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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叔寶默默的回去、默默的吃飯，吃完飯按照規矩AA結了自己的賬，然後默默的回家了。

楊正年哈哈笑，楊叔寶苦笑。

老頭對政府的印象很好，因為他的晚年確實吃喝不愁，每年組織上送來的各種慰問品自己吃不了，醬醋油糧這些東西還能支援一下楊叔寶家的飯館。

貼完春聯還要準備祭神祭祖，要掛上族譜。

貼完門聯還有其他春聯，比如倒福、比如屋檐下的出入平安、比如廁所上貼的六畜興旺。

楊叔寶反應過來了：「卧槽，你是說……」

下午開始貼春聯，大門口的春聯最是規矩，上聯是：全民共享太平盛世，下聯是：農家喜迎各方貴客。

昨天剛蒸出來的大饅頭摞到了供桌上，中間有香燭紙錢和糕點，糕點有傳統的蜜供、薩其馬，也有現在流行的各種小蛋糕、小麵包，什麼夾心麵包、巧克力蛋糕、乳酪糖等等，一樣一盤，一桌子上有二十多盤。

真是越是認識的人多，他就越喜歡野獸。

「這和-圖-書麼牛？」楊叔寶驚訝，然後又問道，「不對吧，拆遷這種事不可能突然發生，哪個地方要拆遷肯定是提前幾年甚至十幾年就有信了，他家怎麼能在這種地方買到房子？未卜先知？有內部消息？」

這頓飯吃的也沒什麼意思，組織者是當時班裡一個成績不太好的學生，綽號二驢子。

年年有餘。

相比他們買的春聯，這紅紙上的字跡要更柔和更無力，楊叔寶一眼認出來這是鄭啟紅鄭老師的筆跡。

楊正年躲避：「我是打個比方，其實就是這個意思了。」

然後回到家后楊叔寶看到自己那屋的屋檐下真貼了這麼一張：早生貴子。

自然這飯吃的也沒什麼意思，光聽老同學在吹了，另外幾個給他捧哏，弄的老楊很不自在。

當地民政上對烈士家屬有確切實際的照顧，老爺子有兩個兒子為國捐軀，民政局照顧更是周到，當年老太太去世的時候，葬禮都是民政局安排的。

「他現在是東北鴨中之霸和-圖-書，富婆之友，光乾媽就有一個排！」

楊叔寶搖頭：「這也太奇葩了，咱家今年不貼了。」

「你不是沒看出來，你是沒看到。二驢子為啥有這綽號你知道不？」

「嗯，那你明年還參加不？」

他爺爺家的上聯是黨政牽頭山河變樣，下聯是干群協力土石成金。

「不貼就是不過日子。」楊老爺子說道，「春聯買了不貼那幹啥？花錢圖個痛快？」

林東哈哈大笑：「看來過去兩年被噁心到的不止我一個啊。」

頭一年掛族譜，貢品必須得豐富，楊正年說道：「這是展示咱新當家的熱情，要的就是個讓祖宗們賓至如歸的感覺，要的就是個敞亮，要的就是個面子。」

「有個屁，胡扯呢，我當時也被唬住了，後來才打聽到驢子壓根不是靠拆遷發的，今天這一切他是靠天賦自己硬生生干出來的！」

楊叔寶說道：「我現在在非洲養牲口，你們留給我，我貼非洲去。」

但這學生現在混的很好，開著保時捷來的和圖書，身上披著貂，脖子上掛著金鏈子，開口就是『社會』閉口就是『安排』，貂一脫露出金H，袖子一縮露出勞力士，楊叔寶給看懵了。

這都是縣裡民政局給送來的，老爺子是烈士家屬、英雄的父親，逢年過節民，政局都會來送問候、送禮物。

「這不就得了？我前兩年都參加了，被他弄的吃不下飯，今年索性不去了，聽你意思跟我一樣的還不少？」

現在很少有人這麼做了，楊叔寶家很久就不養牲畜了，於是他說道：「爺爺，你這廁所里沒有六畜，平時就你跟老黃用，這貼六畜興旺幹啥？」

他對許多同學都沒有印象了，之所以去是因為前兩年他在準備考研或者剛讀了研究生沒時間參加，今年又有人組織，響應的還不少，他再不去不太好。

「旺老黃不行嗎？」楊正年說道，「咱家連狗都沒有，廁所還不是要貼六畜興旺？」

現在的社會太瘋狂了，他這樣單純的男孩子還是適合待在保護區那種單純的地方。

和_圖_書楊叔寶問道：「今天他也提這個了，不過他怎麼變成今天這樣子了？」

到了飯點他坐在飯桌上數了數，正好八個人，七男一女，葫蘆娃和葫蘆妹陣型。

林東說道：「二驢現在牛逼了唄，然後膨脹的不行，前年他就一個話題，上學沒用，上大學就是浪費時間，然後去年再聚會班主任就沒去。」

吃飯吃不下，他藉著上廁所的功夫打電話問一個關係比較好的同學：「東哥你們這整什麼玩意兒？不是說好要聚餐的嗎？怎麼都沒來啊？」

另外高中時期他們所在城市是新課改試點，學校頻繁更改教學模式，不斷給他們換班級，從高一到高三換了四次，這也導致了學生們互相之間熟悉，卻很難深交。

中午楊叔寶去縣城吃了個飯，這次是畢業班的聚會。

「他說他家在大連買了幾個老院子，結果拆遷了，一倒騰轉了幾千萬。」

「就來了八個人，連我在內。」

「二驢去了沒有？」

「不參加了。」

聽了這話，楊叔寶對他便和_圖_書起了幾分欽佩之心：「沒看出來啊。」

楊老爺子若有所思地說道：「你貼非洲去沒用，咱東北的仙兒管不到那麼遠，不過可以給你貼卧室去，你小子早點六畜興旺。」

楊叔寶問道：「別笑，這怎麼回事？」

去了以後他才知道自己被坑了，群里當時響應的有三十多個，臨時真來的連十個都沒有。

「來了呀。」

老爺子給他氣了一下，伸手要打他：「多大的人了沒個正經，你家就是祖宗家，啥賓至如歸？他們回自己家還當賓客呀？」

最中間是一條魚，大鯉魚。

正常來說族譜都是掛楊老爺子家裡，但今年楊叔寶帶媳婦回來了，等於是這個家庭要由楊正年當家做主，於是楊老爺子同意從今年開始將族譜掛在他們家裡。

以前老東北都是旱廁所，同時養豬養羊養牛，所以就有了六畜興旺這個說法。

楊叔寶跟中學同學處的一般般，當時高中過的太苦了，學生們學習很認真，很少有私人空間，多數都是陪伴著書本和習題過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