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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融合需要時間，或許是很長很長的時間。」

師父呢，她的師父李耀，又算是人還是妖呢？

「很簡單，誰不學習，不吸收，就極有可能在不久的將來，被徹底消滅。」

「特別是在醫治重傷患方面，尚在試驗中的『斷肢重生』技術，比『靈械義體』技術的優勢更大。」

另一名妖皇，和李耀有殺子之仇的「猿魔」袁日月卻是怒髮衝冠，青筋畢露，低吼道：「死了？就這樣不清不楚地死了？我還沒來得及把那個雜種碎屍萬段啊！」

漩渦、黑霸和陸無心異口同聲：「老祖妙算，天下無雙！」

「師尊，弟子似乎已經知道，該向什麼地方，去尋找自己的『道心』了。」

「勝敗已經註定，即便金屠異現在反應過來，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更何況他還沉醉在『赤潮計劃』的美夢中，妄圖『畢其功於一役』呢！」

金屠異微微一笑，道：「他們現在灰飛煙滅，豈不是比碎屍萬段更慘？眼下大事要緊，沒必要將過多精力投入到這些無足輕重的小事上面，即便還有怒氣未消，等殺入了聯邦首都之後，殺死幾千幾萬的聯邦人祭奠令郎，也就是了。」

「好了，此事不用多說，威脅已經除掉，他們必死無疑！」

袁日月目露凶光，獰笑道，「就算把整座『天都城』屠了，都難消我心頭之恨啊！」

「通天城的搜索完成，除了爆炸現場之外，沒有發現任何異樣，沒有搜查到兩人的同黨！」和圖書

距離通天城數千公里之外，地底三百米，蟲族國度「幽泉國」的深處，幽泉老祖的秘密洞府之中。

幽泉老祖雙手背負，雙眼中綻放出了既深邃，又狂熱的光芒，喃喃道：「很好，當赤潮席捲、孢子爆發之時，就是第三種生命形態的崛起之日！我們註定要掌控全新的世界，都走到了這一步，一切都在我們的計算之中，還有誰，能夠阻擋！」

「在爆炸範圍，搜索到了極其細微的血液成分，以及皮膜戰鬥服的殘片，經過鑒定，確定是兩名高手的極少量殘骸！」

這一次，她沒有流露出「恍然大悟」、「師父好厲害啊」、「我怎麼沒想到」之類痴獃的神態，而是心思電轉，美眸綻放出了鋒利的光芒，飛快道：「我以為，這幾個戰友的目的，還不僅僅是『報復』這麼簡單！」

「或許你是對的，但追溯幾百年之間的人鬼恩怨，實在牽扯太大，所以法院最終還是判決他們無罪釋放，等於是不再追究《人鬼平權法案》頒布之前的陳年舊賬，以免過度撕裂社會。」

「同樣道理，雖然星耀聯邦將血妖界看成是生死大敵，但並不妨礙我們大力發展，甚至是竊取血妖界的生化技術。」

金心月沉默。

「戰爭，永遠是最快，最高效的交流形式，無論我們嘴上怎麼說著對方的壞話，但對於對方的優點和長處，卻是不遺餘力地學習和吸收。」

「就憑那幾句毫無憑據的猜測，又怎麼可能說m•ｈetｕbｏｏk•ｃom•ｃom服他放棄視為生命的『赤潮計劃』呢？真是可笑！」

所有妖皇，都向金屠異微微施禮。

「老祖儘管放心！」

「看來，金屠異並沒有對我們起疑心，反而是心狠手辣地將自己的女兒都幹掉了，徹底解決了我們的大患！」

李耀向金心月伸出了手。

「當然。」

金屠異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專心致志地研究起了聯邦首都「天都市」的城區地圖。

「總之，我想說的是，鬼修和妖族，在某種層面上，有很多的相似之處，死者和生者的融合，對於妖族和人族的融合，也有很大的啟發。」

從始至終，他臉上的每一束肌肉顫動，都沒有哪怕最細微的變化。

「一旦謀殺罪名成立，就說明聯邦政府承認在《人鬼平權法案》頒布之前，『鬼』同樣享有『人』的權利和義務。」

就拿她自己來說，她現在究竟是人還是妖呢？

「接下來，還是將注意力，都放在『赤潮計劃』上面吧，這是決定我族命運的最後一戰，每一個細節都要反覆斟酌，絕對不容有失！」

漩渦滿臉輕鬆地說，「老祖真是算無遺策，將金屠異的心態完全把握到了！」

「現在，你願意站在我這一邊吧？」

幽泉老祖淡淡一笑，「金屠異苦心經營了『赤潮計劃』這麼多年，『赤潮計劃』就是他的第二生命，為了實現『赤潮計劃』，他已經徹底痴迷，任何會阻礙『赤潮計劃』的信息，都會https://m.hetubook.com.com被他本能判斷為假的！」

金心月瞬間明白了。

六名妖皇激蕩到極限的氣勢，令偌大的作戰室都處於極低的氣壓中，空氣彷彿發出一陣「噼噼啪啪」的壓縮聲，普通妖族軍官都有置身深海，喘不過氣的感覺。

「我們走吧，去毀掉『血妖之眼』！」

幽泉老祖擺了擺手，話鋒一轉道：「不過，對於金屠異的監控仍舊不能放鬆，不到『血妖之眼』真正激發的那一秒鐘，一切都有可能生變，我們要做好一切應變之策！」

「而且，在目前的局面下，在這片殘酷的黑暗森林中，這種融合，對大家都有好處。」

「現在，金屠異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掌控之中，他只能在老祖的操縱之下，按照老祖的意志前進，乖乖地『為王前驅』，讓『赤潮計劃』成為『孢子計劃』的墊腳石！」

另一名身材矮小，面容清瘦的爪族妖皇，卻是眯起眼睛，冷靜道：「我始終覺得此事有些蹊蹺，統帥，僅憑一些晶石炸彈，真的可以將一名元嬰級數的高手，炸得這麼乾淨么？」

「那麼，在過去幾百年間，所有鬼魂遭到迫害、奴役和殺戮的案件，都有可能翻案了！」

李耀點頭，讚許道：「果然聰明，一點就透，怪不得能當上萬妖殿的聖女。」

幽泉老祖在金屠異身邊安插了大量人馬，萬妖聯軍中又有很大一部分勢力屬於蟲族，通天城中發生的事情，僅僅幾個鐘頭之後，就在他面前呈現出了最清晰的全ｍ.hetｕbooｋ•cｏｍ.ｃｏm貌。

事到如今，她已經徹底迷失了『人』和『妖』之間的區別。

「即便最極端，最保守，最瞧不起人族的妖皇，只怕也不會拒絕使用晶腦，來計算自己功法中的缺陷。」

女兒金心月的死訊，似乎沒有在他臉上和眼底，激起半點兒波瀾。

「我會盡一切努力，就像是那名憤怒的年輕人一樣，去促進這種融合的發生，盡量縮短它的時間。」

就在李耀和金心月出發，去摧毀「血妖之眼」的同一時間。

李耀嘆了口氣，道：「你剛才問我，在我眼中，那些相貌醜陋，張牙舞爪，奇形怪狀的銅血和黑血妖族究竟算不算是人？」

大腦高速運轉，令體液蒸騰，在周身繚繞起了一層淡淡的雲霧，她彷彿置身於一個半透明的殼中。

通天城，萬妖聯軍統帥府中，一片人仰馬翻的忙碌。

「這就是我的立場，也是我正在進行的戰鬥的意義。」

金心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包括心跳和血液流速，也是一樣。

「所以，無論血妖界的妖族，怎麼把天元人族說成是卑鄙無恥，膽小懦弱的蠕蟲，都免不了要大量運用天元界的晶腦、光幕和符陣技術，甚至，很多次獸潮入侵，都是為了掠奪天元界的法寶和玉簡。」

……

一道道信息，流水般發送到了作戰室中。

「幾千幾萬個哪夠！」

「是！」

金屠異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對方是爆炸專家，過去半個月的逃亡當中，用晶石炸彈幹掉了我們不少精銳，他為了不被我m.hetubook.com.com們生擒，為自己精心準備了一些威力巨大的晶石炸彈，又有什麼奇怪？」

李耀頓了一頓，梳理了一下思路，繼續道：「你可能不知道，十年前，我離開星耀聯邦之時，聯邦對生化技術的投入就大大提升，很多技術，都是從你們妖族這裏得到的。」

「我就在想，如果將一個經過基因誘變的『妖化細胞』，看成是靈械義體上的一枚構件的話，那麼，一個人體內，究竟要有多少個『妖化細胞』，才不算是人，而是妖呢？」

幽泉老祖、陸無心、黑霸和漩渦等「幽府軍」中的高層，全都聚集在一起，研究剛剛在通天城發生的一切。

萬妖聯軍統帥金屠異默默地聽著，淡淡道：「看來，他們真的自爆而死了。」

漩渦微笑道，「金屠異身邊，早就布滿了我們的人，可笑他還懷疑長子金兀旭，還讓自己的秘密機關『烏衣社』去調查金兀旭和我們的關係，殊不知，就連『烏衣社』都被我們滲透得千瘡百孔！」

「這個問題，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怎麼回答都顯得有些虛偽。」

「我相信，他們甚至是希望法院能判決他們『謀殺罪』成立的！」

最終，她向前踏出了一步，踏碎了這層「殼」，向李耀展露出了最純粹的笑顏。

……

金屠異是萬妖聯軍統帥，名義上所有妖皇都受到他的節制，既然他都確定那兩名侵入者已經死去，別人還有什麼好說？

「我只能說，我堅信人族和妖族的融合是有可能的，就像是生者和死者的融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