打量這畫，又看出四五處問題錯漏，瞧著有些扎眼。他現在讓他畫是畫不出來什麼好的，但是找毛病卻一招一個準。

「維護……」

三師父擅畫自然不提，而古道長頗通音律，能讓走獸駐足，大師父揮毫潑墨，有大家氣象，三尺捲軸之上，字字不同，各有風骨，卻整體協調，如同浩浩大千世界，眾生諸相，各有千秋。

倒不一定是木盒中的胭脂，也有可能是木盒在聞香閣里放得時間長了，香氣自然浸潤其中，平素不覺，陽光一曬，方才升騰起來，無本無源的，過不得一會兒就會散去。

這想法本是不錯，只是大秦風俗，雖然不似當年西蜀那般極為重男輕女，在乎禮教，可年輕男子也都自恃甚高，是不大肯為女子低頭的，更是體會不得床頭畫眉的閨房之樂。

再加上他修行的是神偷門的秘傳法門，在三教九流的易容術上，可算是最最上等的那一類，純靠武者控制自己肌肉，不需要外部材料，也就從未曾進去過什麼胭脂店。當下做了打算，便如同一頭初生牛犢一般，毫無畏懼，一頭莽入其中。

無他，早已經犯過不知多少次了。

譬如當年三師父鴻落羽傳他畫技的時候，贏先生明明就不屑一顧，極不贊同，可後來『無意』看得了王安風得意畫作之後，便勃然大怒，強令他每日畫畫。

「薛姐姐說，若是能騙過阿哥你，便給我點心……」

王安風道：「充裕些也好。」

身後聽的了什麼『如此俊秀，身材昂藏』，『兔兒爺』，『倒是可惜』之類，旋即就是一陣清脆笑聲，王安風無暇顧及思考是個什麼意思，只顧邁開長腿狂奔。

「阿哥，果真如此嗎？」

『青年』點了點頭，依舊不敢看他，道：「薛姐姐先前讓我過來的，說有個好玩的遊戲。」

薛琴霜當下恍然，道：

大秦刑部家大業大，還怕費那點墨嗎？

這些女子不通武功，至多也就是修行過一些強身健體的法門，連區區的九品武者都算不上，可這些目光射來卻如同神武強弩齊至，讓他渾身上下不自在。

王安風道：「卻是如此，那一老一少兩人一同來了梁州城，恐怕是形影不離，我擔心若是出了岔子，怕是要給人看出什麼問題來，前功盡棄。」

王安風站在原地，胡思亂想了一陣。

他們一邊溫聲談笑，一手抓著美人手掌摩挲，如同撫摸玉器，一寸肌膚手指不肯放過，細細把玩，偏生模樣儒雅和圖書，一雙眼眯起輕笑，惹得王安風一片惡寒。

然後低頭看了看光禿禿只有一個字的信箋，忍不住心中腹誹，自己給無心寫了那麼多的字，費勁筆墨和腦汁，對方可還好，只回了簡簡單單一個字。

想了想，復又道：「既然要我易容成那青年的模樣，你需得要去買來些易容所用的小玩意兒，一些胭脂水粉用來整改膚色，並一套男子衣裝，對了，還要將那青年面目畫到紙上，我才好仿照他樣貌易容。」

撞牆……

薛琴霜點頭正色道：

「薛公子厲害本事，在下著實見識了。」

可『東方熙明』卻只是不答，王安風直起身子，見狀覺得是否自己想薛琴霜在扶風時候的事情暴露，被少女察覺，當下向前兩步，靠近了些，剛剛準備道歉，卻看到眼前少女退後半步，看向他神色警惕，聲音冷淡，道：

「王府主，還請自重！」

「你是打算要我易容成那男子，趁機和你走上這一遭？」

只覺得若是換個場景，少不得便得要大喝一聲，將其當做那些欺辱良家女子的斯文禽獸，左邊一手如來金剛掌力，右邊一招地藏葬送手刀劈下去，還天地一個清凈自在。

犯了太多錯誤，也很難改過來。

回了客房當中，看到那隻灰色信鴿已經重新落在了打開的鳥籠裏面，正垂頭飲水，啄食穀物，王安風心中稍安，踱步過去，從信鴿推上的圓筒裏面取出了卷好的信箋，打開來看，裏面只一個字。

片刻后將那一座高有七層，頗為豪奢的『聞香閣』扔在身後，方才長呼口氣，不覺額頭滲出細汗，心神疲憊，竟然比起和四品武者鬥智斗勇，鏖戰數合都來得費勁，當下心中無奈，自嘲道。

一手提著了假髮衣衫，以粗皮紙袋裝了，一手捏著胭脂盒，就算是拿著木盒阻攔，王安風也能夠聞得到淡淡香氣，不住飄出，似果蜜花香，卻又有所不同，沁人心脾。

這種類似於禪宗入定的念頭之下，時間流逝，本就極快，不知不覺就是許久時間過去，等到王安風回過神來的時候，體內內力緩緩自奇經八脈之中流轉，竟是已經無意識中進入了內功修行中不思不想，物我兩忘的奇異境界。

「薛姑娘，這又是何故如此？」

只是在買胭脂水粉的時候有些意外的波折。

王安風鬆一口氣，露出笑容。

到時候就算不害了他性命，卻也要好好叫他吃一頓苦頭。

王安風默然計算了一下，發現自己匆忙慌亂之下，竟然走錯了方向，本該往北城區去走，現在倒是到了南城，周圍人來人往，只得重又找了一處小路往回去走。

眼前那少女見他狼狽模樣，忍不住肩膀抖動，腮幫微鼓，似在憋笑，卻要生生裝出冷淡正經模樣，頗為難受，手指修長，捏在腿上，可忍了數次，看到王安風茫然發懵的模樣，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

當下一個一個看著他，彷彿看著某種只在傳奇話本里出現的奇異造物，眸子里神情有興奮，有好奇，更有諸多古怪以及可惜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