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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門閥

作者:要離刺荊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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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王莽的心機

第564章 王莽的心機

因為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新豐『建小康』可不僅僅是張子重的政績工程,也不僅僅是長孫的面子工程,更是大漢帝國向天下人隆重介紹和宣傳的『奔向太平世』的樣板。
一個成功的執金吾,應該至少幹掉一個外戚家族!
確實,現在宮廷里很多人鞠躬下台,權力被重新洗牌,他成為少數幾個勝利者。
這宮裡面的宦官,有良心和底線的,幾乎就像沙子里的黃金一樣稀少。
「張子重能擺平?」天子奇了,隨即就自嘲的笑道:「也對!留候當年,何曾怕過誰?」
這讓這位陛下,深感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這就是說,鉤弋夫人的家人,確實在背著朕,做某些陰祟之事?」天子冷哼一聲,其實都不需要王莽去查,他也差不多能猜個七七八八,左右不過是趙家的人想要搞點外快,卻搞到了張子重頭上。
他心裏面也明白,這種事情,對官僚而言,是非常犯忌諱的。
外戚們挖國家牆腳,損公肥私,也不是今天才開始的。
李夫人臨終,都知道要給他一個念想,死活不肯相見,那才是他喜歡和欣賞的聰明妃子。
這傳到匈奴人耳里,匈奴人還不笑死他?
「諾!」王莽恭身拜道,他想了想,笑著道:「不過臣以為,或許用不著臣出手,張侍中就能解決問題呢……」
想要誰死?不一定要說他壞話,有些時候,客觀公正就是最犀利最強大的武器!
若是像現在這樣,涉案的僅僅只是一個鄂邑公主的面首和一個趙家的兒子。
每一顆都是價值連城。
「查!」他對王莽厲聲道:「繼續查,不要僅限建章宮!未央宮、明光宮、甘泉宮,所有人等全部過一遍!」
手心手背都是肉!
李夫人病夭,鉤弋夫人又出現了。
「對了……」天子忽然問道:「朕昨日讓卿去查,鉤弋夫人的外族,究竟在背著朕做何事?查清楚了沒有?」
以後大傢伙怎麼做人嘛?
不僅如https://m.hetubook.com•com此,執金吾還查出來了,還有些傢伙還收了太子的錢,幫太子在他面前說過好話!
現在,他差不多已經將執金吾對宮廷內部的肅清和審查工作彙報完了。
「朕命汝,全力搜集證據,一旦時機成熟……」天子閉上眼睛,道:「全部一網打盡,不用給鉤弋夫人面子!」
雖然,其實,要是別人和鉤弋夫人的外戚發生衝突,他是肯定站鉤弋那邊的。
「鼠輩!」天子罵道:「竟敢壞吾大事!」
沒過多久,郭穰就笑著出來了。
朕就權當看戲好了。
朝堂上大批官吏被革職、罷免,由之發生連鎖反應,很多舊勢力解體,而失去了上層保護傘后,慌不擇路的地方官僚,只能飢不擇食的尋找新主人。
關乎國家社稷,宗廟神靈。
不然的話,怎麼搞死趙家啊!
覺得張越這樣做,可能會犯忌諱。
「臣聽說,張侍中早有打算,陛下何不再等等?」
太子給錢,就給太子說話,別人給錢,就說太子壞話。
張越的提醒,讓他渾身都出了一身冷汗。
而他選擇在此時,做這個事情,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而那塊碩大的貓眼石,更是立刻就亮瞎了郭穰的雙眼。
但……問題是,現在和趙家發生衝突的是他的寵臣和絕對心腹。
完全沒有原則。
根據可靠情報顯示,這位侍中官在今天下午,起碼收到了價值三千金的各種珍寶!
因為他以堂堂九卿之軀,卻學著市集商賈的手段,搞鹽鐵官營和平準均輸,讓光榮的士大夫,有可能會和充滿銅臭味的商人打交道,是最大的緣故。
於是就變成了悲劇。
真正的主力軍,還是那些清貴的士大夫。
整個官僚體系,都處於混亂之中。
……
但若是執金吾一直按兵不動,這些人就可能利欲熏心,鋌而走險。
就連王莽也是微微愣神,以他所知的情報,在這個時間,那個侍中官,應m.hetubook.com.com該在家裡趟在金銀財寶上哈哈大笑才是!
殺商人,打宦官還有滅豪強!
屆時,一場大案就在眼前!
天子聽著卻是勃然大怒,他握著劍,攢著拳頭,問道:「果真?」
「臣聽說,地方官吏與京兆伊有司,都對張侍中的行為,大感憤慨,有人言傳曰:此張子重自己放火,卻不欲令我等點燈,跋扈至極也!」
休說是幾個趙家的紈絝子了,哪怕是鉤弋夫人與那張子重有矛盾,他也只會站張子重那邊。
這段時間,執金吾嚴肅查處宮廷宦官,輿論一片頌揚。
他已經立志,要創造一個新世界。
這位陛下天生多疑!
這個時候,他們稍稍伸出橄欖枝,就會有傻瓜一頭咬上去。
整個世界,從昨天到今天、明天甚至後天,都要一模一樣。
也罷!
而張子重是天子的寵臣。
可惜,張越從來沒有想過,要成為這箇舊體制的一員,也從未想過,與這些人你好我好大家好。
若前頭他在宗廟列祖列宗面前,拍著胸膛保證——祖宗們,朕會讓你們刮目相看。
天子一聽,和王莽相對一笑,擺手道:「快宣!
更別提,這種針對宮廷宦官的肅清和審查行為,是所有士大夫都樂意看到的。
反正,實在不行,不是還有王莽可以救場嗎?
偏偏自己還曾經以為,某某是忠奴,既不隱晦太子之過,也不隱瞞太子所做的好事。
換而言之,此事的成敗,不僅僅關乎國家利益,更與他這個君王的臉面和宗廟神靈的安穩息息相關。
甚至,當年,李夫人的弟弟李延年,膽子還大到,敢給他戴綠帽子……
他甚至已經命令太常,在今年歲末,高廟祭祀時,在祭文之中加入『朕誠心欲致太平,命侍中張子重,于新豐初建之』的文字。
忽然冒出一個收了禮物,卻往天子這邊送的人。
張越微微笑著,提起箱子,繼續向前,他之所以願意和郭穰交好甚至提醒他,是因https://m•hetubook•com.com為這個宦官還有良心和底線。
「侍中公陛下有請……」
張越點點頭,提起箱子就要往裡面去,這時候郭穰才終於注意到,張越帶來了一個大箱子,趕忙堆著笑上前問道:「侍中公,這裏面是何物啊?」
他想起了昨夜張越的表現,看上去似乎這個小留候,胸有成竹啊。
「壁琉璃!」郭穰幾乎是驚呼出聲,這種寶貝的珍貴與稀有他是知道的。
更麻煩的是,這個事情要是捅開來了,天子恐怕也不好下台。
太子系,更是一連串的被擼。
嗅出逆賊,剷除亂臣。
他又怎麼和列祖列宗解釋?
執金吾王莽,正在向天子彙報這幾日來的清查工作報告。
就像前不久天子將槐市商人一網打盡一樣。
根據執金吾的審查和肅清,僅僅是這個建章宮,就抓出了十三個與蘇文關係密切,甚至彼此合謀的大宦官。
「哦……」張越輕聲笑道:「今日傍晚,有些賓客來到在下家中,送了些禮物,在下卻之不恭,不敢不收下,但身為人臣,自當無私,故而將這些禮物帶來,請陛下發落!」
「卿儘管說……」天子道:「朕還沒有老糊塗,不至於分不清對錯!」
對他來說,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妃子。
天子的七寶床上,也就三五顆而已。
所以,他也早有明悟了。
每一個都是國寶!
類似的事情,他統治的四十七年裡層出不窮。
但,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拿什麼向天下人交差?
其中,大半都有確鑿證據證明他們,曾與蘇文、常融合謀構想太子。
在漢家,有三個事情,是會被輿論一致讚揚的。
而對執金吾來說,任上搞死過多少貴族外戚,是衡量其政績的最直接標準!
這剛剛說起這張子重,張子重就來了,這讓這位陛下,產生了一種『大約這就是天意』的心理。
張子重能不能擺平,他不是很清楚。
幫那邊,都好像有些不對。
更多的新人,也開始冒和*圖*書頭了。
當今天子,那可是出了名的喜新厭舊!
說著張越就打開箱子,露出裏面裝的滿滿當當的各色珍寶。
張越呵呵的笑了笑,沒有接話。
可是……
再說了,一個不聽話的女人,要她何用?
鉤弋只是一個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而已。
而張子重,不僅僅能幫他做事,還能幫他斂財,更能讓他身體變好,甚至益壽延年!
因為任何的變數,都可能導致整箇舊有體系土崩瓦解。
所以才要故意顯示中立客觀,甚至偏袒。
在王莽看來,鉤弋夫人是天子的愛妃。
王莽一聽,立刻就知道了天子的立場,於是他拜道:「據臣所知,似乎是趙氏的次子良,指使其門客,在關中的幾個縣,打算學習張侍中在新豐的舉措,抵押公田,換取水利興修資金……」
甚至悄悄的偏袒了趙家。
維護天子至高無上的威權和社稷體制的神聖性。
所以,就要時不時的刺|激一下官僚們。
這也是王家和趙家,敢於在這個時候出手的緣故。
若執金吾出手,他們瞬間就可以壁虎斷尾。
「執金吾!」天子殺機四溢,看向王莽。
道理和原因是一目了然的。
就在這時,郭穰從門外進來,稟報道:「啟奏陛下,張侍中來了……陛下是否要召見?」
桑弘羊為什麼被那麼多人噴?
見血封喉!
王莽聽著,笑的更燦爛了。
天子現在卻是興緻勃勃。
張越看著郭穰,微微笑了笑,意味深長的道:「郭令吏啊,要擺正位置啊!如今天子正欲刷新政治,革除舊弊,吾等侍奉之臣,應當時刻與陛下保持一致啊!」
更令他深深的產生不安感。
「侍中何不……」郭穰戀戀不捨的看著箱子,心裏感覺有些不是很舒服。
「諾!」王莽恭身領命。
「臣查清楚了……」王莽聞言,連忙頓首道:「只是……臣不知道該不該說……」
舊官僚體系,已經被沉重打擊了。
不識趣的,胡攪蠻纏的,可以參見陳阿嬌。
可惜,卻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有做好保密工作,流傳到了張越的耳朵里。
對官僚來說,最好的情況,就是永遠不要發生任何變化。
畢竟,這大家都在收禮。
與之相關的大量官僚,或殺或廢。
半個時辰前,溫室殿前殿中。
死了李姬,一笑傾城的李夫人出現在他面前。
他缺的只是時間和健康。
最好把水攪渾。
丞相公孫賀、太僕公孫敬聲,人頭落地。
「當然,臣這邊可以先行搜集證據,以備不時之需……」
甚至說不定,會得罪無數人。
哪怕有金屋藏嬌之誓,終究也難逃長門悲歌。
這也是他多年來,揣摩當今心思的心得。
所以,地位瞬間顛倒了過來。
但……
對執金吾和他來說,這是他們最喜歡做的事情了。
乃至於出現高廟牆壁開裂的可怕情況。
郭穰聽著,微微一楞,然後長身拜道:「奴婢謝侍中教誨!」
事情不搞大,執金吾哪來的政績?
「張侍中聞之大怒,以為他人意欲破壞新豐『建小康』故而與之有所齷齪……」
他這個老奴婢,要是不機靈點,很可能就會被拋棄啊!
很快,王莽就看到了張越提著一個大箱子,走進殿中,將箱子放到一旁,然後恭身拜道:「臣張子重恭問吾皇聖安,吾皇萬壽無疆!」
「臣在!」王莽恭身一拜,情況其實他早已經知道了。
若他們計劃做的好一點,說不定能夠成功。
回頭,新豐那邊出了大漏子。
因為……
反而,過於明顯的表示出立場,可能會適得其反。
表面上來看,王莽的態度,可真是不偏不倚。
天子的神色,也一直綳的很緊。
心裏面甚至有些犯嘀咕。
「果真!」王莽頓首道:「臣不敢有一字妄言……」
張越合上箱子,笑著道:「確實是壁琉璃……」
一旦宗廟神靈不安,萬一發生風動高廟、太宗廟和先帝廟的情況。
換而言之,這些渣渣,吃完原告吃被告。
那些因為鹽鐵官營和平準均輸而利益受損的人,其實只是其中的鼓噪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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