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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馬炎沉默了很久，嘆了口氣道：「我還是死吧。」

飛星大學和天聖學院，這兩所飛星界的最高學府中，都有不少德高望重的老師和管理層，千里迢迢趕赴鐵原星。

李耀：「呃……」

巫馬炎深思了很久，喃喃道：「老師說的好有道理，不過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我們明明是在討論十分玄妙的人類文明未來問題，為什麼聊著聊著，會聊到什麼自宮不自宮，閹割不閹割上去了？」

「對一些人來說，身上總有一些東西，是寧可去死，都不願意被閹割掉的，所以那本絕世神功再厲害，我們都只會拿它擦屁股。」

「這，就是糾結我好多天的問題，請老師幫我解惑。」

李耀道：「所以，你覺得自己身上有某一個部分，比生命更加重要，你寧可去死，也不願意將這個部分閹割掉？」

李耀道：「就好像是一個文明的『傢伙』。」

「懂就好，那麼來選擇吧。」

巫馬炎認真道：「當時我熱血沸騰，頭昏腦漲，誰有工夫理會燕西北究竟說的是什麼，就看他半人半蟲，面目猙獰，身上還有那麼多藤蔓一樣的血管一鼓一吸，看著就是個怪物嘛！那當然是毫不留情地狠狠砍下去了！」

巫馬炎畢恭畢敬：「老師請講！」

「不過這幾天閑來無事，反覆琢磨他說的那番話，越琢磨越覺得很有道理啊！」

「這時候，你忽然得到了一部絕世神功，練成之後，就能和圖書稱霸黑暗森林，天下無敵，至少是不用再擔驚受怕，可以活很長時間了！」

李耀咧嘴一笑，道：「大致如此吧，實話實說，其實這個問題也困惑了我很久，我也不止一次想過，萬一燕西北真的沒有被血魔附體，他說的都是肺腑之言，那我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對是錯？」

「如果我們頭頂的宇宙，真是一片冰冷無情的黑暗森林，那我們別無選擇，唯有按照這片森林的殘酷法則來改變我們自己！」

李耀眨巴著眼睛，一聲不吭地看著巫馬炎。

「他太丑了。」

「好像沒有了。」

巫馬炎一怔，陷入深思，片刻之後，有些不確定地點了點頭：「應該是吧，總要先活著才有機會，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鐵原人和飛星人的溝通愈發順暢起來，雙方組建了一個交流協會，來總體負責後續的一系列貿易交流問題。

兩大最高學府的校長和老師，都是學術界中人，並不屬於六大宗派，然而在修真界中又擁有足夠的威望和影響力，是最合適的談判代表。

「你一上來就問我這種關於人類文明前途的大問題，會不會太深奧了一點點？我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我中飯還沒吃呢！」

大角鎧師團的層次畢竟太低，不可能代表整個飛星修真界做出一些重大承諾。

鐵原六部風氣開放，十四五歲的少年干出胡天胡帝的事情，並不奇怪。

李耀道，「ｈtｔｐs://m•hetｕｂook.cｏm.ｃｏｍ是死亡，還是練成神功之後，在黑暗森林中稱王稱霸，成為宇宙不敗？」

李耀眨巴著眼睛，理所當然地說，「要是自宮了，就沒辦法生小孩，不生小孩，哪裡還有什麼未來！」

李耀一愣：「不會吧，我看你那天咬牙切齒，戰刀亂舞，意志挺堅定的啊！」

巫馬炎脫口而出：「這算什麼問題？當然練了！傻子才不練呢！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無論有多麼艱苦，我都會練的！」

李耀敲著石頭道：「假設，都說了是假設嘛！說吧，你練不練！」

「你看啊，我也是初學乍練，第一次當別人老師，咱們能不能由淺入深，先從比較基礎的問題開始探討？」

「你說，有沒有可能，其實他並沒有被血魔附體，一切都是他的肺腑之言，都是正確的呢？」

李耀詳細解釋了一番，還撿了一根樹枝，在濕軟的泥土中畫了幾幅手術示意圖。

巫馬炎傻眼，「這算什麼狗屁神功，哪有這種神通，修鍊之前還要先把自己的傢伙割掉！」

「對一個文明來說，難道生存不是一切嗎？文明存在，一切才有可能，一旦滅亡，什麼希望，什麼道德，統統不存在了！」

「我們和燕西北的最大區別，並不是有沒有被血魔附體，就算他真的沒有被血魔附體，大家也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巫馬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用腳尖將石頭踢到池塘里ｗｗｗ•heｔuｂｏｏk.cｏｍ•com去，發出「噗通、噗通」的悶響，道：「我也覺得自己的轉變有些奇怪，仔細思索了很久，終於發現關鍵在於——」

「這是一回事啊。」

對李耀來說，也到了離開鐵原星，踏上全新修鍊之路的時候！

「倘若為了文明的延續，一定要做出某些犧牲，某些改變的話，似乎完全值得啊！」

李耀歪著脖子回憶了半天，道，「不過好像不光是自宮那麼簡單的，自宮之後，肉體改變了，你的心理也會逐漸發生變化，會慢慢變成娘娘腔，喜歡穿紅掛綠，塗脂抹粉，妖里妖氣，還會喜歡上繡花，更重要的是，你會喜歡男人，甚至是喜歡和男人，呃，你懂的吧？」

巫馬炎一砸大腿：「沒錯，就好像是這個文明的『傢伙』，寧可滅亡，都不願意被閹割掉的！」

表面上，他們是來親自感謝鐵原人營救出了二十名大學生。

李耀搖頭道，「別的神通都太弱了，只有這部天下無敵的神功，可以讓你在黑暗森林中生存下去。」

「不過，就在剛才，我忽然想通了。」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發展，鐵原星正在迎來新的希望。

「對你來說，生存是最重要的東西嗎？為了不斷強大，生存下去，你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忍受一切煎熬，變得面目全非嗎？」

「不如這樣，我今天先教你『黑虎掏心』這一招的四種破解方法，人類文明什麼的，咱們有機會慢慢再聊？」

……

m•ｈeｔubook.com•ｃｏｍ「就是這個理論，我怎麼想都想不通，越想越覺得它是對的。」

「以你現在的實力，只要走出去，不出半天，就有可能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下！」

巫馬炎雙眼布滿了血絲，目光不由自主朝自己雙腿之間飄去，猶豫了很久，問道，「那個，自、自宮之後，沒什麼別的了吧？」

「我想，倘若燕西北當時不是那麼一副半人半蟲的噁心模樣，而是銀盔銀甲，金光閃閃，仙風道骨的話，或許很多人都會被他說服吧！」

時間又過去了半個月，李耀完全鞏固住了築基期究極境界，他的靈能可以隨意在液態和氣態之間切換，對於戰意激蕩的領悟也達到了全新的境界。

「沒有。」

「啊？」

李耀微微一笑，道：「你先別急，聽我說完，修鍊這門神功的過程，倒是談不上有多麼艱苦，然而有一個前置條件，正所謂『欲練神功，必先自宮』，你知道什麼是『自宮』嗎？自宮就是——」

「道不同，不相為謀，或許我們頭頂的宇宙，真是一片冰冷無情的黑暗森林，但我終究不會為了在這片森林中生存下去，而閹割掉最寶貴的東西，實在運氣不好，死，就死了吧！」

「那好，我們假設有這麼一種極端的情況，記住，是假設啊。」

巫馬炎屏住呼吸，滿懷期待地看著李耀。

巫馬炎冷冷打了個哆嗦：「懂。」

「那麼，你練不練呢？」

巫馬炎愣住，想了很久，慢慢道：「我有些hｅｔｕｂｏoｋ.com•ｃｏm明白老師的意思了，如果說我身上都有某個部分，是寧可去死都不願意被閹割掉的，那麼一個文明，一個種族身上，會不會也有那麼一些東西，就好像是……」

李耀清了清嗓子，看著池塘里越來越微弱的漣漪發了一會兒呆，忽然又改變了主意，道：「不過這樣，什麼黑暗森林，人類文明之類的大道理，我是說不上來。」

巫馬炎像是猴子屁股長刺，坐立不安，眼珠轉了半天，遲疑道：「老師，這些日子我一直在琢磨燕西北說過的話，那些關於人類文明生存和發展的理論，我越琢磨，越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

李耀敲著腦門道，「你生活在一片黑暗森林中，到處布滿了猛獸、陷阱和獵人，是一片無法無天，弱肉強食的世界！」

「咱們就聊聊一個人，打個比方，就是你吧！」

「可是換成燕西北的話，或許就真的會『欲練神功，必先自宮』了！」

火花號更是滿載而歸，依仗著強悍的鑽地能力，在鐵原星的地底縱橫馳騁，探索了不少五千年前被深埋在地底的飛星古城，得到了大量的法寶殘骸的和天材地寶。

巫馬炎的眼角不斷抽搐：「這，這個，就沒有別的神通可以選擇嗎？」

「太過分了吧！」

實際上，他們卻是作為修真界的全權代表，來正式洽談深度合作的問題。

李耀忽然嘆了口氣，在巫馬炎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語重心長道：「阿炎啊……」

巫馬炎噘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