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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七界大融合之後，需要干『濕活』的時候越來越少，就算真要干，也有別的部門，以更加柔和的方式來做，『清潔處』或者說黯月小隊的歷史使命已經圓滿完成，於是就面臨著被改編甚至裁汰的問題。」

龍揚君繼續道：「在舊聯邦體制下，秘劍局是一個偏重內部安全的防禦性情報機構；然而到了新聯邦時代，擁有足足三個大千世界的星耀聯邦，實力大大增強，走上了向外擴張……呃，你要是不喜歡『擴張』這個詞，我用『諸世界大融合』也可以，嗯，就走上了對外融合的道路。」

秘劍局天生就是一個防禦機構，這是它骨子裡的基因。

龍揚君：「後勤和清潔處，專門負責清潔一些阻擋在星耀聯邦前進之路上的灰塵和髒東西。」

李耀：「好像沒有，那這件事你們這麼辦——截至目前為止，以你們十幾個元嬰化神這麼霸道的陣容，又是準備干鬼鬼祟祟見不得人的勾當，應該早就鎖定一批四聖商會地頭蛇，帝臨會外圍成員，甚至秘劍局特工了吧？」

李耀：「……然後呢？」

特別是諸多秘警，在低頭商議片刻之後，又立刻分散，綴著對方撤退的痕迹，追了上去！

他忽高忽低，忽左忽右，遊刃有餘地避開了所有視線和晶眼的掃描。

龍揚君：「這個『清潔處』在聯邦融合四個新世界的幾十年間立下汗馬功勞，甚至可以說幫助其中幾個世界提前幾十年徹底融入聯邦吧，不過呢，我自己也算是，用現代修真文明的話來和圖書說，半個特工吧，深知干『濕活』的難處和苦處，很多時候就是遊走在黑白之間的灰色地帶，一不小心還會沾染上一點點洗不掉的血色，慢慢就腐爛發臭……」

李耀像是一隻黑色的壁虎，在夜空中攀爬那樣，從藏身之所一躍而起，身形化作一道朦朦朧朧的黑煙，向唐曉星被帶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兩人不再說話，像是兩條已經僵死了整個冬天的蛇那樣，盤踞在黑暗中，一動不動。

而就是這一秒，依舊滯留在貧民窟中的地頭蛇，縱橫交錯的目光，剛好紛紛都離開李耀的藏身之所。

龍揚君：「所以，秘劍局內部，對於黯月小隊的一些做法和風格就漸漸產生疑問和分歧，別的部門對『清潔處』越來越不滿，等到四個新世界都徹底融入聯邦之後，原本的『外部問題』變成了『內部矛盾』，大家都是聯邦公民了，自然不能再沿用黯月小隊那一套。」

李耀皺眉，「我還沒善良到以為秘密情報工作就是人畜無害過家家的程度，你以為我『禿鷲』的外號是白叫的？說重點吧！」

「老毛病犯了。」

他們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僅僅在對方帶著唐曉星消失之後的一分鐘內就趕到現場。

李耀切斷通訊。

「嗯，繼續說。」

「特別是在陸續發現四個新世界之後，秘劍局的秘密工作重心，就從內部安全變成了……『加速融合』，從防禦轉向了進攻，就出現了很多，用行話來講，又臟又臭的『濕活』。」

龍揚君：「好，重點是，黯月小隊就是和_圖_書秘劍局裡專門干『濕活』，特別是在四個新世界干『濕活』的特殊部隊，當然他們表面上的名字並不叫『黯月小隊』，而是秘劍局第四處。」

李耀：「所以？」

雖然秘劍局也有一批耳目潛伏到了血妖界，但他們的任務僅僅是為了竊取和天元界有關的情報，並不是為了大舉進攻血妖界。

李耀的判斷沒錯。

「靈鷲道友，我說得這麼委婉，不會對你的道心造成什麼動搖吧？」

事實上，黯月小隊根本就沒徹底甩脫秘警和地頭蛇的雙重截殺。

李耀眉毛一揚，看著前方星星點點的鬧市區：「怎麼說？」

年長特工冷冷道：「收聲！」

李耀：「無所謂，這樣，你們就去找一些看起來年紀比較大的小嘍啰和外圍成員，想辦法催眠他們，詢問他們關於『黯月小隊』的信息，這肯定不是高度機密，隨便問幾個人，總會拼湊出一點東西的。」

秘劍局誕生之時，星耀聯邦只有一個敵人，那就是血妖界。

「黯月小隊，不太會是什麼高度機密，否則我根本不可能聽到它從別人嘴裏說出來，但就算靈網上能查到一些消息，就在你們鍵入『黯月小隊』這四個字的時候，也極有可能被某些反制神念給盯上的！」

足足十幾二十名呼嘯而過的鎧師，可不是二十隻蟑螂那麼好藏，根本不用李耀親自動手，魚龍城的地頭蛇就會代替他，將這支神秘的「黯月小隊」給揪出來的。

龍揚君：「的確，但都是些小嘍啰和外圍成員，真正的核心人物，哪有這麼容易拋頭露面？」

和_圖_書李耀只要在暗中跟著大張旗鼓的地頭蛇們，十幾分鐘之後，就隱隱約約，又嗅到了黯月小隊身上那股凌厲而隱秘的味道。

而彼時兩界的形勢，血妖強而天元弱，血妖界佔據戰略主動，很多時候都是壓著天元界打，更派出無數妖族間諜，潛入聯邦內部大肆破壞。

「注意，不要用靈網去查！」

李耀：「第四處，什麼處？」

絕大部分都是四聖商會的鎧師，還有原本正在襲擊和逮捕其餘「大選觀察團」高級成員的流亡政府秘警。

龍揚君娓娓道來，「首先有一點，聯邦情報部門『秘劍局』這個機構，從成立之日起，就偏重防禦，不擅進攻——靈鷲道友知道的吧，我就不廢話了。」

龍揚君的聲音，恰到好處從耳道中傳來：「查到黯月小隊的資料了。」

龍揚君：「……你說呢？」

「除非是真正的靈網專家，否則還是不要冒這個險好——話說咱們這邊有靈網專家嗎？」

「幾十年前，黯月小隊原本是聯邦情報和調查機構『秘劍局』旗下的一支專業戰鬥小隊，或者說是一個新的部門吧！」

唰唰唰唰！

龍揚君：「需要我們怎麼做？」

李耀：「我這邊暫時不需要支援，但你們最好也先中止原先的計劃，隨時等我這邊消息，弄得好的話，我們就不需要那麼麻煩搶劫和弄假身份，再提心弔膽潛入聯邦了，完全有機會正大光明走紅地毯進去的！另外，幫我調查一個詞，『黯月小隊』，我需要知道和這個詞相關的一切信息。」

直到此刻，無論流亡政府秘警、四聖和圖書商會地頭蛇、秘劍局還是神秘的第四股勢力——仍舊沒有任何人知道，這裡是李耀故意為他們選擇的戰場。

李耀按兵不動，那兩名在暗中潛伏觀察的秘劍局特工也沒有動彈，只有那名聲音粗糙的秘劍局特工冷哼一聲，道：「是『黯月小隊』，這幫無法無天的混蛋，要打世界大戰嗎？」

李耀道，「在錯誤的時間，和錯誤的人一起，出現在了錯誤的地方！」

在這種情況下建立起來的秘劍局，天生就是一個偏重內部安全的防禦性機構，以前過春風是秘劍局第一處，斬妖處的處長，主要任務就是抓捕和鎮壓潛入聯邦內部的妖族間諜。

四面八方響起了凄厲的尖嘯聲。

李耀道：「倒是也算不上和我有關，不過我忽然發現了一個機會，若是成功的話，或許能讓我們以一個更加合適的身份進入星耀聯邦，無論對諸位古聖界的道友，還是對聯邦的國家利益來說，都大有好處，是真正的雙贏。」

龍揚君：「……需不需要支援，我們這裏不知何故，四聖商會的防禦力量忽然削弱了許多，原本鎖定的不少高手都被急匆匆地調離了，所以就用不著那麼多道友一起出馬，等等，咦，難道這些高手的調離和你有關？」

李耀：「你那邊什麼環境？」

一道道焰流在夜幕中劃出了明亮的痕迹，猶如上百支飛劍裂空而至！

腦中浮現出一大片魚龍城的城區圖，分析著對方最有可能的逃跑路線。

這次突襲如流星一閃而逝般完美，不到半分鐘時間，帶著唐曉星全身而退，只留下滿地人仰馬翻的流m•ｈｅtubook.ｃｏｍ•cｏm亡政府秘警和魚龍城地頭蛇。

李耀道，「關鍵是快，最好能在一刻鐘之內告訴我相關資料，因為按照我的預估，一刻鐘之後，我就會重新見到……黯月小隊！」

「可以，我不要求情報的精確性，只要對『黯月小隊』有一個大致了解就行。」

那是無數晶鎧風馳電掣朝這裏趕來的聲音。

李耀當然明白龍揚君的意思。

年輕特工悚然一驚：「是他們——」

李耀低頭，看著自己如蠶寶寶般蜷縮在廢墟里的身子：「我這邊有點小狀況。」

龍揚君：「環境相當好，我們正在參加一場專門為豪客準備的晚宴，不得不承認，現代修真文明這些……聲色犬馬的享受，實在是令人流連忘返，嘆為觀止，不少道友都大開眼界，道心搖曳啊，哈哈哈哈！」

龍揚君：「哦，什麼狀況？」

「這件事，最關鍵之處是保密，有沒有那種催眠術，可以讓被催眠者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催眠過，不留下任何痕迹的？」

李耀隱藏在比他們更深層的黑暗中，用手指輕觸晶腦，向龍揚君發送消息。

事實上，直到呂醉和周橫刀拋出了他們無比瘋狂的「愛國者計劃」之前，星耀聯邦都沒有遠征血妖界的意圖，更沒有派出大批特工潛入血妖界去大肆破壞的能力了。

龍揚君：「有是有，但要看被催眠者的修為，如果是鍊氣或者築基以下的低階修士，應該問題不大，如果是神魂強大的結丹修士，想要催眠人家卻不被發現，也不在他腦域中留下半點蛛絲馬跡，難度就太高了，元嬰甚至化神也未必辦得到。」

「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