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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心月陷入深思，目光彷彿消失在瞳孔深處的黑洞之中。

「他打著打著，心態不免越來越放鬆，會產生『禿鷲李耀不過如此』的想法！」

金心月點了點頭：「記得，那是用來偽造我們死亡的假象。」

「總結一下。」

李耀搖頭，認真道：「我絕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的。」

「我在飛星界時，曾經見識過一種十分神奇的法寶叫做『問心台』，那是星海帝國時代遺留下來的軍用測謊儀。」

金心月冥思苦想了片刻：「可是，師尊怎麼能保證那些妖皇就不會將磷粉洗掉？」

金心月的美眸瞪得溜圓，香唇不由自主開啟。

「好，就算他們把自己連帶著法寶，從裡到外都洗得乾乾淨淨，又或者將法寶都收入了乾坤戒中，不拿出來使用，妖魔戰艦上沾染的磷粉，有這麼容易都洗乾淨么？」

「或許集結血妖界的煉器高手，花一天一夜時間，可以看出一絲破綻，但是在短短几個鐘頭之內，你父親又不可能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他們絕對看不出來。」

「試想，如果『赤潮計劃』和『血妖之眼』真的毫無關聯，聽到『血妖之眼』四個字之後，他的反應，應該是納悶，疑惑，或者乾脆當做我是在胡言亂語而忽略過去，對不對？」

「所以，它不止是一款『礦山用點對點通訊器』，更是一具『測謊儀』！」

一瞬間，金心月簡直想猛撲上去，抱住師父的大腿，和圖書哭著喊著求他老人家一定要把這樣的絕世神通教給自己了。

李耀道：「你說得很對，你父親的臉就像是一片冰封的湖面，沒有半點兒漣漪。」

「我在煉製這批晶石炸彈時，往裡面摻雜了一種特殊添加劑，是我用古方，以『龍潤草』、『冰蠶露』等三十二種原料調配出來的磷粉。」

「當我和你父親通過光幕，面對面通話時，他知道我能清楚看到他，也知道我們這個級數的高手，肯定擅長閱讀『微表情』，所以他會對自己的面部肌肉，進行高度管理，絕不可能會讓內心所想，顯露在臉上！」

「還記得我們安裝在『中轉站』里的那些晶石炸彈嗎？」

「所以，我精心籌備了這麼多天，冒著絕大的風險潛入通天城，和你父親，萬妖聯軍統帥金屠異展開對話，並不是想要說服他。」

「第一，您怎麼保證，這些隱藏的『測謊符陣』不會被發現？」

「這件事，我是這麼琢磨的。」

「所以，只要我們的運氣不是太糟糕，總有一名妖皇、一件法寶、一艘妖魔戰艦，會沾染追蹤磷粉的吧？」

「雖然勸說失敗，但這五個目的全都達到，我說『滿載而歸』，有什麼問題？」

「就此放棄嗎？」

「但這已經足夠！」

「但，正是這些法寶單元中隱匿的幾座毫不起眼的符陣，為它增添了一種隱蔽的用途，可以監聽到近在咫尺的心跳聲和血和-圖-書液流速，將這些數據轉化成靈能波動，傳送回來。」

「這種磷粉，擁有極強的附著性，一旦附著到別的物體表面，極難洗掉。」

「你以為，我塞在『星斑赤焰牡蠣』之中，送入萬妖聯軍統帥府的，只是一台『礦山用點對點通訊器』這麼簡單？」

「但是，正如你所說，雙方相隔幾十公里的隔空交流，會給他帶來一種虛幻的安全感，他絕不可能想到，我隔著光幕都能感知到他的心跳和血液流速的！」

「距離赤潮計劃發動，不過數日而已，這麼短的時間，最多對妖魔戰艦進行常規維護，有什麼理由在這時候，對外殼進行全面清洗？」

「而這些妖皇、精銳和妖魔戰艦，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會參加最後的『赤潮計劃』決戰。」

「以我們的『身份』，和最近一個月翻江倒海的破壞，幾乎是血妖界的最高通緝犯，你父親想要抓捕我們的話，肯定會派出最強的高手，極有可能是幾大妖皇聯手，再加上精銳部隊和妖魔戰艦包圍！」

「就算所有妖皇都有潔癖，每天洗三次澡，把自己的皮都洗掉，他們的法寶也不可能每天都洗七八次吧？」

「我只是想，聽一聽他的心跳而已。」

「但只要佩戴特殊的晶片，就可以在極遠的距離觀察到，可以說是一種專門用來追蹤的磷粉。」

李耀的眼睛眯成了兩柄魚鉤：「表面上看起來，那是我利用大量法寶殘https://www.hetubook.com.com骸胡亂拼湊起來的『礦山用點對點通訊器』，為了將各種不同的殘骸組合到一起，我添加了大量亂七八糟的法寶單元。」

「你看，在聽到『血妖之眼』四個字之後，他的面部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連瞳孔的收縮和放大都十分正常！」

李耀一臉輕鬆地說：「不過，我雖然讀不出你父親的臉，卻不代表著，我不能直接讀到他的心啊！」

李耀道：「我的晶石炸彈，經過特殊設計，一旦爆炸，可以將磷粉播撒到極遠的地方，覆蓋方圓數里範圍，沾染所有的妖族、法寶和妖魔戰艦！」

「雖然那樣精密的法寶，我不可能完全煉製出來，但臨摹其中的幾座符陣，複製出幾種基本功能，山寨出一台弱化版本的『問心台』，勉強還在我的極限之內！」

「我說過，我十分清楚自己的長處，我擅長的只是戰鬥和煉器，說到『辯論術』和『蠱惑人心』的能力，我完全是被你父親吊起來打！」

李耀笑道：「我調配的磷粉，當然不是天元界的普通貨色，是一種失傳很久的古方，又添加了三種天元和血妖兩界沒有的材料，比尋常磷粉要隱蔽得多，很難被檢測出來。」

「那麼，這些妖皇、精銳和妖魔戰艦，勢必會在數日之內，和你父親一起去最後的傳送點集結。」

「只要他們身上沾染了追蹤磷粉，我們也可以順藤摸瓜，找到萬妖聯軍的真正精銳集結www.hetubook.com.com之地！」

「可是，無論湖面凍結得多厲害，底下的湖水也不可能完全凍結，總會有一縷縷的暗流涌動。」

「雖然在正常情況下，它無影無形，無色無味，也不會散發出任何波動。」

「心跳和血液流速的瞬間加快，只說明一件事——我，刺破了他最大的秘密！」

李耀的雙眼又變成了魚鉤：「偽造我們的死亡現場，只是第一個目的。」

「人都是有思維誤區的。」

「這些晶石炸彈，還有第二個更重要的用途。」

金心月難以置信：「隔著幾十公里，通過光幕，讀取一名妖皇心中的想法？」

「類似的磷粉，在天元界和飛星界的銀行金庫中都多有使用，事先灑在貴重的天材地寶和晶髓上面，就不用怕被人搶劫。」

李耀道：「因為那是我煉製的。」

李耀咧嘴笑道：「還記得我們最開始的對話嗎？」

「畢竟，赤潮計劃一旦發動，成敗就看這一仗，沒有保留實力的必要，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將星耀聯邦首都徹底摧毀的可能。」

「身為一名法寶迷，對這樣的至寶，我當然不會放過，在成為『鐵原六部第一勇士』之後，我曾專門花了一段時間，對『問心台』進行最深入的研究。」

金心月皺眉道：「這種磷粉，血妖界也多有調製，而且比天元界的水平更高，天元界使用的所有磷粉配方，我們都一清二楚，也有相應的檢測手段。」

「如果在您說出『血hetubook.com.com妖之眼』四個字后，我父親沒有任何反應，無論微表情還是心跳和血液流速都毫無變化，您又該怎麼辦？」

「反過來說，如果是涉及到煉器術、法寶的領域，就輪到我把你父親吊起來打了，對不對？」

過了很久，才從恍惚中驚醒，眼中銳利的光芒重新凝結：「師尊，我有兩個問題。」

金心月覺得自己在師父的思維迷宮裡，四面碰壁，徹底繞不出去了。

「而我就在最後關頭，裝作情緒失控，惱羞成怒的樣子，拋出了『血妖之眼』四個字！」

這個不算答案的答案，讓金心月無話可說，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眼下一切都被您猜中了，當然很好，可是如果您的推測是錯誤的呢？」

「我從一開始，就裝作滿腔熱血，夸夸其談的笨蛋，完全落入了他的節奏，被他牽著鼻子，在理論上花式吊打！」

「我們這次潛入通天城，第一，確認了赤潮計劃的發動時間；第二，窺探到了通天城的兵力部署虛實；第三，從你父親的心跳中，確定了赤潮計劃和血妖之眼有關；第四，還在不少妖皇和重型妖魔戰艦上，播撒了追蹤磷粉；第五，偽造了死亡現場，讓所有妖皇都以為，我們已經自爆而死！」

金心月聽得入神，無力反駁。

「但是，他的心率瞬間提升了11%，血液流速提升了7%！」

「儘管在短短0.4秒之內，他就將心跳和血液流速都調節回來，恢復了正常，並且再也沒有波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