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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想了想：「你這種說法不對，我相信大多數人根本不會去計算什麼概率，要麼就反應不過來，如果反應過來，肯定不假思索直接就撲上去救了——這是一種本能，類似條件反射，還算什麼概率啊！」

「虛擬世界里，什麼都可以創造，金錢、美女、土地、天材地寶……從古至今一切引發戰爭的理由，在虛擬世界里統統都不是問題！」

李耀啞口無言，徹底被這樣的思路給打敗了。

「大好人莫玄教授，能對這樣的未來坐視不理、無動於衷，僅僅只考慮自己小小靈族的利益嗎？」

龍揚君道：「拯救這種事，是不能看成功概率的，舉個例子，你看到一條晶軌上坐著一個很可憐很無辜的小女孩，而一列超高速晶軌列車正朝她呼嘯而去，瞬息間就會將她撞得四分五裂，即便你算到自己救出小女孩的幾率只有1%，你就不會去救，而是眼睜睜看著她被碾成肉泥了？」

「如此一來，人類的生存空間一下子擴張百倍，矛盾極大緩和了，不說徹底消滅戰爭，至少能將因為資源而引發的戰爭概率降低一大半——或許你老師就是這麼認為的。」

就在這時，船艙上空傳來甜美的提示音：

「到時候，宇宙將迎來絕對和平，戰爭既是心平氣和解決分歧的手段，甚至有可能成為一種休閑娛樂的遊戲呢！」

「那就要看，莫玄教授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了。」

「但是，就像我剛才所說，你也一直堅信的，如果莫玄教授不是壞人，也不是自私的人，https://m.hetubook.com.com而是一個好人，一個將全人類的利益，置於自己和靈族利益之上的人呢？」

「就在此刻，在這一秒，不說星耀聯邦和黑風艦隊即將爆發的『小規模衝突』，在星海中央的兩大人類強權，真人類帝國和聖約同盟之間，都正在爆發著比這裏更慘烈百倍的超級戰爭！」

「星海跳躍倒計時，還有最後五秒，請所有乘客都浸入保護凝膠，關閉蛹式保護艙的艙蓋，以免被四維風暴侵襲身體，干擾了神魂。」

「但是，如果所有人，不，不用所有，只要有一半人都轉化成『虛擬生命』，進入『靈界』生活的話，對資源的壓力就大大減輕了，人族對居住地的要求最高，最挑剔，妖族的適應力比人族高很多，不少貧瘠和險惡的星球都可以生活，而靈族的生存適應性又比妖族高了一大截，絕大部分固態星球，只要地下深處能抵禦各種輻射和光波的干擾，他們都可以建立一處小小的超級晶腦中心，生活在裏面！」

「即便靈族之間真的發生衝突，非要打仗不可，也完全不會是現在這麼殘酷的模式，我隨便都能想到兩種全新的模式。」

李耀深深打了個冷戰。

「超級戰爭中，每一秒鐘都有無數人死去，都有無數人被炸得血肉模糊、殘肢斷臂亂飛，都有很多老人、婦女和孩子，在戰火中瑟瑟發抖，大聲哀嚎，痛苦無比地活著或是死去！」

「我已經儘力啦，你慢慢琢磨吧，反正不管是不是真的，和*圖*書我們馬上就要跳躍到天元界，到你老婆和徒弟的地盤，什麼都不用怕啦！」

「幹嘛擺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好像人類就是什麼天真無邪的乖寶寶一樣？」

李耀心思電轉，陷入沉思，提示音的最後幾個字，卻令他充血的眼珠瞪得越來越大，表情也越來越猙獰和恐懼，片刻之後，發出聲嘶力竭的怪叫：「不，我們不能展開星海跳躍，四維空間里——有陷阱！」

「而隨著星耀聯邦正式踏上『星海爭霸戰』的舞台，不可避免都將要捲入這樣的戰爭漩渦，無論你們最後是勝是敗，註定也會有很多人死——可能是幾十億、上百億人的死亡！」

李耀沉吟片刻，點頭道：「沒錯，無論自私還是邪惡，他都不會選擇這會兒跳出來作怪。」

「五……四……三……」

「所以，我們剛才只從靈族的利益，從他自己的利益來考慮，當然找不到答案，但是從『全人類的利益』出發，一切都說得通了！」

「第二，你老師不是提到了『外殼』嗎，如果靈族非要到物質世界打仗的話，大可以所有的戰士都鑽進某種『外殼』里進行遠程遙控，就好像現在的『無人機』，『戰鬥傀儡』一樣，即便『外殼』被砸得稀巴爛，並不代表神魂就會受損。」

龍揚君道，「如果莫玄教授是個大奸大惡之輩，有著『靈族統治世界』的勃勃野心，那他就絕對不會在此刻搞什麼陰謀，因為現在時機太不成熟，成功率太低，而靈族的發展潛力又是可以預見的，他大可以像金和_圖_書屠異一樣，勾勒一張宏偉的藍圖，自己在漫長的冬眠中度過幾百年、上千年，在暗中操縱一切，等到幾千年後，人類和靈網的關係更加密切，時機徹底成熟，再驟然發難！」

「那就是了。」

「只要徹底消滅戰爭，就可以拯救幾百億、幾千億乃至全宇宙所有人，再也沒有人會陷入戰火帶來的痛苦和毀滅中，再也沒有矛盾衝突，再也沒有該死的戰爭了！這樣的『動機』，還不夠讓『大好人莫玄教授』付出一切嗎？」

「為了爭奪這種在浩瀚星海中少之又少的星球，才會發生戰爭，就好像黑風艦隊千里迢迢，從星海中央遠徵到這裏，還不是為了掠奪這裏的大千世界，將包括人口在內的大量資源都劫掠一空？」

龍揚君道，「只有『陰謀』才需要計算成功概率，在成功率達到一定程度才會發動，但『拯救』是一種本能，不假思索、無需計算、不論成敗也不考慮自身損益的本能！」

「他能做出這種事，自然也……但、但是，這成功概率也太低了吧！」

「不，不可能的，如果真是『大好人莫玄教授』，就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拯救他們，帶所有人都擺脫戰爭！」

李耀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是道：「不、不可能吧，老師沒你想的這麼瘋吧？」

李耀眼珠瞪出，喃喃道：「老師的確是一個……願意為祖國和同胞貢獻一切的人，而且作為煉器師，還是一個很堅毅，很有行動力的人，一旦他有什麼想法，絕不會紙上談兵，夸夸其談，而是會扎紮實實去www.hetubook.com.com做的！」

李耀一陣陣發懵：「這思路……很清奇啊！」

龍揚君解釋道：「很簡單，如今人類文明的內戰，大多數都是為了爭奪資源，特別是靈氣充裕，擁有穩定星繫結構和可居住行星，有大氣層、陽光和水源的星球，如果還有天材地寶和大量晶石礦脈，那就更好了！」

「想想看，這是多麼先進、『乾淨』和『和平』的戰爭形式，沒有任何人會在這種戰爭里真的死去，即便偶爾有一些人神魂崩潰，概率也比現在的戰爭，大大、大大大大降低了！」

龍揚君說完，又準備鑽回凝膠裏面去。

龍揚君嗤之以鼻，「人類，本來就是盤古和女媧製造出來的戰爭機器，戰爭和暴力是鑲嵌在每一個人基因鏈最深處，不可磨滅的一部分，人類的孩童從小就喜歡玩具槍和兵人，青少年則喜歡動作影片和戰爭遊戲，即便到了生命的末期，那些老者們不是也對『權術』和『謀略』津津樂道嗎？你，禿鷲李耀，敢拍著胸脯說自己不喜歡戰鬥的滋味？」

「他可能放任幾百億人的死亡卻不聞不問，不去拯救那些最最親愛的同胞，僅僅沉溺在自己『靈族』的小圈子裡嗎？」

「你琢磨琢磨，是不是這個道理，無論莫玄教授是大奸大惡，還是自私自利，他都沒理由在此刻跳出來的！」

龍揚君道，「這樣一個『好人』，發現了一種可以帶給全人類絕對和平，永遠避免戰爭的方法，他可以繼續耐心等待幾百年、幾千年嗎？他可能展開什麼『逃亡計劃』，拋下他的同胞和祖ｍ.ｈeｔｕｂoｏk•ｃom•ｃom國，逃去未來，卻留下別人在戰爭漩渦里苦苦掙扎嗎？」

「第一，就好像《文明》的戰爭資料片一樣，在虛擬世界里開闢一處虛擬戰場，在裏面隨便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都無所謂，反正分出勝負之後，所有人都可以『復活』的。」

「如果他不是大奸大惡之輩，僅僅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一個以靈族利益為優先考量，只要靈族能興旺發達就夠了，『其他人管你去死』的人，他也不會選擇在此刻跳出來的，他大可以將一切心血和全部資源都投入『火種計劃』，帶著他的靈族逃亡，丟下『舊人類』和星耀聯邦，逃向很久很久以後，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

「百年前的『天路計劃』，如果我沒有主動提出要去黑暗星雲深處尋找古聖界的話，莫玄教授就會捨棄一切，冒九死一生的風險，去黑暗星雲深處了！」

「反正，靈族代表著未來，他只要緊緊把握住未來就可以了，至於星耀聯邦那些不相信他的人，就留你們自生自滅，和他有什麼關係？」

四維風暴……干擾神魂……

龍揚君輕飄飄道，「是你非說莫玄教授怪怪的，非要我找出一個陰謀的『動機』，那我絞盡腦汁、鑽了所有牛角尖，排除所有可能之後，就找到這麼一個不算動機的動機了。」

「當然，這隻是我的胡思亂想，未必就是真相。」

「脆弱而又挑剔的人類，只能居住在這樣的星球上，即便是成為『星艦文明』，也要以這樣的星球為基地，或者孜孜不倦地追尋這樣的星球！」

「戰爭……是遊戲？」