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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枚徽章，最近在飛星界也經常看到有人佩戴，甚至在飛星大學還有專屬於他們的外圍社團。

「這，就是李耀打得如意算盤。」

「朋友？」

「殺頭只會讓敵將成為英雄，這種生不如死的活罪，才能真正消解掉敵人的力量之源啊！」

很多時候，真傳弟子是比家人還要親近的關係，雙方糾纏極深，每一名修鍊者，特別是元嬰老怪，收真傳弟子時，都是再三斟酌，慎之又慎的。

「既然李耀敢於用這種方式向修仙大道發出挑戰，那我豁出性命迎戰就是！就讓今後的百年光陰，來證明我們的對錯和功罪吧！」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是一個十分嚴肅，意味著大量義務和權利的稱呼！

因為他們的確是一群無法以常理度之的怪人嘛！

「李耀認為他在利用我，焉知不是弄巧成拙、作繭自縛，反而被我利用呢？」

「因為，我堅信自己並不是什麼『疫苗』，而是一支可以救命的特效藥；而無論學生們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來我這裏上課，到最後都會發現修仙大道的正確性、先進性和唯一性；《文明》這款遊戲就更不用說了，越玩下去，你們就越會發現，常規手段只能解決流於表面的小毛病，卻無法治愈人類與生俱來的痼疾，想要從根本上拯救我們的文明，讓它繼續燃燒一萬年、十萬年乃至更長時間，那就非走修仙大道不可！」

與此同時，她還從少年身上感知到了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

龍雲心琢磨了半天，雖然還沒徹底弄明wｗｗ•ｈｅｔuｂooｋ.cｏm•ｃom白，不過對蘇長發的態度卻不像剛才那麼抗拒和恐懼了。

一種是養尊處優、從容不迫的貴族風度，舉手投足之間，都顯示出少年接受過良好的上流社會教育。

龍雲心不免認真打量起這名少年來。

「古代打仗，如果俘虜了敵國將領，往往不是直接殺頭，而是留他一條狗命，拉他遊街示眾，將最狼狽、最可笑的一面，展示在世人面前，通過這種方式來崩解敵軍的形象，打擊敵人的士氣。」

「前輩雖然是修仙者，但我觀前輩的精神和氣魄，也不像是貪生怕死之輩，包括當年在飛星界掀起浩劫的『蕭玄策』等修仙者，也很少有軟骨頭的孬種！既然前輩已經看穿李耀大師的『歹毒用心』，何不引刀一快，慨然赴死呢？」

「至少，如果前輩不願意接受『偽職』，並且開發《文明》這款遊戲的話，絕沒有任何人，可以勉強前輩的吧？」

龍雲心滿頭大汗，無言以對。

放眼三界，有資格喊李耀「師父」的，只有巫馬炎、謝安安和金心月三個，他們算是李耀的「真傳弟子」，將來要繼承李耀衣缽的。

蘇長發忽然出言不遜，龍雲心嚇了一跳，下意識道：「你，你們不是朋友么？」

「我為什麼不願意？」

蘇長發瞪大眼睛，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龍老師何出此言，我和李耀怎麼可能是什麼朋友？在我看來，這個卑鄙無恥、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的傢伙，或許會成為ｈttｐs://ｍ•hｅtｕb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帝國最可怕的敵人，我恨不得現在就將他千刀萬剮，挫骨揚灰呢！」

龍雲心冷冷打了個寒顫。

他們和蘇長發之間，只是最淡薄的師生關係，更像是將知識當成一種商品來進行買賣，商家和消費者之間的關係。

蘇長發笑道，「他對我剛才說他是『雜碎』而耿耿於懷，變著法兒說我是『潑婦罵街』呢！」

「啊？」

感應到龍雲心正在打量自己，少年也淡淡掃了她一眼。

「我們修仙者絕不介意被人憎惡甚至恐懼，因為恐懼本身都是一種力量，一種會令人臣服和信仰的力量！但恐懼是一回事，輕蔑和嘲諷又是另一回事！如果所有人對待『修仙大道』的態度都是輕蔑，那就很難再動搖你們的道心了！」

比方說，李耀曾經當過飛星大學的訪問學者，那飛星大學的學生喊他一聲「老師」是恰如其分的，這並不意味著李耀對這些學生有半點兒責任和義務了。

第一感覺就是，他實在年輕得有些過分，倘若不是身上的校服，或許會被當成高中生甚至初中生呢！

但「師父」這個稱呼，就和「老師」大不一樣。

他給龍雲心的第一印象，就像是一株從瓦礫中倔強生長出來的雜草。

怪不得世人都將元嬰稱為「元嬰老怪」，連他們自己都坦然接受了這樣一個不太雅緻的稱號。

龍雲心越來越搞不懂這些元嬰的做派了，「那，那你們剛才又談笑風生？」

龍雲心乾咳一聲，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她和*圖*書在潛意識深處，的確是這麼認為的。

它是最近幾年崛起速度非常快的一個組織，「愛國者陣線」的標誌！

神秘少年成功吸引了龍雲心的全部注意，甚至比李耀和蘇長發兩個元嬰老怪加起來，還要令她好奇。

就在這時，外面想起了輕輕的敲門聲，一名身穿大荒戰院校服的少年端著茶托進來，先畢恭畢敬地叫了蘇長發一聲「師父」，隨後幫三位倒茶換水。

這些元嬰老怪，實在太可怕了，距離他們稍微近一些，就很容易被他們強大的道心所感染！

龍雲心眯起眼睛，發現少年在略顯肥大的校服胸口，佩戴了兩枚徽章。

在鮮血直流的手背上，還雕刻著一隻閃閃發亮的眼睛。

「蘇前輩想殺我，但他並沒有這個能力，雖然大家都是元嬰，但蘇前輩卻是偏重於人文社科和精神控制領域的，除非有幾千台靈能傀儡在手，否則他絕不是我的對手，殺心一起，我一隻手就能幹掉他了！」

心中暗暗嘀咕：這些元嬰的心思真是和常人迥異，怎麼猜都猜不透！

修真界中，師徒之間的稱呼都是很有講究的。

但這些學生，應該非常清楚蘇長發的來歷和身份，亦知道自己研究修仙大道，只是為了更好地對付敵人而已。

蘇長發的激昂豪邁，令龍雲心深深動容。

他皮膚蠟黃，手腳都和蘆柴棒一樣枯瘦，腦袋奇長無比，下顎向前突出，頗有幾分荒原狼的感覺，充滿咄咄逼人的侵略性，又大又圓的雙眼佔據了腦袋的幾乎一半，無論從任何角度看過去，都感覺hｅｔubooｋ•coｍ.ｃｏｍ他像是在和觀察者對視一樣。

蘇長發冷笑道，「寬容是強者的權力，越強大的人才越有寬容的力量，李耀這麼做，無非是想彰顯出『修真之道』的強大和自信，反襯出『修仙之道』的渺小和可笑罷了！」

「最關鍵的一點，我堅信『修仙大道』一定是對的，無論你們怎麼污衊、扭曲和辯駁，最終都會拜倒在這唯一的真理之下！」

第一枚自然是大荒戰院十分著名的「怒之鐵拳」校徽。

「看到了嗎，這個『特級聯邦英雄』有多壞？」

蘇長發這個修仙者在聯邦政府的授意之下，在大荒戰院開堂講學，那凡是上過他課的學生，稱呼他為「老師、教授、主任」，都很正常。

剛剛在《文明》遊戲中培養起了對修仙者的憎惡和輕蔑，忽然又有些小小的動搖。

她覺得少年的目光根本沒有在她身上停留，穿透她的五臟六腑之後，就直接射到了九霄雲外。

「李耀希望將我變成一支『疫苗』；希望建立一個專門研究修仙大道的學院，深入了解敵人；希望創造一款遊戲，來解決修真文明運行過程中出現的所有問題！那我就如他所願好了！」

「此刻的我，就好像是被生擒活捉之後，正在遊街示眾的敵將一樣，你以為這是一種優待么？不，這是李耀這個雜碎想出來，最殘酷的折磨啊！」

「一旦這種先入為主的觀點深入人心，世人就不免會對『修仙之道』生出輕蔑之意。」

蘇長發的雙眸炯炯有神，綻放出了猶如十幾二十歲少年般炙熱的光芒，聲音忽然提高了八和*圖*書度，充滿不可動搖的自信，「剛才我說的，僅僅是李耀打的小算盤而已，但真有這麼簡單嗎？」

她畢恭畢敬問道：「蘇前輩，也就是說，您非常清楚李耀大師是在利用您，拉您『遊街示眾』，來打擊『修仙大道』和『真人類帝國』的形象，是吧？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還要心甘情願被他利用呢？」

第二枚徽章，也以拳頭為主基調，卻是一隻拳頭，緊握一柄雙面開刃的利劍。

李耀插了一句，笑眯眯道，「而我雖然有殺蘇前輩的能力，但你剛才也聽到了，他還有大把利用價值，我有什麼理由要動手呢？」

儘管身材瘦小，面容稚嫩，少年的大眼睛卻像是一個飽經滄桑的成年人，充滿著攝人心魂的詭異力量，能一眼洞悉人的心肝脾肺腎。

龍雲心大大奇怪。

然而在這股淡淡的貴族氣質之下，卻隱藏著另一種在荒原上摸爬滾打出來的彪悍和冷漠，就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野孩子。

這名大荒戰院的大學生，竟然是修仙者蘇長發的「真傳弟子」？

「你以為李耀在聯邦政府施加影響力，讓當局儘早將我釋放，還聘請我成為大荒戰院社會學系的系主任，有機會宣揚修仙者的理論，這是他的仁慈甚至愚蠢么？怎麼可能！」

「一句話，這是大道之爭，沒有任何迂迴和撤退的可能，只有拔刀亮劍，狹路相逢勇者勝！」

「他想殺我卻殺不了，我能殺他卻不想殺，既然如此，我們兩個碰到一起，除了坐而論道、談笑風生之外，還能幹什麼？難道學潑婦罵街，把彼此罵個狗血淋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