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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侶微微愕然，憐憫的看向吉祥和小葫蘆，轉身時搖頭輕嘆。不多時他將兩隻桶取來，那兩隻桶均為半寸厚的鐵皮打造的尖底水桶，一尺寬，二尺長，單是兩隻空桶便各有四十余斤重。

掌故見小葫蘆步履蹣跚，心下也是不忍，但自己開出的是祖師爺定下的收徒條件，不得擅自修改，只能在心中暗嘆：「但願他在辛苦中能悟出些道理。哎，他報仇心重，滿身戾氣，留他在山上，誦經讀法，可以修心養性，化解戾氣，只是不知道是否能成。」

掌故搖頭道：「並非如此，老朽不收你，實是因為不可收，也不能收。」

（對前面部分對話措辭稍作修改，希望能讓各位看得更流暢。）

二人驚喜道：「師傅，你肯收我們了？」

掌故道：「先別忙著叫師傅，老朽傳承天神尊法，首重養心，次為智，三為義，四為氣，力么之，修行不易，嚴苛之極，非常人所能承受。」

掌故道：「小葫蘆，你是山下陳家莊人士，老朽若是和圖書記得不錯，陳家莊該在天龍湖畔。」

吉祥驚喜道：「此話當真？」

吉祥驚道：「這怎麼可能。就算是以前天龍湖水溫暖熱時，到了這天柱峰頂也不可能不結冰，何況現在天龍湖水冰冷刺骨，大師這條件未免太過強人所難了。」

吉祥不知如何是好，擔心的看著小葫蘆。

吉祥渾然一震，頹然道：「不可收，也不能收？為什麼？我與小葫蘆究竟有什麼不同，收得他卻收不得我？」

掌故沉吟片刻，見兩個孩子都已經頭破血流，尤其小葫蘆，繼續下去不死也得大病一場，於心不忍，嘆道：「你們兩個都先起來吧。」

小葫蘆一聽也是，朝那僧侶道謝，捧著一個水桶吃力的出去。即便是一隻桶，以小葫蘆的膂力要搬動也不容易，何況桶乃是純鐵所鑄，冰冷刺骨，若是徒手握著，能從巴掌上撕下一層皮來。但小葫蘆還是忍受著痛楚，離開廟門下山去了。

掌故點頭道：「那便讓老朽看看你的誠意，去和圖書吧，用這兩隻水桶在天龍湖打兩桶水來，若是上山後水不結冰，老朽就收你為徒。」

掌故笑道：「老朽雖然無法收你為徒，但留你在山上修行也是可以。若你願意，那便留下來。」

掌故道：「你修為已有一定基礎，我先帶你去個地方，在那裡你也許會有所參悟。」

小葫蘆叩首道：「求大師收我為徒，我發誓，報仇只針對梁戰與那些前來陳家莊的兇手，除此之外，絕不濫殺無辜，求師傅收我們為徒，傳我們武藝。」又是重重的磕起響頭。

吉祥叫道：「這是為什麼？大師是得道高人，不能厚此薄彼，難道是我的天賦不如小葫蘆，還是我心性不夠堅強，大師覺得我受不住辛苦磨練？我行的，我行的。」

小葫蘆堅定道：「我不怕。」

一旁那僧侶於心不忍，提醒道：「掌故只說要你打兩桶水來，並未要求你一起打來。」

吉祥忙道：「大師，鮫殺幫殺人無數，梁戰人稱殺人狂，手上更是沾滿血腥。我m•ｈｅｔuboｏｋ.ｃｏｍ.cｏｍ知道大師慈悲為懷，不妄動殺念，但有所謂殺惡人即是善念，梁戰的嗜血已經無藥可救，不只是敵人，連無辜百姓，甚至女人孩子也從不放過，若是沒人阻止，只會有更多無辜良善受其殘害。難道大師就忍心看著黎民受苦，而自己獨善其身嗎？」

掌故道：「且慢，老朽只說讓小葫蘆去打水，並未讓你去。就算你打來水了，老朽也不會收你為徒。」

掌故的一句話將小葫蘆推至谷底，其實吉祥也曾想過去青帝門，但青帝門門規森嚴，除非掌門或幾位長老親收的入室弟子，否則先入門弟子一律從雜役做起，三年後方可正式習武，且只是入門法訣，要獲得學習能夠步入先天的功法的資格，至少要五年以上。五年後開始修鍊，就算他天資過人，也要一年後方成，再開始修鍊家傳功法金剛不壞身，怕是還要五年才能達到梁戰的實力，考慮到這期間梁戰的修為進境，報仇便要等到十五年後，甚至更久。小葫蘆就算再有和_圖_書忍耐力，也無法等這麼久。他一定等不到時機成熟便會動手，結果自然是死路一條。

小葫蘆應道：「回師傅，正是。」

吉祥知道掌故指的是素女玄天經，可那經書只講雙修之法，且只對修為有所提升，沒有絲毫對戰招式，除了力氣大些，精神好些，感覺靈敏些，全然是個外行人。

吉祥也跪下，叩頭道：「大師，我也求你收下我們，你要是不答應，我們就長跪不起，叩頭致死。」也跟著砰砰的磕起頭來。

吉祥心中感觸：「小葫蘆明明比我小，卻比我堅強。八年前我也和他相同遭遇，但我只懂逃避，苟延殘喘，四處躲藏，心裏只有如何保命，從未想過為父母報仇。不行，我也不能輸給他。」

吉祥過去搬起另一隻桶，正要走，卻被掌故攔住。

看到吉祥跪下，掌故不自然的向側面移開半步，與吉祥叩頭的位置錯開，看上去好像他在對經書叩拜，而並非掌故。

掌故微微點頭，拍手喚來一名執事的僧侶，吩咐道：「取兩隻一號和*圖*書桶來。」

吉祥在掌故身前又是一拜，掌故再次不著痕迹的避開，引吉祥來到右側僧房，在牆壁處按下，地面竟開啟一條暗道。

小葫蘆道：「吉祥哥，我沒事。」朝掌故再叩一拜，說道：「師傅在上，弟子定然不負所望，將水取來。」言罷，過去一手提住一隻水桶，想同時拿起兩隻，結果根本抬不起來。

掌故對小葫蘆道：「當年老朽拜師時亦是如此，如今也一樣。當然，你若認為老朽故意為難於你，離開便是。」

掌故道：「他沒有修鍊根基，當然可以投入我門下，但你已入其他派別，乃是天神門徒，老朽不才，豈敢越俎代庖，收為己下？」

掌故笑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小葫蘆道：「倘若我那麼做，不是和那梁戰一樣？他是殺死爺爺的兇手，我絕不會變成他那樣的人。」

掌故並不理吉祥，只是看著小葫蘆，沉聲道：「你能確定不會被仇恨沖昏頭，變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為了報仇肆意殘害無辜？」

吉祥喜道：「多謝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