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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那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界。」

李耀連連點頭：「沒錯，崔議長言之有理。」

不等李耀回答，崔靈風又想到了一個可能：「聖盟人？聽說聖盟的最新一代類人，已經可以模擬正常人類的全部情感，連靈圖測試都無法識破，所以你代表聖盟而來？」

「幸好如此，一萬年前的末日變之戰，帝皇和末日戰狂驚天動地的拚鬥，並沒有怎麼波及到我們紅蓮界。」

星耀聯邦在十年前曾經俘虜過黑夜蘭那支爪艦隊上的一些帝國軍，隨便找個俘虜來詢問一番，就能證實紅蓮界的存在。

「就這樣，我們所有人都在冬眠狀態中，任由星艦一路漂流了四百多年，直到最後，星艦掃描到了附近傳來極其強烈的靈能波動——後來我們才知道，那是天元界和血妖界融合時激蕩出的空間漣漪，我們被星艦的主控晶腦喚醒，秘密潛航到了這裏，龍蛇星域。」

崔靈風微微一怔：「有道理，為了保密，我事先的確沒有想好由哪一位煉器師來檢查『測謊儀』，原本我是想在最後一刻，從星海大學煉器系的教授名單裏面隨機選擇一位的，看過羅德教授的分析報告之後，忽然心念一動，想到將羅德教授召喚過來，恐怕更加保密和安全，誰都不可能知道我的真正目的，也就不可能在羅德教授身上做手腳！」

「不是聯邦，不是帝國也不是聖盟，所以你究竟是誰？」

李耀猶豫了httｐs://ｗｗｗ.hetｕｂｏoｋ•ｃoｍ.ｃｏｍ一下，道：「呃，我們是紅蓮人，來自『紅蓮界』的修真者。」

敵人的敵人雖然未必是朋友，但崔靈風對待聖約同盟的態度，肯定比對待真人類帝國要稍微好一些。

李耀撓頭：「我既不是新聯邦人，也不是帝國人，更不是聖盟人，雖然並沒有直接證據，不過議長您仔細想想就知道了，我之所以出現在這裏完全是一個巧合，是您自己隨機選擇了我來檢查『測謊儀』，隨後才能將我帶在身邊啊！無論我是聯邦、帝國還是聖盟人，都不可能神通廣大到未卜先知，猜出您的隨機決定吧？」

「初來乍到，我們根本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地方，是不是帝國的另一片疆域，便決定喬裝打扮，隱姓埋名，在龍蛇星域好好觀察一番。」

「我們差不多就是一艘縮小很多倍的『螢火蟲號』，在星海中東躲西藏，逃避帝國軍的追殺。」

「縱然你是聖盟人，也不可能提前知道這一決定，因為就連我自己都沒想到！」

「等我們發現，這裏擁有一個強大的修真者國家星耀聯邦，還準備抗擊真人類帝國之後，我們都欣喜若狂，自然生出了和星耀聯邦聯手，甚至，呃，甚至加入聯邦，一起對付帝國，希望有朝一日能打回紅蓮界去的心思。」

「我們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一萬年，雖然聽說過星海帝國的遙遠傳說，也ｈeｔuｂｏｏk•ｃｏｍ•coｍ曾期盼著星海中央的先進人類文明能給我們帶來新的希望，但最後等來的卻是——真人類帝國的征服者。」

崔靈風苦笑道：「因為你們擔心的，正是我所擔心的，好了，請繼續說吧。」

崔靈風道：「因為你們有顧慮，你們一方面擔心聯邦人不相信你們，會懷疑你們是帝國間諜，把你們囚禁和審訊，或許你們逃出來的時候還帶著很多紅蓮界的秘寶和神通，是絕對不能告訴外人的；另一方面，你們擔心自己勢單力孤，會遭到聯邦人的排擠和驅使，甚至會被當成炮灰；再一個，你們還擔心星耀聯邦究竟是否一個理想中的，真正的修真者國度，並且它有沒有抵擋住帝國的實力，是不是？」

這番話幾乎沒有破綻。

李耀乾咳一聲，道：「關於我們的身份，當然沒必要隱瞞，反正你很快就會知道的，不過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長此以往，大家不是自相殘殺，上演人吃人的慘劇，就是迫於無奈，向帝國投降。」

李耀道，「但我們實在太弱小了，駕馭星艦的經驗又極其不足，根本無法和螢火蟲號相比，沒過幾年，逃出來的修真者就逐一隕落，只剩下最後十幾個人。」

因為紅蓮界是真實存在的，紅蓮界喜怒無常的恆星以及天災導致紅蓮界文明發展緩慢，很多領域都處在中古時代，這也是真的，包括真人類帝國在四百五十年前對紅蓮界的征服戰和*圖*書爭，這些統統都是真的。

「正好這時候，我們在魚龍城裡打聽到了一些螢火蟲號的事情，隨後，我在法寶商城裡，無意間遇到了唐定遠艦長的女兒唐曉星。」

李耀眨巴著眼睛道：「您想多了，崔議長，我都說了只是巧合，我真是看在大家都是修真者的份上，順手救了你而已，我和我的小夥伴們當然要談交易，卻不是要找你。」

「之後一萬年，星海帝國徹底崩壞，星海共和國艱難地重建和開拓，卻也沒來得及探索到我們這個小小的世界——其實你們螢火蟲號最初建造的目的，不就是來尋找我們這些遊離于星海中央之外的小界嗎？」

「更何況，聖盟人沒理由跨越千山萬水繞到帝國大後方的大後方來，這裏根本是星海邊陲的窮鄉僻壤，算不上最關鍵的戰場！」

當然，在四五百年前的紅蓮界，究竟是否有那麼一小撮修真者，搶了一艘帝國軍的星艦，逃離家園——這是根本不可能被考證的事情。

「不過，我們又不想直接去找聯邦政府，因為……因為……」

李耀道，「因為我們的恆星極不穩定，時不時就有超大規模的太陽風爆發，生存環境極其惡劣，即便在唯一一顆勉強可以居住的行星，我們的母星『紅蓮星』上，也時常要遭受紅蓮怒海般的天災侵襲，所以即便一萬年前的星海帝國時代，紅蓮界都沒有得到大規模開發，只有極少數居民，依靠種植一些在高和-圖-書熱環境中才能生長的經濟作物和飼養炎系靈獸為生。」

崔靈風陷入沉思，不置可否道：「然後呢？」

李耀舔了一下乾裂的嘴唇道：「您說的沒錯，我們是紅蓮界最後的希望，從老家逃出來的時候，當然帶著大量……紅蓮文明的瑰寶，並不希望這些東西落入他人手中，無論帝國還是聯邦。」

「我們趁帝國軍不備，逃出了紅蓮界，或許是永遠離開了自己的家園，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那是四百四十三年前的事情。」

「只有包括我在內的極少數人，我們運氣夠好，搶到了一艘真人類帝國的星艦，並俘虜了上面的不少戰艦兵，學到了駕馭星艦的技巧。」

「我們十幾個人商議之後，都認為不能再這樣下去——帝國軍的追殺還在其次，我們這艘星艦實在太微不足道，就是星海中的一顆塵埃，帝國軍想要抓住我們是很難的；最大的問題是，倖存下來的十幾個人修為都不低，每天消耗的資源是天文數字，船上的物資原本就不多，實在經不起我們這樣的消耗。」

崔靈風：「不妨先說說看？」

「我們既不想自相殘殺，也不願意向帝國投降，只好孤注一擲，將星艦的目的地設定到了星海邊陲，又切換到自動巡航的模式，然後所有人都進入冬眠艙，碰一碰運氣。」

「……」崔靈風愣住。

李耀的眼眶逐漸泛紅，但眼窩中卻沒有淚水，就好像他的眼淚早就被憤怒的紅蓮蒸發殆盡。

「和圖書防人之心不可無，至少，在沒有弄清楚星耀聯邦究竟是不是一個真正可以信賴的修真者國家之前，我們並不想失去全部的秘密。」

崔靈風深深皺眉：「紅蓮界？」

李耀裝出一副愕然的模樣：「您怎麼知道？」

崔靈風深深凝視著李耀，特別是他那雙已經恢複原樣，平平無奇的雙手，「你拆解和分析法寶的手法很熟練，竟然還隱隱能模仿出羅德教授的風格，而又擁有如此強悍的戰鬥力，玄素在螢火蟲號上都算是一流高手，但是在你面前卻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你應該是在戰鬥和煉器雙重領域都達到登峰造極境界的『雙料元嬰』吧？我竟然不知道，星海邊陲還有你這樣的高手？你是什麼人，代表誰的利益，潛入螢火蟲號有什麼目的？你既然救了我，想必是要和我談一筆交易？」

「真人類帝國吞併了紅蓮界，修仙者毀滅了我們的家園，蹂躪著我們的同胞！帝國的強大，不是我們這些尚處在中古時代的修真者可以抵擋，無數紅蓮修士都在對抗帝國的戰爭中隕落，倖存者大多被轉化成了修仙者，加入帝國軍的行列，建立起了新的殘暴統治！」

「我們在無比惡劣的環境中獨自發展了一萬年，恆星的怒焰一次又一次摧毀了我們的文明，使我們的文明始終維持在勉強生存的極低程度，人們只能使用最簡陋的法寶和自己的血肉之軀來戰鬥，基本上，呃，和傳說中的古修時代都沒太大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