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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門閥

作者:要離刺荊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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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4章 帝王唯心

第804章 帝王唯心

「這些是元封四年,隨駕大臣的檔案……」天子說道:「如今還活著的,已經不多了……」
霍膻死於元封四年,當年之事,已經無法查清真相,更無法知道細節。
無論是禁止溺嬰,還是推廣數字元號,仰或者假民農具,韓興和他的小夥伴們全部支持。
因為帝王唯心,如是而已!
建文君府中,張越親自將韓興送到門口,拱手道謝:「今日公子示警,本官感念在心,來日必有所報!」
看任何人,都像是亂臣賊子。
肯定是那幾家連混吃等死都做不好的腐朽外戚、勛臣。
「也有人慾搜尋毒藥,暗害侍中……」
于君王來說,寧肯錯殺三千,也不能放過一個。
張越卻是不知此事,看著韓興手舞足蹈的模樣,頗為納悶,但直覺告訴他,貌似好像答應一個了不得的事情……
韓興忽然上前,拱手道:「在下有同產女弟,閨名曰『央』,自幼被家父指婚衛伉子延年,那衛延年紈絝不法,實在非為良配,在下常恨之,奈何家父執意如此……」
韓增的報告,對天子而言,等於間接證實了一個長久的疑團——冠軍哀候、奉車都尉霍膻的死因,必是有人暗害!
近乎代代不離權力中心,每次都能押對寶,始終與帝王關係親密。
至於,他們有沒有參与?
……
這並不意味著,他要就此作罷。
全都應該去死!
沒辦法,張越的事迹與形象,在他這樣的年輕人看來,簡直就是絕佳的偶像。
韓說的幾個兒子,全是這長安城裡的鐵杆張粉。
而其遺腹子霍膻,則是他曾經期望甚厚的另外一個傑作。
搞得如今,長安城裡的很多人,都以為張越和韓說的關係,乃是莫逆之交,親密的很!
但結果……
夜幕時分,一輛宮車突兀的穿過被封鎖的棧道,從明光宮中駛入未央宮,來到了未央宮的溫室殿前。
屏風上,一匹神俊的大宛馬,四蹄飛揚,踐踏在匈奴單于庭的大纛之上。
如此大費周章,更是少有先例。
他可以和韓說不對付,但他沒辦法狠下心腸來,對付有著韓增、韓興、韓文、韓旭這樣的腦殘粉的韓家。
霍去病是他人生最得意的作品。
去年八月底左右,他結束遊學,回到長安,然後就成為了和圖書張越在長安城裡最鐵杆和瘋狂的支持者和擁護者。
而當年,郅都上任后,第一件事情就連夜緝捕所有粟氏外戚,當天晚上就拉去渭河邊全部處死。
近乎是與此同時,韓增也到了天子面前。
天子聞言,嘿然笑了起來。
「諾!」
「臣知道了!」王莽低下頭來,看著地板:「臣必不會令陛下失望!」
「臣愚鈍!」王莽那裡還敢猜?這種事情,就算知道,也得裝作不知道。
可惜……
他是羽林郎的挂名隊率,生下來就有可以向天子單獨奏報的權力。
他們的名聲和作為,連張越也聽說了。
「臣恭問陛下安!」王莽立刻頓首參拜。
為朱安世開脫,這是有義,于新豐施政,寬和廉平,這是有仁,遇刺不慌,反殺刺客,此乃有勇,輔佐長孫,弘揚公羊之義,此乃有德,縱橫開闔,結交朝臣,推動治河,此為有智。
王莽聞言,立刻趴下身子,一動不動。
「沒有保護好奉車都尉……」
但因為有『忠義』之名,故而人人敬仰,坊間說: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此謂李將軍也!
不重要!
韓興年紀不大,約莫也就二十來歲,但生得劍眉星目,神秀明形,一張標準的國字臉,顯得正氣十足,身高差不多有七尺五寸左右,體型壯碩。
而像這種橫刀奪愛,硬生生的將一個有婚約的女子,從別人手裡搶走的行為,更是屢見不鮮。
大遊俠郭解,平生殺人如麻,違法亂紀之事,做了不知凡幾。
就聽著韓興道:「不瞞侍中,如今家弟增,已經前往建章宮,求見陛下,稟報此事……」
「衛氏,有沒有參与當年泰山之事……」
還好,他還記得此來的目的,趁著張越扶起他的瞬間,對張越低聲道:「張侍中,吾此來,是來為侍中示警的……」
左右聞言,渾身都打了一個冷戰。
而且,衛家的子弟,也確實是天坑!
因為,他發現,貌似自己也沒辦法阻止這一進程!
地板都有些陳舊,室內擺設,都以孩童特色為主。
還有那韓增、韓文、韓旭等人,也都是在人前一副『張子重門下走狗』的神色自居。
去年開始,更擔任了尚書之職,擁有上書權。
總覺得,有刁民亂臣,想要刺王hetubook.com.com殺駕,行博浪一擊。
「諾!」王莽將天子的話,每一個字都記在心中,然後頓首問道:「若涉及衛氏……?」
連原本的頭號張粉韓文也要退避三舍,自嘆不如。
王莽點點頭,將腰間佩劍解下來,然後脫下靴子,穿上木屐,進入閣樓內。
此事,張越並不意外。
但張越卻是興緻勃勃,韓興不提韓增的名字,張越都快要忘記了這位歷史上宣帝麒麟閣十二功臣之一,漢大司馬車騎將軍是韓說之子。
所以……
……
所以,即使他殺人犯法,作姦犯科,逼良為娼,也依舊是人們心裏的好漢子,真英雄。
但因為講義氣,有名氣。
「再令人以『修繕』之名,封鎖明光宮與未央宮之間的棧道!」
這讓張越感覺有些發毛。
「韓興?」張越接過拜帖,狐疑了片刻,然後問道:「可是光祿勛的嫡子?」
何況是比娛樂圈複雜、黑暗、骯髒一百倍的政壇?
在西漢王朝,簡直是異數!
「卿不要怕辛苦,一個個的去查……」
鬼才知道,這貨到底是去遊學,還是去殺人?
不然,那妹子能嫁給誰?
周公尚且恐懼流言日,孔子也有深陷陳蔡時。
他是那麼的聰明、伶俐,又是那麼的可愛、懂事。
高到不需要用腦子,只需要簡單的聯繫一下,就能得出結論。
宮燈與鼎器之上的雕紋,也多以鳳鳥、麒麟、天馬為主。
「還有,看看他們,是否參与了如今長安貴族,陰謀謀害侍中張子重之案……」
王莽此時赫然發現,這位從未流淚的天子,此時,眼眶泛紅,顯得極為哀傷。
皇帝秘密召見執金吾,本來就是極為罕見的事情。
貴族們爭風吃醋,乃至於大打出手,也是日常。
天子將之視為子侄,從小就帶在身邊培養、照料。
故而,揮退韓增后,天子立刻就下令:「傳朕的命令,讓執金吾馬上秘密入宮!」
「哦……」張越目光閃爍了一下,韓說的這幾個兒子,真是些奇葩!
從高帝興盛到元帝,前後差不多兩百年。
張越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據說是長安城裡最鐵杆的張粉。
「有人在暗中尋找刺客……」
張越聽著,也是一楞,這是哪門子的請求?
故而,韓增可以直接來到和圖書天子面前,請求單獨對奏。
片刻后,一襲絳衣的韓興便被帶到了張越面前。
「查清楚這些人,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正是……」田苗恭身答道。
若有機會,幫一個忙,讓一個可憐女子脫出火坑,也算積德了。
張越聞言,微微皺眉:「韓增?」
……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出頭的椽子先爛。
就差沒有跪下來納頭就拜,抱住張越大腿,一定要當小弟了。
冠軍侯!
「一有消息,立刻報告朕知!」
天子拍拍手,立刻有宦官從屏風后,抬出兩個大箱子到王莽面前,然後打開來,露出裏面已經布滿灰塵的簡牘。
經過他們的宣傳,現在,長安城裡也漸漸有人開始使用張越在新豐搞出來的那些數字元號了。
「卿可知此樓何名?」天子卻沒有和往常一樣,反而悠悠問道,語氣之中充滿了哀傷與惆悵。
本來,按道理來說,韓說和張越,可謂是新仇舊恨,延綿不絕,屬於絕對的死敵!
「此外,長安城中,除衛氏外,所有涉及陰謀謀害張子重者,卿不必來報朕,自決之!」天子轉身看向那面屏風。
如今,聞說有人慾對張子重不利。
猶豫片刻,張越最終還是道:「請韓公子入府一見罷……」
無論天子所說的哪一個,王莽都知道是自己不能議論的對象。
「執金吾,請隨奴婢來……」郭穰迎上前來,帶著王莽,穿過溫室殿的閣樓,來到了這宮闕之中的一個小閣樓前,然後推開門,道:「陛下就在樓內,請執金吾脫靴入覲!」
更不提,還能得到韓興的友誼。
張越閉著眼睛,都能猜到是那些人在搞這些東西?
「正是!」韓興有些莫名,不知道張越為何對自己的弟弟如此上心。
對漢家貴族來說,給別人送個原諒環保帽,這是常有之事。
然後,他就見到了天子,站在一件屏風前,凝視著其上的文字與圖畫,看上去頗為孤寂。
前些時日,淳于文出去購物,回來就嘖嘖稱奇,說是如今東市市場的商賈,都會用數字標價。
這是王莽從未見過的天子形象。
車門打開,一身戎裝的王莽,持劍走出。
王莽仔細打量了一番這閣樓內的布置。
所以,韓興此時激動的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果和_圖_書不出朕的預料啊……」
「朕將親臨未央宮,面見執金吾!」
「更不可令皇后難做!」
但……
每一個,都該死!
韓興聽著,卻是忽然一笑,對張越拜道:「若侍中公欲謝在下,便答應在下一事即可!」
飛將軍李廣,生平戰績連衛青霍去病麾下的任意一位大將的零頭都不如。
韓興聞言,高興的如同過節,欣喜若狂的拜道:「如此,多謝侍中公!」
當代風氣,本就崇拜義士猛將。
自高帝迄今,已經有十幾個列侯,因為女人而死。
這麼多年來,天子一直懷疑,霍膻之死,乃是被害,只是苦於沒有證據,也沒有線索,只能壓在心底,不得發作。
腦殘粉遍及天下州郡。
事實上,沒有人構陷的政客,必定不重要,無人黑的官員,肯定沒前途。
自回長安以來,他就從幾個兄弟嘴裏,得知了張越的存在和事迹。
「朕的大司馬,朕對不住你!」
「執金吾來了……」天子聽到腳步聲,悠悠轉過頭來,看著王莽。
大力宣傳和鼓噪,張越的作為帶來的好處。
所以,韓興的欣喜,也就不足為奇了。
刺殺、下毒,這已經明顯超出了遊戲規則。
韓興被張越扶起來后,激動不已。
後世的娛樂圈,流量小鮮肉們,都能為了一個角色,明爭暗鬥,爾虞我詐,互相抖黑料,乃至於下黑手。
漢家只有兩個冠軍侯,一個是霍去病,一個是其子霍膻。
漢家歷史上,大約只有當年先帝欲廢粟太子,於是秘密下詔,召郅都入京,在一日之間,讓郅都取代衛綰為中尉可以相提並論了。
「此乃冠軍樓!」天子沉聲說道:「朕的奉車都尉舊年所居之處,朕的冠軍侯成長之所!」
便道:「若是機會合適,本官必當援手!」
一個英武的少年將軍,持戟衝鋒,彷彿從畫中走來。
第二天,就廢太子為臨江王,逐出長安,賜死粟妃。
韓興見了張越,激動的臉都有些泛紅了。
如今,韓興提起,張越猛然發現,老韓家真是妖孽啊!
然後,就將自己所知的事情,對天子報告。
天子聽完,冷笑兩聲,道:「卿之奏,朕知之矣!」
何況凡人?
也恰是霍膻暴卒,才讓他從此多疑。
此樓,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譬如,這韓https://www.hetubook.com.com興就在長安城裡組織了一幫貴族子弟,成天研究張越在新豐的舉措。
「嗯?」張越眼帘一動,貌似上次,韓說的兒子韓文,也曾向他示警,於是正色的道:「公子請說……」
「派人用宮車,將執金吾接到明光宮……」
「在下聞說,有公卿勛臣,欲對侍中不利……」
張越見著,也是有些尷尬,連忙上前扶起對方,道:「韓公子言重了!吾與公子,年齒相近,實在不敢當如此大禮!」
天子卻是從陰暗的屏風處走向王莽,連枝燈的燈光,照亮這位大漢天子的臉。
暴卒于泰山腳下,死時僅有八歲!
「呵呵……」
「呵呵……」
「朕的奉車都尉!」天子咬緊了嘴唇,暗恨不已:「朕必定為卿復讎!」
從張越掌握的情報來看,這個韓說的嫡子,去年曾與小夥伴仗劍遊學,去了一趟居延,說是去遊學,結果卻帶回了三具匈奴人的首級。
瞬間路轉粉!
當然,他沒有提及乃父,只是用『聽說』『耳聞』這樣的借口報告。
而以貴族的傳統來說,破壞別人婚約的人,有責任和義務接盤。
而霍膻之死,與今日張子重之事,相似性實在是太高了。
張越都快被老韓家的這些騷操作繞暈了。
他立刻就將此事,與當年霍膻暴卒聯繫起來。
「朕叫卿來,是要命卿去查……」
對君王來說,唯心是理所當然的。
所有事涉陰謀刺殺、毒害、構想張越的人,如今都已經被他視為當年參与謀害霍膻的兇手。
其中,就包括了張越的那位曾伯祖父張不疑。
但,仔細想想,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何況張越這樣,近乎沒有劣跡和黑料,形象極佳,從布衣而起的人物?
「粗鄙野人,韓興見過侍中公……」韓興激動的不顧禮儀,直接以弟子晚輩的姿態,大禮拜道:「久慕明公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若侍中有心,敢請侍中,救我女弟,如此興願銜草結環,牛馬相報!」
韓文、韓旭,更曾多次傳訊示警。
良久,才聽到天子道:「卿不可讓大將軍身後名蒙羞!」
「請說……」
這重要嗎?
只是……
張越聽著,臉色如常,只是微微點頭,拱手謝道:「公子有心了,來日必有所報!」
小劍、小弓,隨處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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