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土豪
他們怎敢摻和進來？
踢館的啊……
後來黃霸被自己兄弟牽連丟官。
拿著一個算盤，張越走出房門，門前已是熙熙攘攘。
而寒門士子們，則都是有些提心弔膽。
如今，在這南陵縣，居然遇到了一個敢反抗，願意反抗的人？
毫無疑問，這個貴公子必定不是什麼廷尉官吏、執金吾下屬或者御史什麼的。
第一，執法的官吏。
左近等待的士子紛紛拱手問好，張越也一一回禮，作揖說道：「諸君午安……」
純粹只是他覺得這樣很酷！
「茂陵法家拂士袁常！」對方大咧咧的看著張越，不屑的道：「聽說尊駕學究天人，吾不是太相信，所以冒昧上門，向閣下討教一番……」
數年前，袁常曾幫江夏人黃霸，一次出錢三百萬，捐了個謁者的官。
人家眼睛都不眨一下。
張越扭頭看去，卻見在十余隨從簇擁下，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非常傲氣的擠開人群。
他爹袁廣漢的錢，多的連少府也是艷羡不已。
倒不是他m.hetubook.com.com真的喜歡法家，或者說對商君、韓非子充滿敬意。
這時，左近的士子和趕來甲亭的貴族子弟，都紛紛自動讓開道路。
這種冠帽高五寸，以纚為展筒，以鐵柱為卷，方方正正，很好辨認。
現下的法家士子、大臣，皆出身於中下層。
法家士子！
張生若是惹惱了此人，恐怕……
「見過張生……」
這時，人群之中，忽然有人說道：「你就是那個張毅？」
當世，法家雖然依舊興盛，在張湯舉起了『春秋決獄』的旗號后，儒法合作頗為順利。
當下，便有數人出列，拜道：「少主，吾等願向張公子請益……」
於是，就連長安的列侯勛臣們，也對這個紈絝子忌憚不已。
他爹的產業不計其數，門下幕僚食客之中藏龍卧虎。
張越轉身朝著袁常微微一拜，笑道：「兄台何以賜教？」
他穿著價值連城的蜀錦常衣，腰間系著一把鑲嵌了寶石的長劍，腳履絲質鞋，手上更是和-圖-書戴著一隻亮瞎眼的黃金扳指。
許多人都為張毅捏了一把汗。
……
所以呢，這個評價僅供參考。
他們想的是討得這紈絝的歡心，能讓他出錢幫自己捐官！
「恐怕是……」有人低聲說著：「那袁氏何等豪富？袁家門下，養有無數幕僚食客，其中不乏學究百家之英才！」
數學什麼的，袁常其實壓根就不懂。
只是……
沒辦法，神仙打架啊！
但最讓張越注意的，卻是他的冠帽。
張越也不會全信，但也不會不信。
是故，描述法家的時候，難免會有些偏頗。
但不要緊，回溯的史記里，太史公曾經評價法家，說他們——不別親疏，一斷於法，嚴而少恩，尊主卑臣，明分職不得相逾越。
他在這甲亭釣魚，釣了這十余日，總算也有魚兒上鉤了。
當年，叔孫通見高帝，因服儒服，著儒冠，高帝不喜，於是改傳楚服，戴楚冠，高帝方才轉怒為喜，願意聽他說話。
……
如廷尉卿諸吏、執金吾諸有司、御史
和圖書大夫麾下的御史們。旁人一聽他的名字，就自動服軟了。
只是粗略掃了一眼，張越就發現，今天聚集在此的人，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多。
哦……
也算不枉他煞費苦心。
這讓袁常真是欣喜若狂！
「張生好……」
就是這麼壕，就是如此的敗家！
也正是因那人之故，他才對法家有了興趣。
簡直就跟老鼠表示要報考黑貓警長的學校，兔子跑去狐狸洞里要求跟隨狐狸修道一樣稀奇！
一個豪富子弟，居然是法家的士子？
玩不過你，就拿錢砸死你！
獬豸冠是很好辨認的。
簡直就是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摘月亮，這使得此子從小就目空一切，跋扈不已。
袁常一看，樂了。
因是楚莊王所發明，所以獬豸冠又號楚冠。
第二，法家的人！
一副你放馬過來，怯懦半步算我輸的架勢。
再一看路口，還停了七八輛馬車。
「這袁常雖然紈絝，但他身邊智囊可不簡單……」
所以，袁常素來無人敢惹！
除了那年，和圖書那個人以外，他袁常就未逢敵手。
人盡皆知，袁廣漢就袁常這麼一個獨子，自小就寶愛至極，寵溺無邊。
這些人，也都是激動萬分，他們跟著袁常，可不是只是想混吃等死的。
大部分都是佐吏之後，胥吏之子。
「聽說閣下今日要講數術之道？」袁常負手冷道，一副拽的上天的氣勢：「那吾就討教一下閣下的數術之道好了！」
這可是兩千石的官吏啊！
他輕輕揮手，對身後道：「爾等誰願去與張兄切磋切磋？」
這張生姑且不說，那袁常可是關中最壕的紈絝子！
眾所周知的，太史公本人的立場是親近儒家，心慕黃老，所以對於法家、墨家都有所偏頗。
沒辦法，人家錢多。
張越瞄了一眼對方，雖然對於法家的思想和理論，他暫時沒有去涉獵，也沒有去學習。
「這張生怕是要跌一個大跟頭嘍！」有貴族子弟說道。
當時叔孫通所戴的楚冠，就是獬豸冠。
袁氏之富，富可敵國。
在長安城橫衝直撞，連丞相家的面子也不給ｈｔｔｐs://wwｗ•ｈｅtｕbｏｏｋ.coｍ•com。
但沒關係，他家是豪商。
這太稀奇了！
而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有錢，沒有什麼事情辦不成！
富貴人家的子弟，是不可能去學什麼法家思想的。
荀子當年，所設想的儒法合流，終於在漢室變成了現實。
於是，就戴上了獬豸冠，到處以法家士子自居，到處踢館。
張越於是在心裏微微一笑，姜太公直鉤釣魚，釣了三年，終於釣上周文王。
這些年來，他袁常拳打長安敬老院，腳踢秦嶺幼兒園，靠的就是這些他麾下那些食客與幕僚。
又是袁常，大手一揮，出錢一千萬，粟米十萬石，幫他捐了個左馮翊的補官，然後運作去了沈黎郡，出任沈黎郡郡丞。
他在關中橫行，幾乎從未遇到過什麼反抗。
這可是頗為稀奇了啊！
儒皮法骨的事業更是進行的如火如荼。
那是一頂獬豸冠！
張越笑著看著對方，微微作揖，拜道：「鄙人正是，不止閣下是？」
最起碼有兩百餘人！
那麼，他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當世服獬豸冠的，只有兩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