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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究竟是妖族還是修真者？」

醫療艦「血源號」上。

金屠異和金心月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他們都看出，彼此眼底蕩漾的光芒，比上一次在通天城的視頻通話中，要強烈百倍，也堅定百倍！

「第二階段，浩劫結束之後，遭到重創的血妖界，註定是滿目瘡痍，徹底無力發動一場兩界大戰。」

金屠異饒有興緻地打量著女兒全新的面貌，他關心的不是女兒究竟是人還是妖，而是從女兒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那股，凌駕于「妖氣」和「靈能」之上，越來越強大的氣息！

「幽泉國只是一個開始，我估計未來數日之內，還會有更加嚴重的疫情警報逐漸傳來，血妖界註定要迎來一場傷筋動骨的大劫了！」

「一方面，女兒現在還太過稚嫩，無法瞞過老師的眼睛。」

「上百年來，血妖界對天元界造成了嚴重破壞，是不折不扣的『侵略者』，即便是『有條件投降』，懲治戰爭罪犯，巨額戰爭賠款什麼的，恐怕也是少不了的。」

即便這些妖皇超卓的計算力，一時半會兒都無法推演出來。

金心月是為了對抗「孢子計劃」，才心甘情願將自己的身體變成這樣，雖然看上去像是一名修真者，但她的血液卻擁有克制「妖神病毒」的力量。

「到了那時候，和平談判的阻力，就會降至最低。」

金屠異頓了一頓，觀察了一下女兒的反應，見女兒仔細聆聽著，並沒有半點兒驚訝，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道：

……

她是真正可https://m.hetubook.com.com以解救所有人的「聖女」！

「要玩，就玩陽謀，大家把條件都擺在明面上，正大光明地較量！」

一瞬間，失控變異體瞪大了眼睛，眼底彷彿有死灰色和淡綠色兩股力量針鋒相對，不斷抗衡。

「第一，幽泉老祖在垂死掙扎中，喪心病狂地在血妖界的數個大城市都投放了大量『孢子』，病毒很快蔓延，將無數妖族都變成了失控變異體和他的奴隸，掀起了一場血妖界前所未有的浩劫！」

金心月心中一動，瞬間明白，所謂「赤潮計劃」，竟然是一個延綿上百年的浩大工程！

金心月不卑不亢地站在十幾名妖皇面前，任由他們好奇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唰唰唰！」

只是，先前十分鮮明的妖族特徵，獠牙、利齒和毛髮，也在泡沫的分泌之下逐漸消失。

卻是令大部分妖族精銳，特別是底層士兵，注視著金心月的眼神，充滿了百倍的崇敬和希望！

金屠異擺了擺手，示意女兒走到自己身邊，「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大可以原封不動告訴你的老師——我並沒有玩弄陰謀的打算，面對『禿鷲李耀』這樣的危險人物，玩弄陰謀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最終，血妖界以『有條件投降』的模式，結束和天元界之間長達百年的戰爭，血妖、天元和飛星三界實現關係正常化，並且成立應對真人類帝國威脅的聯合機構。」

他們只是隱約感覺到，血妖界的天空正在https://m.hetubook.com.com崩塌，再也不可能修復如初，接下來的數十年乃至上百年，血妖界註定要面臨洶湧澎湃的激浪，整個種族都會變的面目全非，和過去截然不同！

「不過，在交待你『赤潮計劃』的後續步驟之前，這份情報，你先看看。」

「最終，我們可以答應用人工來抵償戰爭賠款，將大批妖族送到飛星界的資源星球上去開採資源，在三到五十年間，慢慢賠償。」

……

到最後，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彷彿是一個個普通人類，最多只帶著一點點的妖族特徵。

「是的，老師告訴了我一切，女兒真沒想到，父親為了我族的未來，居然做到了這種程度！」

「迫不得已，他也只能發動這些『孢子』，垂死掙扎了！」

作為金屠異的女兒，金心月在萬妖聯軍中有著不小的名氣，不少妖族就算沒有見過她本尊，至少也聽過她的大名。

可是面對這樣的檢測報告，面對無可辯駁的事實，他們的表情卻變得格外精彩。

金心月接過玉簡，輕輕抵在額頭，瀏覽片刻之後，美眸驟然收縮：「幽泉國異動？好幾座大城市都出現了疫情？幽泉老祖瘋了！」

「戰爭賠款的數字再多都沒關係，反正要晶石沒有，要命一條！」

這些數據，和失控變異體得到控制、化作人形的視頻，第一時間就傳送到了妖皇們的生化主腦之上。

血源號深處，全封閉囚室之內，幾名感染了妖神病毒，皮膚變成死灰色，周身長滿了膿m.hetubook.com.com包，膿包中還長出一簇簇肉觸的「失控變異體」，直愣愣盯著牆上的某一點虛空。

金屠異微微一笑，沒有回答，換了個話題道：「想聽聽我對未來百年，妖族前途的看法嗎？」

或恍惚，或憤怒，或迷茫，或失落，當金心月將純凈的目光投向他們時，不少妖皇甚至都撇過了腦袋，不敢和她對視。

只是，金心月身上散發出來的靈能波動，著實令人大吃一驚。

「絕大部分妖族，對這樣的變化當然不會滿意，但是在妖神病毒的威脅之下，再嚴重的副作用，也只能暫時捏著鼻子忍了。」

「而在對抗浩劫的過程中，新的組織將會崛起，並且迅速填補妖神病毒肆虐造成的空白，建立起新的秩序！」

一名妖族，竟然能徹徹底底變成人族，不僅僅是「幻化人形」那麼簡單，而是從內到外，從本質上，徹底的脫胎換骨！

……

金心月平靜地說，「卻不知道，父親需要女兒為『赤潮計劃』做些什麼呢？事先聲明，無論父親和女兒說什麼，女兒在事後都會一五一十向老師說清楚的。」

這對父女，或許是十幾年來，終於第一次卸下所有偽裝，坦誠相見！

金心月微微欠身，施了一禮。

他的聲音既遙遠又空靈，彷彿不是從胸膛中傳來，而是來自天穹之外的某個地方：

金屠異遞過來一枚古色古香的玉簡。

她剛剛經過了數十項檢測，以確認自己的身份，的確是金屠異的女兒，同時，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人類」！

這種說法，和事實ｍ.ｈｅtuｂoｏｋ•ｃoｍ•ｃｏm稍有出入。

他們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周身傷口中湧出了大團大團的泡沫！

金心月將玉簡輕輕捏在掌心，思索著這件事對自己，對羽族，對師尊和對天火組織的影響，片刻之後，眼底放出兩道精芒：「父親，連幽泉老祖狗急跳牆這件事，也在您的計算之中吧？」

那就像是一波一波的赤潮，衝擊著垂死掙扎的落日。

妖族對於靈能波動是很敏感的，相當於修真者嗅到了妖氣，一時之間，所有妖族都面面相覷，搞不清楚狀況。

論實力，這些妖皇都要比她強大好幾倍，全都是稱雄一方的豪強。

「這是當然的。」

「另一方面，為了克制妖神病毒，各種以『聖女金心月之血』為基礎的藥劑都會被調製出來，但這些藥劑全都有一個嚴重的副作用，一旦注射之後，會令妖族的外表，變得更像是人族！」

很快，一種說法，不脛而走。

「這是第一階段，預計會持續一年到三年。」

金屠異淡淡道，「幽泉老祖的陰謀被徹底揭穿，他又怎麼可能坐以待斃？他亦是一世梟雄，肯定有預備方案，除了在萬妖聯軍中投放大批孢子之外，在幽泉國，甚至在整個血妖界，肯定還暗藏了不少孢子。」

血妖界最優秀的軍醫和生化專家，強忍著驚訝之情，記錄著一連串眼花繚亂的數據。

「在這場浩劫中，血妖界舊的制度，什麼四大妖國，什麼萬妖殿十二妖皇……將被統統摧毀，無數頑固不化的舊貴族和他們的利益集團，都會化作行屍走肉，最終煙消m.h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m.ｃｏｍ雲散。」

「沒關係，答應他們，統統答應他們！」

一支支天火組織剛剛淬鍊出來的「人造混沌之血」，被鏢槍射入失控變異體的體內！

正當絕大部分妖皇，都沉浸在一份份顛覆性的檢測報告和實驗數據中不可自拔之時，金心月走進了落日餘暉之下，血妖號前方的空中花園裡。

剛剛受到極大震撼，腦子還沒轉過彎來的妖皇們，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更加「精彩」了。

在如火如荼的晚霞之中，等待著她的，正是她的父親，萬妖聯軍統帥金屠異。

這樣鐵一般的事實，對血妖界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父親。」

「而妖族和人族的形態轉化，亦將引導大多數妖族重新思考人和妖之間的關係，思考妖族的起源之謎。」

「另一方面，既然父親已經病入膏肓，勢必不可能庇護女兒太久，在未來數年甚至數十年間，老師都是女兒最值得依靠的強大力量，為了自己的利益考慮，女兒也不可能輕易背叛這座『靠山』。」

金屠異扶著欄杆，眺望著變幻不定的赤色雲海。

「你的老師，把一切都告訴你了么？」

在劇烈的顫抖中，泡沫變成了淡綠色的煙霧，隨著煙霧源源不斷地湧出，膿包逐漸脫落，皮膚慢慢恢復了原本的色彩和光澤。

兩天前，也是在同一片空中花園中，金屠異完成了和長子金兀旭的談話，指定長子為他的接班人，隨後眼睛都不眨一下，親手將長子送入了毀滅。

在沒有嗅到活物氣息之時，為了延長細胞的壽命，失控變異體會進入半休眠狀態。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