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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門閥

作者:要離刺荊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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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1章 領袖(2)

第841章 領袖(2)

在終軍身後的血海里,當初隨他南下,平定南越呂嘉之亂的英靈們,奮力掙扎著,要爬出血海。
公羊的霸權,可不是只靠天子的喜愛。
兩兄弟聽著,滿臉不可思議。
他也曾熱血沸騰,也曾滿懷理想。
劉屈氂猛然想了起來,似乎,好像那張子重與霍去病,還真有許多相同的地方。
而此時,建章宮裡,已經比朝會時還要熱鬧了。
張子重向他證明了,不必跪著,也可以成功!
現實卻給他了一巴掌。
那就等著挨揍吧!
再說,如今胞妹除了偶像,誰還敢娶?
自董仲舒廣川立學,胡毋生授書臨淄以來,公羊學派的人數,就一直冠絕天下。
「央妹自幼孤苦,望大人憐之……」
「天子聖明,明見萬里!」郭穰語帶三關的提醒起劉屈氂來:「且夫,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丞相莫要自誤!」
更讓韓說膽顫的是,他還夢到了很久很久沒有夢到的終軍。
「陛下自然知道……」郭穰瞥著眼睛,對劉屈氂道:「丞相難道以為,陛下會是那種能被人蒙蔽的人?」
結果發現,官越坐越大,地位越來越高,權力越來越大,財富越來越多。
「父親吃錯藥了?」韓興非常不解。
如今,張子重入主,雖然不可能馬上就統合起來。
更是來和-圖-書自於天下州郡的公羊之士!
「到底發生了何事?」
於是,便棄而舍之,做起了曾經最痛恨的人。
那將軍的面目,格外清晰,格外清楚。
一個掌握了學術,還擁有兵權的權貴。
叫其施展不開手腳,處處受制。
年少成名,滿腔熱血,矢志於理想。
但,未來數十年,天下文壇,受制於其的姿態,幾乎不可更改了。
太學發生的事情,已經讓他們無法安坐了。
萬一,他再立下不世武勛……
太學的動靜,自然瞞不了人。
那樣的話,九泉之下,大兄恐怕不會瞑目!
門外忽然傳來喧嘩聲。
「這豎子……」韓說聞之,差點砸了手裡的寶玉。
「父親大人……父親大人……」
「吾乃弓高候之孫,安可做此羞事!」
而現在,他覺得,夢魘離自己又近了一步。
而在一般情況下,公羊領袖,就是儒門領袖!
「晚了,可就來不及了啊!」
「這張子重,是該得到些教訓了!」很多人都說:「真叫如此囂張下去,將來,安有吾等之地?」
「父親大人,還請快快入宮,去向陛下請求,讓央妹配為南陵主之姊妹啊……」
便是未來的天子,恐怕也要在其面前低頭!
然而……
也只有偶像,才配得上自家那位美貌和_圖_書動人,博學多才的胞妹!
韓說看著這兩個傻兒子,微微握緊了手裡的寶玉,臉色凝重,冷哼著道:「小兒輩休要胡鬧!」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激進派、理想派、治學派、讖諱派,各自為政。
那便是……
韓興聞言,點頭道:「長兄如父,大兄自也做得主!」
「韓兄啊韓兄,當初出使南越前,兄曾言歸來之日,必與吾攜手北伐,立功于大漠之中……」提著自己腦袋,任由鮮血滴下的終軍,一步步從血海向他走來,那無法瞑目的眼瞳,使勁的睜著,血與淚就從眼眶留下,如珠如玉「如今,韓兄可願與吾,北伐大漠?」
「窈窕淑女,需君子才能配之……」
他甚至不敢說話。
「不敢!」劉屈氂連忙低頭:「陛下聖明,吾豈敢非議?」
劉屈氂聽著,滿臉的不可思議。
今天晚上怕是又要夢見大兄和終軍,還有那些無數的曾在他麾下捨生忘死,奮力作戰,力竭而亡的英靈們。
正是他——二十余年前的漢橫海將軍、龍額侯韓說!
無數貴戚與勛臣,紛紛聚集於此,連丞相劉屈氂也親自來了。
「嘿嘿……」郭穰摸了摸手心的那塊美玉,想了想,對劉屈氂耳畔道:「在陛下眼中,張子重譬如霍去病……」
……
https://m.hetubook.com.com「只是……」劉屈氂上前,將一塊寶玉塞到郭穰手裡,壓低聲音,懇求道:「吾素來愚鈍,難明聖意,還請郭公指點一二……」
劉屈氂更是不願見到這個情況出現。
夢醒時分,韓說發現自己,已是淚流滿面。
所以視為子侄。
他夢到在夢中,他的大兄,策馬而來,甲胄鮮明,剛毅如舊,一雙眸子,更是閃爍著讓他害怕的光芒。
他無言以對,羞愧難耐。
當他恐懼著想要逃離,轉過身去的時候,卻看到了那鋪天蓋地的戰船,順江而下,在當頭戰艦的甲板上,一個年輕的將軍,意氣風發的拔出了自己腰間的長劍:「掃平叛逆,一統江山,興盛漢室,就在今日!」
根本不知道,老父親這是要鬧哪樣?
「大人……」韓興拜道:「您再考慮考慮……」
只要生米煮成熟飯,老父親不同意也得同意!
公羊諸子,眾星拱月,口贊:張子。
這……怎麼可能?!
無數人吶喊著,朝他而來。
「多謝郭公……」劉屈氂渾身一戰,立刻低頭:「今日指教,來日必有厚報!」
可是,現實讓他撞的頭破血流,讓他無語哽咽。
韓興、韓文兄弟,手舞足蹈的闖入門中,歡天喜地的拜道:「張侍中在太學為公羊諸生共尊張子!」
和-圖-書「諸位都回去吧……」天子的近臣,大宦官郭穰走到台階上,朗聲道:「陛下已知諸位來意,然則陛下不願與諸位相見……」
而法家、黃老、名家甚至墨家的殘餘力量,也混雜其中。
比衛霍還要恐怖!
「這……」劉屈氂遲疑片刻,上前問道:「陛下難道不知太學之事?」
「二位少主也要去建章宮?」
「丞相以為,陛下會覺得大司馬驃騎將軍才華太多而有忌憚?」
他本期待著,這個人和他一樣,墮落為泥,和光同塵。
因為,那意味著他的姻親李廣利,將很難壓制那個侍中官的崛起!
然而……
兄弟倆於是興沖沖的出門,準備驅車去往建章宮。
這是對他一生的完全否定與徹底羞辱!
也曾矢志致君堯舜上!
韓說聞言,猛然轉身,道:「不知所謂!」便揚長而去,留下韓興兄弟莫名其妙。
但……
在他們看來,沒有比偶像更適合娶自己的寶貝妹妹的人了!
那張子重何德何能?
而是恨自己!
他知道,自己其實不是恨張子重。
韓興與韓文面面相窺,難以理解自己父親的腦迴路。
錯非一直以來,公羊內部紛爭不休。
霍去病,可是天子親手撫養和教育長大的,彼此感情,如父如師。
「吾弟,今匈奴已滅否?」大兄騎在馬上,低和_圖_書聲問著:「當初的誓言,可實現了?」
因為他怕大兄知道,他,韓說,曾經與大兄立誓,要做漢家的南仲與管仲的弓高候子孫,卻墮落到了靠著打壓前線有功將士,靠著盤剝光祿勛的官吏斂財,靠著與人聯盟,暗地裡陰謀作亂的小人。
這等於是說,那張子重未來將會執掌整個公羊學派的牛耳?
「快快去讀書!」韓說跺腳訓斥道:「休要再提此事!」
「將軍!將軍!」
無數個日夜以來,韓說都在做噩夢。
在他們看來,太學發生的事情,就是一個警訊:真叫其得逞了,以後大家就都別混了。
很快就傳到了長安城中。
想到這裏,韓說就只覺得心煩氣躁,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都是天子發現的,都是天子培養的,都是天子一步步的扶持起來。
天子居然將張子重與霍去病對等?
而且,兩者都從未讓這位陛下失望過……
女子、黃金、美男,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這天下早已經被公羊思想一統了!
而那張子重,與他一般。
誰敢不服?
不是現在的光祿勛韓說!
結果,卻被負責管理馬車的家臣告知:「主公方才已經吩咐,令吾等備車,準備往建章宮去……」
「大概是吧……」韓文點頭道:「且不管父親了,吾等入宮,去見大兄,請大兄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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