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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上去很不錯。」

「相對的，星耀聯邦東南方向的沿海一帶，就是經濟最繁榮，物產最豐富的大後方了，自從五百年前天元界的本土妖族勢力『東極妖國』滅亡以來，星耀聯邦東南方向上，就沒有再遭到過任何攻擊，年深日久，防禦日漸鬆懈。」

「就算僥倖通過了九死一生的訓練，成為一名『見習聖女』，亦是要從事萬妖殿派遣的兇險勾當，失敗的下場自不必說，就算成功了，也極有可能被殺人滅口。」

李耀揚了揚眉毛：「替罪羔羊？」

「據我所知，赤潮計劃分成兩個部分，首先是在星耀聯邦北方製造一次超大規模的佯攻，儘可能牽制住星耀聯邦的兵力，當雙方都打到人困馬乏時，血妖界最精銳的海空特混編隊，就從星耀聯邦的東部海域浮出水面，對沿海地區最繁榮的經濟重鎮展開打擊，甚至直接突襲星耀聯邦的首都！」

「沒錯。」

可想而知，擔任「佯攻」的一方，註定會遭受慘重的損失，而擔任「主攻」的一方，卻有可能提早一步佔領星耀聯邦的精華地區。

「在那種環境里，每一名女童都要為了生存而絞盡腦汁，我不殺你，你就殺我，我固然是曾經毒殺過不少人，可我自己也好幾次身中劇毒，若非機緣巧合，亦是不可能活到今天。」

「正因為蟲族和爪族的反對，赤潮計劃才一直擱置。」

「據說，東極妖國在覆滅之前，曾經想過要打通一條到血妖界來的蟲洞，以便請來血妖界的援軍，又或和_圖_書者逃竄到血妖界來，不過還沒成功，就亡國了。」

「而就算赤潮計劃大獲成功，佔領星耀聯邦精華地區的也是羽族和海族，對蟲族和爪族來說，又有什麼好處？」

李耀的瞳孔收縮，盡量不讓眼底的流光逸散出去，「不過，血妖界的海空特混編隊，又要如何前往星耀聯邦的東部海域，並且在海底埋伏呢？」

金心月不疑有他，老老實實道：「或許是那時候，蟲洞還不穩定，前進基地尚未完全建成，不足以支撐一支大型特混編隊的行動吧？要知道，這樣的突襲，畢竟是在敵後作戰，若是成功，自然獲利極大，但稍有不慎，也會全軍覆沒，事關國運、族運，我父親不得不謹慎行事。」

金心月沉默了很久，道：「因為她害死了我媽，還把我送到萬妖殿去當聖女。」

「晚輩不知。」

李耀問道：「那個『婊子』是誰？」

李耀明白了，主攻方向之爭，亦是戰後的利益分配之爭。

「金烏國的話，我的仇家就多了，不過幻影金雕部隊的統帥是我大哥金兀旭，奇怪，我和他明面上的關係還不錯啊，上次不是還聯手幹掉了老七么？他為什麼要殺我？難道是他查出來，上個月暗殺他的計劃是我指使的？」

「具體細節，是絕密中的絕密，恐怕只有我父親一個人清楚，不過大致上，就是我曾經和老祖說過的，從星耀聯邦的東面發動進攻。」

「雖然『破曉之戰』慘遭失利，上一任堅持『大陸軍主義』的統m.heｔｕｂｏok.coｍ•ｃｏm帥引咎辭職，我父親因此上位，但並不意味著他可以隨意調遣蟲族和爪族的力量，依舊要受到各方強者的掣肘。」

金心月陷入沉思，咬著手指甲道，「幽泉國自不必說了，我曾經幹掉了幽泉國的一名將軍，還從幽泉國偷出來一些絕密的情報。」

不等李耀說話，金心月苦笑一聲，看著自己殷紅如血的腳趾，繼續道，「老祖有所不知，萬妖殿的聖女，可不是什麼好職位。」

「反正，在我那一批里，淘汰率超過了70%，絕大部分的女童，不是在嚴酷的修鍊中，不堪折磨而死，就是在無時無刻的自相殘殺中死掉。」

「霸海國方面，我和他們倒是無冤無仇，不過他們曾經組織過一次滲透天元界的計劃，無意中被我探知了情報，我把情報賣了，後來聽說他們的一整支精銳都在天元界全軍覆沒。」

此消彼此之下，海陸之間的平衡就會打破，總有一個派系會落入到邊緣地位。

金心月慢慢揉搓著冰冷的臉龐，不知是為了活動僵硬的肌肉，還是為了掩飾眼底晶瑩的閃光，她喃喃道：「幽泉老祖是陸上派系的領軍人物，如果他願意在『赤潮計劃』的某些方面讓步，讓『赤潮計劃』順利實施的話，區區一個女兒，我那個視『赤潮計劃』為生命的父親，肯定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會賣掉的。」

金心月道：「回稟老祖，是我父親的正妻。」

「幽泉老祖和血袍老祖這些強者，倒也不是一味反對『赤潮計劃』和圖書，他們覺得，赤潮計劃可以作為一個很好的牽制計劃，由海族和羽族在敵後破襲，一定能牽制星耀聯邦的大量兵力，但主攻方向，還是要放在北方，巨刃關一線，由陸軍來一錘定音！」

金心月眼角的肌肉不斷抽搐，喃喃道：「總不會是我幹掉那個婊子的事情，被我父親發現了吧？那真是完蛋了！」

「沒錯。」

金心月攤手道：「這隻是一種可能罷了，還有一種可能，我父親並不清楚這件事，是我的仇家在暗中搗鬼。」

李耀輕輕舔著尖銳的犬齒，道：「所以，現在『赤潮計劃』極有可能已經發動了，血妖界找到了直達天元大陸東部海域的秘密蟲洞，並且正在東極妖國的海底遺迹上，建立前進基地？」

李耀眨眼：「可能嗎？」

「就算洪福齊天，僥倖中的僥倖，從無數聖女中脫穎而出，最終成為萬妖殿的『九天玄女』，那亦不過是十二妖皇手中的傀儡，根本沒有半點兒實權的，甚至隨時都有可能，成為替罪羔羊。」

「獅屠國的話，他們曾經有兩個公主，和我一起在萬妖殿中受訓，被我毒死了。」

李耀道：「怎麼你有很多仇家么？」

「換言之，所謂『聖女』，其實就是萬妖殿豢養的一批女刺客、女間諜，只是為我們披上了一層風風光光的外衣罷了。」

「破曉之戰失利后，就這樣獻祭了一名九天玄女，而真正該負責任的統帥，不過是引咎辭職罷了，根本不傷皮毛，等風頭過去，又會改頭換面再爬上來！」

m.ｈetuｂｏｏｋ•coｍ.ｃｏｍ金心月譏笑道，「傳說中，高貴的九天玄女，擁有和上古妖族溝通的能力，所以每當血妖界發生什麼天災人禍，就有可能將九天玄女『獻祭』掉，去取悅冥冥中的神靈。」

「血妖界中，陸海之爭由來已久，『赤潮計劃』是將蟲族和爪族的陸軍當成了誘餌，在計劃尚未發動之前，他們要頂住星耀聯邦的強大壓力，可以料想，損失一定非常慘重。」

貝齒在慘白的嘴唇上咬出了深深的牙印，金心月深吸一口氣，平靜道，「我父親在很早以前就預見到了血妖和天元兩界必有一戰，不過兩界都實力雄厚，潛力極大，無論哪一界想要徹底征服另一界，幾乎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最大的可能，就是兩敗俱傷，全都化作焦土。」

「赤潮計劃是我父親傾注了畢生心血的決戰計劃，呵呵，真要說起來的話，我覺得赤潮計劃才是他真正的『孩子』，我們這些血裔，不過是他的工具罷了。」

李耀若有所思：「你說過，星耀聯邦的東面，是一望無垠的極東海。」

金心月點頭道，「天元界和血妖界的融合點，在星耀聯邦的大荒以北，所以一直以來，北方戰線都是星耀聯邦最堅實的防線，聯邦軍甚至將整個大荒都軍事化，80%以上的軍力都投放在大荒和巨刃關一線。」

「更重要的是，當時羽族、海族和蟲族、爪族之間，尚未達成協議。」

金心月道：「很有可能啊，我父親剛剛當上萬妖聯軍的統帥，又要鎮壓『血刃之亂』，事情多如牛毛www.hetubook.com.com，光是整編『破曉之戰』中潰敗的殘兵，就足夠他頭大如鬥了，怎麼可能事事都親力親為？若是有人從中作梗，令他老人家判斷失誤，亦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耀皺眉：「為什麼要殺她？」

李耀：「……」

「呵呵，那個婊子，害死了我媽之後，又想斬草除根，只是礙於我父親的面子，不好直接對一個幾歲的小孩子下手，就把我送到萬妖殿里去當聖女，以為如此一來，我就算僥倖不死，亦不可能掀起什麼風浪了！」

「或許，我父親已經在暗中將這條蟲洞打通，掌握了可以直達星耀聯邦大後方的秘密路線，隨後又利用東極妖國遺留下來的戰爭設施，建造了一系列的『海底前進基地』。」

「是以，我父親從幾十年前就開始探索，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價征服天元界，而他的研究成果，就是『赤潮計劃』了。」

李耀驚出一頭冷汗，冷冷道：「既然如此，在『破曉之戰』時，你父親為什麼沒有發動『赤潮計劃』。」

「首先，被選中成為『聖女』的女童，往往在五六歲，七八歲就送到萬妖殿去接受最嚴酷的訓練，淘汰率很高的，所謂『淘汰』，可不是放你回家，而是『死亡』的代名詞。」

金心月搖頭道，「這些細節，都是極度機密，我父親並不信任我，或者說在這件事上，他誰都不信任，又怎麼會輕易公諸于眾？不過，根據我的猜測，極有可能和當年『東極妖國』的一些遺迹有關。」

「讓我想想……」

「這，就是赤潮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